第131章 報應來的真快

王智慧跟着姚滿屯一衆人順着方向找過來的時候,王慧麗已經沒氣了。

看着身上一片凌亂,明顯被狠狠侵犯肆虐過,面色青白黑紫,死死的瞪大着眼,死氣沉沉又死不瞑目的恨,乾草上浸着一大片鮮紅的血跡,且已經上凍結冰,王智慧受不了震驚和恐懼,踉蹌着撲上去,“慧麗!?慧麗!?”

姚滿屯一行都是大男人,看到王慧麗這副樣子也是震驚的瞪大了眼,不敢再上前去,紛紛對視,不知道該咋辦。

這是出人命了!在他們村子附近出的人命,看樣子還是先奸後殺的,簡直太恐怖了!

“報官!趕緊的報官!這是被人殺了!”姚滿屯回過神來,這樣的看見殺人命案還是頭一次,不可謂不震驚。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要如何報官,怎麼辦怎麼辦。

王智慧簡直嚇呆了。

姚滿屯看着他的樣子,沉聲叫他,“王智慧!拿衣裳給你妹妹蓋上,保護好現場,我帶幾個人去找兇手。”

“地上的血都上凍了,兇手早就跑了吧!”

“是啊!這肯定有不短的時間,怕是早跑的沒影兒了。”

衆人七嘴八舌,不過還是組織了一隊人跟着姚滿屯在附近搜索兇手。

汪正殺了人,早就跑了。

他們當然也沒有找到人,姚滿屯和幾個村民在附近點了火堆留守,看護現場和屍體,姚文昌帶着人到新安縣縣衙去報案。

姚若溪聽到的也驚了下,“死了?”

“是啊!回來的人都說了,他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透,沒救了。”羅媽媽頗有些唏噓道。

“她…她不是應該在家裡,咋會跑到這邊來,還被人…被人殺了!?”王桂香白着臉抓着姚若溪,說出心中的疑問。雖然王慧麗爲人不咋好,可一個村的人,前幾天還好好的,今兒個就被姦殺了,王桂香實在接受不了。

“她哥還在,明兒個縣太爺升堂,就能問出來了。”姚若溪眸光深沉的轉了轉,汪正,下手還真是狠,竟然直接把人打死了。

姚若霞有些震驚的同時,還有些後怕。汪正是來對付她的,即使自己有武功,真要是落在他手裡,怕也是丟命的事兒!而且還是以這種受盡侮辱的方式去死。同時想到王慧麗這樣被害死了,心裡有些愧疚心虛。

姚若溪面色微沉的讓衆人都去睡了,自己也回了屋睡下。

小四跟過來,非要跟她一塊睡。姚若溪知道她又想起來自己差點被王金花和趙大江掐死捂死的事兒害怕,把被窩撐好,讓她睡進去。

村子裡各處也都一片議論,完後也都各自回去睡了。

趙豔萍一邊脫了衣裳睡下,一邊思考着是誰殺了王慧麗。在槐樹村附近,那王慧麗會過來這邊,肯定是衝着姚若溪的。王慧麗從小就喜歡王元榮,這在三王嶺根本不是秘密。現下王元榮卻和姚若溪定親,王慧麗自然不會甘心。

只是,王慧麗被人先奸後殺,會跟姚若溪有關係嗎?又或者根本就是她設計的?

這個問題不單她想,苗氏和毛氏也是這麼想,不過想的也是王慧麗的死有可能跟二房有關係。

天色漸漸的亮起來,剛吃過早飯,衙門的師爺和仵作,衙役來了一羣的人。

姚滿屯作爲槐樹村的里正,又是昨夜發現王慧麗屍體的人,招待了孫師爺等人,並把事情經過詳細了講了一遍。

王智慧又凍又怕,又驚又餓,早已經做不了什麼主。

仵作上去驗看了下,跟孫師爺交待,“指甲裡有血肉絲,還有沾有眉毛,那兇手十有八九是臉上被死者抓了一把,而且傷勢不輕。”

衆人一聽面面相覷,臉上被抓了一把的,那就很容易找了。兇手就算再躲開,臉上的傷也掩蓋不了的,除非拿布蒙着臉。

孫師爺立馬委派姚滿屯和張河裡溝的張里正幫着在兩個村子和附近查勘蹤跡。

不大會,王麻子和王麻子媳婦都過來了。王麻子媳婦還沒走到地方,就嘶聲的哭嚎着,看見王慧慘死的樣子,更是差點哭昏過去。

王麻子也哭了一通,就開始胡亂攀咬,“我閨女好好的在家待着,咋會無緣無故的被招來槐樹村,被人殺害了!?姚滿屯,這事兒一定要給我們家一個交代!”

“好啊!我也想知道你閨女和二兒子半夜不睡覺跑到我們槐樹村來是爲何呢!至於兇手,絕不姑息,該判刑判刑,該問斬問斬!”姚滿屯見他攀咬,頓時惱怒,冷哼一聲。

就有人說看見王慧麗和幾個小姑娘到姚若溪家來吵鬧的事兒來。

一時間,懷疑王慧麗和王智慧圖謀不軌的,猜疑姚滿屯家報仇殺人的,衆說紛紜。

孫師爺和陳捕頭一商量,把王智慧和王慧麗的屍體都帶到衙門,連姚滿屯這些幫着尋人的,姚文昌這個報案的,也帶走了。

看着許氏幸災樂禍的樣子,王玉花臉色陰沉,惱憤的想大罵她一頓,被羅媽媽給勸住了。

不時王三全和程氏,王元榮也都過來了。

聽了事情經過,程氏非要把王祖生帶走,“這裡太不安全,大門口就有人被殺了,還保不齊出啥事兒呢!”

“你給我閉嘴!胡說八道啥!”王三全冷着臉喝了她一聲。

程氏不忿的閉上嘴,面上還是不屈服的樣子。

“王慧麗不是在大門口出事兒的,是在一里半地外面,都挨着楊莊了的。”王元榮說着看向姚若溪,眼裡閃着擔憂。王慧麗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邊,現在又出事兒喪命,會不會把若溪也扯進去了?

姚若溪見他目光擔憂的一直盯着自己,到廚屋去倒茶。

王元榮看了下屋裡,忙跟了上去。

梅嫂一見倆人前後進來,忙行禮,出去,站到外面候着。

王元榮向外看了眼,低聲問了情況。

“王慧麗和王智慧的目標應該是我,因爲不少人都知道我早晚帶小四她們在外面跑步。至於汪正……他的目標應該是大姐。”姚若溪也沒有瞞着他。

雖然知道她也學着武功,可她的腿腳畢竟不方便,王元榮還是一陣擔心後怕,“你眼睛夜裡看不見,以後晚上的鍛鍊讓若陽和丁顯聰陪着就行了。”

“沒事兒。”姚若溪微笑着搖搖頭。

羅媽媽進來倒茶,王元榮伸出去撫她的頭的手急忙收了回來,幫着羅媽媽拎了水壺。

衆人一片沸騰,熱烈議論的時候,汪正頂着臉上的傷,跑回了家一趟,拿了家裡所有的存銀,包了幾件衣裳就逃。

消息還沒傳那麼快,王銀花不知道他出了啥事兒,竟然要帶錢逃跑的樣子,抓着他不讓他走,“你這是幹啥去了?你把家裡的銀子都拿走,又是要去幹啥?你不能走!不能把銀子都拿走!”

“死一邊去,你個賤人!”汪正抓着給了她兩個巴掌,朝着胸口踹了一個窩心腳。

王銀花滾倒在地上,捂着心口,直疼的她臉色發白,見汪正要走了,還是撲上來攔他。她不知道出了啥事兒,但總覺得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兒。

汪正甩開她,拿着包袱就往外跑,“就說我出去找活兒幹去了!”

馬英蓮抱着孩子,更是沒法去追,叫汪小軍,他又上山砍柴去了,還沒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汪正走了。

汪正逃出村子,心裡更是憤恨萬分。本想給姚若霞弄個身敗名裂,給段浩奇個奇恥大辱,卻不想人變成了王麻子閨女不說,還死在了他的手裡。汪正心裡也是害怕驚恐的,尤其臉上被王慧麗抓了不止一把的血印子,衙門要是找人,準能一找一個準兒。

他也不準備出城去,出城的時候被一盤問就要被抓了。要出去躲着,山上的地方其實是最可靠安全的,那麼大片的山區,新安縣的全部衙差加守城官兵都沒法找到他。可是他又不敢往貿貿然的就往山裡鑽。現在又不是大夏天,而是冬天裡,到處光禿禿的一片,一下雪,山上更是危險,一個不小心滑倒摔哪個山溝裡,等到死都不會有人救他。再說碰上野獸猛獸的,他也根本躲不及。

山上不能去,就只能到處躲藏了。

衙門也很快發出了通緝令,各村的里正都配合清點自己存的人員,找那個臉上被抓了的兇手。

汪正用布包着頭和臉,到處躲藏,卻發現他根本沒有想周到,出來的時候拿的幾個幹餅子啃完了,他現在空有銀子,根本沒有地方買吃的。

最後只能悄悄的潛入村裡去偷,又更是害怕被抓住。偷了兩次,差點驚動了人,他就不敢了。

東躲西藏的,實在沒有辦法,臉上的傷也結痂了,汪正就想試試看能不能出城去。

在外城門徘徊了很久,汪正都不敢上前去。看到官兵,他就下意識的懼怕了。

正在他苦苦思索如何逃匿的時候,已經有衙差盯上了他。

汪正也是見過衙差的,其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很有標誌性,即使換了便裝,汪正還是認了出來,拔腿就跑。

“站住!”兩個便衣衙差一邊叫喊着,一邊猛追。

汪正專往犄角旮旯裡鑽藏,瘋了一樣的逃。

也幸好衙差也多是會兩下子的,又有人攔截幫忙,直接上去就把汪正抓住了。

“好你個殺人犯!臉上被抓的有印子,終於逮住你了!”

這邊人一抓住,縣裡的人也都沸騰了。畢竟姦殺案還是不多的,好好的一個閨女被先奸後殺,也引起了一番轟動震撼。

看到汪正被抓,有的義憤填膺的人紛紛指着叫罵汪正是畜生。

汪正陰鶩的目光掃了一圈,看着衆人憤怒叫罵的樣子,鄙夷不屑的眼神,心裡更是仇恨怨毒。這一切都該是個姚若霞那個小賤人的!她不同意嫁給他兒子,瞧不起他們家,該身敗名裂被千人唾罵的是她纔對!

還有姚滿屯,明明就是一個處處被人瞧不起的上門女婿,卻翻身發了財,膽敢拒絕他們家的提親,還做了里正,簡直太可恨了!

王麻子和媳婦鄭氏哭着再次上衙門,升堂。都沒有想到兇手卻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汪正。

鄭氏叫罵着撲上去撕扯汪正,“畜生!我打死你個殺人的畜生!你還我閨女的命來!你個殺千刀的畜生!天打雷劈的!”

堂上一聲肅靜,頓時有衙差威武呼喝,鄭氏不再大鬧,卻止不住的痛哭。她是萬萬想不到,汪正爲何會姦殺了她的閨女。

汪正看了看王麻子和鄭氏兩口子,眸光詭譎的轉了轉,露出一抹陰笑。等縣太爺問話的時候,他驚慌的回話,“回大人的話!這一切都是姚滿屯指使小的乾的!都是姚滿屯收買小人的啊!”

王麻子聽的臉色頓時陰沉,鄭氏也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她就說閨女咋會無緣無故的跑到槐樹村去被人殺了。

“青天大老爺,你要爲我們家伸冤啊!我閨女死的冤啊!求大人伸冤啊!”

她哭的嘶聲裂肺,外面觀審的百姓也都紛紛同情,紅眼掉淚的不乏人在。紛紛議論嚷嚷的,要捉拿姚滿屯。

那麼多村的里正,季縣令也就對姚滿屯印象深刻,多少因爲於家,卻也是他時不時的會送些稀罕吃食,也不拘逢年過年,啥事兒有了就送來點給他嚐鮮,覺得他很是忠厚純善,要說他買兇殺人,季縣令有點不相信。

只是審問了兩三遍,汪正都咬死了是姚滿屯買通的他,又從他包袱裡翻出了不少銀子,季縣令也不得傳喚姚滿屯了。

姚文昌聽到的簡直不可思議,汪正殺了人,竟然胡亂攀咬。不過他也不是蠢的,知道王慧麗和王智慧在這附近是有目的,那汪正在附近也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遂陪着姚滿屯一塊上新安縣。

村裡很是沸騰,議論紛紛,說啥都有。不過都覺得姚滿屯根本不帶個會殺人的樣子。而且就爲了王慧麗威脅姚若溪退親就去買兇殺人,這也說不過去。

姚若溪也不大放心,家裡交待好姚若霞和王玉花,也跟着姚滿屯一塊到了新安縣。

姚滿屯和姚文昌都是有舉人功名的,是可以見官不跪的,給季縣令行了禮,聽了問話,汪正詭異的看着姚滿屯,一副毒蛇盯上獵物的樣子,讓姚滿屯渾身發涼,不由惱憤,“汪正!我們兩家雖然之前是親戚,但你提親被拒之後,懷恨在心,我們兩家早就斷了親,互不來往,見面也不說話,我又怎會找你買兇殺人!?”

“那都是外人面前看到的,你家不還是給我們一架壓麪條機,然後脅迫我對王慧麗下手!”汪正這會慶幸前些時候馬英蓮和王銀花拉了姚滿屯家的壓麪條機回家壓麪條賣。這樣神奇的東西,價值不菲,又能掙錢,姚滿屯脅迫他爲了這架壓麪條機殺人,絕對說得過去。

衆人聽壓麪條機,有那知道的看姚滿屯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壓麪條機在他們小小新安縣還沒有,不過不少人聽說,從京都開始,到大江南北,都有壓麪條機。不僅可以壓各種寬窄不一的麪條,還能壓出彩虹麪條,直接做餃子皮兒,極爲方便,那也是個高價玩意兒,尋常人家根本買不起。

姚滿屯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壓麪條機根本就是他閨女畫出來的,她們家也是可憐王銀花和馬英蓮不容易,這才把壓麪條機租給她們做點小本買賣,沒想到卻被汪正反咬一口。

姚文昌氣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大人!這汪正因爲求親被拒,一直懷恨在心的,他的證詞不足爲信!且王慧麗和王智慧兄妹半夜跑到槐樹村的原因還沒有問出來,試問兩兄妹本在三王嶺,相隔六七里路,倆人又爲何跑到我們槐樹村來?”

“自然是你騙的!是姚滿屯你個畜生騙我閨女過去,然後把我閨女害死了!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生!”鄭氏氣恨的大罵。

姚滿屯從來沒有這樣被冤枉過,這種他說一百句也沒人相信一句的無力感,憤怒感。

現在兩家都有意攀扯上她們家,姚若溪危險的眯了眯眼。

堂上的季縣令卻是不太相信,“帶王智慧再加審問!”

王智慧開始不敢說實話,要說他們去玷污毀了姚若溪的,他也別想好過了,再說妹妹已經死了,不管是汪正殺的還是姚滿屯指使的,都得賠償他們家纔對!

可季縣令一聲令下,頓時兩個衙差給他上了刑。

王智慧受不住疼痛,嗷嗷痛叫。

王麻子雖然囂張,鄭氏也蠻橫,但都是在三王嶺,自己村裡,現在縣衙大堂上,倆人也不敢胡亂叫嚷耍橫。

汪正卻是光腳不怕穿鞋的,“縣令大人收受了姚滿屯多少賄賂,要對證人屈打成招!?”

“大膽!汪正!你犯了殺人之罪,還敢混淆視聽,妄圖擾亂本官判案,再不從實招來,大刑伺候!”季縣令行的正坐得直,不過收點老乾媽辣醬,啤酒和稠酒的給他夫人孩子喝,又不是有事兒求他,給他塞了多少多少銀子,還敢污衊他。

季縣令政績不卓越,但爲官還是挺不錯,新安縣百姓也都知道。聽汪正這樣說,就有人表示懷疑了。

王麻子和鄭氏正要附和汪正,見汪正也被上了刑,頓時嚇的不敢說了。

那邊王智慧撐不住拷打,要招認實話,“我妹妹記恨姚若溪一個瘸子和王元榮定親,搶了她的心上人,想要報復,就讓我一塊過去,毀了姚若溪。”

雖然早就猜到,聽王智慧這樣說,姚滿屯和姚文昌還是臉色陰沉難看。

姚滿屯轉身拱手行禮,“大人!他口中的姚若溪便是小女,於前段日子剛和三王嶺小舉人王元榮定親。”

季縣令是知道王元榮的,整個新安縣,除了於晉然祖籍是這邊的,考中瞭解元。姚滿屯和姚文昌兄弟同時考中,中間還加了一個趙書豪,也是親戚。這王元榮是年齡最小,名次也很高的舉子了。

這話一出來,衆人頓時譁然,紛紛看向旁邊駐紮柺杖的姚若溪。

頭髮利落的挽在後腦上,只簡單的戴了一個珠花,幾朵小小的粉紫絹花,後面的垂在身後,身上是紫紅色繡纏枝花的銀鼠皮披風,婷婷而立,恬淡溫雅,素白精緻的小臉,尤其一雙大大的鳳眼,晶瑩剔透,仿若純淨不染雜質的溪水一般。

剛纔沒有注意,這一看,衆人心思就轉了幾轉。看王智慧一家的眼神已經變了。本來同情王慧麗的人也都頓時氣悶。原來是去謀害別人的,卻不知道咋回事兒自己被人毀了,還丟了命!死的那麼慘烈!

汪正卻死死的咬住不鬆口,咬死了姚滿屯指使他,“姚滿屯說了,就是要趁着王慧麗自己上門謀害的時候出手,纔不會怨怪到他!”

閨女反正已經丟盡了臉面,王麻子也是打定主意要一筆賠償,雖然不知道爲啥汪正死也要咬住了姚滿屯,不過他很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也跟着一塊咬死了姚滿屯。

汪正不怕打,季縣令也沒有辦法了,這種時候也只能傳別的證人上堂了。

很快,段浩奇帶着王銀花和汪小軍,馬英蓮一塊來到衙門。

汪正目光銳利陰鷙的盯着王銀花和馬英蓮,滿含威脅。這兩個賤人要是敢亂說……

王銀花素來就怕他,看到他陰鶩的眼神就嚇的身子下意識顫抖,聽着堂上問話,王銀花眼淚突突直落。

“二姐!玉花好心幫你們,你們就偏護汪正他個殺人兇手,攀咬我們家?”姚滿屯還是太過剛正,不如姚文昌的圓滑。

王銀花眼淚嘩嘩掉,哭着說不出話來。

馬英蓮看看婆婆,又看看汪小軍,咬牙道,“大人!民婦的公爹他腦子有病!他時不時的毆打婆婆,毆打民婦。因爲到三姨家求親被拒絕,一直心中怨恨,遷怒民婦的婆婆和民婦。又因爲民婦生了閨女,不是孫子,更是毆打的民婦婆婆幾天沒法站起來。前幾天他一夜未歸,天不亮的時候慌慌張張跑回來,捲了家裡的所有存銀就逃跑了。”

汪正做出姦殺人的事兒,那是絕對活不成了的。再攀咬姚滿屯也活不成了!她就算再大度沒有奢望,不被當做人一樣對待,她心裡也是怨恨的。

“英蓮!”王銀花知道她心裡怨恨,跪怕在地上痛哭出聲。雖然汪正時常打罵她,可讓她看着汪正去死,她做不到啊!

“那是因爲我怕連累家裡,所以纔想逃出去。姚滿屯只給了壓麪條機,表面上說着是租,其實是送給我們家了!她們根本就不知道內情!”汪正冷哼一聲,就是咬死了姚滿屯。

“怕是有一個人知道內情!”段浩奇冷笑着看向汪小軍。

汪小軍身子僵硬,臉色青白着,低垂着頭不吭聲。

汪正剛開始是讓汪小軍去侮辱了姚若霞,既出了這口惡氣,也給了段浩奇一個奇恥大辱。汪小軍沒有同意。姚若霞早已經不是他心中那個柔弱溫順的小女孩,現在的她高貴秀美,幹練又厲害。還是懂武功的。他即使答應,也絕不會得手。

汪小軍萬萬沒想到,他不答應,汪正自己去了。沒有強上姚若霞,卻是弄成了王慧麗,還把人給殺了。現在聽他攀咬姚滿屯,汪小軍痛苦的擰着眉毛,緊緊的抿着嘴。

“汪小軍!你知道什麼內情?還不速速從實招來!”季縣令驚堂一拍,怒喝一聲,犀利的盯着汪小軍。

汪正卻知道這個兒子的脾性,他陰悶不愛說話,卻是跟自己一樣的人,成親私奔被硬生生送回來沒有成功,他心裡也是怨恨姚若霞的。他更不會出賣自己老子!

汪小軍不說話,跪在地上像是僵硬的雕塑一樣。

馬英蓮哭着推了他一把,“汪小軍!你知道啥內情,你說話啊!你難道還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和娘被毆打死嗎!?你眼裡看不見我,難道也看不見你娘嗎!?有多少回,她都要被打死了!我們的閨女倩姐兒她又有啥錯,差點被掐死!?”

人羣中已經有人在罵汪正了,這樣的人簡直就是畜生不如。毆打媳婦,毆打兒媳婦。因爲求親被拒絕就斷親,出了事兒還攀咬住人家不鬆口。

汪正陰鶩的嘿嘿冷笑,“你們就別白費心力了。我生的兒子我還會不知道!?你們想讓他說謊話來指認自己親爹,根本沒有可能的事兒!”

指認自己親爹雖說是大義滅親,但燕國從第一代皇帝開國至今,也是最講究孝道的。其中就有指認雙親犯罪的一項。子女若指認雙親,首先就是大不孝,不論指認是不是對的,都要被打三十大板。

“汪小軍,你今天不吭聲,你以後也一定會變成你爹那樣可怕的人!”姚若溪淡冷的話穿過來,直直鑽入汪小軍的耳中,像利劍一樣刺穿的腦層。

汪小軍身子顫抖,他不想!也不要!絕對不要變成他爹那樣的人!喜怒不定,陰鶩毒辣,平常不做啥壞事兒,卻對着自家人從不手軟,每次打娘和他都往死裡打。現在被打的多了他的媳婦兒。他從小就恐懼害怕這個爹,即使他平常對自己很好,也恐懼他。如果他以後也變成他那樣可怕的人,家裡……

搖了搖頭,汪小軍咬破了嘴脣,重重的磕頭,“大人!草民的爹不是受人指使去姦殺王慧麗。而是買了迷藥,去謀害…姚若霞。”

說完這話,汪小軍覺得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走了一樣,覺得虛脫,同時又隱隱的一絲輕鬆和解脫的感覺。

汪正驚的瞪大眼,凌厲陰鷙瞪着汪小軍,咬牙切齒,“你個小畜生,你連我也敢說!”

“草民願意挨三十大板!”汪小軍閉上眼,很久不哭,不知眼淚是何滋味的他眼眶溼潤了。

這是律法規定,季縣令一擺手,立馬就有衙役上來拉了汪小軍去打板子。

王銀花縮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即使哭都不敢大聲哭出來。

外面已經有人往地上吐口水,大罵汪正不是人,叫嚷着判死刑,還有人喊着砍頭,其中還夾雜着人說王慧麗自作自受,算計人搭上了自己的命。

王麻子沒想到事情弄成了現在的形勢,想要再賴上姚滿屯家也不行了。

鄭氏卻是還死死咬住姚滿屯,“我的慧麗是替你閨女受辱,替你閨女去死的,你們家必須賠償!必須賠償我閨女!賠償我們家!”

姚文昌呵了一聲,“大人!那王慧麗已死,無從追究。可王智慧卻是去謀害我侄女,不知該當何罪?”

王智慧一聽頓時嚇壞了,“我啥都沒有做!啥都沒有做!”根本啥事兒都還沒來得急,難道他也要坐牢嗎?

季縣令也不是個蠢笨的人,冷冷的看向王智慧,又看向王麻子和鄭氏。

王麻子卻也是跟着王里正唸了幾年書,識些字的,他也知道這種污人清白的事兒,又沒有成,他兒子又是從犯,最多也就是打上幾板子就沒事兒了,見鄭氏猶豫心疼兒子,瞪了她一眼,都不反口,一定要姚滿屯家賠償。反正閨女死了,名聲也已經那樣了。再拿不到賠償,他們家就虧大了!他王麻子還能是誰想欺負誰就欺負的人!?

“大人可否借筆墨一用?學生要寫狀紙,狀告王麻子家兒女誣害我侄女!不論成功與否,謀害人就是事實,也是他王智慧親口承認,按我大燕律法,誣害清白婦女者,要下獄三年!未成功者也要下獄三月以示懲戒!”姚文昌是要參加明年的春闈,八股文章,國典律法都是硬背熟記過的。

“爹!娘!你們不能不管我!不能眼看着我坐牢啊!”王智慧嚇的臉色慘白,他要是坐了牢,這輩子就完蛋了!就算再出去,也全毀了!

季縣令一點頭,立馬就有衙差拿了紙筆過來遞給姚文昌。

是要銀子還是保兒子,王麻子和鄭氏都拿不定主意了。

外面的衆人已經有看不下去的破口大罵,“沒人性的東西!怪不得生出害人的種!”

“爲了要人家賠償的銀子,連自己兒子都不顧了,還不如早點去死了算了!”

“害人卻害了自己,報應來的真快!”

外面話越說越狠,鄭氏臉上擱不住了。王麻子也面色極爲難看。

季縣令雖然政績不突出,但他有個習慣,爲了體現自己清正廉明,每次審案都不會關門審,而是打開大門,讓百姓圍觀,看着他是如何秉公處理的。當然,牢獄裡是怎麼拷問的,這個他不會搬到明面上來說。

而獄卒可是比衙差捕快都要讓人覺得害怕的人,他們不顯眼,平常幾乎看不到,卻對用刑很是拿手。心狠手辣的獄卒什麼刁鑽的刑具刑罰都能整出來,讓犯人招供。

姚文昌的狀紙寫到一半,王麻子就喊着不要賠償了。他自己兒子自己知道,這個縣令明眼一看就知道在偏幫姚滿屯家,真要是把他兒子放在牢裡三個月,等出來還不知道被折磨成啥樣了!

鄭氏也目光惱憤痛恨,低着頭 擦眼淚。

姚文昌卻沒有停,直至把狀紙寫好,吹了吹,沒有呈遞上去,而是轉手交給姚滿屯,給他使個眼色。他是怕這王麻子一家沒臉沒皮,這會不吭聲了,回頭等出了衙門,再直接鬧到門上去,那才煩不勝煩。

姚滿屯會意,把狀紙收了起來。

汪小軍挨完三十大板,屁股和後背被打的鮮血津津,幾乎掉了半條命。

王銀花撲在他身上痛哭。馬英蓮也嚶嚶哭個不停。

汪正再無法攀咬,叫嚷着,咒罵着被拖進了大牢。這是命案,要砍頭,還需要提交給知府大人過目,方能定下秋後問斬,還是立即問斬。不過眼下已經年關,季縣令也猜到多半是明年秋後了,直接退了堂。

姚滿屯和姚文昌從衙門走出來,都嚐嚐鬆了口氣。

段浩奇迎上去,“爹!小叔!回家吧!”看也沒看被他提溜來的汪小軍一家幾口。雖然汪正活不成了,可汪正膽敢對他媳婦兒下手,他最得心應手的就是欺負人,最喜歡做的就是沒事找事兒,遷怒個把人。

王銀花和馬英蓮攙扶着汪小軍出來,倆人都哭的兩眼紅腫。汪小軍臉上也掛着眼淚,神情悽惶中又帶着一分茫然的解脫。

姚滿屯也不是聖人,汪正心理扭曲到這種程度,對她們家屢次施手報復,簡直太過可恨!

姚若溪冷眼看着三人,以後沒有了汪正,有個姦殺兇手的爹,怕是幾人日子也不會好過多少。叫了一輛驢車,給了車錢,讓驢車送王銀花幾個回村子。

馬英蓮也知道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沒有了汪正,她們又要接受來自外面人異樣的眼神和談論,這個時候姚若溪還幫着她們找驢車,心裡很是感激,知道姚滿屯他們不想看見自己幾人,忙坐了驢車離開。

王智慧也被上了刑,一旦姚滿屯要狀告王智慧,他就跑不掉要弄進大牢裡呆些日子。

王麻子不認識縣太爺,這個事兒也就是縣太爺一句話的事兒,根本啥事兒沒有。可現在縣太爺偏向的人是姚滿屯家,讓他惱恨憤怒卻沒有辦法。

再不久日子就過年了,家裡又死了個閨女,啥好處都沒有,還惹的一身腥臊,鄭氏出來的時候還哭個不停。

王元榮從縣學趕過來,鄭氏看到他就叫罵,罵王元榮害死了她閨女。罵過王元榮,又罵姚若溪。

“若溪!不用理會她們!都是咎由自取。”王元榮看姚若溪神情帶了兩分恍惚,又靠近兩步,低聲勸她。

姚若溪擡頭看他,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姚滿屯長嘆口氣,“回家吧!”

幾個人坐上馬車。

王元榮還有課業,雖然可以逃,夫子對他也很是寬容,不過被姚若溪勸回了縣學。

到了家,王玉花幾個都伸長了脖子等着消息,見都沒有事兒,這才鬆了口氣。

羅媽媽還特意燒了個火盆放在門外,讓姚滿屯幾人跨過去,去晦氣的。

聽她嘴裡唸唸有詞,姚滿屯和姚文昌,連姚若溪也被扶着跨了火盆。

姚正中和苗氏等人也都過來表示擔心掛憂,問了審案情況和經過,都心有餘悸似的。

許氏暗自撇了撇嘴,本來會以爲惹的一身腥臊,誰知道竟然連一文錢都沒出去。這家人倒是越過越好,連下人也使喚上了,簡直都要攆上大戶人家了!這讓她心裡別提多鬱結記恨了。

姚滿屯卻知道季縣令和那些衙差之所以偏幫她們家一點,都是因爲平時的孝敬,雖然不顯眼,可人情就是這麼來的,一點點的積攢,等到用的時候就能見到成效了。

吃過飯,盧秀春抱着瑄姐兒過來說話,王玉花還心慌慌的,慶幸每次給縣衙送去的東西,“送的時候心疼,這有事兒還真就能看出來了!”

“二嫂是旺夫旺家的有福之人,二哥自然一切無虞的!”盧秀春笑着打趣她一句。

王玉花白了她一眼,她還從來沒有遇上過官司,這次是真的被嚇住了。

回頭就主動跟姚若溪和姚滿屯幾人商量,“看送點啥東西去衙門,也好感謝感謝!”

姚若溪想到汪正指認季縣令受賄時,季縣令惱憤的神色,沉吟道,“這個時候還是不要送了,等過年的時候家裡的土產的送些去也就是了。”

“也行!這個時候送東西去,反倒會讓人說咱們賄賂縣太爺。左右過年也不遠了。”姚滿屯深以爲意的點頭贊同。

姚若陽感覺這件事兒始末跟家裡的三妹有關,悄悄的跑來找她,“三妹!家裡有啥事兒你也跟我說,讓我參與。我是男孩子,總不能處處躲在你跟大姐後頭。”

姚若溪哂笑一聲,“知道了,哥。這個事兒是趕巧了。”

姚若陽看着她淨透見底的鳳眸,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彷彿永遠是深不見底的沼淵,知道她說話算話,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再詢問細節的情況。總之王慧麗和王智慧來害人,卻被同樣來害人的汪正給害了,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再過不久姚若霞就要出嫁了,家裡放下了心開始忙活起來。

王麻子和鄭氏卻一點不這麼認爲,雖然名聲盡毀,可倆人都不甘心,又一向在村裡跋扈慣了的,仇恨怒怨催使下,一家人披麻戴孝的擡着王慧麗的屍體過來,竟是堵在了大門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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