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誰敢抓我!”謝文斌大吼一聲,回身看去,整個人卻是陡然一驚,呆在了那裡。
只見在他的身後,一個身如寒梅勁鬆,面目英俊冷酷的男子正牢牢的抓着他的手臂,那讓人膽寒的氣場,着實有幾分駭人。
來者正是賀沛然。
白玉糖看的清楚,剛剛就在謝文斌擡手的剎那,龍毓東本想第一時間趕過來,只是賀沛然比他還要快上許多,搶先一步出現了。
眼見賀沛然已經將謝文斌宛如小雞一般的抓住,龍毓東自然就收住了步伐,不着痕跡的退了回去,隱沒在翠玉軒的周遭。
而那個謝文斌,自從看到賀沛然開始,整個人就被嚇傻了,腦門上全是冷汗,跟得了一場大病差不多,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
很顯然,這個謝文斌認識賀沛然。
果然,謝文斌艱難的嚥了咽口水,戰戰兢兢的乾笑道,“賀……賀大少,真是好……好久不見了,您……您老過的還好吧?”
白玉糖一聽這話,直接樂了。
這個謝文斌還真是極品,居然會對賀沛然用上‘您老’二字!
要是按歲數來說,估計賀沛然還沒這個謝文斌歲數大,單單從這一句話,就能看出,這個謝文斌對於賀沛然害怕到了什麼程度。
賀沛然卻是理都沒理謝文斌的諂媚,衝着白玉糖和夏婉婷關切道,“伯母,小糖,你們兩個沒事吧,這個混蛋是不是招惹你們了?”
“小賀,你來的正好,我們沒事。”夏婉婷溫婉的笑了笑。
白玉糖的眼裡卻是暗光涌動,柔軟的櫻脣勾勒出了一個狡黠的弧度,“我們的確是沒什麼事兒,不過是這位謝大少,想跟我們做朋友而已,還說什麼我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讓我們陪他一天,對了,這位謝大少可是個好人,他還想替我們付賬呢。”
這句輕飄飄的話,讓賀沛然古銅色的性感面龐,直接變成了黑鍋底兒,手上的力道陡然加強。
“啊啊——賀大少,放手,放手啊!疼!疼死我了!”
謝文斌的手臂在賀沛然的手裡就跟雞骨頭沒什麼區別,被攥得格格作響,謝文斌直接一陣鬼哭狼嚎。
柳飄飄作爲謝文斌的女伴,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任何難受擔心,反而看着賀沛然那冷酷有型的背影,美眸中春意連連,似乎在算計着什麼。
“賀沛然,你快放手!我怎麼着也是謝丹臣的堂兄,你不能這麼對我!”謝文斌仍舊在大喊大叫,想必他已經疼的受不了了,那些疼痛竟是戰勝了恐懼,讓他變得有幾分強硬起來。
“哼!”
賀沛然冷哼一聲,就跟扔垃圾一樣,直接把謝文斌甩到了地上,冷硬的問道,“謝文斌,當年的案子還沒讓你得到教訓嗎?要不是你逃到了國外,你現在待的地方應該是監獄,你居然還敢回來!說,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剛回來不久……”謝文斌結結巴巴的說道,眼底深處帶了幾分驚懼怨毒之色,色厲內苒道,“賀大少,當年的事情……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在國外漂泊了五年了,今天得罪了你的朋友是我不對,我跟你道……道歉,可你也沒必要動手吧,我怎麼說也是謝家的旁……旁系……”
在賀沛然宛如鋼鐵一般的眼神之下,謝文斌的聲音越來越小,幾近於無。
這時候,白玉糖也算是聽出了這兩人之間的門道。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謝文斌絕對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幾年前欺男霸女或者是做什麼惡事的時候,落到賀沛然手裡了。
依着賀沛然那種嚴格執法,嫉惡如仇的性格哪肯罷休,自然是窮追到底,哪管他是哪家人。
謝文斌肯定是**得沒有了辦法,最後只能逃竄到國外。
說起來,這賀沛然雖然只是京城五大豪門賀家的嫡系長子,但是,就連華夏國四大家族的子弟,碰到這位黑麪神君的時候,也會退避三舍,沒辦法,這人就是一個鐵面包青天,不管是誰被他抓到一點把柄,最後都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可以這麼說,賀沛然就是京城所有紈絝子弟的剋星。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賀沛然纔會憑藉着一個豪門的身份,與夏雲朗,歐陽歡和謝丹臣這三個名門世家子弟,被稱爲京城四少。
說起來,這謝文斌也真是夠點兒背得了,一回來就碰上了賀沛然。
最重要的是,他得罪了白玉糖!
誰讓他這些年一直在國外,對於白玉糖的大名根本一無所知呢!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白玉糖也算是僞裝的成功,又是眼鏡,又是帽子的,就算是謝文斌天天看報紙,知道白玉糖,估計也根本認不出來。
這時候,賀沛然開口了,聲音斬釘截鐵,“謝文斌,別說是你,就算是謝丹臣犯了事兒,我也找抓不誤!今天的事兒不算完,最晚截止到明天,要不你就滾回國外,要不你就等着被抓吧,五年前的那筆帳,還有今天的事兒,咱們一併清算清楚!現在你可以滾了。”
賀沛然這種不留一絲餘地的態度,讓謝文斌臉上不由的涌上了一種屈辱。
五年前,他就是被眼前這個男人趕到國外去的,難道這次又要昨日重現不成?!
謝文斌的臉上變換了好幾個顏色,終於咬牙說道,“賀沛然,你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局長,是你自己辭的職,現在的你也不過就是……就是一個豪門大少而已,你的身份還……還比不上我,你……憑什麼抓我,憑什麼跟我橫!”
他就是因爲在國外聽到了賀沛然離開警界的風聲,這纔敢悄然回國的。
現在的他也只能抓住這一根浮木,強撐到底。
一向泰山壓頂不變色的賀沛然聽到這話,鋼鐵般冷硬的目光微微一滯,垂在兩側的鐵拳,不自覺的緊了緊。
不過,他的面上卻是沒有半分變化,周身的氣場越發的強烈,就像是撲面而來的鋼板,要將人碾碎一般,“現在馬上滾,我的話不會重複第二遍,三秒鐘之內,如果你不走,就永遠都別想走了。”
白玉糖將這一切看在眼底,眸光微微閃爍。
謝文斌卻是被嚇得要死,剛剛佯裝的強硬全部土崩瓦解,直接被駭了一個趔趄,根本顧不上柳飄飄,直接連滾帶爬的逃出了翠玉軒。
“沛然,你沒事吧?”白玉糖走上前,主動握住了賀沛然堅硬厚實的大手。
她總覺得,從剛剛謝文斌喊出那番話開始,賀沛然的神情就有些不對。
“沒事,不過是一個敗類而已。”賀沛然接觸到白玉糖柔軟的玉手,立刻收緊了自己的大掌,臉上的神情也猶如解凍一般,剛硬中多了幾絲溫軟,“都怪我,動作太慢了,伯母,你沒受驚吧?”
“沒事兒,真沒事兒,本來這一趟就是麻煩你的,我才真正過意不去呢。”夏婉婷的眼神停留在賀沛然和白玉糖自然而然交握在一起的雙手上,脣邊溫婉的笑意喜憂摻半。
就在這時,那個負責結賬的售貨員已經辦好了所有的手續。
眼見賀沛然將謝文斌都給嚇跑了,她的服務態度越發的恭敬熱情,“這位小姐,您的手續已近全部被辦好了,下午我們一定準時送貨上門,這是收貨卡,請您收好。”
“嗯。”
白玉糖將東西接過來之後,三人就準備離開。
誰知這時候,那個柳飄飄竟是搶先一步,攔在了三人的身前。
白玉糖峨眉微蹙,她倒是差點把這個人給忘了,現在謝文斌都走了,這個女人留下來幹什麼?
她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
只見那柳飄飄弱柳如風般的走到賀沛然的近前,面上收起了那種風騷的嫵媚,換上了一副小家碧玉,楚楚可憐的臉孔。
“這位小姐,剛剛是我不對,說的話有點兒過分了,不瞞您說,我也是被謝文斌用剛剛那種手段弄到身邊兒去的,說實在的,看到那個男人落荒而逃,我這心裡也跟着痛快,這都多虧了這位先生,我聽剛剛謝文斌似乎稱呼您爲……賀大少是吧?”
柳飄飄的眼中流淌着掩飾不住的熱切,“賀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我叫柳飄飄,您叫我飄飄就行了,希望有機會可以報答您,您只要有時間,都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啊,隨叫隨到。”
眼看着柳飄飄不勝嬌羞的朝着賀沛然遞出自己的名片,白玉糖幾乎要擊節叫好!
這個女人還真是懂得抓住機會啊!
三兩句話,就把自己也歸到了弱者的行列,說出來的話,乍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卻暗藏**。
分明就是赤【河蟹】裸裸的勾引啊!
這番豔遇,要是放在其他男人的身上,興許真會奏效,但可惜,她碰到的是賀沛然這塊兒超級大鐵板!
在白玉糖似笑非笑的目光中,賀沛然目不斜視,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聽到柳飄飄的所言所行,直接就要繞道而行。
柳飄飄見此,眼中流露出了錯愕的不甘。
這年頭,居然還有男人對於送上門的免費大餐無動於衷的?
難道她真就跟那個女人差那麼多嗎?
她不相信!
柳飄飄心急之下,竟是出手想要拉住賀沛然的手臂。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碰到賀沛然身上的一片布料,就被一股勁風掃到了一旁,跌坐在地上面。
儘管那剛猛的厲風讓柳飄飄臉頰生疼,渾身上下卻沒有受到一絲傷害。
賀沛然雖然對這種趨炎附勢的諂媚女人十分厭惡,但還是很有原則的,打女人的事,他不屑做。
“滾!”
賀沛然只留下了這麼一個冷硬的字眼兒,就是十分體貼的爲白玉糖二人打開了翠玉軒的店門,帶着二人走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柳飄飄一眼。
柳飄飄呆坐在地面上,透過玻璃窗,看着三人遠去的背影,饒是她死皮賴臉,也再沒有了跟上去的勇氣,因爲那裡並不是她能夠插足的世界。
回去的路上,賀沛然十分沉默。
雖然白玉糖早已經習慣了賀沛然的沉默寡言,不過,她感覺的出來,賀沛然似乎是有心事。
“沛然,你在想什麼?”白玉糖淡笑道,眼眸中帶着點點柔光,正巧陽光直射而入,讓她的半張嬌顏浸透在光輝中,襯得面上的肌膚越發的晶瑩通透,絕美難言。
賀沛然看的一呆,一時間竟是沒有開口。
白玉糖的笑容似乎又加深了幾分,聲音中卻是帶上了幾絲探究,“是不是因爲你辭掉了**局長的職務,所以……後悔了?”
這句話瞬間拉回了賀沛然的思緒,他剛硬的脣線毫不吝嗇的彎成了一個性感的弧度,“我辭掉工作,都是爲了去尋找你,我怎麼可能爲了這件事情而後悔,別說是辭了**局長,就是**的職位,和你的安危比起來,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是……現在想想,我覺得我的考量似乎有些……不夠成熟……”
難得一口氣聽這個惜字如金的男人講這麼多話,還是那種泡了蜜糖的話,白玉糖心情大好,側目問道,“不夠成熟?怎麼說?”
“就拿你開博物館的這件事來說吧,夏雲朗和歐陽歡那幾個人都可以幫到你,只有我無所事事,如果我還是**局長,多少能爲你做些事,今天的事……也是一樣,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要恢復**局長的職務……”
“哦,怎麼恢復?”白玉糖明知故問。
賀沛然一本正經道,“就衝着我這些年的聲威,想要復職,倒也不是難事,在加上賀家從中操作,咳咳……你懂的。”
白玉糖聞言,不禁輕笑着調侃道,“怎麼,原來我們公正不阿的賀大局長也會藉助家族的力量辦事兒啊!”
“原來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木訥,不通情理得人嗎,看來以後我要改變一下,省的你煩了我。”賀沛然說這話時,仍舊是一板一眼的,竟是格外的認真。
這倒是讓白玉糖的笑容凝了凝,玉腮泛紅,嬌嗔道,“你這人,說什麼呢!”
“說真心話。”賀沛然厚臉皮的說道。
“咳咳……”
正巧這個時候,前坐上傳來了一陣輕咳聲。
白玉糖和賀沛然這才記起,原來夏婉婷還在車上呢!
不過呢,這兩人都不是什麼臉皮薄的人,倒是沒什麼過多的反應,倒是夏婉婷,稍稍的有些尷尬道,“小糖,我是想……提醒你們一聲,該下車了。”
“嗯,知道了媽。”
下車之後,龍家兄弟將車裡的東西,都搬進了宅子,賀沛然跟夏婉婷二人打了招呼之後,這纔開車離開。
回了宅子之後,夏婉婷卻是沒有回自己的院子,反而跟到了白玉糖的房間。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啊?”白玉糖看着自家老媽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得笑問道。
“媽……的確是有些話想問你。”夏婉婷拉着白玉糖做了下來,溫婉的笑容中透着一絲複雜的意味,“這次……自從你回來之後,我就發現,你跟你六叔,那位涅先生,歐陽歡的關係親近了很多,還有小陸和小金,這兩個孩子,自從你失蹤之後什麼模樣,我是從頭到尾看在眼裡,疼在心上的,還有今天的這個小賀,媽也看得出來,這個孩子是個好孩子,將來跟着他的閨女,絕對不會吃虧,這些個男人都是靠得住的,只是……你卻只有一個到時候真是負了誰傷了誰,出了問題可怎麼好啊!”
誠然,夏婉婷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但是她也是一個母親,母親是偉大的,但也是自私的,因爲她總會站在自己兒女的一方去考慮問題。
在她看來,歐陽歡,涅梵晨幾人,那都不是普通人,能量都大的很,若是白玉糖真的做出了選擇,難保他們不會因愛生恨,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到時候受傷的恐怕會是白玉糖。
但另一方面,夏婉婷又十分高興,有這麼多優秀的人中之龍對自己的女兒獻出癡心。
不得不說,這種感覺實在是很矛盾。
而且,這其中最讓她擔憂的就是夏雲朗。
這個男人畢竟是白玉糖名義上的六叔,要是真讓夏老爺子看出點兒什麼,到時候夏家真是少不了一場大地震。
白玉糖也沒想到夏婉婷會跟她聊這件事,自家老媽雖然說得含蓄,她卻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媽,你別擔心這麼多,他們都不會傷害我,這種事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其實現在,我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找到鐵木,其他的事情,我都會先放一放。”白玉糖柔聲寬慰道。
“你瞧我這腦筋,倒是把鐵木這孩子給忘了,你說的對,是該先把木頭給找回來,倒是媽多事了,你現在已經長大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我相信我的女兒早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以後什麼事,你自己拿主意就成。”夏婉婷笑道,臉上多了幾分釋然。
“媽,您早該這樣了,不要天天想着我的事,也琢磨琢磨自己,這兩天你一直陪着我,估計都把我的導師姬書楊先生給冷落了吧?”白玉糖眨巴眨巴眼睛,狡黠的問道。
“你這孩子,亂說什麼呢!”夏婉婷聽到白玉糖突然提起姬書楊,臉上立刻泛起了紅霞。
“媽,您可別急着否認,我都聽外婆說了,其實我們導師挺好的,只要您喜歡,我不反對。”白玉糖拉着夏婉婷的手,就像是八年前母女兩人相依爲命的時候一樣,“媽,就像是你總是不經意的爲我操心一樣,我也希望你幸福,真的。”
“小糖,謝謝你……”夏婉婷語帶哽咽。
她突然覺得,這輩子能擁有白玉糖這樣一個女兒,能遇到白錦鳴和姬書楊這樣兩個真心待她的男子,實在是值了!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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