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透過商店的玻璃看到當時電視裡熱播的《奮鬥》的時候,我驚呆了。真的不會想到,那個蠻橫的折斷了我的柺杖,給我當頭棒喝,並且在我就要爬走的時候,還威脅我,說是爬過三米,就會廢掉我另外一條腿的兇橫的男人,就是一個山中國的締造者!
但是,你們知道嗎?我現在並不恨他,一點兒點兒都不恨……
再回頭,如果我當時沒有遇到那個人,那麼我現在依舊在拄着柺杖,蹲在某一個僻靜的牆角和人乞討。他改變了我的人生,用他一貫的蠻橫和霸道將我這一刻脆弱的心臟救贖了,我要說,他是一個蠻橫而偉大的人。
這個並非是什麼歌功頌德,有一些人的功勞不需要誰去歌頌,但是每一個人的心中卻心知肚明,可以銘記。
現在的我已經是一位暢銷書的作家了,雖然我只有一條腿,但是每到週末的時候,我也依舊可以輕盈的不遜色於一個正常人的行走於大街小巷,用我獨特的“袋鼠跳”去採風,買衣服,逛街等等。
我很陶醉於現在的感覺。
我記得我當初的絕望,老天爺讓我逃過了野蠻的南朝人的追殺——天啊,如果那一箭不是射在了腿上,而是射在我的背心,也許現在你們就已經看不到我了。也不會讀到《盤古》《封神戰記》《張飛的性福生活》等暢銷書了。
我親愛的讀者們,讓我們一起去感謝那個人,感謝他救贖了我的靈魂,賜予我新生吧。這個沒有任何炒作成分在內。開個玩笑,我想我即便是用這個來炒作,那個人也不會過來要打斷我的腿吧?
現在的我,正在慈愛的聖母像前寫字。
自從第一次見到了聖母像,沐浴了那漢白玉的獨特風韻和厚重感之後,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我會經常來,因爲聖母實在太過於令人驚歎了——那簡直不能夠用藝術品來形容。因爲她似乎根本就是活的。
如果可能的話,我建議大家來看看聖母像,即便是最偉大的工匠,也不可能雕刻出如此鮮活的生命的。
那一雙眼睛是如此的靈動。
是的,你們猜的不錯,看來我的小心思根本就無法騙過讀者大大們。我之所以經常去那裡作爲一個寫作的場所,也是想要再一次見見那個人。我們經常見面,也經常說話,甚至於可以說我們已經成爲了朋友。
但是我卻不敢將自己當成他的朋友——他的身邊有一種強大的氣場,似乎能夠給人一種伴君如伴虎,或者說是聖賢的氣場。見到他以後,我總是緊張,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真是一個可笑的人。
我今天又在聖母像前等了一天,可是那個人卻並沒有出現。後來一個年輕人將一封信遞給了我,那個人給我留了一封信,自己就去遊山玩水去了。他說他的妻子很喜歡聽故事,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的每一本書,他都希望交給自己的妻子。
我不是一個孤陋寡聞的人,我知道這句話意味着什麼,所以我做了一件看起來很讓人氣憤的事情——
按照那種古老的傳統,我將每一本新書都在聖母像前燒一本。
那個掃大街的很難得什麼也沒說,那個人說過,每一個地方都會有以爲神秘的老太太,這個老太太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最主要的,是這個老太太是清潔的。好吧,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了。
這一段文字,僅獻給最可愛的人!
——身殘志全
仝大明不知道,在以後的某時某日,會有這樣的一片文字發表。而他仝大明也可以成爲這個世界時最可愛的人——這個難道不諷刺嗎?仝大明?可愛?好吧,要是仝大明可以未卜先知,一定會笑噴的。
時間就這樣的平平淡淡的到了秋季,也正如那個未來的某一篇文章說的一樣。那個身殘志全開始了自己的寫作事業,而且他也經常會到聖母像的大廣場蹲坑,等待仝大明這條大魚的上鉤。
山中國和南朝的邊境線。
鐵絲網將天堂和地獄隔離,有的人站在天堂俯視地獄。有的人在地獄仰望天堂,地獄的人在掙扎着越境,但是邪惡的魔鬼卻一次次舉起了屠刀。那巨大的京觀異常的醒目,累累的白骨堆砌出一種無法描述的殘忍。
阿西米混在一羣偷渡客中,他需要使用自己一切可能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的偷渡進入山中國去。
可是,山中國卻不是那麼好進的。
首先他們要面對南朝的軍隊,其次,就算是到了山中國,首先也有五年的勞役在等待着他們。止嘔熬過了那五年以後還成功的活着的人,才能夠得到山中國的承認,纔有可能頒發身份證明等等……
而往往這五年,實際上就是生和死的五年——多少人帶着希望過來,又有多少人在絕望中死去?很多都是不可說,因爲太過於駭人聽聞。而且誰讓現在的山中國已經沒有了所謂的奴隸了呢?
現在的山中國,所謂的奴隸,不過就是那些沒有身份的偷渡客。他們需要被人狠狠的壓榨五年,活着,是你的運,死了,那是你的命。
但是在那種工作環境異常糟糕的地方,礦井也好,鍊鋼鍊鐵的地方也好,一個人可以完完整整的進去五年,然後再出來,那幾乎就是一個奇蹟了。山中國之所以能夠有現代的強勢,完全就是用南朝百姓的生命堆積出來的。
當然,他們自己的探索和積累也不可或缺!
“不好了,官軍過來了……”
一陣馬蹄聲傳來,馬鞭敲在馬屁股上的聲音已經分外明顯,接着還不等他們有多少的反應的時候,箭矢已經如同黑壓壓的雨點一般兜頭罩下——箭矢,對於山中國人來說是廢物,但是在這些難民跟前,卻依舊具有無比龐大的殺傷力。
“天啊……”
有人在哭,有人在絕望的喊叫。
他們都不明白這一切是爲了什麼!既然南朝不給我們生路,那麼爲什麼還不讓我們去那個富庶的地方活着?那箭雨讓人絕望了,瘋狂了,一羣人就如同野獸一般的咆哮,聲音中透着一種原始的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