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曾經得過天花的那些人。
“池夫人啊,你要小心點的,有人說你的壞話!”
不等林穀雨反應過來,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來,“有人說你是妖怪。”
“有人說你專門吃人的心。”
“還有人說你爲了長生不老,專門抓一歲的孩子吃!”
......
林穀雨聽着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眉頭輕擰着,一時之間想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什麼都沒做,怎麼會傳出這樣的話,“我好像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啊,大家都知道的,我只是幫你們看病!”
“你就是妖女!”忽然間人羣中傳來一個小姑娘嬌蠻縱橫的聲音。
衆人聞着聲音望去,就看到一個小姑娘手中拿着長鞭,伸手指着林穀雨的臉。
林穀雨雙手緩緩地放在身側,臉上的笑容緩緩的凝固,面色冷清,目光悠然地看向那個小姑娘,目不斜視。
“姑娘,你說我是妖女?”林穀雨冷冷地看向那個小姑娘,淡淡地開口說道,“我想知道,你憑什麼說我是妖女!”
衆人聽聞林穀雨那麼說,一個個指責那個小姑娘的不是,畢竟他們的命全都是林穀雨救回來的,如果不是林穀雨救他們的話,他們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早死了。
這普天之下,可沒有幾個人能治好天花。
“你不是妖女,你怎麼能夠治得好天花?”小姑娘手中的長鞭使勁地一甩,甩在身邊那個一直跪在地上的男人後背上。
那個奴隸上身的衣服破爛不堪,背後一道道的鞭痕,皮開肉綻,血肉模糊,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即便被這麼重的打了一下,那奴隸卻堅持着沒有吭聲。
“難道,救人也錯了?”林穀雨輕飄飄地說着,聲音有些受傷,緩緩地垂下眼眸,無辜道,“你這是再怨我救人嗎?”
林穀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這話一說,衆人心裡立即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林穀雨出手,他們怎麼可能好好的活着,別的大夫一個都方設法地多要錢,治不好病人也要將病人家裡的錢全都騙走。
這世上就就少像林穀雨這麼好的大夫。
“你......”那小姑娘拿着鞭子,指着林穀雨的臉,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就是妖言惑衆,天花根本就是無藥可解,如果不是你用妖術的話,他們的病怎麼可能好起來?”
聽到小姑娘這麼說,林穀雨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朝着小姑娘走去。
她生來最討厭這樣的小丫頭了,一個個覺得自己最厲害了,將別人的尊嚴踩在腳下。
看着林穀雨朝着那邊走去,衆人忙讓出一個道路。
小姑娘站在街道的中間,冷眼看向林穀雨,小臉一紅,使勁地打了一下身邊跪在地上的奴隸地後背,“你膽敢跟我叫板,你也不去打聽一下,我是誰!”
“我需要知道你是誰嗎?”林穀雨說這,視線落在地上那個人的身上,瞧着他皮膚慘黃,鮮血淋漓,“你對這個人下這麼重的手,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
“一個小姑娘家,老老實實的學點該學的東西就好了,我倒是沒見過幾個跟你一樣的,整天帶着一個男人在身邊,動不動就打人。”
小姑娘被林穀雨說得氣得滿臉通紅,擡手就要甩鞭子。
跪在地上的霍啓明緊咬着牙關,一句話不說,眼睛只能看到一雙白色的鞋子出現在她面前。
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跪在地上的男子緩緩的擡眸,就看到小姑娘被林穀雨抓着手。
“放手!”小姑娘不服輸地擡手就要朝着林穀雨的臉的打去,卻不想林穀雨一下子甩開了她的手。
一個漂亮的轉身,林穀雨穩穩地後退了一步,看了一眼從小姑娘手中搶來的鞭子,重重地丟在一旁。
“你!”小姑娘指着林穀雨的臉,眼眶發紅,生氣得吼道,“我爺爺說過了,天花就是上天給人間的災難,根本就無藥可解,你逆天而行,不是妖女是什麼?”
“是人。”林穀雨風輕雲淡地說道,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面色平靜,“這個人犯了什麼錯,你要這般羞辱他?”
小姑娘嘴角微微勾起,雙手環胸,得意洋洋地說道,“想讓我爺爺給她妹妹看病,沒有錢,只能這樣當做補償了哦!”
“你爺爺是誰?”林穀雨眉頭輕擰着,看着這個小姑娘這個樣子,一臉平靜地問道。
“山太醫,我爺爺可是太醫院的人,”小姑娘單手叉着腰,趾高氣昂的,翻了一個白眼,冷冷地看向林穀雨,“你就是妖女,休想抵賴。”
“是你爺爺醫術不精,還想要怨別人?”林穀雨眉頭輕擰着,不悅地說道,“你爺爺想要學會治療天花,那就再等幾千年吧!”
林穀雨的這話說的是實話,畢竟未來纔有這個解法,以前是沒有的。
聽聞林穀雨這麼說,小姑娘氣得一腳踹在身邊霍啓明的身上。
“我不知道你妹妹得了什麼病,不如你將你妹妹送我這邊,我幫你妹妹看看,”林穀雨聲音平靜,緩緩地說道,“當然,不要診費。”
小姑娘氣急敗壞地指着一旁跪在地上男子,怒氣衝衝地說道,“她是妖女,她根本不會看病!”
“胡說!”
“池夫人的醫術最好了!”
“太子殿下都是池夫人看好的!”
“不準兇我們的池夫人!”
......
衆人看着那個小姑娘那個樣子,全都走了過去,毫不猶豫地指責。
林穀雨緩緩地走到那個跪在地上的男子面前,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霍啓明怔怔地望向林穀雨,緩緩地垂下眼簾,聲音低沉沙啞好聽,“謝謝池夫人,我現在就去帶我妹妹來。”
林穀雨瞧着他身上的傷,伸手從袖子裡面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藥,遞到男子的面前,“你吃這個,對你身上的傷有好處。”
背後火·辣辣的疼,霍啓明早就疼得麻木了,爲了唯一的妹妹,他只能每天當做山曉琳身邊的一條狗。
霍啓明猶豫了一下,看着那雙白皙的手,小心翼翼地從林穀雨的手中接過藥,緩緩地放到嘴中。
霍啓明的困難地起身,雙·腿僵硬着,轉身離開。
林穀雨看着衆人還在說那個小姑娘,眉頭輕擰着,緩步走了過去,“今天真的是謝謝大家,大家都散了吧!”
看着衆人散開了,山曉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早就沒了當時囂張氣焰。
“以後不要這樣隨隨便便誣賴人了。”林穀雨看着這個小姑娘不過十歲的樣子,忍不住地開口教育道,“現在你知道被人誣賴的感覺了吧!”
山曉琳年紀還是小,聽到林穀雨那麼說,不高興的努努脣,帶着哭腔地說道,“不是誣賴,你就是妖怪,如意姐姐這麼跟我說的。”
“如意?”林穀雨的眉頭輕擰着,果然是有人故意地,一臉認真地望着山曉琳,“你說的是徐家的徐如意?”
山曉琳楚楚可憐地抽噎着,帶着哭腔不滿道,“是啊!”
如意。
林穀雨心裡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娘,緩緩地蹲下身子,拿出巾帕,幫着山曉琳擦了擦臉,一臉認真地說道,“其實你爺爺醫術很好。”
說道爺爺,小姑娘擡頭挺胸的,抽泣着,不服輸地說道,“我爺爺醫術當然好。”
“只是你爺爺太專注於藥草,不知道很多藥材相生相剋的,就算是病也是相生相剋地,所以只要用對了方式,可以治好天花的。”林穀雨說着,看着這個小姑娘嬌蠻的樣子,想着年糕以後該不會也變成這樣吧,忍不住的多說了句,“你這樣驕縱的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小姑娘原本臉色好些了,可是在聽到林穀雨那麼說,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一把推開了林穀雨,“我不要你管!”
說後,小姑娘飛快地朝着遠處跑走了。
林穀雨一個不慎,被她那麼一推,直接坐在地上。
小雪連忙走到林穀雨的面前,一把將林穀雨扶起來,一臉擔心地說道,“夫人,您沒事吧!”
“沒事。”林穀雨微抿了一下脣,看着小姑娘離開的背影,莫名地覺得年糕以後很有可能這個樣子,有些頭疼地說道,“我們進去吧!”
這麼看來,以後要多多管教一下年糕,可不能讓年糕變成這個樣子。
醫館裡面零零散散的來了兩三個人,快到中午的時候,林穀雨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子抱着一個小姑娘進來了。
是剛剛那個男子。
林穀雨連忙起身,看了一眼霍啓明懷中的小姑娘,將小姑娘抱到一旁後院的牀上,忙坐在牀邊,幫着小姑娘診脈。
霍啓明看着林穀雨嚴肅的神情,心裡七上八下的,緊咬着脣,一臉擔心地問道,“池夫人,我妹妹怎麼樣了?”
林穀雨的眉頭擰成一團,擡眼看了一眼男子,連忙從袖中將解毒丹給小姑娘服下了,這才擡眼看向男子,眉頭輕擰着,“她怎麼會中匈奴的毒?”
男子在聽到林穀雨這麼說,眉頭緊擰着,難以置信的,“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