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 不好過

703不好過

“那份報道不實之詞的小報,已經在有影響力的媒體上公開向我們道歉,承認他們的報道不真實,這就使我們處於一個很有利的局面。”

說到這裡,金帥端起了茶杯,目光在衛清軒和嚴洪澤的臉上掃了一遍,意思是說我已經定下了調子,就看你們兩個應該如何唱了。

在官場裡混跡這麼多年,衛清軒和嚴洪澤豈能不知道這一點,看到嚴洪澤對自己微微的點了點頭,衛清軒明白了,嚴洪澤要他先講話。

“既然那份小報的報道不真實,又公開登報道歉,那就證明看脫衣舞的問題子虛烏有嘛。”

“我也同意清軒同志的意見,香港的媒體就是這個樣子,一些小報爲了銷量,捕風捉影胡編亂造是他們慣用的手法,既然他們已經賠禮道歉了,我個人認爲這件事情就此了結比較好,這也是爲了兩地的關係嘛。”

不得不承認,嚴洪澤的講話很有水平,表面上不想繼續追究小報的責任,實際上卻在暗示沒有必要再處理那四個看脫衣舞的官員。

金帥笑了笑:“既然你們兩個都沒有什麼意見,那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吧,我們總不能用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作爲我們處理幹部的證據,更不能人爲的去製造冤假錯案。考慮到時間比較緊,我們三個分分工,我負責與任卓旭同志談一談,清軒同志負責魯明國,洪澤同志辛苦一下,和那兩個處級幹部談一談,告訴他們雖然小報的報道不真實,但也要引以爲戒。”

話說到這個份上,三個人已經全明白了,這樣一來,四個看脫衣舞的官員就不會受到處分,而金帥這次的香港之行也做到了十全十美,在這件事上,金帥和衛清軒、嚴洪澤的利益是一致的。

桌子上的一張花都日報,華玉雙已經看了兩遍了,文章上的內容被畫上了各種顏色的不同符號。在一萬四千億這個數字下面,華玉雙又重重的畫上了一筆。

雖然早就預料到金帥的這次香港之行成果不會小了,但沒有想到有這麼大,更沒有想到金帥志存高遠,有這麼寬闊的胸懷,幾乎把香港的閒置資金全部搜刮到花都市來。

想了一會,華玉雙又拿起筆來,想了一下,在稿紙上寫下了以下幾行字:施政理念的—兩條腿走路政策的制定—大力扶持實體經濟—貸款擔保公司的成立—企業開工率的迅速恢復和增長—擠出周鬆、拉攏當地派系—提出新的施政理念—整頓房地產市場—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勢頭迅猛—大刀闊斧的整頓污染企業—拉攏住一大批幹部,奠定了花都市獨一無二的領導地位—香港之行拉來一萬四千億資金。

放下了手中的筆,華玉雙認真的看了起來,她覺得剛纔寫出來到這幾行字,已經基本上描繪出了金帥來到花都市之後的工作軌跡。華玉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和吳嘉雲這次輸得不虧,除了金帥之外,他們兩個是沒有能力做到這一切的。

昨天晚上,華玉雙又接到了她大哥的電話,經過溝通了協調,中組部已經基本同意把華玉雙調到山南省工作,但具體安排什麼職務還沒有最後確定。華玉雙的大哥還在電話中說道,既然鬥不過金帥,離開花都已成定局,不如趁這個機會和金帥緩和一下關係,力爭能安排一個好的位置。

其實,華玉雙又怎麼會不懂得這些事情,自從主持了市委工作之後,華玉雙放低身價,工作上積極配合,唯金帥的馬首是瞻,私下裡又千方百計的極力討好金帥,但是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卻並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金帥始終對華玉雙不冷不熱的。

華玉雙也很清楚,金帥之所以要這樣做,是因爲他的氣還沒消,更沒有想到金帥會如此的記仇。如果說在以前,華玉雙早就想辦法給金帥一個難看了,但現在她不敢,她的身家性命掌握在金帥的手裡,只要金帥一個電話打回京城,中組部那幫人還敢不看六號首長的眼色嗎?

看到報紙上金帥出席酒會時的大幅照片,華玉雙提起筆來有了一種要在上面畫上一個大大叉號的衝動,就在筆將要落到紙上的時候,華玉雙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可是千萬不能再惹麻煩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宣傳部長秦華林走了進來。這老傢伙這一段時間的日子也並不好過,看到朱國政和魯弈安、那樂海和金帥走得比較近,秦華林的心裡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曾幾何起,秦華林在當地幹部中還是灸手可熱的小諸葛,可自從周鬆離開花都市之後,他就像一隻爛鞋似的,被人踢得遠遠的,不要說在常委會上,就是在宣傳部聽他話的也沒有幾個。

這期間,秦華林也找過周鬆幾次,原來還想和周鬆分析一下還有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可聽到周鬆的一席話,秦華林從頭涼到了腳。

“華林同志,我現在已經被掛起來了,如果不出現奇蹟的話,我這輩子就這個樣子了。現在我擔心的是,金帥還會不依不饒的,我已經老了,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周鬆的話裡充滿着失落感,還帶有一絲驚恐,這種情況只有官場失意的人才會有。秦華林看到,才短短的三個月,周鬆就像老了十幾歲似的,原先挺直的腰板現在也佝僂了,炯炯有神的目光也變得渾濁起來。官場裡的人以政治爲第一生命,不讓他當官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秦華林點了點頭:“那麼咱們就半點機會也沒有了?”

周鬆嘆了一口氣:“唉,不要說我現在已經被掛起來了,即便還在位上,我們和金帥鬥也沒有任何勝利的希望。被掛起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金帥是當今六號首長的孫子,不要說是我們這些人了,就是省裡那些大佬對他也忌憚三分,我們這次輸得不冤枉。”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意識的端起杯子來默默地喝茶,秦華林嘆了一口氣:“原來我還以爲,金帥會和華玉雙聯合起來把吳嘉雲擠走取而代之,事實證明我又一次想錯了。”

周鬆苦笑了一下:“金帥這個人鬼心眼實在是太多了,從不按常理出牌。別看華玉雙現在主持着市委的工作,可我敢斷定當上市委書記的絕對不是她。”

“我也是這樣認爲的,不過,金帥如果想當市委書記,資歷上恐怕還欠缺一點吧?”

“如果你這樣想的話,那就又錯了。資歷是什麼?資歷並不是靠熬年限就能夠得到的,人家有那麼大的背景,又是總理眼裡的紅人,三十五歲就是副部級,平級調整一下工作對他來說是小事一樁。”

“這就是說我們以後只能乖乖的聽他吆喝了?”

“你不聽他吆喝又有什麼辦法呢?現在金帥在花都市已經牢牢的站穩了腳跟,並掌控住了局面,他的施政理念已經深入人心,做出來的一系列政績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是你的話,你能做出他這個樣子來嗎?”

秦華林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不能,我自認爲沒有這個能力。”

“那不就結了,論背景我們比不上人家大,輪計謀我們比不上人家多,論能力我們比不上人家強,既然各個方面都比不上人家,那就只有夾起尾巴做人了。”

秦華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朱國政和魯弈安還有那個那樂海,就像金帥養的狗,以前我們怎麼就沒有看出這一點來呢?”

周鬆站了起來:“這就是人家的聰明之處啊,不過我相信,金帥對他們也只是暫時利用而已,一旦當上了市委書記,會不會把他們一腳踢開,可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