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芸娘還未去找衛寅問話,曹氏帶着餘青林上門。
管家領着曹氏與餘青林進來。
曹氏手裡提着一塊薰臘肉,見到顧芸娘,不由自主的吞嚥一口吐沫,下意識的緊張。
浣紗想了一會,給倆人倒茶。
曹氏將臘肉塞浣紗手裡,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倒茶,我們就是來拜年,等下就走。”
浣紗也就不動了,提着臘肉看向顧芸娘。
曹氏乾笑兩聲,諂媚道:“芸娘,這是我自個薰的臘肉,用它燜飯吃,別提多香了,又很爽口。你不信試一試,我在村裡是薰臘肉的一把好手。鎮上的酒樓就是看中我這門手藝,青林才能順利的當上掌櫃。”
餘青林見到顧芸娘下腹一緊,脊背上滲出冷汗,屋子裡燒着火爐子,他仍是覺得骨頭裡打顫。
他對顧芸孃的恐懼,刻進骨頭裡,對着她這張美豔的臉,生不出半點非分之想。
臉色僵硬地抽了抽,“是……是這樣。”
顧芸娘看一眼曹氏手裡的薰臘肉,顏色黑,薰得幹,隱隱有一股煙火味。
薰的還行。
“謝謝你特地走這一趟。”顧芸娘朝浣紗頷首,讓她收下,然後包兩包點心,一個荷包給餘多寶,裡面銀錢不多,六個銅板。
“使不得使不得。”曹氏嘴裡這麼說着,手裡卻是將東西給收下,沾着沒有動,彷彿沒有聽出顧芸娘逐客的意思。搓着手,“芸娘,你這開年之後,農莊要開張做生意,人還沒有請好吧?你看咱們都是熟人,一個村裡的,之前還做過親戚……青林之前做了糊塗事,他也得到報應,現在知錯悔改,他在鎮上做了好些年的掌櫃,你看你這農莊……”
顧芸娘早在她開腔時,就猜到她是爲這事而來。
餘青林這人不靠譜,掌櫃不會交他手裡,她親自管事。
“你也知道,咱們村開農莊,客人還沒有呢,哪能像鎮上酒樓一樣請管事?這掌櫃,我自己做。如果來做夥計,我能僱傭你們。”
曹氏今兒一早給族長拜年,聽說顧芸孃的農莊初六就開張,這才拎着一塊臘肉火急火燎趕來,想要這管事的位置。而今沒能如願,那一塊將近一斤的臘肉搭進去,只換來幾個銅板兒,曹氏臉上的笑容掛不住。
顧芸娘笑道:“農莊裡幹活的人,我是優先考慮你們。你這臘肉薰的好,可以在廚房裡做燻肉。”
曹氏一聽眼睛亮了,“芸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薰好肉,給你招攬客人!”
她能得這個好差事,着實出乎意外,全然忘了要給餘青林謀差事。
“你忙,我就不叨擾你。”曹氏拉着餘青林的袖子匆匆走了。
浣紗跺着腳道:“夫人,曹氏肯定沒安好心,你咋能答應她呢?”
如果曹氏在臘肉裡下毒,壞農莊生意咋辦?
顧芸娘搖頭,“她不敢。”
她看一眼臘肉,也想吃臘肉飯,“同福酒樓年前送了年貨過來,有幾條臘肉,今日中午讓廚房做一碗臘肉。”說着顧芸娘蠢蠢欲動,她起身道:“我自己做。”
浣紗連忙攙扶着顧芸娘去廚房。
廚娘將臘肉給切好了,顧芸娘挽着袖子,找出豆豉放鍋裡稍微炒香,加一點辣椒粉炒勻,平鋪在盤子裡,撒上一點薑絲。顧芸娘將臘肉片鋪在豆豉上面,蓋住豆豉,放在鍋裡蒸上。
蒸了一刻鐘,香味隨着霧氣蒸騰而出,顧芸娘嚥了咽口水,特別想吃臘肉。
商枝熏製的臘肉她吃過一回,新鮮豬肉用花椒、幹辣椒、料酒醃製,再用清香的柏樹枝小火溫薰。這樣熏製出來的臘肉,放鍋裡蒸出來醇香撲鼻,肥而不膩,瘦而不僵,入口回味無窮。
臘肉與豆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香味濃郁延綿,揭開鍋蓋,這股味竄入顧芸娘鼻息,她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拿着乾淨的布端着盤子出來,顧芸娘拿一雙筷子,挾一片臘肉卷着豆豉稍微吹兩口氣放入口中,燙得她張開嘴哈氣,吃了一個囫圇吞棗,舔了舔脣,細長嫵媚的眼睛微微眯着,享受美味中又透着一絲滿足。
浣紗瞧了,忍不住偷笑,“夫人比起以往食慾要好了。”
從未見顧芸娘這般餓過。
顧芸娘麪皮發燙,摸着自己的肚子,可能是因爲有孕,別人提什麼,或者拿着什麼,她就格外垂涎,吃進嘴裡竟會有一種幸福感。
吃了幾片臘肉,顧芸娘又不太想吃,大約是過了癮。
日子就這般一天天過去,眨眼間,農莊開張。
餘驍認識不少狐朋狗友,將人喊來捧場。
他本來就是個渾人,又與他爹對着幹,特地在他家要倒閉的酒樓拉客人過來。
但凡來農莊用飯食的,全都用馬車接送。
一時間,這新鮮花樣,倒是招攬不少人。
原來是好奇圖新鮮,當瞅見農莊的模樣,心生驚奇。
小孩子跳下馬車,撒丫子去遊樂場玩。
顧芸娘爲了防雨,遊樂場搭了一個大大的草棚子,地上鋪墊了竹篾編織的大竹蓆子,免得小孩子弄髒衣裳。
食客們嚐到農莊的飯菜,被美食給折服。
因爲他們的宣傳,引來不少的客人。
物美價廉,風景宜人,又有不少娛樂消遣的活動。
因此,顧芸孃的農莊,花費半年時間,名氣徹底打出來,不少人在廣郡府城慕名而來。
想要參觀她的農莊,向顧芸娘取經,而後回去後複製。
顧芸娘也不介意,外觀可以複製,可真正的手藝卻是無法偷師。
生意越來越忙碌,她賺得盆鉢滿,躺在牀上沾枕頭就睡過去,根本沒有空閒去想蘇景年,因此時間倒是過得很快。
她有自己的生意經,學着商枝,生意做得好,年終會給幹活的獎金。
村民工錢也隨着生意火爆上調,又因爲顧芸娘性子好,全都真心實意給她幹活。
村民爲了獎金,幹勁十足,倒是十分和諧,欣欣向榮。
在外無不炫耀有一個人美性兒好的老闆娘,能跟着她,是他們梨花村的福氣。
如今梨花村因爲農莊,帶動許多產業,是個富庶的小村莊。
家家戶戶開始造新房子。
曹氏對顧芸娘更是視做自己的親人,比親孃還親。
她歡天喜地的進來,“芸娘,劉勇又獵到一頭野豬,兩三百斤,你快出來看看!”
顧芸娘已經有九個多月身孕,她數着日子,就這幾天快要生了。
她將手裡的活移交給餘驍,她生產坐月子的時候,就由余驍管理農莊。
顧芸娘將賬本收拾好,見曹氏咋咋呼呼,“讓餘青林去過稱,然後給劉大哥結賬。”
曹氏激動的吐沫橫飛,拉着顧芸娘往外走,看似很急躁,步子倒是遷就顧芸娘走的很慢,“芸娘,這回不一樣。劉勇設了陷阱逮着的這頭野豬肚子裡揣着小豬崽,他沒有弄傷野豬,和村裡的青壯年一起將野豬給擡回來,打算圈養起來,生下野豬崽子養大,今後咱們弄個豬圈,專門養野豬,這樣又能吸引不少客人。劉勇知道如何養這玩意,就交給他養,至於如何分利益,你自個和他聊。”
顧芸娘挺着大肚子,眼下八月底,天氣炎熱,她身上穿着薄薄的棉裙,仍是熱的汗水直淌。
她拿着帕子擦一擦汗,走出屋子,就看見村民圍着野豬議論紛紛。
顧芸娘瞅一眼肥碩的野豬,鼓着大肚子,面對許多人,嘴裡在叫喚。
“劉大哥,就按照你說的,這野豬放進豬圈裡養着,該怎麼餵養全由你來操辦,需要銀子你在賬上支出來,至於怎麼分配利益,你有什麼想法儘可和我說。”顧芸娘沒有靠近,看着大汗淋漓的劉勇,“不如你養這野豬供貨給我。”
劉勇憨厚地說道:“我一個人養不過來,和你一起合夥,咱們對半。”
這野豬是劉勇獵到的,顧芸娘平白得五成的利是撿了便宜,而且平時都是劉勇照顧野豬。
顧芸娘便不將養野豬平攤進農莊,她私人掏錢與劉勇幹。
這野豬也只供貨給農莊,賣給農莊後得來的銀子,與劉勇分利。
“你七我三。”
劉勇點頭。
事情商議好了,顧芸娘在這兒看賬本坐了半天,腰痠背痛,眼見天色不早了,她便打算回去休息。
曹氏不放心顧芸娘一個人回去,跟在顧芸娘身後送她。
“穩婆都找好了嗎?你這眼見就要臨盆,你家男人咋還不回來?”
曹氏安分守己跟着顧芸娘幹,顧芸娘不計前嫌,並沒有虧待她,她家裡造了新房子,也一心一意對顧芸娘。
顧芸娘一個人大着肚子幹農莊,剛剛開始忙起來的時候,都是顧芸娘自己掌廚,從來不假手他人。
是後面肚子大了,爲了後面考慮,她請了廚師,親自傳授手藝給廚師,保證美食的口感。
因爲太勞累,她人愈發清瘦,只見一個碩大的肚子,彷彿不堪承受這大大的孕肚。晚上腿腳抽筋厲害,白天不下廚,她就趴在櫃檯裡面打瞌睡。
府裡農莊全都一手抓,身邊沒有一個知冷暖的男人,太辛苦。
曹氏有些心疼顧芸娘。
“我生過娃兒,到時候伺候你坐月子。”
顧芸娘擺擺手,“農莊裡要緊,我身邊有浣紗照顧。”
提起蘇景年,顧芸娘眼裡的光亮黯淡下來,嘴角微微抿着。
這半年多以來,他只來過兩封信,最近一封信也是四個月前。
她很久沒有蘇景年的消息,他是好,是壞,她全都一無所知。問起衛寅,衛寅也聯絡不上他。
只有讓自己過得更忙碌,更充實,纔沒有精力去想他,日子纔不會太難熬。
浣紗怕她胡思亂想,也不曾在她耳邊提起。
如今乍然聽到他的名字,顧芸娘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寶寶似乎也感受到孃親起伏的心情,小腳丫踹了踹她的掌心。
“快了。”顧芸娘神色柔和,“我要給他生孩子了,他也該回來了。”
其實心裡沒有底,只能這麼想。
整個孕期,他缺席,顧芸娘不想他錯過孩子的成長。
更何況,她頭次生孩子,心裡到底是害怕的。
隨着臨產的日子越來越近,她夜裡睡覺不安穩,做夢夢見她生孩子難產。
她希望蘇景年在她生產時回來,給她勇氣。
只要蘇景年在身邊,無論經歷什麼,她都不會害怕。
曹氏愣了愣,想說他來口信了?
可看着顧芸娘眼底的落寞,到嘴的話嚥進去。
“行,浣紗照顧你,我們都能放心。別請乳母,我看你這胸該有奶,你自己奶孩子,孩子也和你更親。”
曹氏側頭與顧芸娘說着話,看見顧芸娘停下來不動,眼睛望着前方,那雙比冷月明亮,清風乾淨的眸子裡,慢慢沁出水霧,她順着顧芸孃的目光望去,不禁愣住了。
顧芸娘耳邊是曹氏的叮嚀聲,陡然聽見馬蹄聲疾奔而來。
她心口一跳,捏緊掌心,緩緩擡頭望去,當看見馬背上那道俊逸挺拔的身影。她站在原地,溫熱的液體浮上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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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真真以爲,她走了桃花運。
不曾想,人生如戲,全特麼的靠演技,這些美男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主兒。
“陛下,這是您今晚翻的牌子。”太監雙腿顫抖。
“靠,怎麼又變成他了。”
一個風華絕代,俊美絕倫的男子推門而進,勾脣一笑,“我翻的。”
“……”
人前,他殺伐果斷,殘忍冷血,人人戰慄。
人後,他寵妻如魔,護短專情,不容許任何人傷她分毫。
白天,他溫潤如玉,謫仙出塵,一本正經。
夜晚,他化身爲狼,一遍遍索取,不知疲憊。
黃真真怒吼,“你到底要怎樣?”
男子長臂一攬,寵溺道,“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