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此時對於林封謹本人來說,是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他只是看着窩津神那龐大的身體倒下以後,確定了這不是一個陷阱,那麼便下令出擊。同時,剩餘的神武弩開始換上火焰弩箭,用極限射程-即窩津神後方百丈處進行齊射,點燃出來了一道熊熊燃燒的火牆。
這樣一來的話,假如東海聯軍想要兵力齊出,搶奪窩津神的屍體,那麼就必然要面對這二十餘支火弩箭的迎頭痛擊!!
事實上,果然有百餘名驟然搶前的東海聯軍的士兵慘遭毒手,看着他們在火牆當中痛苦的哀嚎輾轉。林封謹凝視了一會兒道:
“他們看起來應該是想要燒掉窩津神的屍體呢。真遺憾,我們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了。”
旁邊的武親王錢震看起來還是認可林封謹這個說法的:
“那是因爲他們根本就想不到我們會對窩津神的屍體感興趣吧。”
這時候,狼突和赤必黎兩人,已經率領着兩支千人鐵騎一左一右的對準了窩津神那邊疾馳而去,恰似兩隻兇惡大鉗那樣,要惡狠狠的篡取自己應得的獵物。因此,雖然林封謹他們實際上距離窩津神的屍體比較遠,但是在早有準備的阻截下,反而取得了莫大的先機。
事實上,林封謹他們的目標當然不可能將窩津神的整個屍體都弄回去,那也絕對不現實,因爲窩津神的那整個龐大的屍體估計都有近千噸的重量,根據媧蛇神發來的最新指示,只需要將窩津神頭部當中的一塊三角形的血紅色石頭帶回來就可以,這塊石頭的特徵非常明顯,並且會發出光和熱量。
窩津神一死之後,所有東海聯軍的人都全部縮在了防線當中,對於士氣幾乎跌落到最低谷的這支軍隊來說。上面發下來的這個命令無疑是相當貼心的。根據鴉鬼策的判斷,敵人擊破了窩津神以後,必然士氣高昂,會一鼓作氣的朝着防線再次發起猛攻。
而鴉鬼策則是開始期待着敵人的再次進襲,託窩津神的福,東海聯軍無論如何還是獲得了大量的緩衝喘息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至少八十到一百名赤旗本被均勻的分配到了最前方陣地上去。
鴉鬼策此時需要借重的,不是這些赤旗本的武勇,而是他們視死如歸的狂熱和忠誠。
因爲這些赤旗本的口中。都已經含上了神社提供的“玉碎丹”,這玩意兒的重要成分,就是用死去的蘇我使者調配的,一旦赤旗本咬碎了口中的玉碎丹以後,便會渾身上下都劇烈膨脹,化成了一個不知道疲倦疼痛的血巨人,各方面屬性都全方位增加,他們的生命只會剩餘下來三十個呼吸,一旦死去。便會爆炸,給予周圍的敵人重創。
一旦敵人再次進襲,假如他們還是採取那種以精銳爲先鋒開路的冒險方式,那麼鴉鬼策有信心打一個痛痛快快的翻身仗。自己這邊的赤旗本發起自殺性攻擊以後,毫無疑問都可以讓這些強大的單體戰力至少隕落一半以上!
而敵人如果要乘着己方士氣低落,因此得意忘形用常規方式推進的話,那麼鴉鬼策則是更有信心。讓他們那些士兵在這無盡的攻守過程當中流盡最後一滴血!
鴉鬼策早就仔細的計算過,對方乃是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況下,那麼。只要雙方的戰損比控制在一比四以內,也就是說,哪怕是東海聯軍用四個士兵的命來換三裡部一個士兵的命,都是可以接受的!
只是鴉鬼策同樣也是算漏了一件事,那便是三裡部這些該死的傢伙,最初貌似是要接着擊殺窩津神的威勢乘機進襲,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有幾分不對勁啊,他們的目標,似乎並非是要強攻剩餘下來的壁壘呢,而是窩津神的屍體??
這,這是怎麼回事?鴉鬼策開始覺得頭大了起來,窩津神的屍體這玩意兒有什麼用?不僅僅會發出難聞的臭氣,裡面還有毒素,更會散佈恐懼的瘟疫,頂多明天日出的時候就會爛成一灘臭水。這既不能吃,也不能用的玩意兒,爲什麼這些草原上的野蠻人居然會顯得煞有其事的前來奪取?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東北角的防線上鼓譟了起來,緊接着,便見到了那裡居然有數千人大聲鼓譟着衝了出去,與此同時,在西面的防線上,也是衝出來了七八百人。
在這兩支部隊的帶領下,陸陸續續又有一千多人隨着友軍一齊衝出,這樣的話,看起來就是三股軍隊直撲向了正在耀武揚威的三裡部的戰士,別的不說,這氣勢還是相當不凡的。
鴉鬼策卻是氣得眼前發黑,大聲咆哮了起來:
“這些混蛋,這些該死的混蛋!馬上下去調查,是誰沒有命令就擅自出兵的!這個人的腦子有了毛病自己衝上去送死就好,爲什麼還要連累麾下的這些將士?”
相對於林封謹而言,東海聯軍以這樣的方式出戰,自然是他喜聞樂見的一件事,本來已經停止發射的神武弩再次開始瞄準,然後用特製的弩箭在衝鋒的敵人當中製造出瘋狂的死亡!
神武弩的弩箭並沒有八牛弩或者牀弩那樣巨大,不會出現一支弩箭射出去以後,往往會像是竄糖葫蘆那樣,將在直線上的好幾名敵軍帶起來之後釘在牆上!
它製造死亡的方式相對來說要溫柔和平和一些。
就像是剛剛這名衝鋒在前的赤旗本,衝鋒在前的他被神武弩射中了之後,卻是足足衝出了二三十米,或許這時候才深切的感覺到了有些不大對勁,發覺爲什麼渾身上下的勁兒提不起來,這時候低頭一看,纔會發覺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恐怖的貫穿血洞,此時眼中生命的光澤才暗淡下來,軟軟的倒下。
出戰的這些東海聯軍好不容易鼓起來的精神和勇氣,被這神武弩正面攢射了兩撥之後,便已經有些消磨殆盡了。可是神武弩的襲擊也僅僅彷彿是餐前的開胃菜一般的招待--緊接着便是兩千騎兵精銳開始表演教科書也似的騎射放風箏戰術!
對於他們來說,這種在平原上彷彿是貓捉老鼠一般的戲耍步兵的行爲,根本就不能被稱爲是戰爭了,而是一種飯後吃飽了消失的運動,絕對不會比趕羊放羊的活兒繁重多少。
要知道,此時林封謹派遣出去的這些騎兵精銳,卻還完完全全都是生力軍,今天一戰都沒有插上手,渾身上下的精力都憋得用不完的那種!
三裡部的騎兵策馬奔馳,長弓仰天拉開。呈現出四十五度的角,然後便是將密集無比的箭雨毫不費力的拋射向了對面的東海聯軍,尖銳的箭頭閃耀着寒光呈現出來了拋物線,接下來俯衝落下,不僅僅帶着弓弦施加上去的推力,還要加上重力衍生出來的加速度!可以說破甲真的都是輕而易舉,甚至破盾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一撥箭雨落下之後,頃刻之間對面便已經是哀鴻遍野,傷兵滾地!
最要命的是。林封謹之前乃是在一直隱忍當中,他明明已經是採取突襲戰術,一舉控制了這條壁壘防線三分之一強的部分,卻是不惜步步退讓。一直讓窩津神蠕動着步步蠶食,最後直到幾乎被擠出了壁壘防線的時候,這才悍然發難!!
很多人曾經在心中有些質疑林封謹的用意,這時候便只能覺得林封謹高瞻遠矚了。
很顯然。三裡部的軍隊在佔領了壁壘防線以後,肯定不會對防線上面那些對準了吳作城方向的牀弩,八牛弩。投石車,連弩等等玩意兒有任何的好感,自然是能拆的拆,能運的運,實在是既不能拆也不能運的也簡單,潑上火油一把火的燒他娘!
建設永遠都比破壞要難,此時尾隨着窩津神而來,收復失地的東海聯軍,當然不可能在這短時間內就將失而復得的壁壘上面的這些防守戰具修復,所以,這就導致了目前出現了一件很尷尬的事情:
那就是明明算是依託壁壘而戰鬥的東海聯軍,卻是根本得不到壁壘上面的遠程火力支援-東海聯軍的弓箭手的射程,一直都是要比三裡部的短很多的,何況此時出戰的這些東海聯軍完全是沒有知會友軍的個人行爲。。
相反的是,明明是處於進攻方,類似於野戰的三裡部戰士,卻能得到遠處的神武弩這等戰爭機器的遠程打擊支持!
在草原這樣的環境下,毫無遠程攻擊手段的步兵遇上了擅長騎射的精銳騎兵,這戰爭的結局,一開始就已經是註定了的。
在一袋煙的功夫當中,出擊的這三千餘名東海聯軍的結局無疑是十分悽慘的:全滅!
而且有兩千餘人是慘死在了轉身逃走的路上。
林封謹看着這一幕,笑了笑道:
“沒想到東海聯軍居然在這時候還會送我們這份大禮。”
與林封謹的從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鴉鬼策的臉色已經鐵青得似乎要殺人一般了,他已經將身邊的近侍全部都派了出去,詢問剛纔貿然出擊的根本原因是什麼。這時候,鴉鬼策身邊的近侍以最快的速度查明瞭真相,然後返回,給予了他以答覆:
“是窩津神的神官在從中推波助瀾,說是神的榮耀不容許褻瀆,然後,將作之神和狩獵之神的神官也是參與了進來,在神官的號召下,這些可憐的士兵只能被呵斥着衝鋒了上去。。。”
鴉鬼策聽到了這個答覆以後,呆滯了一會兒,深深的嘆息,他臉上的皺紋都陡然深了幾分,高大健壯的背影也是有些佝僂了。
與此同時,野豬已經是狠狠一斧,將散發着惡臭的窩津神巨大頭顱給狠狠的斬開。
很顯然,已經千瘡百孔的窩津神外殼,早就失去了那驚人的防護力,野豬的這一斧斬了上去以後,那甲殼便發出了若雞蛋殼破裂一般的聲音,便出現了一個至少也有一人高的大洞,從裡面更是噴射出好幾股黃綠色相間的濃稠液汁,彷彿是漿糊那樣,飈得野豬滿頭滿臉都是。
那劇烈的惡臭立即令野豬都憤怒的咕噥了一聲。不過下一秒,野豬忽然又變得興奮了起來,一雙小眼睛不懷好意的看向了旁邊的血將軍,嘿然道:
“喂,老頭子,要是被臭死在裡面的話,我可是不會給你收屍的哦。”
是的,要進入到窩津神的腦袋裡面去取出媧蛇神要的“亞神之核”的艱鉅任務,就落在了血將軍的身上,並且這還是他爲了在媧蛇神面前賺表現。主動要求來的。
血將軍雖然被鎧甲遮着臉,一時間也看不出他的表情,但面甲背後那張老臉,估計也是皺成了菊花一般想必表情也是相當的精彩。
血將軍最初的估計並不是這樣的,他覺得鑽進這個巨大的該死的怪物身體裡面肯定不會是什麼愉快的體驗,但頂多也就是血腥而已--對於血將軍來說,這根本就不成任何的問題,因爲他覺得自己倘若什麼時候過得不血腥的話,搞不好會不適應呢。
而血將軍更是還有隱隱約約的憧憬。因爲媧蛇神說得很明白,只要窩津神體內的亞神之核,那個三角形的紅色的發光發熱的玩意兒。因此血將軍覺得自己應該是可以在辦差的同時,順手撈點好處。比如說什麼亞神之鞭啊,亞神之膽啊,亞神之血。。。
不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看到了眼前的這幅景象,血將軍忽然發覺似乎都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此時只能一咬牙,用一個後世標準的一點二五高度的跳水動作,狠狠的撲入到了野豬弄出來的那個傷口當中,咳咳,順帶又將那惡臭的液體在野豬身上濺得到處都是。
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血將軍一跳入到了窩津神的身體裡面以後,便立即產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再探測到他的存在了。
彷彿他進入的根本不是一堆爛肉,一具正在迅速孵化的巨大屍體,而是另外一個維度空間似的,而窩津神表面的這個傷口,則是一扇連接的門戶。
好在血將軍進入的時候,還有三頭血奴跟隨在了旁邊,而血將軍與血奴之間有着一種詭秘的聯繫,那便是隻要他一死掉,那麼這三頭血奴也必然會失控而死,所以旁人也是可以通過血奴的安然無恙,所以才能基本判定血將軍還活着。
足足過了接近一個小時,血將軍才劇烈無比的喘息着,從裡面爬了出來,此時天色已經是徹底的黑了下來,血將軍一感覺到了外面的新鮮空氣,便直接癱軟在了地上,瘋狂的喘息着,彷彿是溺水瀕死的人。
而且看他的樣子,簡直就彷彿像是奔波跋涉了幾百里路似的,彷彿連最後的一點精力都消耗殆盡了。
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這窩津神雖然死掉了,但其身體當中也是有玄奧無比之處,血將軍一進入之後才發覺,裡面居然彷彿是別有洞天!竟是先穿過了至少二十里彎彎曲曲的洞穴,又走入到了平原當中,抓到了一頭似豬似牛的怪物作爲坐騎,最後在這平原上奔跑了大半夜,最後才見到了平原的盡頭上有一座山峰。
而在山峰的峰頂,有着數量驚人的巨大的鳥巢,這時候,最令血將軍糾結的事情發生了。
他本來的覺得自己最大的麻煩是根本找尋不到這亞神之核,然而,此時他要面對的最大問題,是因爲每個鳥巢當中,都有着三角形的紅色的發光發熱的玩意兒!
並且還像是金字塔那樣堆疊起來,每一窩裡面至少都有三四個!而這些巨大的鳥巢則是佈滿在了峰頂之上。
因此,血將軍最令人糾結的地方,則是需要在這數量龐大的“三角形的紅色的發光發熱的玩意兒”當中,將媧蛇神所需要的正主給找出來。
此時聽了血將軍的描述,林封謹很乾脆的道:
“去找的話,那麼就上當了。媧蛇神既然並沒有提到相關的分辨方法,那就是說,他要的亞神之核根本就是那種獨一無二,毫不猶豫就能拿走的那種,需要分辨的,一律都是假貨!”
此時聽了林封謹的話以後。血將軍也是不自然的乾咳了幾聲道:
“你這話要是早一些告訴我就好了,事實上,我最後從那窩裡面選擇了一個最大的抱着就走,結果,卻是遭到了從天而降的一種人面妖鳥的瘋狂襲擊。”
林封謹笑了笑道:
“若我沒猜錯的話,你拿的那所謂的亞神之核,乃是那人面妖鳥的蛋吧?”
血將軍奇道:
“你怎的知道?”
林封謹爽朗的大笑了起來:
“你是在鳥窩裡面偷的東西啊,並且這玩意兒每個鳥窩裡面都有好幾個,那不是鳥蛋是什麼?”
聽林封謹這麼一說,血將軍翻起了白眼。就連素來不苟言笑的蓑笠翁都嘴角上翹,接着血將軍道:
“那該死的鳥和我纏鬥了不少回合,結果一不小心之下,我居然將那玩意兒打碎了,裡面的東西流了一地都是,所以估摸着應該是拿錯了東西,急忙趕了回去。哎,你們可不知道,你們說在外面等得久。我在裡面至少都是過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最後才發覺,原來要找的東西可以說是一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
先前林封謹出了個小小的風頭,武親王錢震肯定也是不甘落在人後。沉吟道:
“一天一夜的功夫,並且還一直都在你眼皮底下!莫非,這亞神之核乃是在。。。天上!?”
血將軍這一次眼中露出了佩服之色道:
“果然還是王上厲害!我想破頭了才猜出來的答案,卻是被王上一句話就點破了!沒錯。這亞神之核就是天空上的太陽!我從洞穴當中鑽出來之後,這玩意兒就一直在照射我,彷彿是夏天的烈日那樣。一眼看過去那就是白茫茫的一大片,讓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正眼看上那麼一眼!”
“最後,我在一條小溪裡面拿水洗臉的時候才發覺,溪水當中倒映出來的太陽居然是三角形的,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過來要找的東西在什麼地方。接下來就很簡單了,爬到高處去就能發覺,那太陽其實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高,甚至對準了天空投出一支長矛之後,天空甚至都會詭異的噴射出來鮮血!”
說到這裡,血將軍已經將拿到的亞神之核取了出來,這玩意兒確實是那種看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的東西,其附近洋溢着難得的溫暖,更是令人發自內心的感覺到了幸福與快樂。很難想象,充滿了血腥,污穢的窩津神的核心,居然會是這樣的一種充滿了正能量的東西。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因爲這個世界最重要的規則,那就是平衡。
有了太陽,那麼就有月亮,
有了晝,就有夜,
有了光明,就有了黑暗,
有了正義,就有了罪惡。
所以,要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窩津神也是必須順應這個世界的規則,它污穢身軀當中,就會生長出亞神之核這種東西,來進行平衡。
當然,值得一提的就是,當血將軍取走了亞神之核,並且離開了窩津神的屍體百丈之後,這具龐大的屍體居然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蒸發,就彷彿熱蠟燭油那樣汩汩的滲入到了地下去,只留下來了大量的森森白骨。
當窩津神的血肉蒸發殆盡以後,那些白骨甚至都開始迅速的風化,變成了砂礫隨風吹去,最後,只在這地面上留下來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來昭示着窩津神曾經降臨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目睹了這一幕之後,雙方看起來也都沒有了戰意,徐徐的開始退卻,而鴉鬼策則是很乾脆的再次發出了求援信號
他很乾脆的擰斷了一隻有着黑色羽毛的鳥的脖子。
這鳥叫做黑精衛,終身只會找一隻伴侶,一旦伴侶死亡,雖然不遠千里也能感覺得到,便會以頭撞籠子,絕食而死。
顯然,在遠征艦隊上面便有另外一隻黑精衛的存在,他也很確信剛剛離開半天的艦隊,一定能夠接收到自己放出來的這求救信號。
因爲鴉鬼策來說,這一戰之後,加上最後衝出去白白送死的那三四千人,他在這一戰當中的傷亡數字達到了萬人!並且還都是戰兵不是輔兵!這樣的話,雙方的勢力就已經產生了明顯的改變。
而三裡部的人這麼一退的話,便是會回到吳作城當中養精蓄銳,預備日後再來。
大勢此消彼長之後,作爲防守方的東海聯軍的劣勢就已經是相當明顯了。
是的,先前鴉鬼策確實是希望三裡部的人連夜來進攻,因爲雙方此時都已經是疲兵,並且東海聯軍還未損失那幾乎是衝出去送死的三四千人,在這種情況下,鴉鬼策是有信心通過自己的精心佈置,好好給點顏色給這些草原蠻子看看,讓他們知道驕兵必敗的後果。
但此一時非彼一時!鴉鬼策此時手上少了那三四千人後,無論是在兵力上還是人力上都立即就顯得捉襟見肘起來,傷亡掉的這幾千人已經是打破了一個臨界點了。這麼長的壁壘防線需要人鎮守,同時還有三分之一的壁壘防線需要維修,還有那麼多的傷員需要照料,更要命的是,還得負責窟窿山大營的防務!
當三裡部這些草原蠻子捲土重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是精神煥發,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百二十倍的戰力,而鴉鬼策這一方則是士兵的士氣極度低落,戰力至少要降低一成,之前被破壞的壁壘防線也未整修完畢,戰力至少要下降兩成!
此消彼長之下,鴉鬼策說實話,已經覺得心力交瘁,若是沒有援軍的話,必然是支持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