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什麼時候也去赴京趕考,你每月做的這點事,對皇上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你也不想想,你做了那麼多年,皇上給過你一官半職嗎?就連賞賜都是看在宰相的面子上。”
“阿澍,你別總覺得自己沒有準備好,你可以的!”雲輕樓知道他一直想另尋他法,重新壯大張家,可他沒有赴京趕考,也沒有去軍隊,根本就沒有合適他的出路!
張嘉澍撐着腦袋若有所思,他已經這個年紀了,怎能赴京趕考,妄想考取功名?
“我知道,你自尊心強,可是張家已經大不如以前了,而你又是張家獨子,你若是能考上個狀元,那豈不是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可別忘了,論行軍打仗,你恐怕還不如我!”他冷哼一聲,心裡亂成一團,“你不是還要上早朝嗎?這都什麼時候了?從我這兒趕過去,就算騎馬,也得一兩個時辰了。”
“我今天不用去上早朝,不過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先走了。”雲輕樓看着他,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的他肩膀,“你好好想一下我說的話,不要再做那些無用的事情了。”
他苦口婆心的勸說了一次又一次,張嘉澍卻從來沒有聽進去,總是應承着。
他把雲輕樓送走了以後,正準備去用早膳,恰好碰到了滿面春風,一臉笑意走來的張語寧,看來她的心情不錯嘛。
“表哥!”她看見張嘉澍,立馬小跑着過去,挽着他的手臂,“表哥,今天你有什麼事情嗎?要不……你陪我出去逛逛吧,正好我有些東西想買。”
他準備開口拒絕的時候,張夫人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身後,“澍兒,陪寧兒上街吧,恰好出去放鬆放鬆,這半個月肯定很累吧。”
“寧兒,帶你表哥出去好好玩玩,玩盡興了回來。”張夫人看着他們倆手挽手,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張嘉澍見自己母親都站出來做主了,他只好默認應下。
張語寧見他同意了,開心的不行,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跑,他有些不悅的皺着眉頭,抽開手,“好好走路,不要拉着我走。”
他不過是想着要幫雲輕樓調查案子,不然纔不會同意。二人出了張府,走了一段路,張嘉澍便跟她攤牌了,“寧兒,你自己去逛吧,午時在滿花樓見。”
“表哥,你剛剛纔答應我的!你必須跟我一起!”她嘟着嘴巴,摟着他的手撒嬌。曉琳從張府急匆匆衝出來,看見張語寧還沒走遠,趕忙追了上去,“小姐!”
她追上去,看了眼張嘉澍,壓低聲音在張語寧耳畔說了些什麼,她的態度立馬就變了。“表……表哥,那就按照你說的,我們滿花樓見!”
張語寧說完後,扭頭就拉着曉琳跑遠了,他見狀,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頭,正打算往城北走的時候,看到了在角落裡的張梓晴和阿年。
他看着她,對來的每個人都面帶笑容,躊躇半晌,終於是忍不住走了過去。張梓晴二人正低着頭認真的整理剩下的時蔬,看見一雙腳停在自己面前,她擡起了頭。
她看見他的一瞬,手中的動作都停滯了下來,她就這麼看着他,忽然覺得他好像很疲憊。
“公子!”阿年看見張嘉澍,激動的直接跳了過去,“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這次出遠門可還順利?”
“嗯,還行。”他的眼睛一直沒有從張梓晴的身上挪開,腦海裡滿是昨晚的景象。張梓晴默默的低下頭,一直感覺有一道炙熱的視線黏在自己身上。
“張公子,你要是想買菜的話,就帶點走,要是……不想,就別在這兒擋道了。”
“哎,張小芳,你怎麼可以這樣跟我家公子說話?公子來看看我,不行嗎?”阿年一臉自信的看着張梓晴,還一副滿眼感動的樣子。
張梓晴無語的搖了搖頭,“那你們敘舊也別在這兒敘,知不知道很影響我做生意?”他見她對自己這樣的態度,臉瞬間就陰下來了。
他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了。阿年見狀,很想追上去,卻被她給拉住了,“你家公子的事情不是現在的你可以管的,阿年,你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阿年微微一愣,前進的腳步又縮了回來,“我知道了。”
張梓晴見他的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心裡也很是愧疚,不過她現在很清醒,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張嘉澍離開以後,直接騎馬去了城北,他準備從城北的茶館一路查過來。他一個人這麼查,着實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查了七八家,就準備在下一家落腳休息一會兒了。
“這位客官,需要點什麼?”店小二看見他衣着不凡,笑的一臉討好的模樣,像他們這種城邊的茶館,鮮少有這種貴客出現。
“上碗消暑茶吧。”他揚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天越來越熱了。
店小二見他只要一碗茶,頓時臉都拉下來了,一臉沒好氣的給他上了一碗茶。他也沒放在心上,端起便大口大口的喝,絲毫不顧形象。
他這一路查來,根本就沒查出什麼,興許是消息泄露了,所以這些人都隱藏的很好,竟都沒有露出一絲馬腳。一碗茶將見底,他正打算起身離開時,突然看見從門口急急忙忙衝進來的李三,他對這個人有一點點印象。
他一口氣喝完剩下的茶,付了錢,便跟在後面上了樓。拾荒趙看起來很匆忙,壓根就沒有發現張嘉澍跟在他的後面。
他跟着李三一路來到了閣樓,他進去之前還警惕的看了眼四周,張嘉澍躲在樓梯下面,他並沒有發現,他確定了周圍沒人以後,這才推門而入。
張嘉澍聽見關門的聲音,立馬上了閣樓,他輕輕的走過去,往窗紙上戳了個小洞,“寧兒?”
“你怎麼這麼晚!我可是收到你的消息,馬上就來了,我出來那麼久,要是我表哥起了疑心,看我怎麼收拾你!”張語寧已經喝了兩盞茶了,才把李三給等來,自從拾荒趙和張語寧勾搭到一起之後,這事兒被李三知曉了,他硬是要摻和進來。
“嗨,這不是有事兒嗎,我又不是隻是替你做事!再說了,你想要的藥,現在可沒那麼容易弄到。”李三趕緊坐下,倒了一盞茶直接一口氣喝乾淨了。
“你可知,現在城內查藥查的有多嚴格?你想要弄到,得憑關係,而且,這還不是因爲上次你沒有做好,才把事情鬧大的!”
張語寧聞言,氣得直拍桌案,“你好意思說我?要不是拾荒趙事後興風作浪,怎麼可能還有人抓着不放?本早就該淡去的事情,偏偏被你們這種小人挑起來了!”
“我是小人?張語寧,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人!”
“哎,行了,別廢話了,這回讓你們做的事,可辦妥了吧?”張語寧不想跟他繼續說這些廢話。
“我出手辦事,你還不放心?”李三兒一臉自信的拍了拍胸脯,“拾荒趙那個老傢伙,早就看張小芳不順眼了,這次好不容易逮着機會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那個女人,自然不會放過。”
“到時候,你就可以安心嫁給張家公子了。”之前拾荒趙在外傳流言一事,李三也參與其中,後來被張嘉澍的人抓住,他可是也一直記恨在心。
不過每次見到張語寧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對這個女人下手,要不是拾荒趙千叮嚀萬囑咐,他早就忍不下這女人狂傲的性子了!
“哼,你以爲我樂意嫁給他?他們張家現在不過是靠着宰相大人的名聲,才得以苟延殘喘,說到底,也是他們張家看上了我們家在京城的勢力,所以纔想要娶我的。”
“不過我父親說的對,張嘉澍是一個求上進的人,以後跟着他,沒準兒會有點出息,只不過他那性子,哼,誰受得了?”
李三聞言,瞳孔微微放大,隨即露出一副狡黠的笑意,“張公子確實是人中龍鳳,可張小姐你也不差啊,何必依靠他呢?張小姐,在京城,追求你的人肯定不少吧?”
張嘉澍在門口聽到這兒,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陰着臉,轉身便離開了。他陰沉着臉下樓,腦子裡滿是張語寧說的話,他心裡的自尊彷彿被他們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小芳……”他慢慢的逐漸恢復理智,下了樓,想也沒想,衝出茶館,翻身上馬,眉頭緊皺,“你千萬不能有事!”
而此時,已經賣完菜回家的張梓晴正準備做午飯,拾荒趙卻找上了門。“拾荒趙,說幾次,我家不歡迎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舔着臉來我家了?”
拾荒趙進門之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四周,確定阿年不在以後,這纔敢進門,“小芳,話別說得那麼難聽,沒準兒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呢?你說是不是?”
他絲毫不當自己是外人,來到院子裡,拿起茶壺就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