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突襲

就在這時候,林封謹已經是身形陡然一閃,腳下的和羞走上有光芒閃耀,整個人已是到了七桅鉅艦的旁邊棧臺上,緊接着他站立的地方傳來了“喀嚓”的一聲輕響,棧臺上已經彷彿出現了一場劇烈爆炸似的,木塊紛飛,稀里嘩啦的散亂開來。

而林封謹整個人已經以詭異無比的姿態在空中一彈,恰似孑孓在水中躲避敵人似的,又凌空飛出了四五丈遠,劃出了一道扭曲的幅度來到了這名水手面前。

縮地成寸+孑孓身法!

此時林封謹已經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公子了,滿臉都是煞氣的他一擡手,就見到了這名呆滯的水手凌空直飛了出去,一直飛出七八丈遠,這才噗通的落到了海水裡面,那落水的聲音在風雨海浪的掩蓋下已經是幾不可聞,而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水手的脖子則是以怪異無比的幅度扭曲着,顯然已經是折斷了。

這時候,迎面又從艙室裡面走了出來一個人,林封謹一腳就踹了上去,這人立即是飛入到了艙室當中,“蓬”的一聲撞到了內間的隔斷上,這樣的遠洋鉅艦,裡面的結構也是下足了工本,可以說是造得牢靠無比,這人以這樣的速度撞上去,顯然已經是丟了半條命。

這一下里面頓時慌亂了起來,紛紛出聲詢問,不過根本也沒有猜到是敵人夤夜突襲,卻只是當做出來那人跌了一跤狠的。

林封謹此時已經是默不作聲的閃到了內間,本來外面的光亮較強,裡面的較暗,因此進去的人會受到影響,但是林封謹擁有夜視之能,瞳孔陡然縮小,絲毫不受影響,腳下連續不斷的交錯後。已經是急速接近到了前方的牀前,舉起了手中的“世界的盡頭”向前一戳。

林封謹這一戳本來是十拿九穩的,沒想到驟遭襲擊的那人居然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閃,成功的躲避了開去!同時一個翻滾已經是到了牀的對面,伸手就去拿茶几上的連鞘武士刀。

林封謹卻是腳下絲毫不停,如影隨形的追擊而上,手中若指揮棒也似的“世界的盡頭”已經是當頭一棒敲下,這人已經被逼到了角落裡面,避無可避,只能順勢用連鞘武士刀朝着上方一隔!

林封謹此時五感全開。連裡面所有人的心跳聲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已經聽到了內間有拔刀的聲音,而這時候,世界的盡頭已經重重的敲在了連鞘武士刀的中段!

光芒一閃,世界的盡頭上已經赫然出現了一副上古地圖的幻象,這是準神器特效:一州之力被觸發的標記,這幅上古地圖的幻象,就是古代天下九州當中鐫刻在九鼎之一的梁州鼎上的地圖!

以上古時候一州之力硬生生的碾壓下來,這是何等的蒼茫。這又是何等的厚重??!

鯊魚皮包裹,內實以杉木板的刀鞘立即承受不起這樣大的驚人力量,立即就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被壓成了一張弓似的。雖然這時候都還沒有折斷,但是也達到了其承受的極限。

下一秒,啪啦一聲脆響,刀鞘便是四分五裂。自中而折,裡面的武士刀也是噹啷的一聲斷爲兩段,招架的這人萬萬沒想到。來襲的敵人手中的這一根指揮棒也似的短棍上面,竟是蘊藏着如此猛惡的力量,他避之不及之下,肩胛骨已經是被狠狠的擊中,整個人一下子就塌了下去,連那淒厲的才慘叫聲也是憋死在了胸腔裡。

林封謹臉上陡然多了幾股溫熱的水滴,他一擊得手之後,順勢就是一個旋身迴旋踢,將旁邊的桌子一勾一踹,對準了旁邊的房門砸了過去。

在海船上面,像是桌子凳子這種東西都是有講究的,一來必須是圓形的,不能有棱角,避免風浪晃盪的時候對站立不穩的人造成誤傷,其次則是一定要做好固定,否則的話,在吃飯的時候風浪一起,大家就只能在地面上去用手抓着混合在一起的飯菜了,當然,還要記得將裡面碎掉的碗渣滓及時吐出來。

所以,林封謹這一個迴旋踢看起來做得很輕鬆,其實還帶着將已經固定了四條腿的桌子從地板上“拔”出來的力量,從內間撲出來那人一見到這桌子砸過來的勢頭相當猛惡,所以只能朝着旁邊一側,退了半步,順手將艙門關上。

抓住了這個敵人退卻半步的機會,林封謹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喘息的時機也是很重要的,就彷彿是一個人潛泳了三四十米的時候,能夠冒出頭來吸上一口氣是一個道理。

不吸這口氣,再往前遊兩三米都難,吸了這口氣,又能續航三四十米了。

林封謹踢出去的那桌子啪啦的一聲砸在了艙門上,然後便是破爛碎裂,不過,就在桌子落下的時候,林封謹已經快步衝前,沉肩撞在了艙門上,這一撞頓時讓整個艙門都是隨之激烈後飛了出去,嘩啦的一聲被撞得稀爛。

那名本來想要衝出來的人更倒黴,站在了門口的正面做出來了伸手拉門的動作,哪裡知道林封謹來得如此之塊,也是連門帶人已經是一齊撞飛,後背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立即嘴巴里面一股血泉就噴了出來。

與此同時,裡面的牀上已經有人大叫了起來,驚惶無比的道:

“有賊,有賊!!”

但是,這叫聲便是再響亮淒厲,也是在這鉅艦內部叫出來的,傳出去的時候就已經是被削弱很多,何況此時外面大風大雨,還有永遠都不會停歇下來的海潮的聲音,所以,傳遞到外面以後,就成了彷彿女人被強暴的時候腦袋還被被子捂住的尖叫聲,迅速的飄散在了悽風苦雨當中。

林封謹站在了原地不動,就彷彿是一尊雕像那樣,此時雨水還在不停的從他打溼的頭髮上流淌下來,劃過臉頰,最後落到了地面上,一時間,室內充斥的聲音全部都是這人的大叫聲。還混雜着旁邊被撞飛那個倒黴蛋的微弱呻吟。

這人整整大叫了兩三分鐘,估計是發覺了自己這樣幹似乎毫無效果,因此這才絕望的閉上了嘴,林封謹這時候才淡淡的道:

“你知道爲什麼他們都是死的死,傷的傷,而你還可以安然無恙的坐在被窩裡面的原因嗎?”

這人哭喪着臉哆嗦道:

“大,大王,小人只是個臭船伕啊,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膽子阻礙大王行事。你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求大王饒小的一條狗命!”

林封謹也不理會他,淡淡的道:

“剛剛你雖然叫得很大聲,但是人卻沒有動一下,這就是你能活下來的原因,所以我希望你接下來不要做傻事,要好好的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小命哦。”

這水手已經是嚇得魂不附體的道:

“是,是,大爺說了算。你要小人動,小人就動,你要小人不動,小人就連一根指頭也不敢動半下。”

林封謹看了他幾眼。然後道:

“這船上還有人麼?”

這水手惶恐道:

“沒有了,沒有了,都上岸去玩了,小人乃是船上的二副。也是昨天風寒纔好,不能受了風,所以才縮在了船艙裡面不敢出去。要負責看着這些混蛋,哦,對了,在底艙裡面還抓了一批工匠!還有三個人看守他們呢。”

林封謹聽了以後眼前又是一亮,吳作城當中最缺的就是工匠,立即便道:

“領我過去。”

這二副眼見得船上的水手長--據說還是個很厲害的武士都被來襲的敵人一照面踹的生死不知的,此時哪裡敢起半點異樣的心思,直接帶了林封謹過去,點頭哈腰的十分巴結,還特地的拿了出來他們編制出來的蒲芒草鞋出來請林封謹換上。

這蒲芒草鞋也是一種很有名的特產,已經有很強的品牌效應,類似於端州的硯臺啊,湖州的紙啊,柳州的棺材,東莞的ktv這種.......當時沒有橡膠雨鞋,但這蒲芒草鞋就能起到很有效的防水,防滑的效果。

林封謹跟隨着這二副七彎八繞的,也是很是走了一段路程以後這才深入到了底艙附近,不過林封謹卻也知道,這並不是二副故意帶錯路之類的,而是當時水戰的時候往往都會發生跳幫,接舷戰,目的就是要劫掠船隻,能夠搞到一艘船,至少比成功劫到十次普通貨物還賺。

因此,爲了戰略上的目的,船隻的內艙都是要修得十分複雜曲折,目的就是一旦在己方接舷戰不利的時候,可以成功的退入船艙當中繼續抵抗,依靠複雜的環境來制約敵人。

可不要小看了這樣的設計,爲什麼巷戰乃是最令人優勢的攻方頭疼的事情?還不是因爲巷戰的地形錯綜複雜,在守軍熟悉地形的情況下,任何意外都可能發生?事實上在水戰當中,真的是不乏有依靠底艙那複雜無比的通道,成功反敗爲勝的例子。

不過還沒走到底艙的時候,林封謹便遠遠的聽到了有人在得意洋洋的說話:

“嘖嘖,這些中原人搜得這麼仔細了,居然還有辦法夾帶,不過他有他的千條計,我有我的老主意,任你多狡猾,把他的老婆孩子往鍘刀下面一推,什麼好東西也老老實實的交出來,真的抵賴得緊的又沒有婆娘娃兒的,切掉幾根手指頭,一下子就拿出來了。”

另外一個聲音則是佩服的道:

“田間兄真是好手段,嘖嘖,你看這個翡翠扳指,洗出來了以後丟到了碗裡面,嘖嘖,半碗水都真的是一下子變成了幽綠色,只是這個扳指,也能換來(出產)兩百石的好田地啊。”

這時候,那二副已經是將林封謹帶到了拐角處,轉過去就是牢房,然後低聲道:

“這位大爺,前面轉角處過去就是底艙了,大爺是要和我一起過去,然後突襲嗎?那他們問您的身份小人應該怎麼說?”

林封謹淡淡道:

“你就說我是上面派下來挑幾個俘虜走的不就好了?”

“是,是。”這二副點頭哈腰的道。

然後他便和林封謹一起走了過去。

前面就能見到有一扇鐵門,兩個看守正聚集在了一起,頭碰頭的在對着一個水碗,應該在是研究着他們剛剛勒索出來的那翡翠扳指。聽到了響動以後一擡頭便看了過來,發覺是熟臉孔也是鬆懈了下來,不過又見到了跟隨在旁邊的林封謹。便一下子皺眉道:

“喂喂喂,三炮兄弟,這禁地你帶外人來做什麼?”

那二副三炮新近被抓,表情有些慌亂的道:

“這位爺是從上面下來,領了命令要下來挑些人的。”

一個看守聽到說挑人,立即就將臉色一板,怒道:

“挑人!挑什麼人?咱們是甲號戰區的,好不容易從中原辛辛苦苦狩獵來的這些工匠金銀女子,憑什麼要白白的分給了這些丙號戰區的廢物?”

林封謹此時哪裡有時間和他們囉嗦,軍情緊急。能多贏得一秒那就是一秒的,他要二副帶路的目的一是確實不認識路,二是圖個方便,可以很輕鬆的就接近到了這些守衛的身邊,否則的話,說不定都會額外鬧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因此這時候林封謹很乾脆的就跨前一步,然後一棒就對準了自己面前的鐵柵欄給砸了上去,只聽得當啷的一聲巨響,那鐵柵欄立即就變成了一大團麻花狀態的物體。扭曲得不成樣子直飛而出,稀里嘩啦的砸碎了不知道多少雜物。

然後林封謹一步跨出,便到了之前那名眉飛色舞說自己剁掉了幾根手指敲詐中原人的看守身邊,一探手就對準了他的脖子抓了過去。

這看守還是着實有幾把刷子。大驚之下,將頭一側,結果他驚恐的發覺對方竟然是未卜先知似的,這一抓之後居然是在中途臨時變招。切換了方向,還是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脖子,似拎雞一把的提了起來。

這看守滿臉紫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結果被林封謹狠狠的一摔,後背撞擊到了旁邊的板壁上,恰好那裡還有凸出來的一大塊榫頭,頓時就慘叫一聲痛暈了過去。估計肋骨都斷掉了幾根,另外那名看守見到了這一幕,已經是駭得目瞪口呆,林封謹剛剛轉頭過來看他,這人立即大叫求饒道:

“這位爺,你別和咱一般見識,看上什麼了儘管挑就是!”

說着便磕頭若搗蒜,同時跪在了地上以後,還將自己腰間的鑰匙直接取了出來,雙手奉上,看起來恭敬得很,順便還道:

“今天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這裡有個翡翠扳指一等貨,請貴人順帶笑納,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

林封謹心道這廝怎的如此配合,便將那一大串的鑰匙都拿了過來,這看守居然又從腰間掏出來了兩樣東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道:

“這張紅色的符籙,只需要貼在畫着天狗紋的牢房門上,便是開啓的鑰匙,記得一定是要倒着貼哦,還有一間關押重犯的大牢,則是要將門口的數字掰到甲申壹柒這四個字上纔會開啓,若是連續掰錯三次的話,那麼就會被鎖死,到時候又就得在這裡耽擱兩三天修復這鎖頭才能開船了。”

林封謹聽這看守絮絮叨叨的講了這麼久,感情是真的將自己當成了從窟窿灣上面營地下來打秋風的貴人,不過仔細一想的話,自己有二副這個帶路黨幫忙,一出手又是那麼兇悍到理直氣壯的地步,也難怪他會誤會。

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以後,林封謹忍不住又是覺得好氣,又是覺得好笑,不過他也沒有打算說破,冷哼了一聲正打算想辦法將這人打暈,結果這時候外面已經是一陣腳步聲亂響,轉瞬間就是一大羣玄衣玄甲的刀盾兵涌了進來,狼突爲首衝在了前面,腋下還夾着一個頭破血流的倒黴蛋。

一見到了這場面林封謹就明白了過來,不消說,肯定是見到自己太久都是沒有傳回消息,所以狼突他們護主心切,就抓住了被自己踹飛的那個人衝了進來。這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這看守看了看林封謹,又看了看狼突和他身後的刀盾手,忽然發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張大了嘴巴愣了半天,頓時澀聲道:

“你......你們是中原人?!!”

這看守一發覺了這件事,倒是個格外忠心的,立即就彈起來想要去旁邊發隱藏起來的警訊,誰知道這時候一陣狂風捲過,這看守頓時就有一種騰雲駕霧直飛起來的感覺,然後,血水若瀑一般的狂噴而出,這看守的無頭屍體已經是呆滯的站在了原地,而他的腦袋則是劃出了一道拋物線飛出了五六丈遠。

當然兩隻眼睛赤紅的多木浩收刀入鞘,發出“咔”的一聲輕響的時候,這看守的腦袋才“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狂噴鮮血的屍身也是轟然倒地,不停的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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