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晴跟着張嘉澍忙完張老爺的喪事,裡裡外外都操持得宜,張夫人很是滿意。見張夫人今日一直對自己慈眉善目的,張梓晴不禁有些怵得慌。這未免太反常了吧?
趁着張嘉澍告別賓客的時候,將他拉到一旁:“你娘今日怎麼了,瞧着我一直笑呢,怪嚇人的。”
“我娘那是喜歡你呢,你怕什麼?”張嘉澍拍了拍張梓晴的手,叫她放心。
“你娘,怎麼突然改變心意了?”對於張夫人的轉變,張梓晴還是有一些吃驚的,讓一個人突然改變想法,可是不容易啊!
“祖母勸的嘛,祖母多厲害呢?加以勸誡,母親就懂了。”
張嘉澍這樣勸張梓晴,到是也說的過去。雖然張梓晴心中仍然有疑慮但是終究沒有說出口。
礙於張老爺的喪事,鹽幫幫主和阿婭會山中的行程也被耽誤了。
一同參加了張老爺的婚事,相比之前的衝動,阿婭這幾天也冷靜了下來,仔細的想了下自己和張嘉澍的感情。
的確之前是她太過執着了,如今再見到,竟然已經釋懷。
“阿婭,你也來了,過來一起坐吧!”
張梓晴揮了揮手,招呼阿婭一起過來坐。
阿婭有些驚訝,幫主推了推她,也就慢慢的扭捏的過去坐了。
“今晚就要走了吧?”
“是啊,今晚就走了,在此地逗留太久了,明日就和爹爹一起去京城了。”
阿婭答得有些侷促,上一次她事情做的這麼過分,沒想到張梓晴還願意和她說話。
“阿婭,上一次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也是被利用了,不必拘謹這件事的!”
張梓晴的眼裡彷彿有光,灑向阿婭的眼中。讓阿婭不禁面上一紅,她沒想到,自己這次這樣過分,張梓晴竟然都沒有一絲生氣。反而還能大方的寬慰自己。
“對嘛,對嘛,阿婭就是太小,不諳世事,容易被利用。這次還真的要謝謝你們,不然這孩子說不定以後還能吃什麼虧。”
鹽幫幫主拿起桌上的酒碗,一飲而盡,豪氣的放聲大笑。
在父親的影響下,阿婭也不在羞迫,拿起酒碗起身:“小芳,之前是我不好,我錯了,謝謝你大人有大量。這杯我敬你!”
說完,一飲而盡,張梓晴剛想舉杯,被張嘉澍攔了下來。
擡起頭,撞上他滿懷笑意的眼裡。“我來吧,她是女人家。喝不得!”
說罷,也一飲而盡。一桌上,其樂融融。
聊到盡興之處,幫主提起前些日子,那吳縣丞全家被下獄一事。說的甚是詳細。張嘉澍不僅挑了挑眉。
“不知幫主爲何對這件事瞭解的如此清楚?”
“還能因爲啥,他們那走私鹽的道和我走的是一條路,之前還想拉着我,可惜我沒進去!”
想起這事情還與胡家有關,張嘉澍的興趣更是濃厚,只想進一步問清楚。
“幫主可否借一步說話,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
幫主瞧了瞧周圍,人多嘴雜的。想了想自己閨女確實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張嘉澍這個人也算是可以交,想了想,點了點頭。
張嘉澍做了個請的姿勢,二人便一起向書房前去。
“阿婭,你父親對你可真好。”張梓晴的話中有幾分羨慕。
在現代的時候,自己與父親的關係算不得好。在古代張小芳也沒有父親,說白了這種感情,就沒有可以彌補的方面。
“是啊,全天下,就爹爹對我最好了。”
說到爹爹,阿婭一臉幸福的模樣,幸福洋溢。
張梓晴心裡一陣苦笑,還是小姑娘好啊!出了什麼事,都有人在她背後,不像她孤身一人,只有自己強大才能保護自己和自己要保護的人。
飯後,送走了幫主和阿婭以後,張嘉澍一臉凝重的看着張梓晴。
張嘉澍和幫主在書房裡呆了快兩個時辰,一定是什麼大事。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張嘉澍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略微沉重的說:“我想除掉胡家,借這次的事情,這胡家實在是太過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你我。”
鹽幫幫主說的不是別的事,正是張嘉澍關心的胡家販賣私鹽,賄賂土匪一事。
原來這莊買賣,是土匪和胡家,還有吳縣丞一同參與的。
吳縣丞只拿了小頭,剩下的大頭都是土匪和胡家拿得。
一個小頭就有這麼多的利潤了。可見胡傢俬自吞下的有多多。何況還和土匪相通,官匪勾結,罪大惡極!
聽着張嘉澍仔細的講着其中的關竅,張梓晴也皺緊了眉頭。這其中的牽扯未免也太多了。
鹽的事情,向來錯綜複雜,盤根錯節。
別看鹽幫好像和土匪差不多,可是卻與朝廷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胡家是沒有這麼大膽子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上面允許的,那胡家的上面是誰,不就是京城裡的!
“這件事,牽扯太多了,你想要怎麼辦?”
張嘉澍頷首,過了許久纔開口:“先交給雲輕樓吧,幫主將那時候胡家發來的交好書信給了我,再加上上一次那婢女送來的那一封,我想差不多夠了!”
張梓晴卻搖了搖頭:“不可,此事先不能告訴外人,如今我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樣冒昧行事,連累到了雲輕樓可怎麼是好?”
“你說的也在理,畢竟我們不知道這背後的勢力究竟是誰!在收集一些證據,等着有了足夠的把握,我們在一舉行動,也不遲!”
張梓晴點了點頭,沒有搭話。見她有些冷淡,張嘉澍有些不知所措。
“小芳,是我哪裡說錯了?”
從張嘉澍的話中,突然醒來,張梓晴搖了搖頭。
一張櫻紅的嘴脣,被她咬的有些白。“沒說錯什麼。我只是在想。那丫鬟你安置在了何處?要不要一同帶去京城?”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那丫頭,我安置在了一處宅子裡,一同帶去,到時候。就是個人證,他們胡家啊,想賴都賴不了!”
兩人一同商量好,張梓晴打算帶着虎子回家。卻被告知,虎子今晚上被留了下來。
張梓晴有些不放心,趕到了主屋,一瞧究竟。
只見張老夫人正抱着虎子識字,罕見的是,張夫人也在一旁,眼裡含笑的瞧着虎子。
“老夫人,夫人,我聽說今天你們要將虎子留在府上,這不太好吧,虎子一個小孩子,也不懂事,別再衝撞了誰?”
將兒子放在這張府,就如同放在虎穴,張梓晴是一百個不樂意。尤其一旁還有一個張夫人,更是危險。
“哎,小芳,你還怕我們傷害虎子不成。我們張府啊,多少年沒有小孩了,不熱鬧!如今虎子一來,我和大房的都歡喜的很的!”
張夫人也在一旁連連稱是:“你就放心回去吧,這孩子,我喜歡的緊,也就一日,明天你在來接就是了!”
雖然張老夫人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張梓晴不應該拒絕了。但是他還是不放心。
“可是……”
見張梓晴還要拒絕,張老夫人突然一手捂着心臟,一邊叫起來:“哎呦,這人老咯,心疼。總想着身邊有個小輩疼着……”
張梓晴看着張老太太的臉,確實要比前幾日蒼老了許多,想來是因爲老年喪子的事情,張嘉澍每天忙忙碌碌,也沒什麼時間陪她。
正要開口,只聽虎子稚嫩的聲音響起:“孃親,不要緊的。虎子願意在這裡陪祖奶奶了,祖奶奶和奶奶對虎子都很好。孃親放心!”
有了兒子這句話,張梓晴纔算的稍稍放下心。不過,她今晚也不準備離開張府了,這樣兒子有些什麼的,也好有個照應。
張夫人給張梓晴安排了一間客房,張梓晴當晚就住了進去。
整個張府的地段就數老夫人的屋子就好,四季地氣都是最暖的,不過這張府早早的就燒上了地龍,所以屋子裡也並不冷。
想起來,對於今天張夫人的態度,張梓晴還是有些高興,最起碼,她不這樣反對了。
想着這事兒,張梓晴打心眼兒裡高興,喊了丫鬟燒水,打算痛痛快快的洗一洗。
剛灌好水,張梓晴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去。屏退了周圍服侍的丫鬟,她要自己好好享受一下。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我愛洗澡,好多泡泡,哦哦哦……”
趁着沒人張梓晴放聲高歌,這洗澡也太美妙了。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捂住了張梓晴的嘴角,嚇得張梓晴大驚失色,低頭咬了那手一口,就開叫。
“來人啊!救命!”
“別叫,別叫,別一會兒真的將人給找過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張梓晴纔不在緊張,將自己沉到了水裡,只露了一個腦袋出來。
回過頭去,發現張嘉澍再笑,這個男人,他居然在笑!
顯然張嘉澍在努力剋制自己不發聲音,肩膀上下抖動着。
“你笑什麼?半夜看女孩子洗澡去了臭流氓!”
“你,你剛剛唱的是什麼?哈哈哈……”
張嘉澍最終還是沒忍住,放聲大笑了起來,整個浴室裡,都充滿着他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