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氣憤歸氣憤,盡職的小素動作絲毫不慢,忙熟練地給袁媛上藥,戴上防風防塵的面紗,好好將她的臉保護住,免得被什麼髒東西給感染了。
吃完飯,袁媛讓人將趙璃叫來。
“怎麼?是不是想通了?”趙璃一來就道。
話到嘴邊袁媛又咽了下去,“哪兒有那麼快?我還要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呀?我們兩個當事人都同意了,到衙門一辦理,事情不就完了嗎?”
“難道不需要跟你大哥說一聲?他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吧?”
“我大哥嘛,他一向聽我的,他不會反對的。”
“哦,這樣啊。”
“你是不是怕跟我和離之後沒地方去了啊?放心,包在我身上,就算咱們和離了,也還是朋友嘛,我絕對不會不管你的。這樣,我名下好像有不少莊子鋪子之類的,我去把地契拿來,你看上哪個直接跟我說,我送你了。”
“誰要你的東西了?當我沒有嗎?我又不是沒嫁妝,養活我和小素兩個是儘夠了,不用你的施捨。”
“哎,怎麼就是施捨了?我好心好意的幫你,你就是這樣看我的?真是枉我拿你當朋友!哼!咱倆絕交!”
趙璃一臉傷心氣憤的樣子,說完掉頭就走。
“回來!”袁媛一聲斷喝。
趙璃又坐回去,“咋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情緒化?動不動就發小孩子脾氣,你這樣是找不到老婆的我跟你說,男人,就要成熟穩重一點,知道不?”
袁媛一副諄諄教導“我爲你好”的架勢,唬得趙璃一愣一愣的。
“真噠?男人要成熟穩重才能找到老婆?”趙璃化身爲好奇寶寶,無比嚴肅認真地問道。
袁媛鄭重地點頭,“是的。就拿我來說吧,你知道我爲啥不喜歡你嗎?當然,我說的是女人對男人的那種喜歡,而不是朋友間的那種,你不要誤會。”
“我並沒有誤會,我也不喜歡你。”
“好吧,這個問題暫且不討論,就說我爲什麼不想當你老婆,你有沒有想過?”
趙璃望着她,“爲啥?”
“因爲你太幼稚!你這樣幼稚的男人,會讓女人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她們跟你呆在一起,還要反過來照顧兒子似的照顧着你,你說這樣有什麼意思?”
“她們需要的是一個寬闊的肩膀,能夠讓她們在感到疲憊痛苦時可以依靠,需要的是一個結實的胸膛,可以讓她們在絕望無助時放心依偎,需要的是一顆堅定不移的心,可以在她們迷茫困惑時給予安慰與引導,需要的是……”
袁媛雙眼目視前方,雙臂微張,語氣舒緩地吐露出這些話語。
反觀趙璃,他卻是將這些話當成了下酒菜,就着花生米嘎嘣嘎嘣吞進了肚子裡。
袁媛發表完了一番感動肺腑的激情演講,完了看向趙璃,發現他面上不僅毫無動容,還一副不以爲
然的表情。
她不禁拍了他一巴掌,“喂,你這什麼表情?你什麼意思?不屑啊?”
趙璃不緊不慢地擦了擦手,轉過頭十分真誠地看着她。
“袁媛,你說的這些都沒錯,不過不適合用在我身上。”
“爲什麼?”
“因爲我是瑛郡王啊,我哥是攝政王趙構啊,只有我不想娶的女人,沒有我娶不到的女人。”
他說得好對哦,袁媛覺得自己竟無言以對。
“所以你現在迫不及待地與我和離,就是爲了給你想娶的女人騰位置嘍?”
“嗯,這只是其中的一半原因。”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嘛,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趙璃衝她眨了眨眼睛。
“別以爲你仗着眼睛大就可以隨便賣萌,我不吃這一套!”
“你說啥?”
“聽不懂就算了。”
“那你到底離還是不離?”
袁媛心裡權衡了一下離與不離各自的厲害性,最後得出結論,和離顯然更適合她。
如果死賴在王府不走,除了能讓自己對趙構求而不得,愈來愈痛苦之外,她還能得到什麼呢?
而如果她瀟灑果斷地拿着趙璃給的遣散費離開,那她從此就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美好的新生活在等着她!
她有房有錢有地,什麼都不缺,不離還等着徹底被掃地出門嗎?
說到底,還是因爲她對趙構愛得不夠深,別說愛了,連喜歡甚至都稱不上,準確來說,她對他就是一種好感。
這種好感,更多的還是來源於他的超高顏值與頂呱呱的絕好身材,當然,他的身份啊,地位啊,武功啊,等等之類,都是加分項。
總而言之,她對他就是一種女人對於優秀異性產生的幻象罷了。
要她爲了他放棄美好自由的新生活,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
袁媛很乾脆道:“離!只不過得等我的臉好了之後再離。”
“行吧,那我就再多收留你一陣。”趙璃勉爲其難道。
“臭小子,你就這麼巴不得我走啊?”
“沒辦法啊,誰叫我已經老大不小了,看着別人家的娃兒都會打醬油了,我這心裡能不着急嗎?咱們早點離了我也能早點去尋找我的幸福啊!你說是不是?”
“行,算你說的有道理。話說,你今年多大了?”
“虛歲十九。”
“也才十九,還年輕得很嘛,你着什麼急呀?”
“我是不急,我主要是爲你擔心啊,我怕耽誤了你,畢竟女人年紀一大,就不好嫁人了。”
袁媛忍不住朝他揮了揮拳頭,“你小子說什麼呢!本小姐我今年才十七,嫩得跟蔥似的,水靈得簡直能掐出水來。再說了,像我這麼貌美如花天仙似的人兒,還怕找不到人嫁出去?你還是多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呵,貌美如花?天仙?”趙璃目光落在她蒙着面紗的臉上,“你敢不敢對着鏡子說這句話?”
袁媛實在忍不住了,照着他的背一頓猛
捶。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你小子嘴裡還能不能有一句好話了?你非要戳我的傷疤是吧?我這傷怎麼來的你忘了?還不是因爲你這個嘴巴沒個把門兒的!我成了這樣不都是被你連累的?你竟然這麼說我,嗚嗚……我不活了……”
袁媛說着說着悲從中來,傷心地哭了起來,眼淚珠子一串串掉落,真是好不可憐。
趙璃傻眼了,怎麼說着說着就哭起來了呢?他也沒說什麼啊?
“哎,姑奶奶,你能不能別哭了?我錯了還不行嗎?都是我的錯,看我這破嘴,該打!”
趙璃照着自己的嘴巴就扇了一巴掌,一看袁媛,還是哭得一塌糊塗,他只得繼續扇下去。
一下又一下,終於袁媛不哭了,他的手還慣性地朝嘴巴上招呼,下半邊臉簡直都不能看了。
“呃,你不哭啦?”
袁媛那眼睛跟開關似的,眼淚說不流就不流了,眼睛一眨,眼波流轉,愈發顯得清澈嫵媚,攝人心神。
趙璃盯着看了一會,小心肝撲通撲通跳的有些急,他忙移開視線,深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什麼令自己悔恨終身的事來。
兩人私底下達成了“和離協議”,日子又恢復了以往的和諧平靜。
這天,王府來了一位嬌客。
“什麼?你說外面來了一位小姐,自稱是王爺的未婚妻?”周大總管看着面前傳話的小廝,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差點沒把杯子給打碎了。
小廝摸了摸腦袋,憨憨一笑,“那位小姐確實是這麼說滴,小的還再三確認了好幾遍呢,搞得人家小姐身邊跟着的那個丫鬟都不耐煩了。”
周洲一擺手,“去,把人迎到正淵堂。”
正淵堂乃是王府專門待客的地方。
周洲進來就看見一位帶着面紗的小姐端坐在椅子上,氣質沉靜,目不斜視。
見了他,陸甄兒便起身,要向他見禮,卻被周洲避開了。
“可別!我就是王府的一個下人,您坐着就好。”
周洲道:“鄙姓周,蒙王爺信任,忝爲府裡的總管,現下王爺不在府中,便由我來接待小姐,還請小姐莫要見怪。”
陸甄兒微微一笑,眼睛彎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裡面似有碎鑽在閃耀,看得周洲心裡暗贊不已,單看這雙眼,就知道這位小姐定是個容貌絕俗的大美人兒。
“周總管客氣了,我怎麼會怪罪?反倒是我冒昧來訪了。”
周洲哈哈一笑,擺手道:“不冒昧不冒昧,還未請教小姐尊姓大名?”
“我姓陸。”
“啊,原來是陸小姐。您說您是王爺的未婚妻,可有什麼證據或者信物?據我所知,我們王爺並未--”
就在這時,陸甄兒從袖中拿出來一枚玉佩,遞到周洲面前,“還請周總管過目。”
周洲眼中閃過一抹驚色,小心將玉佩接過來,仔細看了看,上面的紋路、刻字,無不證明這塊玉佩就是老王爺生前佩戴的那一枚!
他將玉佩還給陸甄兒,神色謹慎了幾分,“不知陸小姐是如何得到這枚玉佩的?可否方便告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