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豬一腳就踹在了這廝的胸膛上,將其似破麻袋一般的踹飛出五六丈遠,然後繼續面無表情的大步行進,而西戎民風悍野,亡命徒也是爲數不少,筒猛這人的手下也都是一幫惡漢,普通的盜匪目睹了同伴被殺本來會是士氣大沮,但是其餘的人卻都是大叫着然後繼續衝上,似乎同伴的鮮血反而令他們更加覺得刺激興奮了。
接下來野豬則揚起斧頭又劈飛了兩人,但是劈向第三人的時候,卻是被“噹啷”的一聲架住!原來這第三人居然也是個彪形大漢,手中握持的武器乃是鐵匠打鐵用的打鐵錘,野豬的開天只能斬入打鐵錘當中兩寸,然後就變成了兩人角力的模樣。
雙方一僵持之後,對方乃是雙手握錘,便漸漸的將單手握持開天的野豬壓倒在了下風,這廝的嘴角露出來了一抹獰笑,因爲使錘最重氣勢,一旦將對方徹底的壓倒,那麼接下來以後就能步步緊逼,最後將對方的腦漿都能敲出來。
然而,就在下一秒這人就發現,面前的這黑瘦中年男子的身體彷彿是充氣那樣迅速的膨脹了起來,臉容變得十分猙獰兇惡的同時,渾身上下更是肌肉凸起,肥肉不停的顫抖,成爲了一個肥壯異常的巨漢,盯住了自己的一雙小眼睛當中兇光四射。
這使錘的漢子也算是見多識廣,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道:
“你,你是半妖?!!!”
他的話音剛落,就覺得手上一股無法抵禦的龐大力量傳來,將他重重的掀翻在地,緊接着這人正要掙扎,野豬已經是一腳踩上了他的胸膛。頓時就是“咔啪咔啪”一連串肋骨斷折掉的聲音,這人頓時都是覺得完全呼不出氣,痛苦的在地上抽搐着。野豬踩了這人一腳之後,便不再去管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繼續前行。
野豬一恢復了半妖的真身之後,那些打手都是驚呆了,然後發一聲喊,同時轉身就逃,這些人逃走起來也是頗有章法的,居然知道分頭朝着不同的方向逃命,然而林封謹早就有所佈置,安排天狼在外圍獵殺漏網之魚。這些人已經是毫無鬥志,可以說是心膽俱裂,殺起來不要太容易。
那老羊皮和筒猛兩人見狀了以後,頓時就知道了這一次本來是想要撿漏的,沒想到卻是正面踢到了鐵板!對望一眼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不過,就在兩人一轉身的時候,才發覺另外一名“獵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後一丈餘的地方,雙手抱在了胸前。冷冷的看着他們。
筒猛臉上肌肉一搐,頓時兇性發作,狂叫一聲從腰間拔出來了一把攮子。對準了林封謹就衝了上去,林封謹也沒有用多精妙的招數,而是輕輕一讓,雙手繼續抱在了胸前,膝蓋用力一頂便撞在了筒猛的胃部。
這兇漢臉色立即就發了青,倒地以後捂住了肚子劇烈的嘔吐了起來,林封謹一腳踩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頓時就暈眩了過去。
而老羊皮臉色大變,猛然捏了個指決。口中念出來了一連串的咒語,便對準了旁邊一滾。便消失不見,林封謹閉上了眼睛。腳下一錯,便是劃出來了一道詭秘的弧線飛射而出,正是他施展出來的孑孓身法,然後林封謹根本就沒打算落地,在空中一個滾翻,緊接着重重的一拳就轟在了地上。
被林封謹轟中的地面沒有什麼事,但旁邊五六米處的地面,卻一下子彷彿是被引爆了似的炸裂了開來,頓時就見到丈餘範圍內的區域當中,轟的一聲悶響,沙土石塊直飛上天五六米高,又刷拉刷拉的掉落在了葉子上,簌簌作響,看起來格外的聲勢驚人。
緊接着,從那爆炸處就飛躍出來了一個黑影,不是老羊皮是誰?
林封謹卻像是知道他會在這裡出現似的,早就等候在了旁邊一腳就踹了上去,老羊皮悶哼一聲,被踹出了兩三丈,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樹木上,軲轆軲轆的滾開,口嘔鮮血,但他此時卻還想頑抗,蘸着自己嘔出來的鮮血就想在空中畫符,卻不知道林封謹已經是如影隨形的跟了過來,一膝就頂了上去。
這一膝蓋頂上去之後,老羊皮居然還能沉肘來擋,只是林封謹這膝蓋重重一頂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判,可以說根本就招架不住,因此一頂之下便是空門大開,林封謹順勢一個頭槌就撞在了老羊皮的臉上,立即就響起來了鼻樑骨碎斷的聲音。
老羊皮終於發出來了一聲模糊的慘叫,鼻血長流,雙手在空中瘋狂揮舞。林封謹卻已經是抓住了他的雙手,用力一錯,便是將他的兩條肩關節給卸脫了下來,緊接着便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將其遠遠的踢了出去,翻滾了幾圈後落了個嘴啃泥,眼前金星亂冒,嘔出了幾大口血!
此時哪怕是佔據全面上風,林封謹依然是很小心,因爲他乃是知道西戎這地方窮山惡水,有很多恐怖的邪術令人防不勝防,這老羊皮對魂鬼之道的東西知道得十分清楚,難保沒有什麼留到最後的惡毒手段,所以林封謹乾脆將其踹飛了出去,等到天狼騰出手再來慢慢逼問,而西戎的這些陰毒邪術對於機關人來說,幾乎就是完全沒用的了,自然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老羊皮雖然是一肚子壞水,自身的實力也是頗高的,奈何遇到了林封謹這變態,也就只能認命了,他最初還覺得自己應該是有眼不識泰山,招惹林封謹他們,就彷彿是踢到了一塊鐵板上,但現在他才知道,估計自己的想法依然是錯誤的,林封謹這羣人的實力,用鐵板來形容都是完全侮辱人的說法,只能用“鐵塊”這樣的比喻,才能充分顯示出來雙方實力的差距。
這時候,瑪紋對着面前已經僵硬在了原地,若雕塑一般木然不動的阿虎子忽然做了一件事。她只是伸出了一根手指,彈了彈面前阿虎子手背,竟然是已經發出來而來了”錚錚“的聲音。這時候其餘的人才反應了過來,原來本來是覺得十拿九穩都能辦好這件事的阿虎子。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都被凍結成了冰雕那樣的堅硬。
然後就見到了瑪紋屈起了手指,用力的在阿虎子的鼻子上敲了一下,頓時就見到這“雕塑”頓時就稀里嘩啦的坍塌了下來,激起了一地的冰塵!!
而當老羊皮好不容易從林封謹膝撞的劇痛當中緩過勁兒來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已經是咕嚕嚕的來到了自己的面前,而這圓滾滾的東西不是別的。竟然是一顆脖子處的斷面都還是血肉模糊的腦袋,並且這連帶的五官都是因爲生前的痛苦而扭曲,所以只能依稀只能勉強識別出來是之前的打手之一。
接着,一個又一個血肉模糊的腦袋被滾開到了他的面前,全部都是筒猛的手下,癱倒在了地上的老羊皮痛苦的支撐起來了自己的身體,然後看着站在了不遠處的林封謹,大聲嗆咳着,嘔着鮮血慘笑道:
“好,好。好!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在扮豬吃老虎,也算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們,看你們行事如此狠辣。想必也是要滅口的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只求你們給我個痛快吧。”
林封謹也不理他,隔了一會兒見到了負責追殺攔截的天狼返轉了回來,示意沒有了漏網之魚以後,這才讓野豬將筒猛給抓住然後用水澆醒,那筒猛估計也是腦子有些秀逗,一醒來之後居然還握着拳頭大叫着要拼個魚死網破之類的,結果被野豬一拳砸倒在地。和老羊皮一起捆了個五花大綁放在了一起作伴。
緊接着瑪紋輕彈了一指,立即就見到了筒猛頓時就是一激靈一哆嗦。立即頭髮和眉毛上都染上了一層冰霜,同時更是渾身上下發顫。整個人彷彿是落入了冰窖那樣,牙關上下相擊,“嗒嗒”作響,立即就老實了。
這時候,林封謹纔看着兩人,淡淡的道:
“想必你們也是看得出來,我們當然不是一般的人,自然不會爲了你們這種小蝦米而來的,所以,你們兩個也算是運氣不錯,遇到了我心情好的時候,因此,我接下來會問幾個問題,先答出來的就能活。”
老羊皮冷笑道:
“你們不就是爲了泥滾窩的鹽窩子來的嗎?之前你們法家的人跑來,結果被都巫兇出手給打發了,那個小女孩天生水靈之體,還有如此強橫的半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鹽窩子,也值得你們這樣興師動衆,不過,你們法家的韓子去年才和我們黑戎的六大頭人會面,說過不再擴展這邊的勢力,這就打算毀約了?”
筒猛一面打着哆嗦,一面顫聲道:
“老,老羊皮,他們不是法家的的的人,我上午聽說了,法法法.....家的人之所以要走,是因爲前幾天他們似乎在舉行,什什什....麼大規模的活動,結果展現出來的實力過於強大,引發了王庭還有大牧首的猜忌,遭受了狠狠的打壓,因此只能迅速的回縮。”
老羊皮一下子就呆住了,林封謹和野豬此時對望一眼,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結合之前的情況一分析,頓時就知道這筒猛並沒有說謊,他真的是說出來了法家的人爲什麼會火速撤走的根本原因。緊接着林封謹便冷冷道:
“我們是什麼人對你們並不重要好嗎,關鍵是看你們老不老實!交代出來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有沒有用處,你們是要死還是要活?”
老羊皮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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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和爺爺玩這套了,不管我們怎麼答,你們最後還不是會滅口,這一套爺爺見多了!”
林封謹淡淡的道:
“這就是你的回答嗎?”
他一面說,一面已經是從腰間掏出來了一根用蠟封着的竹管,這竹管大概只有小指頭大小,上面還鐫刻着一些奇特的花紋,這東西乃是之前分開的時候大給給林黎留給林封謹,專門用來對付老羊皮這種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滾刀肉!
老羊皮爲什麼要擺出來這樣不合作的混不吝的態度?因爲這個人可以說是老江湖老油條,他知道林封謹若是要殺他的話,那麼肯定是早就殺了,不會留到現在,那就是說他的命還對林封謹等人有用,這就是他最後的籌碼。
所以,老羊皮擺出這幅樣子,其實也是在和林封謹等人博弈,他其實比誰都更怕死,但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非常的奇妙-不怕死的人往往都死得最慢,怕死的人反而死得最快,所以老羊皮這樣的人一直都在力爭主動,要儘可能的擺出自己不怕死的模樣,來爲自己爭取更多的活命籌碼。
此時老羊皮最希望的反而是林封謹勃然大怒,站起來對自己一陣毒打什麼之類的,這樣老羊皮反而更有底氣,因爲他還會覺得林封謹黔驢技窮了,然而這時候,林封謹那淡漠的表現卻是令老羊皮琢磨不透,而林封謹掏出來了那竹管之後,看着老羊皮道:
“我這個人一直都沒有什麼耐性,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下一次再在我面前耍花樣,我就將整個竹管裡面的東西倒到了你身上去。”
老羊皮正在納悶林封謹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忽然就見到了林封謹將這竹管對着他的小腿彈了彈,似乎有一小撮淡淡的粉末落到了他的腿上,而就在下一秒,老羊皮立即就感覺到,自己腿上的皮膚居然傳來了一陣無法形容的瘙癢感覺,然後,頓時就感覺到了彷彿有許多小蟲子正在狠狠的往自己的皮肉裡面鑽!
老羊皮雖然是被捆得結結實實的,但立即還是本能的低頭去看,頓時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確定了自己的感覺不是錯覺,而是的的確確有十幾條肉紅色若絲線一般的小蟲子在努力的朝着自己的皮膚下鑽入,因此淒厲的狂叫了起來:
“不要這樣!千萬不要這樣,天哪,把這些蟲子給我弄開,你要問什麼,你要問什麼,求求你趕快問吧,我一定什麼都告訴你!”
林封謹淡淡的道:
“真抱歉,我也不知道這種食屍蟲怎麼解除掉,不過沒關係,你頂多也就只廢掉一條腿而已。”
“你,你怎麼知道啊?”老羊皮顫聲道。
林封謹道:
“因爲我覺得你的這條腿夠它們吃飽的了,它們吃飽了,自然就會安靜下來讓你少受罪。”
聽到了林封謹這等毫不負責任的話,老羊皮便是很乾脆的一翻白眼,昏迷了過去。
半個時辰以後,林封謹三人離開了亂葬崗,他們自然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資料,在大給給林黎留下來的逼供神器“食屍蟲”的作用下,還有死亡的威脅下,早就心防崩潰掉了的老羊皮和筒猛兩人立即就若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唯恐漏掉了半個字。
既然這兩人也算是相當配合,所以林封謹也不是嗜殺的人,便將兩人丟在亂葬崗旁邊的一處矮棚處,這裡乃是那些擡屍的人走累了歇腳的地方,老羊皮和筒猛兩人被拋在了這裡之後,運氣好的話也是要等兩三天才會被人發現,運氣不好的話,等個四五天也是有可能的,好在旁邊還有一個破甕裡面接着不少雨水,所以兩人還不至於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