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語,你究竟還要我說多少次呢?我當年沒有拋下你。”
“我已經不在乎了,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了,你走吧!”說完秦語作勢就要將雲輕樓推出去。雲輕樓卻死抵着門。絲毫不在意外面的指指點點。紅着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不在乎了?阿語?”
“你放過我吧,雲輕樓,就當,你從來沒有遇見過我,更不曾,與我相愛過。”說罷,門徹底的關上了。隨着重重的關門聲,雲輕樓的心,彷彿也被關上了。
“那個,我能不能問一下,我找誰呢?”王二柱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秦語帶着哭聲的指了指張梓晴,隨即眼睛通紅的往屋裡跑去。
留下
王二柱風中凌亂了,“是,是我做錯了什麼麼?怎麼秦姑娘生氣了呢?”
看着一大坨的王二柱委委屈屈的樣子,張梓晴一瞬間還有點心疼王二柱,作爲一個單身狗,還要吃狗糧,屬實不容易啊!
“她沒有和你發脾氣,只是心情有些不好,你跟我來吧。我帶你介紹一下你乾的活。”
說完,暼了一眼杵在院子門前的雲輕樓和張嘉澍問道:“你們兩個還站在這做什麼?當門童?沒事就回家吧,別耽誤我做生意呢?”
這兩個人都是這小縣城中,頂尖兒的人物,如今都聚在自己這小店門口。
千人瞧,萬人看的。張梓晴在心中隱隱嘆了口氣,就怕自己明日被戳脊梁骨了。
這兩個難兄難弟,互相嘆了一口氣後,一同走出胭脂樓。
在路上,兩個人一言不發的走着,像極了兩條喪家之犬,最後還是阿年忍不住了,央求道:“兩位大爺,求求你們倆個了說句話行麼,在不說話,我就要憋死了。”
“大人的事,小孩別插嘴。”兩人異口同聲的反駁道。
“你們都沒有說話,我怎麼插嘴啊?你們不能自己悲傷,然後拉着別人一起悲傷啊!”
“閉嘴!”兩個人再次異口同聲的呵斥道。
於是三條喪家之犬,一起走在了路上。
自從雲輕樓走之後,秦語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也不說話。
張梓晴接虎子下學回來以後見秦語的飯菜還在門前,動都沒有動過。心裡不禁有些擔心。
讓虎子自己回房裡讀書後,自己便提着裙子走上樓去,輕輕敲了敲秦語的房門。
“秦語,你在麼?睡了麼?沒睡我們聊聊唄。你自己憋着總不是一回事兒。是不是?你和我說說,自己也好受點。”
張梓晴好言相勸,秦語自然也不好拂了張梓晴的一片好心。過了一會兒,就將門打開了。
張梓晴見秦語滿臉淚痕,眼睛紅腫,想必自己在房裡,不知道哭了多久了。怕是也傷心了一陣兒。
“主子,你來了。”見張梓晴來的秦語,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看着秦語眼睛哭的像核桃一樣,張梓晴也不忍心說什麼重話,將地上的飯端着,便走進了秦語的屋子。
“這是怎麼了,誰惹着你了,瞧瞧這哭的。怪可憐見兒的。還是因爲那雲輕樓?”
張梓晴輕聲問道,順勢拉起秦語的手,見她不說話,細聲慢語的勸道:“既然都過去,就讓他過去不好麼?你瞧瞧你,怎麼淨是作踐自己。我瞧着,你斷的很是決絕呢?”
本以爲秦語剛剛那個態度,是打定了主意,與雲輕樓斷了,卻沒想到,她是換着法兒,折磨自己。
“我是過不去,之前我就當他死了,心裡也不惦念,可如今他又出現在我的生活裡。再一次擊垮我。”
“他回來了,還是那麼愛你,這樣不好麼?”
秦語看着張梓晴,隨即苦笑道:“是我配不上啊。主子,你想想,他是京城知府啊,難道要娶一個怡紅院女子麼?還是要我給他做妾啊!”
秦語這話,就好像黃連一般,流進了自己心裡,也流進了張梓晴的心裡。苦的叫人說不出話來。配不上……
“是了,是了,願爲貧賤妻,不爲富貴妾。”
秦語這個思想,在古代也算得上難得,不得不讓張梓晴高看一眼。
“以後不必叫我主子了,這樣生分,我這人也不喜歡那麼多條條框框,你叫我小芳就好。”張梓晴本來就沒想要找一個奴僕伺候自己,自己也怪難受的。就當個姐妹相處着,蠻好的。
這秦語也算是合她的性子,相處起來,也是極舒服的。
“這,這怎麼好呢?是您交了贖金,將我買出來的。這我的賣身契在你手裡,我就是您的人。”
秦語堅信張小芳救她出的泥潭,自己自然也是要效忠於張小芳的。怎麼還能越了規矩。滴水之恩,涌泉相報,自然是當牛做馬,也要還的。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還有秦語你要記住,你是自己的,也是活給你自己看的。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你的人生。”
張梓晴的話,對於秦語來說猶如醍醐灌頂,這麼大以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這樣的話,就連雲輕樓,也不曾告訴自己。
對啊,她是自己的,爲自己而活何必爲了不想幹的傷心欲絕呢?想開了的秦語,決定一定要好好生活,對得起張梓晴,也對得起自己。
這幾天的秦語充滿了幹勁,格外的勤快。
第二天,店鋪就開張了,張梓晴給店鋪重新起了個名字---紅袖樓,意爲紅袖添香,討個好彩頭。
爲了擴大宣傳,提高知名度,張梓晴在門口貼上了,開業全場,產品抹零。瞬間整店爆滿。
看着張梓晴和秦語忙裡忙外,進進出出的樣子,張嘉澍和雲輕樓在對面的茶樓裡,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這自己家的女人這麼累,誰看了不心疼啊。
“嘉澍,你說,阿語心中,還有沒有我啊?”
“不知道。我覺得,這事,你應該自己好好想想。當年你和秦語,感情如此深厚,卻突然分手,我們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
一提到當年,雲輕樓就一臉痛苦的模樣。
“當年我答應了阿語,替她贖身,然後娶她。可沒想到,我爹突然去世,當時我離去匆匆,又接連回京。這一拖,就拖了這麼久。”
如果在給雲輕樓一次機會,他絕對不會,放走秦語。想到這兒雲輕樓就將昨日的事兒,忘得乾乾淨淨,又重新充滿了鬥志。
兩個男人,完全忘記了昨日的挫折,神采奕奕的瞧着自家女人。好不歡樂。
一天下來,貨架上的所有貨都清光了。這女人的清貨速度,果然不能小覷。
張梓晴和秦語,站了一天,張梓晴早已經累的腰痠背痛。哀嚎不已。
可秦語,像是不知道累一般,還滿是幹勁。不光將店裡裡裡外外都打掃的很好,還主動幫顧客試妝,因爲秦語的化妝技術很好,所以一時間籠絡到了城裡很大一批的婦人們的心。
紅袖樓,一下子就成爲了城裡炙手可熱的店鋪之一。
這幾日店鋪實在太火爆,進進出出的銀子,算的張梓晴實在是頭疼。
“看來,還得招個賬房啊!”張梓晴擺弄着算盤,獨自發愁。
“小芳,我幫你算吧,以後賣完貨,關起門,我就清算。”
張梓晴看着正在拖地的秦語,搖了搖頭。
“還是算了吧,你好好賣貨就行。”
“你放心!這賬經我的手,少不了,也不會差!”
“倒不是因爲這個,你都夠辛苦了,再說了,你一個人做三份工,我豈不是要給你三份工錢了?”
“我就要一份,不要也行。”秦語將拖布放下,認真的看着張小芳。
張梓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是逗你呢,我只不過是捨不得你,你看你好好的黃花閨女,怎麼能讓我這麼壓榨。”
這突然勤快的秦語,雖然讓張梓晴有些不適應,但是看着對生活充滿希望的秦語,他也算是暫時放下心來了。幹活總比尋死覓活來的好。
眼看着自己的店被秦語和王二柱兩個人打理的井井有條。張梓晴只覺得自己在店中沒什麼用了。有時候走來走去秦語還會嫌棄她。
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沒有逛街了,衣裳首飾都有一些舊了。虎子的衣服都快要小了,於是乾脆做了甩手掌櫃,拿了錢袋出門去了橫街。順便在出去找一找自己的賬房。
張梓晴出門給自己買了兩件衣服,一件春歸白鳥迎春裙,一件湖藍石英百褶裙。
順便還給自己添了些首飾,畢竟現在是掌櫃的,總要穿的體面些,也好讓那些夫人看得上啊。
接着又給秦語和王二柱添置了一些細軟。
正打算回去時,忽然聽見前面有吵鬧,一時好奇的張梓晴,決定去看究竟?
走到近處,之間那中間兩人正在爭論。張梓晴定睛一看,那其中一人,不正是樑濤麼?
“你走吧,我們這個不需要沒有力氣的活,而且你的讀書人眼界兒也高,我們自然養不起,我們這都是扛大包的,你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快走遠一些。別耽誤我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