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是這樣,林封謹心中也是非常肯定,或許有人可以從醫術方面入手來救活他,但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自己想要救活他,那就只有一個辦法:
上古秘術:小衍醮!
並且現在林封謹已經把小衍醮的秘本補充完畢,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小成的境界,施展起來也是格外的得心應手。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三點,首先是值得不值得這麼做,畢竟逆天換命這種事情一旦傳揚出去,那真的是後患無窮,人人渴望不死,人人也都是有着私心,一旦泄露,林封謹從此永無寧日。
其次,還必須要有合適的對象,在這兵荒馬亂的地方,上哪裡去找這麼一個命格歸星的人來施展這秘術?
最後,林封謹可沒有忘記,呂羽身邊還有一個強大無比的妖命者,有這麼一個變態的強人在旁邊虎視眈眈,施展小衍醮的動靜也大,萬一被他窺破身份,林封謹上一次僥倖活了下來,並且還是根本不知道爲什麼活下來,這一次難道還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有了這三點因素以後,林封謹若說沒有半點顧忌,那完全是假的,所以他也就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倘若一切都是萬事俱備,他也是一個守諾的人,那麼肯定是要救野豬,但若林封謹自身努力之後也辦不到,那也是隻能徒呼奈何。
有一件好處就是,野豬這廝從獸身恢復成正常人以後,無論體型容貌都是大變,因此林封謹將他弄回去以後也是方便了許多,至少旁人看着這個瘦削男子,就不會往那個兇殘肥碩的巨漢野豬身上套過去。何況因爲林封謹的特殊地位和身份,又有誰敢來盤問他?
迴歸了下處以後,很快的三裡部的侍衛就跑來回報林封謹。說是野豬身上的傷口凡是能清理的,都是用清水將傷口沖洗過,把雜物髒污洗掉,然後用烈酒消毒,縫合了起來,同時給他灌下去了一碗湯藥,還有療傷止血的丹藥。
只不過這些事情做完以後,起到的作用也並不算太大,只能說延緩傷勢的惡化,讓這廝可以多苟延殘喘幾天而已。這樣嚴重的傷勢,不感染髮燒是不可能的,一旦這些症狀出來,傷口化膿,也就是三四天的功夫就能收了人的命。
林封謹聽了護衛的回報以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坐在桌子旁邊沉思了一會兒,便站了起來,走到了呂羽的王帳外面去請求通傳。
此時呂羽收服了申殘。正是要安穩其心思的時候,不僅僅申殘一投靠,便將他被俘的舊部全都歸還了,更是將其留在了身邊沒事就說說話。有機密也不避諱他,見到林封謹進來以後便笑道:
“剛剛纔和申將軍談到你,你人就來了。”
林封謹笑了笑道:
“這一次我來卻是有兩件事情要求一求王上的。”
呂羽點頭道:
“你說。”
林封謹道:
“我過來軍中以後,幾乎都從來沒有用真面目示人。身份也只是在高級將領當中流傳,此戰之後,王上必然有君臨天下之勢。哪怕是日後的史書上也定有記載,但我希望王上不要提我的名字,免得書院和各位師尊難做,書院當中未出師弟子的規矩章程,王上又不是不知道。”
呂羽沉吟了一會兒道:
“既然你這麼說,一定也有你的顧慮,準了!”
林封謹微笑道:
“其實這些東西都是虛名而已,王上要懾服天下自然用得着,我要這東西來做什麼?名聲太大,我等凡夫俗子承受不起,那就是找禍的,何況在我看來,與其被天下人稱讚十年,真的還不如被王上記在心裡面一天。簡在帝心這種待遇,又豈是人人能有的?”
呂羽聽了哈哈大笑,林封謹這種有真本事的人的恭維,聽起來纔是格外的順耳,緊接着林封謹又道:
“第二件事,卻是王上應該補償我的。”
呂羽奇道:
“我欠缺了什麼東西要補償你?”
林封謹嘿然一笑道:
“王上真是健忘,我之前施展出來的烈山祭的上古秘術,那可是要獻祭身份極其貴重的人的精血.......我現在可是被榨空得乾乾淨淨,一點兒存貨都沒了,所以,那些俘虜裡面.......”
呂羽很乾脆的一揮手道:
“俘虜裡面你看上誰挑誰,我也讓人甄別一下,將那些沒有用處但身份尊貴的俘虜給你送過來,這樣總行了吧,還有君無戲言,我之前答應你的事情也是照舊。”
呂羽答應林封謹的什麼事情?自然是將太子的精血給他的事情了.......當着旁人不好說出來,但是看得出來,呂羽卻是將這件事記在了心底深處,可見太子和呂羽之間的這冤仇已經發酵到了什麼程度,已經絲毫都沒有半點親生兄弟的情分在裡面可言了........
很快的,這一戰的最終結果也就開始向着外面傳揚了出去,就彷彿是一塊大石頭拋入了到了湖面上,那激起來的漣漪也開始向着周圍迅速的波動,輻射。
“甲申年初,有白虹貫日,主天下刀兵起,起於歲首,應於歲尾。”
“甲申年十一月初七,西戎犯邊,以英王御之,先戰於房城,後戰於遙城,屢經苦戰,斬敵馬軍大將犬黑噠,破敵重將青室陰鬼器,戰天下六大名將申殘,激鬥一晝夜,有橫波將軍田武千里來援,遂破之。”
“申殘四面楚歌,欲橫刃殉國,英王惺惺相惜,單人獨騎入其營,申殘感其誠,遂降,天下震動。”
這上面的話,是最後北齊的官方記載,差不多對外也是這麼公佈的,因爲林封謹有特別的要求,所以他的名字就被特別隱去了,不過林封謹更是明白人怕出名豬怕壯的道理,這也是他的高明之處。
而這一戰的結果,也確確實實是天下震動,不過各國的君主卻都是有一個共識,那便是北齊必然會先內亂。
是的,呂羽這一戰打下來,固然吞蛇軍損失慘重,卻是暴露了橫波將軍田武這個旁人根本就意想不到的強援,更恐怖的是,居然還將申殘收歸麾下,一旦假以時日被呂羽成長了起來,他這一方就相當於是有三名天下六大名將級別的統帥,如此實力,不要說是區區太子,就連北齊國君呂康也是遠遠不如了。
君弱臣強的例子已經是很明顯不過了,肯做曾國藩的總是少數,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那是曹操,羞羞答答肯要些臉的,那便是趙匡胤,倘若是猴急了連臉也不要的,那就是司馬懿。
當然,呂康和呂羽兩人是父子,這一點不容忽視,不過按照正常的規律,此時呂羽的勢力已經是如日中天,其餘站在他對立面的勢力肯定不會束手待斃,要聯合起來和他進行對抗,這樣的話,矛盾越發激化,那麼自然內戰卻就是指日可待。
與北齊接壤的有中唐,西戎,東夏,西戎剛剛被打得元氣大傷就不必說了,而東夏和中唐兩方國內都是在悄然動員,呂羽和申殘兩人的實力必然要過一年半載也才能恢復個七八成,此時倘若再來一場內亂,那麼北齊國勢必然大衰,正是開疆拓土的好時機。
在這一點上,東夏和中唐甚至都達成了共識,連出兵的日期都打算約好,都是盯上了北齊邊境上與自己接壤的幾處重鎮,若是操作得好的話,滅國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因爲名將確實是不可或缺,但兵力也纔是根本,名將的作用,頂多也就是將一萬人的實力發揮出兩萬人實力的作用,但名將手底下倘若沒有兵,給他個一千人,拿個庸將帶一萬人平推過去也將他滅了........
在這種情況下,北齊的國君呂康卻是做出了一個任誰都意想不到的舉動。
呂康連夜召集大臣,
廢后!
廢太子!
將太子貶爲齊王!
這樣很乾脆直接將潛在的政治軍事盟友趕盡殺絕的舉動尚且不夠,更是馬上調動了呂羽回軍路線上各州府的一些二線駐軍,要求他們優先補充給呂羽人手,這就相當於是用己方的潛在資源給呂羽輸血了,呂康居然半點都不擔心自己這個兒子一旦得勢反噬!
可是同爲君王的李堅和崔疆聽到了這件事以後,卻都是在嘆息,因爲呂康這樣的應對看起來似乎是完全放棄了反抗,但從根本上來說,就算是呂羽有什麼要篡位的心思,肉總是爛在鍋裡面的,這北齊君主位置,總歸還是被自家的兒子坐了上去,總好過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四分五裂便宜外人的好。
再說兩人總是血親,雖然說天家無父子,可是呂康讓步到了這樣,呂羽也肯定有所觸動,就算有什麼心思也多半要觀望一下,壓了下來先。
更關鍵的是,知子莫若父,呂康既然敢於這麼應對,那麼他肯定就有幾分把握呂羽還是不會謀逆弒父,畢竟說實話,倘若沒有呂康的點頭,呂羽也根本不可能一步步從最低層走到了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