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手下稟告來的這一系列消息,馮少爺更是心花怒放,同時暗道這羣馬賊還真他媽小心,居然都不在這裡找地方住宿,估計是要連夜趕路!煮熟的鴨子,馮少爺怎麼可能坐視其白白飛走?
此時見到了馬匹,又獲得了確切的消息,馮少爺便被白花花的銀子矇住了眼,牙齒一咬便下了決心,暗地裡對着古管家將手一揮,便是讓他按計劃行事。
此時的馮三馮五聽說了少爺被人傷了,又聽說對方人多勢衆,這責任自然擔當不起,於是便已經召集好人手在渠鎮的東邊校場等着了,同時也多了個心眼怕這混世魔王折騰,爲了避免擔風險所以派人去給馮家堡裡面報訊,不過古管家早就料到這一步,預先就派了馮少爺的親隨伴當在門口拿人,來一個堵一個來兩個攔一雙。
而古管家的計劃更是簡單不過,直接說少爺要單獨見馮三馮五--------這兩人敢不去?坐在廳中先上毒茶,然後周圍埋伏的馮少爺的十來個親隨一擁而上亂刀猛剁!林封謹爲了避免夜長夢多,還讓林德率領了幾個幹練手下前去幫忙,這毫無防備的兩人難道還有活路?
與此同時,馮少爺則是趕去校場,沒有了這領頭馮三馮五礙事,那些被召集起來的家丁護衛沒了主心骨,外加少主子霸氣出場,外加白花花的銀兩一砸,這些傢伙只要聽說大家都有財發,那還不是隻有乖乖聽話!
話說古管家派人去執行計劃的同時,那三名羽林衛的前哨看樣子也是疲累透了,便徑直往不遠處還亮着燈的酒肆裡面走進去,張口就是要酒要肉。
按理說按照斥候的本份,他們應該是要馬上返回報平安的。不過羽林衛這幫人一直都是眼高於頂,並且疏於經驗,更重要的是,他們考慮到乃是在本國的腹地行軍,毫無防範,只當這次對付盜匪是一場旅行,所以也就顯得大而化之。
不過根據之前馮少爺和古管家商議好的計劃,便是要抓緊時間在這邊埋伏人手了,所以當然不能被這三個人看到。好在他們事先也就設想過這樣的情況,早有應付的方法。
因此,這三個前哨坐在店裡面飢腸轆轆的等來等去,都焦躁的喝罵了起來,卻沒有等到熱菜熱酒熱飯,等來的是一羣窮兇極惡揮舞刀劍的悍匪!
接下來的事情進展非常順利,唯一的波折就是馮五沒有飲下毒茶,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然後被藏起來的林德射了個透心涼,死不瞑目的倒在了門口。
而馮少爺接管家丁護衛的過程本來是有些騷動的-----主要是這廝名聲太臭------不過那些頭目聽說不是對老爺下手,而是去“緝拿馬賊”,立即就擠眉弄眼,心領神會,十分配合。
所以,當羽林衛的這兩三百人來到了渠鎮的北門哨卡的時候,馮家的家丁和護衛都在長街兩側埋伏妥當了。
羽林軍這些人想來是走得極倉促,加上又不允許明着暴露身份,所以看起來衣服穿得雜七雜八,有的甚至估計都是從軍營附近的民居處順來的。這樣五花八門,衣衫不整的打扮,落在馮公子這種有心人的眼裡,加倍的坐實了這是一批馬賊的身份。
因此哨丁開門以後,兩三個提着氣死風燈的夥計便麻利的迎了上去,一溜兒的奉承話直往嘴巴外面蹦,然後恭敬的道:
“先前來的三位爺已經在咱們這裡太白樓當中喝上了,酒席都已經正在整治,先上了涼八件,蒸的炒的煮的都還在竈頭,請各位爺下馬進鎮先洗洗塵潤潤喉,馬匹可以寄放在西面半里的草料場,吃好喝好了拔腿就到,咱們渠鎮迎南送北的,一年也要接待七八十趟大筆的牲口買賣,保準將各位的牲口侍候得貼上幾斤肥膘。”
騎兵奔襲的話,可不是坦克的閃電戰,得體恤馬力,一騎載人,一騎載甲,一騎放空輪換。所以羽林衛這兩三百人過來,少說也帶了七八百匹良馬,在黑夜裡面更是看起來涌動着一大片。
本來說實話,這渠鎮裡面也不乏明眼人,已經可以看出裡面的一些蹊蹺不對勁的地方,但一來是已經殺了對方的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二來又是黑夜裡面,更重要的是,都被那七八百匹良馬換算下來的白花花銀子迷花了眼!
事實上不要說這個時代的人,就連林封謹穿越前來的信息大爆炸的後世,一些簡單的騙局卻是屢屢得手,中招的不乏教授博士等等高智商人士,原因還是就只有一個,被巨大的利益矇蔽了智慧,簡稱:利令智昏!
羽林軍領頭的那人看起來年紀也就二十來歲,少年得志,自有一種飛揚跋扈的氣勢在裡頭,聽了那幾名夥計的介紹,看起來也是奔波累得透了,直接砸了一貫錢過去道:
“來個人前頭領路!叫槽頭上的人給爺好好照料,馬料裡面至少摻一半黃豆,能混雞蛋進去最好,侍候好了賞錢大把,只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侍候得不好,或者偷工減料,爺的鞭子也不是隻用來抽馬的!”
然後,大部分人都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來,甩胳膊蹬腿什麼的,發出了舒坦的嘆息聲,然後在這三個能言善辯的夥計的引導下往渠鎮深處走了過去,只有有五六個人嘴巴里面不滿的嘟囔着,懊惱自己的輪班壞運氣,策馬而出,跟隨着旁邊趕來的馬伕帶着馬羣往草料場方向走。
是的,就是這麼簡單,羽林軍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兵就在瞬間轉職成了步兵,並且還是隻穿了輕甲佩上了腰刀的尋常步兵而已------他們的弓箭鎧甲長槍都是被駝在了馬背上------怎麼最有效對付騎兵這千古難題,卻是隻用了三個能說會道的夥計,兩個沉默寡言的馬伕而已。真是辛辣的諷刺啊。
渠鎮作爲方圓百里內最大的集市,可以說規模與縣城是不相上下的。爲了爭取更多的伏擊深度,所以給這羣人安置的酒樓乃是西門的太白居,差不多走路都要跨越整整大半個鎮子。
而馮少爺在見到了“肥羊”的消息無誤以後,便早就放開了對林封謹的監視,此時更是不會留意到林封謹早就溜之大吉了。事實上馮少爺卻是巴不得林封謹人間蒸發纔好,事實上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分紅,林封謹識趣走掉,還省掉了他老人家滅口的麻煩。
而現在的林封謹在什麼地方?當然就是安置駿馬的那個大草料場了!並且不僅僅是他一個人在,所有的林家家丁也全都前來了,當然還帶上了呆滯茫然的傀儡付一刀,此時知道一些蠱術的老焦已經給他竭力保命,不過大概也就能多活個六七天。其餘的人林封謹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好了。
“我重複一遍,不要有任何的顧忌,那些普通的兵士給我狠狠的放開手殺!”林封謹森然道:“要怎麼體現我們的價值?那就是一個字!殺!!!!”
李虎看起來也是明白了林封謹的意圖,冷酷的道:
“福王本身就是喜好兵事的人!我們若是要投靠他,那麼就得拿出自己值得被看中的價值來!是的,目前我們手上有投靠的籌碼付一刀,但是,交出付一刀之後,我們若是沒有半點價值的話,那麼就只能做炮灰,邊緣人,甚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而現在唯一能夠體現我們價值的機會,就在當下!就在這個殺字上!”
林封謹接口道:
“大家應該注意到了,福王殿下派來的第一支狙擊景王的人手就是這羽林衛,可見在他的心目裡面,對這羽林衛一定是極看重的。而我們要是能夠給他看重的羽林衛來個狠的,那麼,本來就重兵事的福王會怎麼想!就算是嘴上不說,至少在心中也能夠將我們和羽林衛相提並論。”
“那麼,我們投靠過去以後,只要羽林衛不用做炮灰,我們就不會做炮灰!更重要的是,福王將來可是很有可能身登大寶的貴人!能夠在他老人家的心裡面留下這麼一個印象,那麼榮華富貴指日可待!所以,我們的目的,就是將羽林衛打狠,打痛,並且打得越重越好!我們的地位就越是穩固!至於我們搞出來的死傷.......哼哼,福王這種貴人會放在心上嗎?他們只記得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