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在皇帝的面前還能被稱爲貴不可言的命格的人,那就只有兩種人。
太子和親王。
太子爲什麼貴不可言,因爲他將來也是可以登基成爲天下之主?
而親王則也是有可能問鼎江山的人,前提是皇帝無後駕崩.....
大衛朝居然在這樣的窮山惡水當中,修築出來了一處蒲牢守門的王府,這樣的規格和模式,不禁令局勢變得更加的撲朔迷離的起來,這裡修築王府就是要給人住的,那麼是誰在這裡呆過?呆在這裡做什麼?
此時雖然是青天白日,但是林封謹身上依然涌出來了一陣寒意,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很是高估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是現在看起來,自己不是高估,而是低估了大衛朝對這個地方的看重啊。
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林封謹並不着急走進去,而是開始圍繞着這山腳下的建築繞圈,務必先要將其環境什麼的大致看清楚再說,這期間甚至還攀爬到了旁邊的高處進行俯瞰。
在這個過程當中,林封謹甚至偶爾都會有一種錯覺,就彷彿是似乎不知道什麼地方,總是有一隻眼睛在監視着他,可是反覆四面眺望,最後卻還是依然毫無所得,一時間林封謹甚至覺得天地蒼茫,彷彿整個感知當中都只有那一座巍峨的冒着黑煙的焚石山矗立着,直到世界的盡頭。
在考察研究了接近半個多小時以後,林封謹在地面上繪製出來了一副簡單的平面圖,上面將那一處蒲牢守門的王府平面結構給標註了出來,從進門以後到探測的順序,再到可能遇到危險以後出現的各種應對方案,都是標註出了相應的盡頭。有一句話叫做未思勝,先慮敗,林封謹此時也是謹慎了許多,小心無大錯!
在做好了一系列的措施以後。甚至在自己可能奔逃的路線上利用符籙設置了兩個簡易而惡毒的陷阱。林封謹便重新回到了王府的正面,然後打算從正門進去。這倒不是說他做人堂堂正正什麼的,而是由於正門已經是門戶大開,門戶更是被粗暴無比的推倒在了地上---很顯然,杜七他們就是從正門進去的。那就意味着即便是有什麼機關陷阱,也一定是被他們促發了,有這種好事情,林封謹爲什麼要舍易而求難呢?
走入到了府邸裡面以後,根據之前觀察所得到的情報,林封謹開始舉步對着後院走了過去,順着綿延的石頭小路而行。耳濡目染之處,甚至依稀可以感覺到,儘管是材料缺乏,可是建築這裡的工匠依舊是竭力想要將此地美化:
花園當中沒有辦法栽種花草。便建造出來了巧奪天工的假山,溝壑當中沒有辦法引來潺潺的流水,便索性營造出來人工涸河的景象,就連腳下的道路,也是用小石頭堆砌出來了一副一副惟妙惟肖的美妙畫圖。倘若沒有時光的侵襲,抹掉腐敗和陳腐的痕跡,行走在這雕欄畫棟裡,那還真的是會令人彷彿若置身於大衛朝鼎盛的時光當中。
這就是權勢的魔力啊,一聲令下,便可以讓天下的力量都隨心所欲的爲我所用,萬千子民誠惶誠恐。
腳下腐朽的木板在“嘩啦嘩啦”的響着,不時被踩破,騰起一陣煙塵,林封謹繼續往前走,發覺這裡面的房屋什麼的,大多數都已經是徹底坍塌,化成了大片的殘垣廢墟,看起來也是沒有什麼研究的價值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後,應該是來到了整個府邸的後園,因爲沒有樹木什麼的遮擋,所以很容易的就看得出來,在那裡似乎有一塊龐大的紀念碑之類的東西,但是已經徹底的倒塌,而旁邊則是放置着一些雜亂無章的玩意兒,彷彿是建築工地似的。
不過,這普通的地方卻正是林封謹的目的地,因爲淡淡的血腥氣味便是從這裡傳來的,林封謹更是幾乎可以斷定,杜七驟然發難進行屠殺的地方就在這裡。漸漸的,所有的一切就清晰的出現在了林封謹的眼前。
一塊巨大的石碑歪倒在了地上,基腳下方的泥土被挖掘了開來,石碑上還套着粗大的繩索,看得出來是被拉倒的,這塊巨大石碑的基腳被雕刻成了龍九子霸下的形象,而上方則是雕刻的華表的模樣,具體有什麼紀念意義也是完全看不出來。不過看得出來的東西就是:笨重,渾厚,沉穩。
林封謹眼神一閃,杜七爲什麼要聚集丙組和丁組的人來到這裡,應該就是要將這座巨型石碑弄得翻倒了開來,這巨型石碑單是用看的就知道是格外沉重,說真的要將其弄倒確確實實是個力氣活兒,必須要聚集衆人的力量才能夠完成,不過.....似乎理由還有些不足。
這時候,林封謹已經靠近到了這翻倒的巨型石碑旁邊,端詳着石碑的造型。
“華表這東西早在部族時代就已經出現了,代表的是一國的威嚴,霸下負華表,華表代表的是國運,霸下則是可以擁有龍氣的強大生物,這分明就是在鎮壓啊。”
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林封謹更是讓旁邊侍立的野豬取出了隨身攜帶的水囊,將裡面的清水淋到了石碑上,然後默默的等待了一會兒,又用手指按到了上面摩挲了一下:
“這石碑雕工如此精美,其石質也是細膩堅硬,微微發青,更重要的是,居然會水透不進,表面有一種蠟質一般,這分明是隻是出產在泰山頂峰的日出石啊!大衛朝萬里迢迢的將一塊巨大的泰山日出石雕刻成此碑再運送過來,這其中的艱難險阻可想而知,如此靡費民脂民膏,可見這下面鎮壓的東西非同小可!!”
泰山在中原的地位其實是十分之高的,有天下第一山的稱呼,歷朝歷代的帝王封禪,爲什麼不去華山嵩山峨眉山,偏偏是要不遠千里,跋涉來到泰山這個地方?這其中自然是有道理的,因爲在傳聞中泰山最接近天人感應的地方。
而用來封禪的泰山主峰上面,會產出一種石頭,其質若玉,其表若蠟,沉重無比,微微發青,這就是著名的泰山日出石,裡面蘊藏着天地之間的正氣,正宗的泰山石敢當就是以此石雕刻成的,極能辟邪。
林封謹此時做事情顯得極其沉穩,儘可能的收集情報後纔會進行下一步的計劃,又逗留觀察了半晌,這纔來到了這巨型華表石碑被推倒以後的基腳旁邊,此處赫然出現了一個黑洞洞的深邃口部,斜着通往了下方,似乎深不見底,走到了這裡就有一股寒冷無比的氣息直撲了過來,令人的汗毛都直豎了起來。
“看來這其中的關鍵,那就是在此處了。”
林封謹自言自語的道。
接下來林封謹爲了慎重起見,開始穿戴上了一套皮甲,野豬也是拿出了一面巨盾擎在了手裡面,深吸了一口氣便變化成了龐大肥壯的獸身,大步朝這陰森森的地方走了進去。
這一次前來林封謹也是做了許多準備工作,早就料到了有可能還會在黑暗的環境下面戰鬥,所以早就預備好了幾顆夜明珠,直接鑲嵌在了保護頭部的皮盔上,野豬雖然不能穿戴盔甲,但也是在腰帶上鑲嵌了一顆,使用起來的話也比火把方便多了。
剛剛走進去的時候,可以從周圍的泥土上面看得出來有着清晰的挖掘痕跡,不過再繼續往前方走的話,發覺出現了一扇破碎的石門,這石門很寬很厚,也不知道是被怎麼破壞了的,只是見到當時的動靜很大,而血腥氣也是相當的濃郁。
野豬此時忽然蹲了下來,仔細的查看了旁邊的碎石,然後撈起來了一小撮破碎石門周圍的泥土用手指搓了一會兒,居然又送進了嘴巴里面,咯吱咯吱的咀嚼了半晌,然後對着林封謹淡淡的道:
“主人,我知道杜七爲什麼要讓丁組的人前來的原因了。”
林封謹雙眉一挑,看起來彷彿就像是兩把刀斬在了一起似的:
“哦?他不是需要人手來推倒那座巨碑嗎?”
野豬道:
“只要有充足的時間,不停的挖掘泥土,便是一個人也很可能將這塊巨碑給弄倒。他將這麼多人引來這裡的目標,其實是在需求他們的魂魄,因爲他們破開這一扇石門上的重重封禁採用的法子我恰好知道一點。”
“哦?”林封謹也是上前查看了一會兒,卻是毫無頭緒,忍不住詢問道:“那是什麼法子?”
野豬沉思了一下道:
“這法子乃是大巫兇告訴我的,全名叫做阿可絲底發,是來自於九幽深處最兇惡的法子,可以襲破一切封印,翻譯成漢話便是:血肉成灰。施術者都要損傷掉一魂一魄!要施展這樣的上古兇術,至少要獻祭九個人的血肉魂魄,越多越好!”
林封謹一怔道: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死掉的那些人的血肉魂魄都被獻祭了,用來施展這個血肉成灰的大凶之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