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命換一個條件,請旨賜婚

文嫺西山冬獵回來,身體並沒有異樣,第二天開始眼睛昏花看不清楚東西,夜裡不能安寢,煩躁不安。進宮請太醫看後,診斷是在西山林子裡吸入瘴氣,感染了熱障。開服幾幅藥,也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

太醫說啞瘴活不過兩三天,即便治好,今後會是個啞巴。冷瘴比較容易治,一旦患上熱瘴,若不及時治好,越久病情越重,只能準備身後事。

而文嫺的熱瘴有幾日,太醫束手無策,若是再不治療,只怕人就沒了。

李氏求救無門,情急下記起名動京城的商枝,急急忙忙趕過來。

她將文嫺的病症說給商枝聽,“文嫺回家喊着頭痛,手腳也痛,舌苔發黑,喊渴要喝冷的水。太醫說是熱瘴,他們治不好。我這是沒辦法,纔過來找你。”

商枝早有預料,文嫺會染瘴氣,那一日離開時她的面色便不對勁。

西山獵場,皇家組織去狩獵,若是氣候不對,會提前做準備,吩咐侍衛用雄黃、蒼朮燒薰除瘴氣。

商枝看着哭成淚人的李氏,發出感嘆的聲音,“我當日就說過,林子裡瘴氣橫生,給她們吃防瘴氣的藥,大家都吃了,只有文小姐對我心存偏見不願意吃,事後將我的藥給扔了。夫人,你來時想必沒有過問文小姐的意願,只怕她並不想要我給她治病。”

李氏根本不知道文嫺與商枝有一段恩怨糾葛,當日在郡王府的時候,她瞧出文嫺似有針對商枝的意思哪裡知道文嫺氣性大,徹底將商枝給得罪了!

文嫺的脾性她知道,刁蠻任性,若是看一個人不順眼,厭惡至極,如何會觸碰商枝的東西?

現在攸關性命,她怎麼能由着文嫺胡鬧?

而且……文嫺也想商枝救命吧?

“商姑娘,嫺兒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你心腸好軟,心地善良,不會看着她年紀輕輕的丟掉性命。你若是治好她,就是咱們文伯府的大恩人!我求求你,大發慈悲,救救嫺兒!”李氏內心焦急,無助的哀求。

龔星辰在一旁聽出始末,他冷嘲道:“你閨女是自作自受,糟踐枝枝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自己有求人的一天?心腸好,就活該給你們欺負?她小,我們枝枝比她年紀更小。”

“不,不是這樣的。嫺兒和商姑娘一定是有誤會,我……我回去後,讓她給商姑娘登門道歉。”李氏看着商枝無動於衷的模樣,幾乎要哀哭過去,她雙手緊緊攥着錦帕,牙一咬,“商姑娘,你是要我跪下來求你嗎?”說着,屈膝,跪在地上。

龔星辰與薛慎之眼疾手快,一人握着李氏一條胳膊,沒有讓她跪在地上。

龔星辰臉色一沉,不快道:“你說你閨女小不懂事,我看這懂事不懂事和年紀大小沒有關係,你這做祖母的年紀,還這般不懂事,跪下嚇唬誰呢?讓左鄰右舍看看,咱們枝枝鐵石心腸?說句不中聽的話,文嫺就是咎由自取,落得什麼下場,都是她活該。”

在龔星辰眼裡,欺負商枝的人,全都是罪大惡極的人。

不欺負回去就算很講道理的了,這得多大的臉,還敢找上門來求醫!

李氏擦着眼淚,無助的嗚咽哭泣。

商枝嘆聲道:“夫人請回吧,文小姐的病,我治不了。”

“你是治不了,還是不願治?”李氏認定商枝是不肯治,她連瘟疫都治好了,一個瘴毒她會治不好?“商姑娘,今日宮門一事,文貴妃給你出面解圍,我們文家算是對你有恩情,念在文貴妃的情面上,你能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給她一條生路。貴妃娘娘最疼愛這個侄女,她一定會叫你救嫺兒!”

不是商枝不願意救,而是文嫺的爲人,說不定寧死也不會肯讓她救。

文嫺即便求她救,等她治好文嫺之後,文嫺未必會記恩。

商枝不是給自己找事的人。

“我想貴妃娘娘不是挾恩圖報之人。”文貴妃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之所以出面作證,第一誰是兇手很明朗。第二她在給文貴妃治病,文貴妃在表明她的態度,然後賣個好給秦家。第三或許與興寧侯府之間有過節?

興寧侯府是皇后一派,而文氏是文伯府所出,依舊在興寧侯府過得順風順水,這若是沒有做過什麼,以興寧侯唯利是圖的品行,如何會讓文氏母女在興寧侯府過得滋潤?

興寧侯府與文家是姻親,本該是支持文貴妃,縱然文貴妃無子,也不該支持與文貴妃爲敵的皇后。

如此說來,文貴妃的表妹死了,她卻出面給商枝作證,說明文貴妃是痛恨文氏。

相比起前面兩點,商枝覺得更大的可能是第三點的緣故,才讓文貴妃派雲姑姑出面作證。

文貴妃又如何會在她面前提起恩情?

商枝想的通透,自然不會受李氏要挾。

李氏眼底透着絕望,嘶聲道:“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救嫺兒?只要伯府辦得到,我全都答應你!”

商枝這下看都不看李氏,對薛慎之與龔星辰道:“走吧。”

機會只有一次,把握不住,不能怨天尤人。

龔星辰屁顛顛地跟在商枝身後離開。

薛慎之對李氏道:“與其事出後悔,不如從一開始,便教育好子孫如何做人的道理。”

李氏五內俱焚,就是恨商枝的力氣都沒有,她爬上馬車,回到府中,文伯爺連忙問道:“商姑娘請來了嗎?”

李氏臉色蒼白,搖了搖頭,“她與嫺兒有過節,鐵了心腸,不願意出手救人。”

文伯爺臉色鐵青,“黃毛小兒,以爲有一些本事,就能夠目中無人?我就不信,這偌大的京城,只有她能夠治好!”

李氏哽咽道:“沒有用,京城裡有名望的郎中,我都已經請過來,全都連藥劑也不開直接走了。除非……除非國師願意出手相救,嫺兒纔能有活命的機會。”

一聽到國師二字,文伯爺沉默下來。

國師不是誰都請得起,你請他不一定會答應。答應了,你不一定給得起他出的條件。

誰都知道想要找國師救命,就得做好付出一定代價的準備。

文嫺畢竟是一個女兒,誰知道國師會出什麼樣的條件?

“先去看一看。”文伯爺轉身去文嫺的屋子。

還未走近,就聽見文嫺尖叫道:“叫我娘回來!商枝那個賤人,她就是故意整我!誰都吃了防瘴毒的藥,偏我沒吃,她明知林子裡有瘴毒,也不提醒我,讓我將藥吃下去!她就是在記恨我,想讓我求她,看我出醜!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她救!快去!將我娘叫回來!”

“嘭”地一聲,屋子裡重物墜地。

婢女嚇得瑟瑟發抖,面無人色的跑出來,見到李氏,連忙說道:“夫人,小姐不願讓商枝治病。”

李氏頷首,讓她退下,邁進屋子裡,迎面一個枕頭砸過來,李氏抓住枕頭,看着文嫺滿臉憤怒,雙目含恨的模樣,將枕頭放在牀上。

文嫺抓住李氏的手,“娘,你讓商枝滾,我不會讓這賤人治!”

一邊說着,一邊往被子裡縮,很不希望讓商枝看見她狼狽的模樣。

李氏擡手撫摸着文嫺散亂的長髮,滿目疼惜道:“她沒來,不肯給你治病。”

“這個賤人太不識擡舉!我讓她治,也是看得起她!如果不是她,我哪會變成這副模樣?”文嫺臉色驟變,陡然陰沉下來,只有她不許商枝治,哪裡輪到商枝拒絕的份兒?文嫺切齒道:“娘,你進宮,讓貴妃娘娘命令那賤人給我治病!”

“嫺兒,你當真要讓她治?”李氏有點琢磨不透文嫺,方纔歇斯底里的怒喊着不給商枝治,如今卻讓文貴妃以權壓人,逼着商枝給她治,“娘擔心貴妃下命令她不會誠心給你治病,不盡心如何能治好?你若有個意外,娘該怎麼辦?讓娘好好想一想,實在不行,便讓國師給你治病。”

“娘……”文嫺撲進李氏懷中哭。

她很難受,身上難受,心裡也難受。

那麼多的人沒事,就她一個人病得要死了!

她才十五歲,花兒一樣的年紀,她不想去死!

文嫺怨恨商枝的冷血無情。

商枝從一開始,不打算將那防瘴毒的藥給她吃吧?

只是她順商枝的意,將藥給丟了!

李氏拿着帕子給文嫺擦眼淚,“你不用擔心,你是孃的心頭肉,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娘都要治好你!”

文嫺抱緊李氏的腰,滾燙的眼淚洇溼李氏的衣裳。

李氏憐愛地揉着文嫺的後腦勺,心裡的想法愈發的堅定。

文嫺身體弱,哭累了,在李氏懷中睡過去,將她安置在牀上,蓋好被子,李氏示意文伯爺出去說話。

“老爺,嫺兒是我捧在心口長大的孩子,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死。國師的條件,越不過一個權財,只要不禍及性命,我都想要請他給嫺兒治病。”李氏勸慰着文伯爺,“嫺兒才十五歲,她的人生剛剛開始,老爺忍心她變成一堆白骨嗎?”

文伯爺嘆息,“我這就進宮去。”

李氏見文伯爺鬆口答應,提着的心落回原處。

文伯爺立即乘坐馬車去國師府。

門僕請他入內,安排在倒座房等着。

不一會兒,淨月過來接待,“文伯爺,國師在爲皇上煉製丹丸,您有何事?”

文伯爺直言道:“小女身染熱瘴毒,請國師出手相救。”

“伯爺應該知道國師府的規矩,但凡國師出手,需要答應國師一個條件。而這個條件,如今暫不會提,待得用的那一日,即便是傾盡伯府富貴,也需要完成國師的要求。”淨月從袖中掏出一張契書遞給文伯爺,“伯爺若是覺得沒有問題,便在左下方簽下您的名字。”

文伯爺聽到傾盡伯府富貴也要達成時,心下不由得遲疑。

淨月笑道:“伯爺不必擔心,淨月只是做個假設罷了。”

文伯爺提着筆,遲遲落不下去。

淨月很有耐心,並不出聲催促,只是提醒文伯爺,“國師還有一個規矩,伯爺若是一刻鐘內,未拿定主意,國師不會再答應出手相救。”

文伯爺捏着筆桿的手發白,最後,一咬牙,簽下姓名,按下手印。

淨月將契書收起來,對文伯爺道:“伯爺稍候片刻。”轉身去後院,一眼看見躺在搖椅裡的樓夙。

樓夙今日穿着墨色寬袖長袍,寬大的袖擺與袍擺銀線繡着層疊繁複的遍地纏枝蓮紋。細細一看,又彷彿是一種神秘的符文。

淨月心裡嘀咕,這一身裝扮,不如平日裡穿的白袍像神棍。

“主子,文伯爺簽下契書。”

樓夙伸出一隻修長的手。

淨月看着闔眼假寐的樓夙,恭敬地將契書放在他掌中。

樓夙屈指叩擊桌面。

淨月看着桌面上一枚黑棋壓着一張宣紙,上面寫着的是如何救治的方法與湯藥。

樓夙展開契書看一眼,將手邊的木盒打開,裡面已經裝着五六張相同的契書,放進去合上蓋子。

淨月只看一眼,立即收回視線,轉身去倒座房,將宣紙遞給文伯爺,“將這張紙交給太醫院的人,請他們按照上面的方法救文小姐。”

文伯爺低聲道:“爲我感謝國師。”

“不必言謝,伯爺是等價交換。”淨月招來下人,將文伯爺送出去。

文伯爺站在日光下,看着宣紙上寫着挑草子法與附子湯幾個字,驀地驚醒過來,淨月的話如一道雷劈在耳邊。等價交換,他日文伯府便要付出與文嫺性命同等的代價!

寒冬的天氣,文伯爺後背滲出冷汗。

可他即便想反悔,也沒有餘地。

他重重一嘆,去找太醫爲文嫺救治。

——

商枝與薛慎之、龔星辰去看鋪面。

位置還算好,周圍住的大多是三品以下六品以上的官員,若是在這個地方開藥膳館與美膚館,倒是受這些官家夫人、小姐歡迎。

商枝很滿意這個地段,進屋看着一堵牆隔開的屋子,空間足夠大,並不算小,前後屋在牆壁上各開一扇門,兩間屋子是相通的。後院的面積也大,擺着曬藥用的木架子,還有晾曬長巾與手巾的竹竿。

商枝嘴角上翹,笑眯眯地看向薛慎之,這些細節,不用她吩咐,他便已經叫人做好。

薛慎之覺察到商枝的視線,朝她走過來,“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的?”

商枝眼底帶笑,清脆地說道:“薛大哥出手,便無我用武之地了!”

薛慎之驟然聽她叫‘薛大哥’,耳朵動了動,低頭看她仰頭望着他,雙頰嬌豔,笑靨燦爛,光華灼目。

他擡手,指尖在她頰邊淺淺的梨渦輕蹭一下,捻動着指腹道:“需要改進的地方,回去後你畫出來,到時候請人來裝飾。鋪面年後才能開起來,還有一段時間。”

“好。”商枝摳一摳被他蹭的發癢的臉頰。

龔星辰袖着手轉一圈,嘖一聲,“這鋪面找得好,不過這個位置的鋪面按理說很走俏,你咋將這個鋪面拿下的?”

“自有辦法。”薛慎之賣個關子。

龔星辰‘嘁’一聲,“藏藏掖掖,非君子所爲啊!”

薛慎之淡淡地睨他一眼,“你想找什麼樣的鋪面?我給你找。”

龔星辰覺得薛慎之很上道,難怪讓他的傻妹兒對他死心塌地的。拍幾拍薛慎之的肩膀,胳膊搭在他的肩頭,嘿嘿笑道:“一間有地窖的宅子,地窖要足夠大,能囤積一萬石的糧食。”

薛慎之面無表情挑開他的手臂,“我沒有辦法,你自己想辦法。”

龔星辰手背在身後,跟着薛慎之身後轉,“沒有地窖,倉庫也可以。”

薛慎之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向龔星辰,“一萬石的糧食囤放在糧倉,無人把守着,你不擔心招禍?”

龔星辰撓了撓頭,這個問題真的沒有想過,糧倉都是他的好友在負責。

“你說該怎麼辦?”龔星辰睜着一雙眼睛,眉毛擰成一個結,“難道我要修建一個地窖?”

薛慎之看他一眼,轉過身,往商枝走去。

商枝‘噗呲’笑道:“你並不久留在京城,修建地窖做什麼?”

“妹妹,你還不知道,爹這次考覈通過,年後朝廷派去縣令交接,爹孃便能回京述職。”龔星辰看着商枝驚訝的神情,繼續說道:“我這次來,順便買一座小宅子,爹孃來京城就能夠直接入住。”

“乾爹乾孃大約幾月份來京?”商枝驚喜過後,又愁苦着臉,他們若是回京城,那麼薛慎之科舉之後返鄉,他們的婚禮龔縣令夫婦豈不是不在清河縣?

龔星辰道:“還早着,得等殿試之後,皇上欽點新科進士,從這些人中指派一人去清河縣爲縣令。”

商枝眼睛一亮,她看向薛慎之,若是他考中進士在清河縣做父母官,那她不用擔心薛慎之外放其他府城,自己隨着他離鄉背井。

薛慎之看穿她的心思,莞爾道:“我爭取。”

龔星辰瞪大眼睛,心直口快道:“你這是打算接替岳父大人的位置?”

薛慎之聽到龔星辰的稱呼,對他總算和顏悅色幾分,“宅子的事情我想辦法。”

龔星辰愣了一下,轉瞬反應過來薛慎之的態度轉變,哼哼道:“上趕着的不是買賣。”

薛慎之瞥他一眼。

龔星辰又瞪回來!

幾個人看完鋪面,大體都十分滿意,商枝打算在年前,將美膚用的竹牀給制定好,年後挑選一個吉利的日子便開張。

薛慎之帶着兩人去綢緞莊,擺着各式各樣顏色花紋的綾羅綢緞,看得人眼花繚亂。

龔星辰看着每一匹料子都很好,每一種花樣顏色都很襯商枝,恨不得每一種顏色與料子都裁一件衣裳。

商枝看着木架上撐着一件羽緞撒花襖裙,覺得款式輕便,顏色鮮豔,很襯膚色。她轉頭去叫龔星辰,就看見他懷裡抱着一堆布匹,都看不見腦袋。

商枝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布匹放在櫃面上,“乾孃給我買的衣裳夠用,我挑那件裙子就夠了。”

“那怎麼行?娘纔給你做四套,半個月每天一件,也還得買十來件。這是我挑的布料,你覺得怎麼樣?如果覺得好,咱們每樣來一件。”龔星辰財大器粗道。

“二哥……”

“每樣兩件?”

商枝頭疼,看着龔星辰認真的模樣,咬着下脣湊到他耳邊道:“你不會常住在我們家,我每日穿一身,也是給薛慎之看,你想花銀子買衣裳,讓我穿給別人看?”

“那可不行!”龔星辰眼神像刀子朝薛慎之飛過去。

他傻纔買漂亮的衣裳妝扮妹妹,給對她圖謀不軌的男人看!

幾乎都能想象到妹妹像一隻小羊,被薛慎之拆吃入腹了!

龔星辰抹一把臉,覺得好苦惱啊!

疼妹妹還得防着別的男人!

商枝看着龔星辰變幻不定的臉色,試探道:“那就買兩件?”

擔心妹妹被野男人欺負的龔星辰,十分喪氣,一點興致都沒有了,他胡亂點了點頭,挑着一匹撒花洋縐,一匹月白紗。

薛慎之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挑選一匹大紅洋緞。他想着商枝細膩白皙的肌膚,穿着大紅的顏色,一定美極了。

挑揀着一匹,放在櫃面上結賬。

商枝並未發現,她在給龔星辰和薛慎之挑布料,給他們一人做兩身棉袍。

挑選出來後,商枝看一眼尚早的天色,“我們去花卉街,我要買一些花種。待會還得買藥材,我得煉製一些美膚膏。到時候鋪面開張,一點貨都沒有。”

“行,我們租一輛牛車,給你拉藥材。”龔星辰很興奮,總有一日,他要與商枝一起,將這些鋪面開遍大周國,甚至其他的國家!

商枝買了蘭花,蝴蝶花,海棠,月季,牽牛花。

前面幾種花種在花圃裡,花圃外圍一圈籬笆,籬笆邊上種牽牛花。

然後買一牛車的藥材,拉回去的時候天已經擦黑。

薛慎之與龔星辰將藥材搬進雜房裡,商枝去做晚飯。

一起吃完晚飯,薛慎之去洗漱。

商枝在藥房裡炮製藥材。

龔星辰坐在她的身側,一隻手撐着腦袋,看着商枝將藥材放在鍋裡熬成膏狀。

“你來京城是認親的?”

龔星辰突然開口,嚇得商枝險些將一鍋藥膏給打翻。

“薛慎之的身體差,我進京給他調養身體。”商枝毫無隱瞞道:“也順便見了親人,只是我暫時沒有相認。和他們在一起,總覺得很陌生,可能是沒有相處過吧。我覺得和乾爹乾孃相處起來,反而很放鬆自在。”

龔星辰心裡又高興又難受,擡手拍拍商枝的腦袋,“如果他們對你好,認下也無妨,多個對你好的親人。”

商枝抿着脣沒有說話。

龔星辰神色認真道:“你認不認都沒有關係,你的身邊還有我們這些親人。雖然爹孃不如他們有能耐,但是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委屈。”

商枝心裡又酸又漲又動容,她始終低垂着頭,不敢去看龔星辰的眼睛。

很久很久之後,她從咽喉深處擠出一個字。

“好。”

次日,商枝去秦府看望蘇越,之後再與秦老夫人一起種花。

蘇越已經醒過來,他不知道用什麼面目面對商枝,閉上眼睛,全都是她冷漠以待的面孔。商枝來之後,他始終閉着眼睛。

商枝也沒有拆穿他,給他拆線,看着已經癒合好的傷口,對秦玉霜道:“每日給他擦一次藥,暫時不要讓傷口碰水。”

“好。”秦玉霜一一記下,緊張地問商枝,“你不來了嗎?”

“他的身體只需要調養,不會有其他的病竈出現,我不用過來。”商枝覺得蘇越不想面對她,見面也是很尷尬,“太醫請平安脈就行了。”

蘇越眼睫毛狠狠一顫,裝不下去的睜開眼睛,左手緊握成拳頭,眼睛通紅的看向商枝,還有一絲不被接納的委屈。

“我就這麼令你厭憎?那你爲什麼要救我?”

商枝看着他緊繃的臉龐,病弱蒼白,抿脣道:“你是爲我而遭蘇錦瑟的毒手,我不想欠你一條人命。”

蘇越的指甲摳破掌心,渾身緊繃着,緊緊盯着商枝。良久,像是泄氣一般,軟軟癱在牀上,十分挫敗。

就連得知右手不再如之前靈敏的噩耗的震顫,也被商枝的冷淡衝散。

他閉上眼睛,遮住眼底翻涌的複雜情緒。

“我知道了。”

商枝不知道他知道什麼,將藥箱收拾,揹着藥箱離開院子。

蘇越聽着漸行漸遠地腳步聲,睜開眼睛,透過窗戶,望着商枝纖細的身影,眼底的茫然散去,漸漸凝結成堅定的神色。

秦玉霜看着兄妹兩如此生疏,心裡不是滋味,“你有性命之憂時,枝枝很緊張。看得出來,她是擔心你的。”

“是嗎?”蘇越低問一句,轉而,他短促的笑一聲,口吻如同黑魆魆的眼睛一般堅定,“是的吧!”

如此,他還有一線求得她原諒的希望!

——

文伯府。

太醫錐刺文嫺的脣瓣與舌尖,放出血來之後,熬一碗附子湯喂她冷服。

文嫺睡一夜,第二日明顯覺得好轉起來。

頭不疼,眼不花,嘴裡也不乾渴。

她下牀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幾日,她在絕望煎熬中度過,以爲自己活不成了!

她看着銅鏡裡清減瘦弱的身形,臉上的嬰兒肥不見了,眼睛又圓又滾,下巴尖尖的,出落得漂亮。蒼白病弱的臉色,反倒增添一絲病態的柔美。

李氏進來,看着文嫺都能下牀,十分高興道:“國師的醫術真高絕,服用一劑藥,你就開始好轉了!”

“是啊,國師的醫術若不好,如何能爲皇上煉丹呢?”文嫺摸着自己的臉,眼底閃過幽冷地光芒,“娘,你們不指着我聯姻爲家族帶來利益。我如今生死線上走一遭,方纔明白有一個人在心上,始終放不下。若說這輩子的遺憾,其一不能孝敬父母,其二便是未能與他結爲夫婦。我覺得自己快要嚥氣時,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能活過來,我一定要嫁給他爲妻。”狠狠報復商枝!

李氏大吃一驚,“你有中意的相公人選?他是哪家的公子?若無婚配,娘便請人去試探他們的口風。”

“娘,他出身並不好,但是很有才華,是曾老的學生。他還未娶妻,我想進宮求姑姑,讓她請皇上爲我們指婚。”文嫺軟軟地依偎在李氏的懷中,撒嬌道:“娘,您不會不答應女兒?若是不能嫁給他,我這輩子不會嫁人!”

李氏一聽出身寒門,忍不住想是不是那位男子故意哄騙文嫺,攀上文伯府。可當她聽見對方是曾秉硯的學生,便打消這個猜忌。

“你當真非嫁他不可?”李氏看着女兒瘦削的面容,忍不住心疼,哪有不答應她的?

何況真的有才華,又有曾秉硯幫扶,到時候伯府再出力,不愁他沒有出息。

“娘,我認定他了!這輩子就非他不嫁!”文嫺自己是女人,如何不知道商枝有多喜歡薛慎之?

之前她見薛慎之有未婚妻,都打算放棄,成全他們。

可現在不!

她就要將薛慎之搶過來,讓商枝痛苦!

李氏猶豫道:“我與你爹商量一下,盤查他的底細。”

“娘,他若家世不清白,人品不端,曾老會認他做學生嗎?而且有個女人纏着他,我若是再不快一些,只怕他就要被人搶走了!”文嫺坐在銅鏡前,讓婢女給她梳妝,“娘,我們現在就進宮,請姑姑爲我請旨賜婚。”

李氏看着恨不得立即嫁過去的文嫺,心中百味雜陳,“好歹你吃完早飯再去。”

文嫺聞言,心中鬆一口氣,她得感激這一場病。

如果她不在生死線上走一遭,她娘再不注重家世背景,也不會輕易的鬆口。

用完早飯,文嫺與李氏乘坐馬車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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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鐘二更,麼麼噠~

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遺憾,秦老夫人逝(二)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誰生,誰死!(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章 撒謊,捅破了!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追捕,曖昧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蘇越的悔恨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升官,枝枝有孕?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章 啞醫身份,當年真相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下跪賠罪,泄密的人。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禮尚往來,傷重第一卷 第八章 道歉第一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華敏知內情,公之於衆?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一章 中毒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華敏公主回京(29更)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六章張釋隱的隱情,十五年前真相第二章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配不上她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賣窯子,休戰(28更)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魚上鉤(2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四章 認祖歸宗?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身份暴露,京城中來人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筒車引薦給皇上,名揚京城第一卷 第十六章 他的病第一卷 第一百零九章 結盟,真相查明!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處斬,神秘人!(三更)第一卷 第四十章 妙手回春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章 堂兄弟(5更)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 蘇越的悔恨第一卷 第二百零三章 死無對證!(三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七章 大結局(三)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溫存,遇險!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下跪賠罪,泄密的人。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蘇易的怒火,聲名鵲起!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章 獻給元晉帝,婚事已定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買賣談成,兄妹相遇!第一卷 第三百零二章 從你開始,從你結束!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授受不親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三章 婚禮,修成正果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殿試,以儆效尤!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驚魂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偷情,使臣來京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十八章 一見如故,奇怪的孕婦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比試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同牀共枕,重生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滅口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七十七章 大結局(三)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二章 要離開,惡毒的繼女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驚喜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冷宮的秘密,寧雅還活着?第一卷 第八十三章 打臉,鄉試!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自己去死!(7更)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自盡(8更)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買賣談成,兄妹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求一道護身符(23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十八章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渣爹算計,時疫,冊封神農侯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第一卷 第二百零一章 中藥!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弒親,皇后有孕(3更)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解氣!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知道真相了!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告御狀,姜姬之死(21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六章 相遇!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將她碎屍萬段!(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薛慎之有女婿的風采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章 嫁衣第一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他的身份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華敏公主回京(29更)第一卷 第十二章 短命鬼第一卷 第六十二章 疑慮叢生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毀滅,死人了!(三更)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二章 殺了餘青山第一卷 第六十章 中毒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八十章大結局(六)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最後的晚餐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三十七章 頭戴綠帽,套話第一卷 第十一章 反轉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紅顏知己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意外,斷腿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四十七章第一卷 第三百零七章 齊聚,漏網之魚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孕吐(5更)第一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替身,心意(二更)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長生丹,國師與商枝誰醫術高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渣爹算計,時疫,冊封神農侯第一卷 第二十章 克妻斜分細雨又迎春 第十章 初次交鋒,餘秀蘭的餿主意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買賣談成,兄妹相遇!第一卷 第七十二章 使壞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婚期,打入冷宮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蘇錦瑟之死!第一卷 第七十四章 深夜談心,發現商機!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不安好心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偷情,使臣來京第一卷 第十五章 融洽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胖揍蘇渣爹,龔二哥來京。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抓人第一卷 第三百章 永絕後患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設局,一切將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