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出去賣東西的程曦,最終還是跟着許三郎回去了,程曦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看站在一旁的許三郎,再看看站在前面的阿奕,開口說道,“說吧,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的。”
許三郎瞪了一眼阿奕,意思不言而喻,讓阿奕說,只阿奕一開口,許三郎就後悔了,因爲阿奕只說了一句話,就低下了頭,“主子跟那趙家小姐有婚約。”
眼看着程曦面上表情越來越黑,許三郎恨不得上前踢阿奕幾腳,只許三郎讓阿奕開口的時候,也沒好好想想,阿奕性子跟他一樣一樣的,沉默話少,說話當然是說重點。
可此時是在跟程曦解釋,怎麼能只說重點就不說話了?許三郎忙過去擠到程曦的身邊,抓着程曦的手開始解釋,“不是這樣的。”
只無意間看到低着頭的阿奕還在好奇的往他倆身上偷瞄,許三郎便陰沉着臉擡起頭說道,“你先出去。”
阿奕很是遺憾了再瞄了兩人一眼,才轉身離開,走到門口便聽得裡面再次傳來主子的聲音,“把門帶上。”
阿奕心有不甘的帶上了門,卻是站在門口沒有離開,雖然看不到,能聽到也不錯,只心裡剛這樣想着,便聽得裡面再次傳來了主子的聲音,“滾遠點。”
於是阿奕難得八卦一回的心思,徹底的被自家主子給扼殺了。
外面徹底的沒了動靜,許三郎纔再次拉着程曦抽走的手,開口解釋道,“曦兒,我跟那個趙家小姐的婚約,完全就是瑞王他們自作主張,我都不打算回去,怎麼會答應那莫名其妙的婚約呢。”
程曦此時倒是懶得跟許三郎生氣,反正也不關他的事兒,只看着許三郎,好奇問道,“這皇家不是忌諱什麼雙胎麼?怎的現在又要認你回去了?都還給你定了婚約?”
許三郎愣了愣,倒是一時沒跟上程曦跳躍的思緒,不過聽得程曦說話的語氣似乎沒有什麼生氣的徵兆,倒是鬆了一口氣,此時也管不了什麼秘密該不該說了,開口應道,“皇家忌諱雙胎的緣由,是源於大周祖先周慧帝,周慧帝有一個雙生弟弟,原本感情深厚,卻因喜歡同一個女子而反目,那女子最終成了周慧帝的皇后,周慧帝圓滿的抱得美人歸,對自己的弟弟卻是心中有愧,便想在其它地方彌補,豐厚的賞賜,肥沃的封地,那齊王在封地蟄伏多年,終是反了,其實力居然與朝廷不相上下,導致大周持續戰亂近八年。”
程曦聽得忍不住咂舌感嘆,“嘖嘖嘖,果然是應了一句紅顏禍水啊。”
許三郎道,“但周慧帝不這麼想,等到戰亂平定,大周國力大損,周邊勢力更是對大周虎視眈眈,周慧帝也徹底的恨上了自己的那個弟弟,之後便立下了規矩,皇室再有雙生子,只准留其一。”
程曦應道,“這周慧帝頭腦有些不清白吧,他跟他弟弟因爲爭女人而起的糾葛,居然怪到這上面來?”
許三郎聽得程曦得口無遮攔,很是無奈,好在這裡沒有外人,可此時也不敢出聲糾正程曦,只開口轉移話題,“其實這事已經過去多年,我跟歌舒也並非皇位繼承人,但慕容太后卻是一直在盯着,一心想尋找機會除掉瑞王這個眼中釘,我們的出生,正好給了慕容太后一個機會,之後……”
程曦接上許三郎的話,“之後你就成了犧牲品,被送到了石橋村?”
許三郎點點頭,程曦癟了癟嘴,喃喃說道,“還真是過分,當初有危險的時候,將你當犧牲品踢開,等到你有用的時候,又將你找回去。趙家的支持,是不是也跟這婚約有關?”
許三郎想到這個就微微皺了皺眉頭,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程曦差不多也都知道了,許三郎也不打算繼續再瞞着程曦,於是開口說道,“這倒不是,趙家跟瑞王府,都是想幫助當今皇上推翻外戚專權的慕容一族,因爲趙顏的大姐,是當今趙貴妃。這趙家跟瑞王府的婚約,起初是定給歌舒的,畢竟之前並沒有人知道歌舒還有我這麼個兄弟,當然這婚約只是趙家跟瑞王府口頭定下的。之所以會落到我頭上,是因爲薛家突然橫插了一腳。”
程曦疑惑道,“薛家又是什麼背景?”
許三郎道,“推翻慕容氏族的另一功臣,就是薛家,其家主如今是當朝大將軍薛海正,其女正是當今皇后。”
程曦瞪大了眼睛,“這才推翻了一個外戚專權的慕容氏族,又要來一個薛家?”
許三郎應道,“皇上也同樣擔心,薛家會學慕容氏族,所以才這般提攜趙家,甚至後宮獨寵趙貴妃,冷落皇后,只爲趙家跟薛家能相互制衡,這薛家開始擔心,一聽說趙家跟薛家還有婚約,便想了法子,硬是讓皇上給薛家幺女和歌舒賜了婚,讓薛家跟瑞王府變成親家,這趙家慢了一步,莫可奈何,可趙家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瑞王府跟趙家的婚約,趙家就認爲,理所當然的應該落在我頭上。”
程曦很是無語,“瑞王府既不好得罪薛家跟皇上抗旨拒婚,又不願得罪趙家,乾脆也就默認了趙家的想法,所以你就莫名其妙的跟那個趙家小姐有了婚約?”
許三郎點點頭,誇道,“曦兒很聰明,我沒說就猜到了。”
程曦揮了揮手,“莫名其妙的有了婚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怎麼認識了人家趙家小姐的?這即便是莫名其妙有了婚約,人趙家小姐也不應該追你追到這雲城來呀?”
許三郎老實交代,“當初在京城時,在趙家住過一段時間,所以……”
程曦瞪着許三郎,一臉嫌棄的道,“你說你就一根木頭,人家怎麼沒看上歌舒就看上你了呢?居然還能爲了你這根木頭追到雲城來。”
許三郎悶悶應道,“我也不知道。”
有女孩子追着,許三郎沒覺得高興,反而一臉鬱悶的樣子,倒是讓程曦有些好笑,聽完了來龍去脈,更是跟許三郎生不起氣來。
想着有趙顏在,這人終歸是躲不過,於是開口問道,“這趙家小姐什麼性子?”
許三郎想了想才應道,“因爲她姐姐是趙貴妃,所有有些刁蠻不講理。”
程曦想了想,刁蠻不講理總比心機深沉的白蓮花強點,之後又看向許三郎,“那你打算怎麼辦?”
許三郎道,“我已經跟趙顏說清楚,讓他回去轉告趙家人,我都不打算回去瑞王府,以後更不會跟瑞王府有什麼關係,再說我早已經跟你成親了,這趙家一番思量,自是不會堅持這婚約,只這趙家小姐追到了這裡來,可能有些煩。”
看到程曦皺眉,許三郎忙又開口說道,“不過也不用擔心,趙顏在呢,那是他妹妹,讓他看着便是。”
搞清楚了來龍去脈,知道了怎麼回事兒,雖然這事兒實在怪不到許三郎頭上,程曦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不過也忍不住出聲譏諷道,“你倒是能耐啊,先是消失個幾年渺無音訊,這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招惹了一朵這麼難纏的桃花回來。”
許三郎很是無奈解釋道,“我真的從來沒招惹過她,見了她都是儘量繞道走。”
程曦看許三郎那一臉無辜的樣子,也不忍心再跟他計較,只得嘆息一聲,開口說道,“算了,走吧,咱們逛咱們的街去,然後明天就回去梨花村。”
許三郎觀察程曦的表情,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惱怒阿奕多事,來了就來了,讓趙顏打發便是,幹嘛在門口攔着他們說出來,嚇了他一大跳。
程曦走到門口,看到許三郎還呆站在原地,開口催促道,“走呀,你不去了麼?”
許三郎忙跟上程曦,應道,“去。”
一路到了門口,阿奕都沒有再出現,許三郎心道,“這小子這會兒倒識趣,不來礙眼了。”
等到出了門,許三郎便明白這阿奕當時爲何攔在門口告訴他了,同時又再次在心裡給阿奕記了一筆,這小子就不知道把話說完麼?
程曦看着不遠處,正跟趙顏拉拉扯扯的女子,一聲大紅的衣裳,配上明媚動人的臉龐,就如那天上的太陽一般,還真是耀眼的緊,看着那女子甩開趙顏拉着她的手,笑的一臉燦爛的快步朝這邊奔來,程曦對一旁的許三郎說道,“這就是那趙家小姐?”
許三郎眉頭微皺,輕輕的嗯了一聲,而此時那紅衣女子已經到了兩人的跟前。
趙家小姐似乎沒見着程曦一般,一臉燦爛的笑容,奔過來便拉住了許三郎的胳膊,嘴裡那清脆的聲音還嘰嘰喳喳的說道,“子豪哥哥,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哼,我哥還騙我說你不在呢,騙子哥哥,子豪哥哥,你怎麼走也不跟我說一聲啊,害的我好不容易打聽到你的下落,才從京城追到月城,又從月城趕來雲城,子豪哥哥,你都不知道……”
原本清脆的聲音落在許三郎耳朵裡,卻是讓他煩躁的很,努力將自己的胳膊從趙家小姐的懷裡抽出來,然後打斷了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趙小姐,請自重。”
程曦原本抿起的脣角,看到許三郎抽出手臂後才稍稍舒展,然後程曦過去許三郎身邊,挽住許三郎另一邊胳膊,帶着笑意親切的對許三郎說道,“相公,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