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寡婦沖泡金花草喂賀大昌喝下,摸了摸小腹。
賀大昌緊張的問,“肚子不舒服?”
李寡婦咬着牙,恨聲道:“李翠花那一腳險些把孩子踢沒了!”想着這兩日裡褲有流血,憂心忡忡道:“李大仙開的藥喝着不見效用,這幾日肚子隱隱作疼。可能是太勞累,歇一兩日再看看。”
她想着如果拿到一張藥方子,變賣錢財,她能去請郎中看看,李大仙的醫術到底是差了。
李翠花那一腳不重,也不覺得痛,吃李大仙的藥後纔開始作痛。
“我去胡屠夫那兒,買二兩肉來打牙祭,你先躺着休息。”李寡婦特地從箱子裡數十文錢出門。
打聽商枝去鎮上不在家,比照着她以往回村的時辰,還早着,東張西望見沒有人瞧見,在窗戶裡摸找備用的鑰匙。
果然,她在窗戶第二格摸到鑰匙,欣喜一笑,連忙開鎖溜進去。
屋子採光不好,關上門,昏昏暗暗。
李寡婦摸進裡屋,特地翻找木箱子。滿頭大汗,也沒有找到,反而在牀底的陶罐子裡拿到一兩銀子,連同幾個銅板,全都一起塞進袖子內袋。
就算沒有找到藥方子,這一兩銀子,省着些也夠半年嚼用!
李寡婦不甘心,在堂屋裡仔細搜找,到處都翻遍了,啥都沒找着! wωw_ TTKΛN_ ¢〇
她臉色難看,一腳踢向堆疊得整整齊齊的藥材。
‘嘩啦’藥材傾倒在地,露出顏色深暗的一口半大的木箱。
打開蓋子,墨香撲鼻,內裡是一疊一疊擺放整齊的書卷。一旁放着薄薄一疊未裝訂的澄心紙,李寡婦心跳加速,她隨手拿起一張,一個字都不認識,可她知道這箱子裡,一定是李大仙說的寶貝!
心口火熱,她把這疊藥方子塞進胸口。怕被商枝發現遭賊,把藥材原位放回去,如果真的那麼值錢,剩下的她肯定要取走的。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李寡婦嚇一大跳,手裡捧着的藥材驚得掉在地上,看到商枝站在門口,臉色煞白。
商枝見門沒有鎖,心裡‘咯噔’一下,還以爲是許氏又上門偷竊。沉着臉推開門,一眼看見站在牆角里的李寡婦。當看見她胸口鼓鼓囊囊,就知道她肯定是偷箱子裡的手札。
商枝快步上去,李寡婦心裡着急,躲開商枝往外跑。
東西已經到手,再讓商枝拿出去,不可能!
“站住!”商枝停住腳步,不追她,改守在門口。
李寡婦急急剎住腳,氣急敗壞道:“你想幹什麼?你醫壞賀大昌,我上門找你要銀子賠償。我知道你窮,就……就用你那堆破藥材來抵賬!怎麼?你還想賴賬?”
商枝幾乎被她氣笑了,冷聲道:“拿出來!”
李寡婦臉色變了變,兩眼一瞪,“咋的?你不賠銀子,還想搶我的東西?”她盛氣凌人,衝上去狠狠撞開商枝。
商枝隱忍着滿肚子的火氣,李寡婦太胡攪蠻纏!看她衝撞上來,商枝不躲,直接抓着她的手臂,一手伸去她的胸口拿藥方。
李寡婦急紅眼,雙手死死護着胸口,眼見商枝強硬的拿出來,她低頭猛地撞商枝下巴,張嘴咬住商枝的手臂,那股狠勁恨不得撕咬下一塊肉。
商枝按住她的腦門,手臂一痛,額角青筋跳動,捏開她的下頷骨,李寡婦趁商枝鬆手,猛地推開她。
藥方好不容易偷到手,她死都不會給商枝拿回去!
李寡婦‘呸’一口唾沫,惡狠狠地瞪着她,“你是看着我好欺負,誣賴我偷你東西!你拿出證據,告到里正哪兒,看他認不認我偷東西的罪!”
“我再說一遍,你不把藥方交出來,我報官告你偷竊!”商枝心裡憤怒,沒有想到李寡婦會把心思動在她的手札上!這比許氏偷她銀子還要氣憤,難以容忍!
李寡婦冷笑,拿出藥方在她面前晃了晃,橫眉豎目。“商枝,你腦袋被驢踢壞了?你的東西?上面有你的名,還是你能叫應它?你告官?我還告官呢,說你像土匪似的搶我東西!我告訴你,你識相的快放我回去,這事兒就算了!”
商枝目光冰冷的看向李寡婦,往前走兩步。李寡婦本來就是虛張聲勢,見商枝沒有被唬住,而是拿起一旁的鋤頭,腿一軟,忍不住往後退兩步,腳下踩着棍子一滑,“啊!”尖叫一聲,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藥方撒了一地。
李寡婦臉色慘白,雙手捂着肚子,冷汗涔涔。
商枝丟開鋤頭,撿藥方。
李寡婦死死咬着嘴脣,撲在地上搶藥方。
商枝掰開她的手指,李寡婦心一狠,把藥方塞在嘴裡,狠狠嚼了幾口。
“你再搶,我把這些都吃了!”
李寡婦舉着手裡剩下的一張藥方,威脅商枝。
商枝臉色鐵青,手指捏掉她的下頷,藥方已經被李寡婦吞進去,把她下巴往上一掰。
“唔——”
李寡婦痛呼一聲。
“肚子……我肚子好疼啊……”李寡婦小腹裡疼痛加劇,翻攪着痛,抱着肚子蜷縮着,整個人開始哆嗦:“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現在五月份,天氣漸熱,李寡婦穿得單薄,褲子上有血痕。
商枝皺緊眉頭,看着李寡婦即使痛得受不住,依舊死死攥着藥方,敲着她的手臂,李寡婦手觸電般麻痹,手掌張開,藥方掉下來,商枝收起來,然後給李寡婦號脈。雖然李寡婦有錯,但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李寡婦又驚又怒,想要破口大罵,腹部的絞痛,讓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商枝神色凝重,李寡婦這是流產的脈象,並且早已有流產跡象,經過剛纔一摔,恐怕保不住。
“你這幾日有腹痛流血嗎?”商枝問李寡婦情況。
李寡婦着急道:“怎麼了?我的孩子怎麼了?”
“你這是小產的徵兆……”
李寡婦反應激烈,“你走開!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這黑心肝爛肚腸的賤人,不救我的孩子,還敢詛咒他!”
李寡婦推開商枝的手,防備的盯着她,就怕商枝會害她的孩子。下身涌出一股熱流,恐慌道:“你給我去叫人!李大仙……幫我去叫他!”
商枝冷眼看向李寡婦,看着她情緒激動,面色扭曲,也便沒有做多餘的事,反正孩子是保不住的。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給你叫人。”商枝把李寡婦拖出來,放在門口,掛了鎖,然後纔去找李大仙。對於李寡婦這種人,如果她走了不定還會偷她的東西。不管她,在她門口出事也挺晦氣的,還會招惹上沒必要的麻煩。
李大仙見到商枝瞳孔一緊,可又想到就算李寡婦事蹟敗露,也和他沒關係,誰叫李寡婦見財起意?
“李寡婦流產,她找你救治。”商枝三言兩語說出來意。
李大仙鬆一口,跟着商枝過去,靠近了空氣裡有一股血腥味。
李寡婦臉色灰白,身下褲子被鮮血浸透,微弱的痛苦呻吟。
“這一胎保不住了。”李大仙號脈後,遺憾的說道:“如果再早一刻鐘,還能保住。”
商枝看向李大仙,緊皺眉心,就算李寡婦不摔一跤,這個孩子也根本就保不住!
李寡婦目光怨恨的看向商枝,她就知道這個賤人,不會盡力救她的孩子!
她跟前面的男人沒能留下一個孩子,好不容易和賀大昌在一起,有了自己的孩子。
就是因爲商枝見死不救纔沒了!
商枝道:“你的孩子早兩日也保不住。”
李寡婦冷笑一聲,心裡的恨意洶涌,切齒道:“你裝什麼爛好人?對你來說,他是個孽種,就該死!”虛弱的爬起來,一步一步慢慢離開,身下的鮮血淋漓一地。
李大仙心裡可惜了李寡婦沒能得逞,提着藥箱離開。
商枝看着地上的血跡,心裡煩悶,當真是禍從天降!
李寡婦偷竊藥方,不但不理虧,反而把孩子的事情記在她頭上。雖然說孩子無辜,但是李寡婦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有他們這種爹孃,倒不如不生出來的好,對孩子來說未嘗不是福氣?
藥方被人惦記,商枝換地方藏起來。可想到李大仙的古怪,覺得這件事和李大仙恐怕脫不了關係。不然憑着李寡婦這等大字不識的人,無緣無故偷什麼藥方?
商枝眼底閃過冷意,下次他們別招惹到她,不然再敢把手伸她頭上,定要他們有來無回!
次日一早,賀平章又找上門,“你考慮清楚了嗎?我今日去縣城,你若答應,咱們一起去縣城。”爲了說服商枝,賀平章加大籌碼,“李寡婦不是好惹的,她記恨你害死她肚子裡的孩子,今後肯定會找你算賬。你若是治好貴人,清河縣裡,誰都不敢欺負你。”
賀平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商枝冷臉道:“這個機會你讓給別人。”
賀平章被關在門外,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恨恨的踹一腳門板,“機會我給你了,你到時候就算跪着求我,我也不會幫你!”
等了一下,屋子裡沒有任何動靜,賀平章滿面陰霾的離開。
商枝不傻,賀平章不是心胸寬廣之人,哪會這般好心的提供她機會?事情必定很棘手,壞事了,賀平章立即會把責任全推給她。治好了,功勞全給他撈去。
吃完早飯,商枝去山上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林辛逸坐在門口等她。
“師傅,我來有一事找你。”林辛逸把一張榜紙遞給她,“縣令夫人病急加重,訪遍清河縣名醫,都是束手無策,今日有人在鎮上張榜,我揭下來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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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多字的肥章哦,哈哈哈~(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