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掌櫃看着櫃檯上的東西愣了愣,隨即擡起頭應道,“咱這店裡可沒有這先例,是你那四叔讓你來退的?”
程曦搖了搖頭,眼睛滴溜溜一轉,開口說道,“這本是四叔買給我的生辰禮物,可是我根本就不想要這東西,所以想偷偷將它換成銀子,掌櫃的您就幫幫我吧。”
吳掌櫃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曦,“沒說實話吧?我跟你那四叔曾經可是同窗,他什麼德、咳,他什麼樣的人,我還是有些瞭解的,這些東西,他怎會給你這小丫頭?”
程曦從之前這人幫自己坑了許文宇便知道,這人肯定不待見許文宇,看此時裝傻充愣的肯定是忽悠不過去,於是便直接開門見山的道,“不管如何,這東西已然到了我的手裡成了我的東西不是?不過這些東西在我手裡,也沒多大用處,掌櫃的可否幫個忙,將這些東西退掉?”
吳掌櫃看着程曦,“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聽了你四叔的吩咐跑回來退貨的?”
程曦淡笑着應道,“我那四叔爲何會買了這些東西,買的時候如何的不甘願,想必掌櫃的應該看的很清楚了,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讓他買了這些東西,我又跑回來幫他退掉,您覺得我是吃飽了撐的麼?”
“那你的目的?”吳掌櫃問道。
程曦也懶得隱瞞,“當然是讓手裡的這些東西變成銀子了,剛好我手裡很是缺銀子。”
吳掌櫃笑看着面前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明明這般大的年級,說起話來居然這般老成,而且居然敢算計許文宇那個老狐狸,還讓老狐狸在她手上吃虧,真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沒急着答應程曦給她退銀子,吳掌櫃而是先開口詢問道,“你叫許文宇四叔,你是他侄女兒?”
程曦笑着應道,“侄媳。”
吳掌櫃很是吃驚的看着程曦,“你這般年紀,居然就嫁人了?”
程曦很是無奈的道,“是的,掌櫃的,能否退貨?若不能退我就另想辦法了。”
吳掌櫃卻是很想知道程曦還有什麼辦法,好奇問道,“另想辦法?我倒是想看看什麼辦法呢。”
程曦看着掌櫃的跟自己巴拉了一大堆,結果也沒說能不能退貨,估摸着是沒有退貨的先例,便只得開口說道,“既然是不能退貨,那就不麻煩掌櫃了,不過一會兒還請掌櫃的配合一下。”
之後便拿着東西去了一品軒門口,等着有客人上門。
掌櫃好奇的跟了過去,見着站在門口東張西望的程曦,好奇問道,“姑娘這是準備做什麼?”
程曦搖了搖手裡的東西,笑着應道,“有人上門就將手裡的東西賣給他們呀。”
吳掌櫃當掌櫃也不少時日了,瞬間就明白了程曦的意思,心道這小姑娘還真是聰明,也不打算再爲難他,說道,“你進來吧,我幫你退貨。”
程曦愣了愣,才說道,“可以退貨?”
吳掌櫃笑着應道,“我有說過不能退貨麼?”
程曦細細想了想,好像真沒有,都是自己瞎捉摸的,於是擡起頭笑的很是乖巧的應道,“謝謝掌櫃的。”
拿着到手的六兩銀子,程曦的嘴角都笑開了花兒,興高采烈的出了門,一旁的小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掌櫃,“大哥,你剛還說賣少了你會不高興,這會兒居然又給別人退貨?”
吳掌櫃伸手拍了拍小二的頭,“讓你在店裡叫掌櫃的,轉身就給忘了。可還記得大哥以前給你說過什麼?做人要厚道,怎可隨意坑人家買東西?這事兒以後都不許再提,幹活兒去。”
小二伸手摸着被拍的有些痛的後腦勺,今兒大哥怎的這麼奇怪?還反覆無常的。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大哥,才轉身幹活兒去了。
程曦回到酒樓的時候,許三郎已經在酒樓後院兒裡,帶着包歲忙着收拾家禽等物了,趙主廚早已經過來,許三郎也從他那兒瞭解了個大概,看着程曦手裡沒啥東西,開口問道,“東西退回去了?”
程曦點了點頭,卻是不想多說此事,畢竟這院兒裡不只她跟許三郎兩個人,還有其他幾個人在,她可不想這事兒傳出去。
程曦也沒有現在提餘招財的事,而是去了宿舍那邊,換好了衣服便開始去廚房忙碌了。
一直到中午忙完,吃過了午飯,下午休息的時候,程曦才得空拉了許三郎進屋裡詢問,“餘招財的事情怎麼樣?可安排妥當了?”
許三郎應道,“應該沒問題的,他手裡的人都很是得用,聰明的很,我按你說的一提,他們就明白過來安排下去了。”
程曦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許三郎繼續說道,“你讓寫的信我也寫了,給了他們帶去府城,你別太擔心;我倒是有些擔心四叔這邊,若是知道了你這般騙他,怕是會報復的。”
程曦不在意癟了癟嘴,纔不會承認,“我可沒騙他,都是他自己要求的,能怪我。”
許三郎卻是有些不太放心,語氣很是鄭重的囑咐道,“我四叔這人,很危險,你還是不要去招惹。”
看許三郎緊緊的盯着自己,似乎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樣子,程曦只得點頭應道,“好,我不去招惹他就是了,等這次帶他見完了趙家人,以後就儘量離他遠遠的行了吧。”
可是他們都忽略了,有些事情有些人,並不是你不去招惹就無事的。
之後幾天,程曦又陸陸續續的帶了許文宇去見了幾個姓趙的人,有酒樓裡的店小二,有賭坊裡的賬房先生。
不過程曦被許三郎一再囑咐不要再算計許文宇,以免許文宇失望之後遷怒報復,程曦只得乖乖帶許文宇去見人,不再給許文宇下套。
最後一個姓趙的見完,許文宇發現都沒有自己要找的人,心裡也很是鬱悶,想着會不會是程曦隱瞞了,又叫了許三郎,側面打聽了一番,結果還是毫無所獲。
許文宇哪兒甘心就這樣放棄,只得繼續邊追查兩人是否隱瞞了其他姓趙的人,邊從他見過的姓趙的人裡再次仔細排查一遍。
如意酒樓這邊,也終於找到了接班許三郎程曦位置的人,徐管事打算讓程曦許三郎帶那兩人幾天,之後便放兩人離開了。
這酒樓裡,要說最捨不得他們倆的,就數後廚裡這些人了,特別是趙主廚,程曦一走,他怕是沒辦法這麼悠閒的偷懶了,這幾天都很是煩悶的唉聲嘆氣。
程曦許三郎回了一趟程家告訴了他們情況,也開始做準備。
原本程曦是打算先搬去程家租的小院兒,大家先一起擠一擠,大伯二哥他們也不在,倒是不用擔心住不下的,可是許三郎卻是不願意,說要重新租個房子。
程曦想着自家那奶對許三郎和百歲的態度,要是回去那小院兒住,這日子怕是真不得消停,只得點頭應下。
這幾天有人接手他們的事情,他們也不太忙了,便時不時的上街去溜達,順便尋找住的地方和合適擺攤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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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已經是二月份,酒樓這邊的事情差不多已經處理妥當了,許三郎程曦正在爲住的地兒發愁,畢竟就倆人帶着個孩子,院子租大了不划算,且他們手裡的資金有限,可是租個一間兩間的卻是也不好租。
這邊大多都是單獨小院兒,一間兩間的都要跟別人合用一個院子和其它基礎設施。
再說要跟完全陌生的人同住一個小院兒,程曦總覺得不方便。
糾結了好幾天,看了好幾處,總算找着了一個還算滿意的地兒,菜市場附近,一個不大的小院兒,就左右兩邊一邊一排房子,左邊一排已經租了出去,一家三口,男人三十多歲是個殺豬匠,女人在市場賣肉,有個十五六歲的兒子,正在跟他爹學殺豬的手藝。
右邊一直空着租不出去,一是因爲菜市場附近太吵,還有一點,便是因爲左邊廂房住的那一家子殺豬匠,他們是自己去鄉下收了豬來,自己殺了賣,這院子裡便隨時都能聽見殺豬的嚎叫,還充斥着一股子難聞的味兒。
程曦卻是挺滿意,離菜市場近,租金價格也便宜,那一股子味兒她也有辦法處理,而且左右兩排房子都各自有自己獨立的廚房,,唯一的缺陷,就是這殺豬時的嚎叫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