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反將你丫一軍

姚滿屯臉色難看,他再對王三全敬重,程氏一次次的拿入贅那些年說難聽的話,心裡也會膈應的。入贅本來又是他心裡不情願覺得難堪的事兒。程氏這又不是來請求,進門就頤指氣使的吩咐,姚滿屯抿着嘴吭聲也沒吭聲。

“娘!咋又是鐵花?她弄我們菜方子都賣不少錢了,這點小本辛苦錢的買賣也看在眼裡了,我們家都還沒開始呢!”王玉花也不滿的臉色不好。尤其看姚滿屯面色難看,她聰明的沒有答應下來。

“咋着?連你也給我頂嘴?我還使喚不動你們了?你個心生外向的東西,真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這離家幾天就忘了孃家養你幾十年的功勞了?連孃的話都不聽了!?”程氏見姚滿屯沒有反對,卻是最聽話的閨女王玉花站出來反對,登時一下惱火了。

王玉花呼吸一滯,不敢再反駁。

姚滿屯也猶豫着要不要教給王鐵花,畢竟草帽子的方法教給了他兄弟,程氏也是因爲這個生氣發火,看王玉花蹩着脖子,抿着嘴生悶氣,姚滿屯嘆口氣,“不是不教,是我們也還沒有試出法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成。要是做壞了,可浪費不少本錢的。”

的確浪費本錢!姚若溪一個錯眼,採買單子上也沒寫醋,姚滿屯以爲是忘寫了,做酸豆角就得用醋,愣是買了兩罈子醋回來。讓姚若溪看着那兩罈子醋無語了很久。

“有啥浪費不浪費的,你們能試,鐵花也能試!還能做不好了!?”程氏冷哼一聲,“對自己爹孃兄弟就掏心掏肺,對我們家就變成吃獨食的了!”

姚滿屯還要說話,姚若溪制止了他,看着比她們還生氣的程氏輕笑,“姥姥!這就算是親戚,一家人,那也是講人情份兒的!姥姥現在就把人情份兒用給了小姨家,就不想想小舅以後咋辦?”

程氏呼吸一滯,猛然想起她要王三全告訴三閨女教給鐵花也做草帽子的時候,王三全說的人情留給兒子用的話。她看着這個平常沒有存在感,做事兒卻有點邪門的外孫女,一直噎的說不出話來。

“小舅還小,等小舅長大,姥姥和姥爺都年老了,就是拼力也幫不了小舅多少。還不得靠娘幫襯小舅!?小姨雖然需要幫忙,可她住在鎮上,不說賣菜方子得了幾兩銀子,光拿臭豆腐攤子,秋冬兩季也能賣不少錢。要是她勤快些,去擺個夜市啥的,一點點靠勤勞努力,相信很快就能攢到不少錢的!聽說那田樹根家的臭豆腐去年一冬就賣了好幾兩銀子,就算去掉本錢,也能掙不少呢!”姚若溪不着痕跡的冷笑一聲。

程氏臉色陰晴不定,她不知道四閨女家掙了多少,可的確像姚若溪說的一樣,那四閨女應該也攢些銀子了。她和老頭子雖然不服老,也畢竟歲數在這擱着,她自從生完了兒子,身體也大不如從前,她是得多爲兒子打算打算纔對。雖然四閨女說以後兒子的事兒她肯定不會不管,可一個閨女總沒有幾個閨女一塊的好。

最終兒子佔上風,程氏沒有再逼着教給王鐵花做酸豆角。

“姥姥你先在家等會,讓大姐和二姐上山轉一圈,看能不能撿只兔子回來。咱今兒個燉兔子吃?”姚若溪知道,說啥她們家日子不好過,程氏根本不會聽。只有捏住了王祖生,程氏纔會往兒子身上想,然後所有閨女都屏棄,都沒兒子重要。

“不吃了,祖生還在家睡覺呢!”程氏頗爲恨恨的咬着牙,說完就起身出門。

王玉花留她不住,送了程氏出門。回來就狠狠鬆了口氣。

姚滿屯看王玉花鬆口氣的樣子,閨女也是放心了的樣子,心裡那點氣性也都消了。

而程氏回到家,晚上王三全又提醒她,“幾個閨女家咋弄,你別插手,只從中間調和就行。只要她們和氣和睦,你別多摻和。老三跟咱時間最長,心裡少不了你這個娘,以後她日子過好了,不會忘了祖生的!”

程氏抿抿嘴,算是沒有反駁王三全。卻想着拿了四閨女的錢,有點不好說話。

次一天早上,王三全就把收的鮮豆角送了過來,“說要新鮮的,就沒敢放。昨兒個我跟那些人打了招呼,今兒個再去,就能多收點了!”

姚滿屯招呼王三全進屋裡坐,把兩大捆的豆角過了稱,八十多斤,按五文錢一斤給王三全算了錢。又留他吃了早飯。

王三全吃完了早飯,拿上錢也不回家,繼續到村子裡轉悠着收辮子收豆角。雖然這些日子再外跑,忙碌了,可他算了下錢,這些天也攢了一兩銀子了。而且他有牛車,又不用自己走路,就跟人磨個嘴皮子,掂個稱。卻比他出去做苦力好了很多,還能天天回家。覺得這樣的日子,過着也不錯的。

而姚若溪家也開始忙活起來,所有的豆角又仔細的挑揀一遍,不好的,有蟲眼的都不要的,而現在的豆角都還嫩嫩的,不是後期的老豆角,看着就鮮嫩。等挑完,洗乾淨,所有的豆角放在日頭底下晾曬半個時辰左右。

王玉花和姚若霞開始做準備工作,把細鹽,氷糖,花椒,按配比放鍋裡和水一塊燒開,晾着。

姚滿屯把大罈子刷乾淨,口朝下晾乾。

這時候豆角也晾曬的差不多了,放在大木盆裡,撒上細鹽,姚若溪和王玉花,姚若霞都下手,細細的搓,直搓到豆角綠瑩瑩的,看着鮮嫩翠綠。

然後整齊的碼放在罈子裡,距離壇口,留一尺多高的空,再把煮好涼好的調料水慢慢的倒進罈子裡,沒過豆角,用乾淨的石頭壓着。

最後再把提純後的白酒倒進去夠量,密封罈子口,放在堂屋和廚屋風道里,因爲家裡也就那個地方陰涼通風。

“這樣就弄好了?就能做成那個啥酸豆角?那還買兩罈子醋幹啥?”王玉花忙活完,一看兩罈子醋一點沒用上,不禁有些傻眼。

姚滿屯眼神閃爍,一臉的不自在,“這個醋……這個醋…就留着自家吃吧!回頭,爹再來,給爹帶會點。”三閨女看到兩罈子那驚愕無語的樣子,說不用醋,已經讓他大窘了一遍了。

“娘!剩下這麼多豆角,咱晚上包豆角包子吃吧!?”姚若溪看着岔開話題。

“長個嘴就知道吃!”王玉花罵了一句,看的確不少豆角,又罵姚若溪太挑剔,有點毛病的豆角都挑出來,是浪費錢。晌午還是接發麪的時候,多舀了一瓢白麪,晚上蒸了一鍋饃饃,又包了一鍋麻辣豆角餡兒的包子。

晚上一家人坐在院子裡,圍着小桌吃着包子喝着綠豆粥乘涼,姚若萍跑過去把籬笆牆上攀的薔薇花摘了兩朵下來拿着玩。

“這個花兒纔剛開,就五六朵,摘了可惜了。”姚若霞開始不知道,只姚若霞說了,她就從山上移植了那些薔薇花,種在牆根裡面。如今爬的滿牆都是,還要開花了。見姚若萍伸手摘掉,不禁說道她。

“反正還會開,我不摘別人也會摘的!”姚若萍撇撇嘴,拿着兩個花兒往頭上戴。

姚若溪懶得姚若萍,擡頭看着天空的繁星。又是一個夏天,穿越過來也一年,時間還真是快。

突然連着兩顆流星劃過。

“流星!”姚若溪急忙許願,願望另一個世界的爺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流星是幹啥的?”幾個都奇怪的看着祈禱的姚若溪。

“流星……聽人說,出現流星許願,不久的將來願望就能實現!”姚若溪知道古人是不信啥流星許願的,其實她也不信,現代科學明白的擺在那,流星是隕石劃過大氣層顯示出來的光線。可還是忍不住見到流星就許願,一如她小時候一樣。

“流星又不是菩薩!”姚若萍不信的嗤笑一聲。

“三妹許了啥願望?”姚若霞雖然心下也有些不相信,卻還是忍不住問。

“希望爺奶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姚若溪眸光飛快閃過一抹精光,虔誠道。

姚滿屯聽了果然動容。覺得姚若溪小小年紀一片孝心,還心地善良,也覺得姚若溪是最站在他這一邊的閨女。

而牆外的苗氏則是明顯震了下,眼神閃爍,不相信姚若溪會這麼好心,還許願祈禱她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不詛咒她死的快就好了!再說不對着菩薩許願,對個死人落下來的流星許個屁的願望!?

站在沒有進去,苗氏轉身又悄悄走了。

姚若溪等了下,見門沒響,不着痕跡的笑了。這個時候納鞋底的布鞋走路都沒聲響,也是她對着那邊牆,燭光正好照在那邊,她看不大清楚,只見葉子動了動,聽到有輕微腳步聲,猜到可能老宅的人來了。果然又走了!

次一天,王三全又來送豆角。

他這邊結了錢離開,那邊許氏就過來了。

“呦!還以爲你們又做一堆草帽子,咋弄得這麼些豆角?這是要幹啥的?”難不成又是想到了啥掙錢的小招兒!?許氏想到這,眼神頓時亮了幾分。

姚若溪看向姚滿屯,果然見他眉毛都皺起來了,微微揚起嘴角。

不等她說話,王玉花一臉警惕的看着許氏,“三弟妹不會是剛要走做草帽子的,又來搶我們賣都叫的吧!?”

看姚滿屯也臉色有些不好,許氏訕訕的笑,“二嫂說哪的話,我不過是過來串門,見你們弄這麼些豆角,奇怪的!”

“那我們家今兒個不招待,正忙着幹活呢!三弟妹還是去別處串門吧!”王玉花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許氏眼裡閃過惱意,卻沒多待,就走了。

待她一走,王玉花忙把調料水煮好,把豆角挑好,清洗乾淨晾曬完,搓上細鹽,就裝了罈子。

此後的幾天,王三全幾乎每天都來送一趟豆角。他來的勤快,自然招人眼神。村裡人只知道王三全替姚滿屯家收辮子,這天天來,又不見姚滿屯出門賣草帽子,這事兒就有點不對勁兒了,提起這個,猜啥的都有。不過都猜測王三全和姚滿屯又搗鼓啥掙錢呢!

苗氏也忍不住又過來,而王玉花和姚滿屯正拿着搓好的豆角裝罈子。

“這是又弄啥?現在都是吃鮮菜的時候,你們就醃鹹菜了?”苗氏拍拍們。

家裡的牆頭實在不頂事兒,院子裡有個啥事兒,站院牆外都能一目瞭然。王玉花頓時有些氣結,又不得不去開門。

“做幾罈子酸豆角。”姚滿屯沒有隱瞞,卻也沒有細說。程氏都頂回去了,草帽子的辦法也已經告訴大房和三房,這個法子不能再教了。

“酸豆角?做那個能賣掉?你現在賣着草帽子,也能掙幾個錢,該踏踏實實的來,別剛掙倆錢就胡亂搗鼓,最後啥也不落!”苗氏上前看看罈子裡壓實的豆角,抿着嘴勸姚滿屯。

“那草帽子也不掙幾個錢,弄這個酸豆角試試,試試看行不行呢!”姚滿屯心微微提起來,這纔想起來,閨女說做酸豆角,家裡賣草帽子的錢就都拿來買豆角了。不過想着草帽子就能賣錢,這酸豆角保不齊也能賣上錢,又有些擔心苗氏再說出讓教給三房的話,不好拒絕。

“我也就是提醒你們一聲。兩口子都不是會精打細算過日子的,還照顧着幾個孩子,可得打算好了的。”苗氏又囑咐一聲,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待了一會也就走了。

王玉花連着幾天都擔心做酸豆角的方法被別人學走了,又搶了生意。賣草帽子得了錢回來,也沒以前那麼高興了。

直到六月底的時候,苗氏過壽,一家人拿着一套衣裳,拎着三隻野兔子上老宅,王玉花特意趁着上茅房的功夫,把老宅轉悠了一圈,去後院摘菜也沒見跟自家一樣的罈子,這次放了心,鬆了氣。

朱寨村,朱安平沒有來,讓朱孝生和朱敏兒兄弟拿了塊陳布,二十個雞蛋過來了。

“大姐不在了,剩下倆孩子還真是可憐,連份像樣的壽禮都不給準備了。”姚麗芬看着那陳布,估摸着還是朱孝生他奶奶壓箱底的布料,搖着頭嘆口氣。

“準備啥壽禮,娘也說了,就一家人聚在一塊吃頓飯!孝生和敏兒可是孃的心肝寶貝,就算啥也不拿,在這吃個十天半月,大嫂也不會說啥的!”許氏陰陽怪氣的笑道。她剛跟毛氏鬧不舒服,就因爲春杏吃了她兒子個雞蛋。

王玉花撇撇嘴,輕哼一聲。現在她就埋頭掙自家的錢,不跟這些人摻和,看見就讓她心煩的。再說苗氏這騷老婆子連五十都沒,過啥的壽!?淨想法設法摳她們家東西!

許氏也是心裡不舒服,賣了這麼久的草帽子,掙的錢還沒捂熱,就得給婆婆孝敬。讓孩子在這吃頓飯都落埋怨的!自己閨女家孩子一吃十天半月還嫌不夠!

毛氏心裡慪火,面上還得笑眯眯的應着,“看見大妹家這倆孩子我就疼的慌,可憐見的,天天跟後孃眼皮子底下討生活,連身像樣的衣裳都沒有,這怕是入秋的衣裳也沒得有呢!二弟妹前日子可是摟了不少錢,有做上了酸豆角,連孩子身上都換了新衣裳,不若順便也孝生和敏兒也做一身衣裳,以後也好叫倆孩子孝敬你這二妗子啊!”

王玉花的臉刷的一下就拉下來了,正要嗆聲會去,身後傳來姚若溪小聲提醒,她冷笑的看着毛氏,“大嫂還沒做,我這做弟妹的咋好趕到大嫂前頭,讓人看見,還不說我這小的,生生打大嫂的臉!?”心裡卻把毛氏罵了幾十遍。壽禮衣裳,連野兔子也都送來了,竟然還想讓她出錢做衣裳,簡直不要臉!她給自己閨女做,也不給個外人做!

“那二弟妹是不知道,敏兒身上這衣裳就是我給她的!”毛氏笑的哎呀一聲。

“舊的。”姚若溪只一想,就再次小聲提醒王玉花。新衣裳毛氏絕對捨不得,就算是,估計也是姚春燕穿舊的衣裳。

“大嫂說的怪大方,那春燕穿過的舊衣裳也能算!?要是算,我們家若霞也有不要的舊衣裳呢!讓我們若溪不穿了,給敏兒表姐穿!也是一片心意!”王玉花嗤笑,看毛氏臉色難看,頓時覺得心裡痛快。

姚若溪悄悄站到一邊去,不再出聲,冷眼瞧着衆人。

朱敏兒扁着嘴,眼淚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苗氏陰沉着臉,忙心疼的拉了朱敏兒到懷裡,“都給我閉嘴!要你們這當妗子的出一份心,不願意的都出去,在這嚷嚷啥!?”

毛氏臉色一僵,復有看着王玉花笑起來。朱孝生和朱敏兒來的早,身上還穿着時下的舊衣裳,苗氏說了一句嘴,毛氏聽到,這會就撿了軟柿子開始捏了。只是毛氏沒想到會被王玉花嗆了一肚子火氣。不過,婆婆發話,王玉花這賤人也跑不了!

“那我給敏兒做雙繡花鞋吧!我們春桃和春杏還都沒新鞋穿呢!”許氏見姚富貴使眼色過來,急忙挑了一個不值錢的。

“那我也做雙鞋吧!”王玉花連忙跟道。

“三弟妹都做鞋了,二嫂子還做鞋幹啥?”姚翠芬輕笑一聲,笑裡帶着幾分嘲笑。

“二姐說的是啊!”許氏心裡不舒服,反口刺了王玉花一句。

王玉花臉色陰沉難看,憋着火氣。

姚若溪微微嘆口氣,正待要說話,苗氏發話了,“做衣裳吧!沒孃的孩子可憐,還沒穿過你這個二妗子的東西呢!”

慢了一步,變成了苗氏的吩咐。姚若溪抿着嘴不再吭聲。野兔子是打的不算錢,兔子皮被剝家裡了,光肉也得兩百多文錢,苗氏那棉布褂子還有裙子的布料也花了兩百多文錢。再給朱敏兒做衣裳,她們賣草帽子賺的錢生生就被扣走一半了。還讓你心裡再氣,嘴上沒話說。三個妗子都出了,你王玉花不出,你就是不疼孩子,就是小氣刻薄。

“我娘給敏兒表姐做衣裳,大伯孃就被孝生表哥做一身吧!要不然敏兒表姐有新衣裳,孝生表哥沒有,會哭鼻子的!”姚若溪覺得她再不說話,王玉花乾生氣想不起來咋堵,回頭朱孝生的衣裳也能落在她們家頭上。

毛氏沒想到被一個小丫頭反將一軍,不由的氣淤惱火,面上卻還得笑着。

“不能拿我的新衣裳,那是我的!”姚忠舉一看,頓時憤怒了。他才鬧着他娘給他做了新衣裳,給了朱孝生,他還穿個啥!?

毛氏冷冷的盯了一眼姚若溪,強笑着拉了姚忠舉,“不要你的,不要你的!娘再給你表弟做個別的新褂子。”

只有褂子,沒有褲子,更沒有鞋。

苗氏已經算滿意了,暗自點點頭,“天都晌午了,快做飯吃飯吧!”

毛氏看着那三隻剝的乾乾淨淨的野兔子,更是氣恨的。

姚若溪見姚若霞自動自發的到廚屋去幫忙打下手,把小四交給了她照顧。這個傻大姐也真是夠了,人家有幹活都躲,她還往上湊。

姚若霞也不非得往上湊,小聲解釋道,“那三隻野兔子,保證不做完,會被留下一隻的。”本來她們家要留一隻自己吃,姚滿屯說都到老宅一塊吃,結果三隻都拎過來了。

姚若溪給她使個眼色,那邊許氏已經進去了,有她這個生怕吃少了的人看着,毛氏想留也留不了。只是今兒個毛氏和苗氏擠着她們家又出了一套衣裳,讓她不悅。就因爲酸豆角的法子沒教出來,就狼狽爲奸的算計上了,還算計的光明正大,冠冕堂皇!她都還是撿舊衣裳穿,小四穿的也都是舊衣裳改小的,還帶着補丁呢!

吃完了飯,姚翠芬和姚麗芬兩家走了,朱孝生和朱敏兒又住了下來。那意思,就是等新衣裳做好了,纔會走了。

王玉花氣沖沖的回了家,連小四都沒有抱。還是姚滿屯抱着回來的。

“自家人還都沒有做新衣裳,送出去了一套又一套,剩下一點錢也都摳完了!”王玉花手裡又沒錢了,因爲買豆角和調料,花了不少本錢。

“算了,孩子沒娘也可憐的。咱少穿一身衣裳也就過來了。今年不用給我做衣裳,你和孩子做身新衣裳穿就行了!”姚滿屯想到兩個沒孃的孩子,又是他大妹妹的孩子,也只有勸王玉花了。

“做啥做!都不做了!院牆還沒壘起來呢!”王玉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姚若溪沒吭聲,次一天又趕集買罈子,捎回來兩塊花布,一個白底綠花的,一個青底黃花的。

“一個斜襟褂子,一個挑線裙子。趕緊做完送過去。”花布遞給了王玉花,姚若溪是不大會剪,她還要練字,編草帽子。

王玉花一肚子火氣的拿了布,“叫她過來量尺寸!”

姚若萍滿心嫉妒,她都還沒做新衣裳,扭頭出去玩,不願意叫人。

姚若霞看着,就起身去老宅叫了朱敏兒過來。

“娘既然要做,就擺出笑臉。別做了好事兒,還不落好兒!”姚若溪看她臉色沉的想打人,忍不住提醒她。王玉花這種小心眼,沒心機,都是做了好事兒,嘴上不饒人,讓人感激變嫌棄!

朱敏兒和朱孝生孿生兄妹,長的很像,還偏偏女生男相,幸而她爹朱安平也長相清秀不粗獷。來到家嘴好的叫了二舅二妗子,摸摸那兩塊花布,高興的抿嘴笑。

王玉花看三閨女警醒的眼神,深吸口氣,擠出個笑臉,“敏兒過來,二妗子給你量量尺寸,做新衣裳。”

姚若霞上去幫忙,扯着拿着木尺量完。就在一旁看王玉花畫了衣裳片子。

量好了朱敏兒也不走,做到姚若霞旁邊,“若霞表姐會編草帽子,也教教我吧。我也想掙點錢存着,我的壓歲錢都被我後孃搶走了。”

“這個草帽子奶奶也會,你要是想學,直接就能跟奶奶學了。不過掐辮子手疼,你還是跟春燕姐學針線的好,這個手藝以後學出來也掙錢,別人也搶不走。”姚若霞委婉的拒絕了,她雖然同情朱敏兒沒了娘,可還沒傻的把自家賺錢法子教出去。

朱敏兒看她不教,飛快的撇了下嘴,“針線活學起來太慢了,我也沒有錢買絲線和布。就算買了,也會被我後孃搶走的。”

“那你就掐辮子吧!這個不用本錢,只要種了麥子就有麥秸稈。你手快一點一天也能掐一掛辮子,兩天就掙五文錢了。”姚若霞不爲所動,反正不管咋說,她都不會教的。草帽子現在不咋掙錢,她們全指望這個花樣草帽子多賣倆錢的。

朱敏兒抿着嘴笑,不再追問。

晌午姚滿屯留她在家吃飯,朱敏兒看了眼王玉花摘的豆角,笑着拒絕了。

“她不喜歡吃豆角,昨天老宅剩的還有不少肉呢!”姚若萍哼了一聲。

王玉花也快吃膩了,這幾天幾乎天天都吃上一頓豆角,沒換過樣兒。炒豆角,涼拌豆角,虎皮豆角,豆角燜面,雖然做法不少,卻都是個豆角味兒,可賣又沒法賣,因爲不夠。

不過到了七月裡,豆角也會漸漸的下去了。

許氏和毛氏都眼巴巴的等着姚若溪家的那一罈子一罈子的豆角,王金花也來看了兩回。

過了中元節,姚若溪讓姚滿屯和王玉花搬出來一罈子,啓開了口,頓時一股子酸溜溜的味兒飄過來。

“沒有壞!”姚若溪鬆了口氣,要知道做這類的菜最怕的就是壞,一不小心一罈子菜就全報廢了。所以她沒敢買那特大的罈子,只買了到腰高的半大號。

“泡成了這樣,還能吃嗎?都酸了,上面還出了一層泡。”王玉花一想,頓時心疼那花出去的本錢來。

“這個正常,這個水別倒掉,以後做酸豆角還用這個水,做出來的酸豆角會越來越酸,越來越地道!”姚若溪讓姚若霞拿了開水煮過的新筷子來拿酸豆角。

“把早上買的肉切成肉丁,和酸豆角一塊炒。要是想吃餃子的,剁了酸豆角餡兒的餃子,包子,都行。”姚若溪看着十幾罈子酸豆角,微微勾起嘴角。

王玉花皺着眉毛,一直在懷疑不能吃。不過那麼多本錢花了,還是選擇相信姚若溪,晌午飯做了酸豆角炒肉丁,那酸辣酸辣的滋味兒飄出來,刺激的人直打噴嚏。合着肥瘦相間的肉丁一塊,多加一點點油,碎紅辣椒再一摻,炒出來色彩多樣,聞着味兒就一股特別的酸香辣味兒。

小四連打了兩個噴嚏,姚若溪給她擦了鼻涕,卻沒讓小四。這個重口味的菜是不適合脾胃弱的小孩子吃。

姚若萍最先下筷子,卻夾不起來,又拿了勺子舀,“又酸又辣又香又好吃!”

“這個菜就饃饃,還是就麪條都好。開胃還解膩!”姚滿屯點頭,豆角這樣一酸,頓時滋味兒就變成完全不一樣的另外一種滋味兒了,而且酸脆爽口。

“一下做了那麼多,這賣哪去啊?”王玉花又發愁了,忍不住瞪姚若溪,“賣不掉看我不打死你個死丫頭!”

“肯定能賣掉。”姚若溪有些無語,後面那句不說,不是好好的擔心形象嗎!?

姚滿屯也覺得能,上次她們賣牛肉的那家酒樓的掌櫃挺好說話的,也沒瞧不起人。而且這酸豆角就只她們家做了,雖然算不上奇貨可居,但本錢肯定是能賣回來的。

等次一天王三全再來送豆角和辮子,姚滿屯就開了五罈子,把滷水留着,和王三全裝了牛車,姚若溪跟着去,留了姚若霞在家和王玉花做剩下的豆角。

酷暑的天,酒樓生意也不好,範掌櫃不在,上去問話的姚滿屯被夥計攆了出來。

“這是一道夏天開胃菜,如果你們不要,我們就賣到別的酒樓了!”姚滿屯不禁有些着惱,上次那範掌櫃還客客氣氣,這夥計就瞧不起人了。再者那酸豆角開了罈子,怕是一放就壞了,錢也就糟蹋了。

這會酒樓正沒幾個人吃飯,二掌櫃也有些昏昏欲睡的,一聽姚滿屯喊話別的酒樓,一個激靈,眯着眼打量姚滿屯,卻記不起是誰了。

“掌櫃的!我們上次賣過牛肉的。”王三全在旁提醒。

那二掌櫃一聽就想了起來,那整頭的牛肉,可不是連菜方子一塊,讓他們長青酒樓大賺了一筆!?忙起來拍拍衣裳,擺着架子出來,“你們那是什麼東西,先給我瞧瞧!”

“麻煩請你們範掌櫃,他要買我們就賣給你們酒樓。”姚若溪攔住了姚滿屯,這個二道掌櫃明顯一副瞧不上人的樣子,就算買了她們的酸豆角也會壓價錢的。

“我也是掌櫃,你們有事兒就跟我說吧!”二掌櫃見姚若溪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分明也是瞧不起他,不由心裡着惱。

後面那夥計看二掌櫃皺着眉毛不悅,過來趕人,“去去去!快別耽誤我們做生意了!”

“掌櫃的!我們真的是誠心誠意來賣菜的,你看過肯定會喜歡的!”姚滿屯被他推了兩把,忙又擠上前解釋。

這時外面路過的人也有停住腳看的,指指點點。

一輛馬車過來,於廣旭掀開簾子下車,見是姚若溪父女,上前來,“這是怎麼了?”

“於二爺!您來了!快裡面請!您要的雅間都已經準備好了。”那夥計立馬換了一副樣子,點頭哈腰的,笑着招呼於廣旭。

“掌櫃的,這小姑娘來賣東西?”於廣旭沒有進去,問了那二掌櫃一句,到牛車旁來,正要跟姚若溪說話,見她一副看陌生人的樣子,不禁有些詫異。

“哦!她們是來賣啥酸豆角的。”二掌櫃見於廣旭問話,忙回了話。不禁心下疑惑,難不成這祖孫三個還跟於二爺認識不成?

“是酸豆角?那就做上一個來嚐嚐吧!”於廣旭見姚若溪沒招呼,心下一動,也就沒有說話。姚若溪都不打招呼,他要是過去跟人一小姑娘說話,讓人看了也太奇怪了。

“那就先做兩道菜嚐嚐,可以炒雞胗,肉丁,肉沫。”姚若溪說着給姚滿屯使眼色。

“掌櫃的和餘老闆嘗過味道再講價。”姚滿屯忙道,見二掌櫃點頭,和王三全把牛車趕到酒樓後門進去。

讓人找了乾淨的筷子,用滾水衝過,夾了酸豆角拿給廚子做菜。

很快兩盤酸豆角炒雞胗,酸豆角炒肉沫端上桌。

於廣旭已經決定,就算難以下嚥也買下那些酸豆角,沒想到他嘗過就覺得不禁讚賞的點頭。叫來二掌櫃,“這樣的酸豆角做菜,的確開胃又好吃。看那小姑娘腿腳不方便,甚是可憐。算是幫幫人,也給你們酒樓加一道好菜招攬生意。”然後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讓他一塊給姚若溪。

那二掌櫃拿着銀錠子一路猜測着下了樓。

雅間裡於晉然擡頭,“爹!那個腿瘸的小姑娘是不是就是那個……”

於廣旭一擡手,示意他停了話,遺憾道,“這次去京城見到那國醫聖手,可惜沒有說上話。”那隻黃金甲魚給他們於家帶來的不只是名聲,還有財富。如果可以,他倒是願意出錢給姚若溪治腿。

於晉然點頭表示明白了,“這個酸豆角不錯,我們也買點送回家吧!祖母她們肯定喜歡吃。”

於廣旭挑了挑眉毛。於晉然起身到對面沒人的雅間,開了窗戶。

那窗戶是對着酒樓後院的,姚滿屯和王三全正在往下搬罈子,因爲罈子不小,一罈酸豆角都有一百二十來斤,所以很是有些吃力。姚若溪拄着柺杖在一旁看着,感覺一道打量的目光,擡眼看去就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公子,長的眉目如畫,面色如玉,俊逸出塵,一雙清黑的眸子,如朗星耀目又如墨玉溫潤,光華瑩潤,牙白色暗紋直綴,溫潤飄逸,令人見之忘俗。

是跟在於廣旭身後下車的人!?

於晉然也在打量姚若溪,雖然最近半年吃的好了,可姚若溪長期造成的營養不良,身量漲了不少,卻還是一團孩子氣。穿着深綠色的裙子,枚紅色的斜襟褂子,是姚若霞沒穿幾次,改小了給姚若溪出門穿的。弱弱小小的,只能看出小臉清秀,眉眼倒是出色。讓於晉然一下子就記住了這樣的一雙眼。

清亮清透,晶瑩剔透,如溪水一般,卻散發着如水般的寒意,看似溫如水,卻是冰水。眼底的一切則被這如水的眸光全部格擋。

“好一雙眼睛。”於晉然看她眸光越發透着冷意,不禁低語。見姚滿屯搬完了所有的罈子過稱,忙揚聲叫住人,“那酸豆角可還有貨?我家也要一罈。”

生意自己送上門,姚滿屯自然高興,“有!不過在家裡,只能明兒個再送來了,小公子……”

“我們家就在濟生堂,大叔直接送到濟生堂就行。”於晉然說着,不由的去看姚若溪,見她依舊淡淡然的模樣,不禁心下有些相信爹爹說的話。這小姑娘早慧,怕是智慧不凡。只是天妒英才,卻給了她這樣的一雙腿。

姚滿屯一聽濟生堂,看了要三閨女的腿,急忙應了。正好也賺了些錢,看再問問給三閨女治腿的事兒。

於晉然點頭,又看了眼姚若溪,這才轉身回到雅間。

下面的二掌櫃打着算盤給姚滿屯結賬,“一罈是一百二十斤,可除掉罈子也就九十多斤,總共四百八十斤,一斤十文錢,該四兩八百文錢。這個五兩銀子是於二爺吃了頭盤菜,覺得好,賞給你們的!”

姚滿屯和王三全對視一眼,窮苦人家又不跟富人家來往打交道,哪見過賞這麼多銀子的!?

“賞給你們,就接着吧!”二掌櫃笑着把銀子遞給姚滿屯。

姚滿屯急忙道謝,決定明兒個送酸豆角不要錢了。

王三全出了長青酒樓後院,也對姚滿屯道,“那個於二爺是有錢人,賞了這麼多銀子,咱不能白拿人家的。明兒個多送些酸豆角吧!”

“送多他們又吃不完,反而浪費了。”姚若溪知道那銀子是於廣旭給她的感激。

這時候晌午還沒到,日頭已經很熱了,姚滿屯看到遠處街口有家賣涼粉的,跟王三全和姚若溪招呼,“咱們吃碗涼粉再走吧!”

掙了錢王三全也高興,笑着點了頭。

三人還沒走到涼粉攤子,一個膀大腰圓凶神惡煞的壯漢子快步走到前面攔住了牛車,“站住!剛纔是你們賣了酸豆角進長青酒樓!?”

姚滿屯和王三全對視一眼,心裡咯噔一聲,這是打劫的,還是找茬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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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推個基友的同類型文—藍夢情—《重生農家小白菜》——

米蘭一覺睡醒莫名穿越古山村,成了可憐悽慘八歲小白菜。

小叔下獄,爺爺剛死。沒爹沒孃,兩間草房。三餐不保,生活淒涼。

還不等米蘭捲起袖子大幹一場,發家致富奔小康,極品齊齊上門。數龐大,前赴後繼,有潑婦奶奶在,米蘭表示毫無壓力。

展開十八般武藝,從此開始斗極品的歡脫日子。

可這隻半夜爬牆爬窗又爬牀的俊美妖孽男人是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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