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程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不想一旁的許三郎居然也沒起,將準備起身的程曦拉進了自己的懷裡,閉着眼睛說道,“再睡一會兒。”
程曦掙扎着應道,“不睡了,我餓了。”
許三郎總算是睜開了眼睛,摟着程曦坐起了身,將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裹住兩人,才伸手去拿屏風上的衣物。
程曦任由許三郎伺候着她穿衣,邊開口說道,“怎麼就睡到這個時候了?”
許三郎笑着應道,“又沒什麼事情,昨天睡的晚,多睡會兒沒事。”
程曦瞪了一眼許三郎, 斥道,“好不都是你,大家肯定都在等着咱們吃午飯了。”
許三郎看着程曦傲嬌的小樣子,哪兒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笑着應道,“放心,昨天大家都睡的晚,起的肯定也比咱們早不到哪兒去,沒人會笑話你的。”
兩個人收拾妥當之後,就直接過去了前廳那邊,倒是果然如許三郎所說,好些人都不在,也就崔嬸兒跟琴姑她們在前廳忙活準備着午飯。
阿武也在一旁被小詩拉着咬耳朵,程曦看着兩人相處融洽的畫面,覺得他們果園兒可能又要辦喜事了。
兩個人進門很快就吸引了屋裡忙碌衆人的注意力,阿武先一步過來,開口跟許三郎程曦彙報,“主子,夫人,早上好些人過來拜年,屬下拒了,讓他們下午再過來。”
許三郎點了點頭,開口吩咐道,“把紅包準備好。”
程曦忍不住感嘆道,“當初還是咱們去給別人拜年,如今身份不同了,倒是別人來給咱們拜年了。”
屋裡的崔嬸兒招呼着門口的兩人,“快過來這邊坐,門口風大,冷的很。”
程曦點頭,跟許三郎二人過去屋裡坐下,崔嬸兒便開口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是長輩那邊,還是該你們去拜年的。”
雖然兩人的身份已經不同,但是崔嬸兒卻是沒將他們當成外人,只當做自己的孩子,所以該說的地方,也不會因爲顧忌他們的身份閉口不說。
當然程曦許三郎也更不會怪罪崔嬸兒,程曦只笑着答應道,“曉得了,崔嬸兒。”
崔嬸兒這才滿意笑着說道,“這纔對,您們如今身份不同了,可不能落下個沒有尊卑的名聲,禮物我都給你們準備好了,這邊也沒幾個長輩,就許大伯那邊你們該去一去,還有村裡的幾個老長輩,也該走動走動,一會兒我讓平哥兒跟你們一起去。”
許三郎應道,“辛苦崔嬸兒了。”
崔嬸兒不客氣的揮了揮手,就繼續忙活去了,並吩咐門口還在咬耳朵的阿武跟小詩,“你倆別說悄悄話了,去各處瞧瞧,都起了沒,這都晌午了,沒起的也都叫起來,該吃午飯了。”
阿武跟小詩應下,兩個人就又一起出了門,程曦看着兩人的背影,嘿嘿笑着說道,“咱果園兒是不是又該辦喜事了。”
崔嬸兒邊忙活邊應道,“是該張羅了,等過完了年,我就給他們張羅,真好啊,這一個個的孩子,都成家生子了。”
正說着,崔嬸兒的目光就看向了程曦,然後看向許三郎,之後便乾脆的放下手裡的活計,直接坐到了兩人身前,看着兩人,小聲問道,“你倆老實告訴我,你們可圓房了?”
許三郎程曦都沒想到崔嬸兒會問這個,兩個人面色都微微有些發紅,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
崔嬸兒卻是不打算放過他倆,盯着他倆等着答案,許三郎只得開口應道,“圓了。”
崔嬸兒皺了皺眉頭,開口繼續追問,“圓房多久了?”
程曦樂得有人回,自己繼續裝啞巴,便聽得許三郎開口繼續應道,“有些時日了,一、一年多了。”
崔嬸兒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真一年多了?”
許三郎跟程曦點了點頭,崔嬸兒便看向了程曦的肚子,開口說道,“一年多了曦兒這肚子怎麼還沒動靜?不行,等過完年得找個大夫看一看。”
兩個人總算明白崔嬸兒我呢這話的意圖了,許三郎尷尬開口應道,“崔嬸兒,您多慮了,曦兒肚子沒動靜,是因爲顧忌她年紀小生孩子不*全,我自己吃了藥,我們打算今年就要孩子的。”
崔嬸兒聽得許三郎的話,一臉擔心的責備道,“你這孩子,怎麼吃藥,什麼藥?可傷身子?”
許三郎開口應道,“是在京城的一個神醫給開的藥,不傷身的。”
崔嬸兒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可不能再吃了,你們也該要個孩子了。”
許三郎跟程曦都點頭應下,崔嬸兒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忙她的去了,沒一會兒百歲跟安安就從外面回來了,倆孩子顯然是早早的就起來了,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說在外面堆了一個大雪人,要讓程曦也去看,卻是被崔嬸兒阻止,馬上要吃午飯了。
沒一會兒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的過來,人到齊這纔開始吃午飯。
不過飯桌上又多了一個人,昨天半夜裡趕來的文淵公子,大家都知道他這情況特殊,雖然好奇也並不多問。
一屋子人都開開心心的吃着午飯,等到午飯過後,大家都各自準備,然後出去拜年去了,程曦把自己裹着嚴嚴實實的,也跟着許三郎一起出了門,安哥兒跟阿武跟在後面提着準備的拜年禮。
兩人的身份,已經是今時不同往日,有這兩人親自上門拜年,這些長輩也覺得是倍有面兒,更是打心底裡喜歡這兩人,幫襯着周邊的百姓不說,更是一點都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似乎他們早就忘了,剛見許三郎時,看着許三郎冷着臉,就在心裡暗自腹誹過,這後生的架子真大。
面對外人,許三郎還是那樣一張臉沒有變,也是同樣的表情,但是衆人的看法卻是已經變了。
外面冰天雪地冷的很,下午的時候更是揚揚灑灑的下棋的大雪,今年的這個冬天,似乎特別喜歡下雪,但是衆人都很高興,瑞雪兆豐年,這是好兆頭。
因爲有百歲跟安安這倆孩子頭,村裡不少孩子也喜歡往果園裡跑,果園裡的人喜歡熱鬧,只要孩子們不打架,便也由着他們在果園裡鬧騰,此時一羣孩子就聚集在果園的空壩裡堆雪人打雪仗。
程曦跟許三郎出去拜完了年回來的時候,就剛好看到這樣一副熱鬧的場景。
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倒是非常的美,但是程曦太怕冷,即便再美,看着孩子們打了一會兒雪仗,也受不住冷意進了屋。
琴姑看程曦進來,忙接過程曦手裡已經漸涼的湯婆子,再換上一個暖和的塞進她手裡。
知道程曦怕冷,下人也捨得,燒了幾個大火盆,雖然客廳又大又空曠,卻也顯冷。
此時的客廳的空蕩蕩的,大多都出門去拜年去了,除了幾個忙碌的下人,就只剩下不用出門拜年的文淵公子跟如玉,兩個人坐在一個火盆旁邊,正小聲說着話。
程曦跟許三郎進門,兩人便擡起頭來看向了他們,文淵公子淡笑着招呼兩個人過去坐下。
原本程曦還擔心他們打擾了這倆人卿卿我我,畢竟難得能相聚,可既然人家已經招呼了,她便跟着許三郎過去了,在火盆旁的另一邊坐下。
剛坐下對面的文淵公子便開口說道,“如玉勞你們照顧,多謝了。”
程曦笑着道,“他如今可是咱們私塾的大先生,是咱們梨花村的孩子們要勞煩他呢。”
文淵公子淺笑着看向一旁的如玉,開口說道,“如玉越來越能幹了。”
如玉卻是低着頭,面色微紅沒有說話。
昨天也沒來得及詢問文淵公子如今的情況,想着他這個時候突然過來,想必有些事情也不可能瞞着如玉了,程曦便直接開口詢問道,“回去的情況如何?”
文淵公子嘆息一聲,開口應道,“一言難盡啊。”
感嘆完之後,又轉頭看向如玉,給如玉保證道,“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安排好所有的事情過來找你的,不準說什麼不必的話,我的心意你應該明白,你家公子何時說話有不算話過?”
如玉不滿的瞪了一眼文淵公子,“你這次不是就騙了我。”
文淵公子嘆息應道,“我也是害怕自己這一回去,情況不明,胡亂告訴你讓你惦記着,反而耽誤了你。”
如玉冷哼,“那你現在跑回來幹什麼?”
文淵公子忙小心解釋道,“這不是放心不下,心裡又想,乾脆就過來看看了,而且這次我已下定了決心,不管如何,我都會回來尋你的。”
邊說着文淵公子已經伸手將人摟了過來,輕聲哄了起來。
看着這兩個漂亮的人在面前卿卿我我,果然是養眼的很,程曦看的是眼睛發亮。
一旁許三郎卻是甚覺尷尬,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也就罷了,還是兩個男人,許三郎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乾脆拉着程曦起身,開口說道,“回去換身衣物,都被雪打溼了。”
被程曦拉着離開的程曦,看着湊在一起的兩人,還一臉的不捨,讓一旁的許三郎很是無語,乾脆伸手摟住程曦,不讓她向後看,並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