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梓晴宛若一尊雕像一般站着不動,任誰來推她她寧死不屈。“憑什麼讓我跪下,我難不成做錯了什麼事情?更何況這裡又不是官府!”
張梓晴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來張府是以這種方式被請進去的。“好,真是好骨氣,沒想到一賣菜的農婦竟有如此氣魄。”
張梓晴正生氣,只見一個身穿華麗綢緞,雍容華貴的女人從大廳後的屏風內走出來。她只是一站在那裡,大廳內的氣氛都跟着凝固了起來,張梓晴看着她竟覺得自己周身的氣壓都跟着下降了。
雖說這女人着裝豔麗,面貌也算是京城一絕,只是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張梓晴看了就覺得噁心。“張夫人說的是,我不過是一個賣菜的,髒了你們張府的門,我即刻就走,”
張梓晴從看到她第一眼起,就覺得這個女人不好應付,還是先走爲妙。“站住!”張夫人呵斥一聲,沒有把她給嚇着,反而嚇壞了她身邊的侍從。
“你既然知我是這張府的夫人,竟然還對我如此沒有禮貌,真是好大的膽子!”張夫人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試問誰進了他們張府,哪個不是低頭哈腰的跟她說話?
“張夫人,我覺得有幾點你必須要明白。第一,我不是你們張府的人,第二,我不是自願來你們張府的,就算是請,也不該有這種請法吧?若是說沒有禮貌,應該是你!”
張梓晴冷臉看了眼守在自己周圍的幾個壯漢,“第三,你這兒不是官府,我也沒有做錯什麼事,我問心無愧!”
張夫人聽完她說的話,眼睛微微眯起,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但她沒有發作,而是忍了。“好,你說的真是句句在理,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農婦啊。”
“那我們就直接說正事吧。”張夫人一想到張嘉澍,瞬間氣少了一半,“我家的主廚劉嬸去找過你,與你商談給我張府單獨提供蔬菜一事,你爲何拒絕?”
張夫人現在語氣稍微好點了,沒有一開始那麼偏激。張梓晴見狀,也稍微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氣焰,“張夫人,我不過是一農婦,還需要養家餬口,並沒有那麼多菜供給張府,還請見諒。”
“哦?你是怕你手裡的菜不夠,倒是我刁難你?”張夫人掐着嗓子,聲音有些許尖銳,“劉嬸也許沒有跟你說清楚,我並不是需要你無條件提供,而是你種了菜,有了收成,我們張府一併包下,就不用你親自去賣了。”
“我聽說…你每日來城裡賣菜,還帶着你兒子,你們孤兒寡母的,天天上城裡,也不怕被欺負?依我看,我這方法不僅幫了你,還幫了我,而且,我自然會給你一筆不菲的價錢,尼以後的日子不就後顧無憂了?”
張夫人見張梓晴半天不說話,便提到了她兒子,張梓晴眼皮微微一擡,並沒有要發怒的樣子。
“哎呀,小芳啊,你還是趕緊應了這門差事吧,和張府作對,你沒什麼好處的!”劉嬸叫大廳裡氣氛焦灼,吵小跑着進來再她耳朵輕聲說道。
張小芳看了眼劉嬸,莞爾一笑,“劉嬸,我這時纔想起,前兩天本來準備了一盆花要送給你,結果在街上沒遇到你,等明天你一定要來找我,我親自送給你。”
“張夫人,這件事情我已經打定了主意,希望你可以放我走。”張梓晴叫張夫人面無表情,也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樣子,轉身便打算離開了。
“我還聽說,你是個寡婦,有人求娶你,你拒絕了,現在玩還人家雙倍的聘禮,你還的起嗎?”張夫人看來已經不打算和張梓晴好好商量了。
張梓晴輕笑一聲,頭也沒回,“這事不勞您操心。”她擺了擺手,跟劉嬸道別以後,就走了。那幾個壯漢見張夫人沒有再發話,便讓開了路,讓她走。
張梓晴走到大門口時,恰巧碰見匆匆趕回來的張嘉澍,她看也沒看他一眼,小跑着匆匆離開。
張嘉澍看着她離開,眼眸微微暗沉。“公子,您在看什麼呢?”阿年跟着他回來的路上就覺得很奇怪,不過是在市集搶聽了幾句謠言,就急匆匆趕回來了。
“母親!”張嘉澍小跑着進了大廳,看見張夫人正頻繁的喝茶,他知道,每當這個時候,便說明她的心情很糟糕。“母親,兒子聽說你今日綁了一個賣菜的農婦回來,怎麼回事?”
張夫人本來看見張嘉澍回來,心裡是很高興的,可是一聽他提起這件事情,心裡就來氣。“上次你不是好不容易開口吃了飯,就因爲那菜好吃嗎?”
“我便讓劉嬸把那賣菜的人找來,結果就是一普通集市上的農婦!哼,我還以爲是什麼大戶人家,不過也是,看她說話如此沒有規矩,就知道定是什麼鄉野農婦!”
張夫人一生氣,便有些顛倒是非。張嘉澍眉頭微微蹙起,看得出來他不相信張夫人說的話,“母親,我上次不過是隨口一說,您也不要太當真,家裡不是有專門供菜的渠道嗎?”
“而且您在大庭廣衆之下,公然劫走一農婦,我們張府的名聲您有考慮過嗎?”張嘉澍知道他的母親只要是爲了他好的事情,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可往往如此,他心裡就越是反感。“兒子,母親這都是爲了你啊!你怎的可以這般責怪我?”張夫人故作痛心的樣子捂着胸口,就好像特別傷心的樣子。
張嘉澍見她這樣,已經見怪不怪了。“行了母親,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情了,我回房了。”張嘉澍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拿這個母親沒有辦法!
“公子,您何必很夫人置氣呢,夫人也是爲了您好啊,您之前胃口不好,夫人想盡一切辦法給您弄好的吃食,好不容易碰到了一樣您喜歡的,還不得趕緊給您弄來?您就心疼一下夫人的一片好心吧!”
張嘉澍回到書房,瞪了他一眼,“出去!”阿年被他這個眼神嚇得不輕,低着頭連忙就退出去了,他也是憋屈啊!
張梓晴回家的時候走的格外的快,生怕張夫人派人來跟着她。她進了村,十分警惕的環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以後,這才放心的鬆了口氣。
“怎麼那麼多人?”張梓晴剛到家附近,就看見一大堆人圍在門口,好不容易過了幾天舒心日子,怎麼又有人來鬧事了?
張梓晴趕忙跑去,忽然聽到了拾荒趙那囂張的聲音。“張小芳!你趕緊給老子滾出來,七天的時間到了,還不趕緊還錢!你可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還不起,就要老老實實嫁給我!”
拾荒趙一副很得意的樣子站在門口,用力的敲門,“大家給我評評理啊,這張寡婦自己明說七天之內還我錢,現在人卻不見了,八成是還不起,跑了!”
“拾荒趙,我說你就不該跟這個女人客氣,她就是看你老實好欺負,今天我們給你撐腰!”
跟着拾荒趙的人都一起附和他說的話,好幾個人拿着木棍,好像是要強行把門撬開。張梓晴見狀,眉頭微微皺起,張憶南和胡老頭還在裡面,肯定都被嚇壞了。
“住手!”張梓晴突然出現,衆人着實嚇了一跳,本以爲今天肯定能把這張寡婦抓個現行。
拾荒趙看見張梓晴出現,眼睛都放着賊光,“哎喲,這不是我的未來娘子嗎?來快給我瞅瞅!”拾荒趙那賊眉鼠眼的樣子,讓張梓晴看了就覺得噁心不已。
“別靠近我!”張梓晴今天心情非常不好,要是拾荒趙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她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我今天會如約還你錢,你不要着急。”
“讓開。”張梓晴走到門前,冷眼盯着這些湊熱鬧的人,“虎子,是孃親,開門吧。”她輕輕推了下門,沒想到這門被鎖的那麼死。
沒等一會兒,門就開了,張梓晴還沒反應過來,懷裡就多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傢伙。“孃親,我還以爲你不要我了,一覺醒來,孃親就不見了,我想去找你,胡爺爺還不讓!”
張憶南死死地抱着張梓晴,似乎生怕她又突然不見了似的。張梓晴心裡也覺得十分的愧疚,當時她考慮到張府的人可能會來找麻煩,所以沒打算胖張憶南跟着自己。
“虎子不怕,孃親不會不要你的,我們先回家。”張梓晴一把將張憶南抱了起來,她發現張憶南這段時間好像胖了點,抱着都能清晰的感覺到身上有肉了。
“拾荒趙,你找跟我進來吧。”張梓晴聽見拾荒趙在外面鬧事,無奈的嘆了口氣,“還有其他人,你們沒有別的事情了,就趕緊回家吧,難不成守在我家門口,你們有飯吃?”
衆人見張梓晴都趕人了,只好灰溜溜的走了,不一會兒,人一下子就都走了。
只剩下拾荒趙一人,他心裡頓時沒了底氣,“張小芳,你可別騙我啊,錢該不會是借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