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蜾蠃降

等到這箭雨略微停歇下來的時候,馮橫帶來的這三百來人已經是傷亡慘重,剩餘下來的人見勢不妙,此時他們的傷亡已經超過了四成,哪裡還有人敢留下來,頓時一鬨而散!!

“大人,大人不好了!!”

盞茶功夫之後,校場當中已經是響起來了一連串淒厲的慘叫聲,大概三四個人逃得簡直是若受驚了的兔子一般,瘋狂的衝進了校場當中,領頭的便是馮橫的副手左山,這幾個人都是衣甲不整,滿身狼狽,鮮血淋漓。

一聽到了這慘叫聲,那冷將軍就皺了皺眉頭,然後強自鎮定喝道:

“出了什麼事情,叫得這麼慌張!”

左山哭叫道:

“大人,大人要爲我家都尉做主啊,那販賣馬匹的馬販子好生兇殘,竟然設下了埋伏,一見面便把我家都尉給殺了,並且他似乎早有準備,在路邊伏下了大量的弓箭手,頃刻之間便是箭如雨下,我們有一大半弟兄都沒有逃出來!!”

“我們這幾人都是多虧在第一時間用馬匹做了掩護,好容易撐到了對手鬆懈的時候,這才能成功逃脫,否則的話,也是根本沒有辦法回來見大人了!”

冷將軍失聲道:

“這賊子竟然如此兇悍??我不是派了五十名牙兵跟你們去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便見到了後方有一名呈現出自己牙兵打扮模樣的軍士跪拜着,大概是受傷有些重的緣故,所以埋着頭不說話,便提高了聲音道:

“那個.....你是誰?”

冷將軍說完這句以後,忽然心中生出了一股警兆來,他陡的發覺這個牙兵自己看起來竟然是相當的陌生!

要知道,牙兵與主將之間,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主將有難,牙兵必須豁出命去保護,哪怕是主將丟官棄職,牙兵也是要跟隨護衛,不離不棄。而主將同時也是要負責牙兵的衣食住行之類的,甚至說得難聽一點,就是牙兵討老婆這種事情也都必須着落在主將的身上。

所以,冷將軍忽然發覺了這個牙兵居然有些面生之後,頓時就覺得不大對勁。他畢竟是武人,心中警兆一生,立即就本能的按上了腰間的刀柄。

只是這時候,那牙兵陡然詭異的一彈,居然是呈現出一條詭異弧線撲了出來,然後在旁邊的樑柱上面一借力,呼啦啦的像是一隻大鳥也似的對準了冷將軍當頭撲落而下,貼到了他的身後。

這時候冷將軍的腰刀纔剛剛抽到了一半,竟然發覺手腕上一股大力傳來。居然痠軟無比,刀刃“噹”的一聲脆響,又被生生的按回到了刀鞘裡面去!然後就發覺背後被貼上了一個人,他大驚之下卻並不慌亂。右腳迅速的後滑半步,緊接着將頭猛然後仰撞去,同時雙肘猛然後撞。

這樣的小巧近身短打功夫,每一下都是針對了敵人可能出現的破綻:

右腳後滑之後。反腳一踢,便是踹的敵人的下陰,

腦袋猛然後仰。便是針對的後方敵人的鼻子,

雙肘猛然後撞,針對的是後方敵人的肋部!

這三管齊下乃是脫困的絕妙招數,可是全部都落了空,下一秒,冷將軍的脖子上便是傳來了一股涼幽幽,冷浸浸的感覺,一個聲音平靜的在他耳邊說:

“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冷將軍雖然不敢動彈,卻是冷笑道:

“想拿本將軍的性命來威脅人?我不吃這一套!你有種就殺了我,看你全家上下死得乾淨不?”

後面的那聲音淡淡的道:

“你把我栽贓上勾連東海賊的罪名,本來就是想要我全家上下死乾淨,那自然是要拖你一起去閻王殿了。”

冷將軍的瞳孔遽然收縮,失聲道:

“你,你竟然是那個馬販子?”

林封謹哈哈一笑道:

“想不到吧?我不和你廢話,讓你的人把路放開!”

這冷將軍陡然暴喝道:

“殺了他!別管我!”

他的話音一起,整個人都開始竭力的掙扎,同時朝着最近的牙兵撲了上去,絲毫都不顧勒在喉嚨上的匕首!因爲他算準了對方孤單進入兵營,是決計不敢殺了自己的,這一喝一掙扎,只要這刺客稍有點猶豫,加上自己的牙兵配合,自己也是很有勝算。

但是,他只算準了前半段,爲自己爭取到了一兩秒的脫困時間,然而在最關鍵的環節上出了大問題!!

那就是自己隨侍在身邊的四明兩暗足足六個牙兵,居然都是毫無動靜!下一秒,這冷將軍就覺得後腦勺劇痛,整個人一下子就被打暈了過去。

原來,自從這馮橫有心挑事起來之後,鞏義心中已經是有了盤算,他在吳作城那裡吃了那麼大的虧,回家以後又怎麼不可能好好調查一下林封謹的背景呢?

之後才發覺,自己竟然是被捲入到了崔王女和今上之間的權利漩渦當中去!更要命的是,此時崔王女彷彿正是得勢的時候,明白了其中的厲害之後,額頭上冷汗都涔涔而下,心中自然就“咯噔”一聲,什麼報復的心思都丟到了十萬八千里去了。

此時他既然知道,吳作城的這幫草原蠻子,很可能就是崔王女的外援,並且在朝堂當中崔王女正得勢,更重要的是國君和崔王女之間的歲數差別也是不大,這就意味着當前的這政局還會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

因此,鞏義便很乾脆的將自己的上官和同僚賣了個乾乾淨淨,並且毫無愧疚之意。

於公他覺得自己是在維護國家的利益-崔王女這一系當權不就是國家的代表嗎?於私,他則是目睹上官想要肆意陷害欺詐良民,貪圖旁人的錢財,因此義憤填膺站出來維護天理公道。

當然,至於馮橫一死,還有林封謹接下來的感謝之類的,那就不足爲外人道了。

所以,林封謹至少是提前半個小時就知道了這冷將軍的陰謀。就等着他們來呢!當一干人被射得屁滾尿流鬼哭神嚎的時候,兵敗如山倒,哪裡有人顧得上旁邊的動靜?這些逃命的人連頭也不敢擡,彷彿是被老鷹攆的兔子那樣,逃得那個不要太快。

林封謹事先就吩咐過,先殺這冷將軍的牙兵,一來這些牙兵人少,二來就欺馮橫的手下和這幫牙兵不熟悉,然後換上了一個死鬼牙兵的行頭,拿血和灰塵抹了臉。混在了逃走的人羣當中,那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然後就跟在了冷山的屁股後面,讓他在在外面開路,輕輕鬆鬆的便混了進來,

此時冷將軍呆的地方,乃是死鬼馮橫平日的斷事廳,分成前後兩進,林封謹在進門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帶上了林黎這位前任大給給這些日子培養出來的蠱蟲了。

雖然這是軍營當中,神通之類的東西完全都派不上用場,可是軍中血煞陽剛氣息也只能讓鬼降頭之類的望風趨避逃走,然而大部分的蟲降頭都是活物。依靠毒素來傷人,軍中的血煞陽剛氣息就沒有半點用處了。

這一次林黎交給林封謹的,便是他新煉製出來的一種蟲降頭,同樣在東海諸國當中已經是失傳已久了。

蜾蠃降。

“蜾蠃”這玩意兒很有名氣。在詩經當中都有記載:《詩經.小雅.小苑》的詩句“螟蛉有子,蜾蠃負之”,這其實是在描述一種很常見的自然現象,陽光下。一種叫做蜾蠃的小蜂帶着螟蛉這種肉呼呼的菜青蟲飛走。

寫詩的人就認爲,蜾蠃這種蜜蜂只有雄的,沒有雌的,只好把螟蛉銜回窩內當成兒子撫養,因此還衍生出一個成語:把收養義子稱爲螟蛉之子。

但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實際上蜾蠃把螟蛉銜回窩中後,會用自己尾上的毒針把螟蛉刺個半死,然後在其身上產卵,而蜾蠃的毒素極其特別,根據“蠱經”上的記載,叫做冬眠之毒,中毒後會呈現出冬眠假死一般的狀態,就像是螟蛉中毒以後,居然可以整整保持一個月不死!這樣的話,蜾蠃的幼蟲一孵化出來之後,就可以吃到新鮮可口的食物。

正因爲蜾蠃之毒有這樣的特性,所以煉製蜾蠃降都不是爲了害人,反而是爲了救人,比如說得了急病,重傷,當前又沒有條件治療,就可以用蜾蠃降刺一下,使其進入假死狀態,這樣的話,傷勢就相當於是被抑制了,等到了安全地方或者有條件的地方,便可以及時救治。

加上蜾蠃降煉製起來十分簡單,用處又是如此之大,所以,你們懂的,在貧瘠的東海諸島上,蜾蠃都絕種好多年了。

林黎來到了中原內陸,給他的感覺就彷彿是來到了一個未開發的寶庫一般,每一天睜開眼睛都有驚喜在身邊發生。

林封謹一進門,便已經釋放了五頭蜾蠃降出來,這是一種小型的毒蜂,蟄人以後能瞬間迅速的使人麻痹僵硬掉,此時這裡面的人差不多注意力都在冷將軍和那左山身上,因此一個個都遭了暗算!連同看門的兩人也是一起中招,否則的話,裡面鬧騰得這麼大聲,早就全營皆知了。

此時林封謹也是懶得和這冷將軍廢話,直接將他打暈了以後,將其扶到了正中的凳子上面,然後做出來趴伏在了案几上的樣子,四處走了走,發覺裡進有一處堆放雜物的房間,便是將房中的東西清理了一下,將那幾個被蜾蠃降叮得渾身麻痹的倒黴蛋統統丟了進去。

將這些事情打理妥當了以後,林封謹這才走到了斷事廳外面,這時候冷將軍帶來的親衛本來就不多,派出去五十個死光光,然後剩餘的都被蜾蠃降毒倒在地,所以他此時可以放心大膽的冒充冷將軍的親信,狐假虎威的對着旁邊的人道:

“將軍請鞏都尉進見。”

這小兵當然不敢違拗,立即就飛也似的跑去通傳,鞏義此時心中卻是有鬼,更沒料到林封謹竟然把事情鬧得那麼大,悍然殺人!一聽冷將軍召見,心中就猛然打了一個突,七上八下的好不忐忑,這他孃的難道是東窗事發了?

所以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帶上了四個心腹去。

結果這鞏義一到了門口,林封謹立即就皺起來了眉頭,這廝後面的四個人有點礙眼啊,倘若是平時倒也罷了,但是現在這時候要說的話怎麼能被其餘的人聽到呢?便很乾脆的伸手攔住道:

“鞏都尉可以進去,其餘的人留在外面吧。”

一聽林封謹這麼說,鞏義更是越發心慌,只道裡面早就擺下了鴻門宴呢,冷將軍和馮橫兩人在裡面獰笑着摩拳擦掌,等待着請君入甕。搞不好還有一鍋熱氣騰騰的火鍋擺在那裡,這兩個人等着片自己身上的肉下來吃。

因此,鞏義頓時也顧不得那麼多的講究了,心下一慌,便很乾脆的道:

“啊喲!想來是今兒中午吃壞了肚子,我得先出恭去!”

林封謹愣了愣,見到了鞏義轉身就走,臉色忽青忽白,眼神可以說是十分慌亂。他頓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設身處地的爲鞏義一想,立即就恍然大悟,看着正手忙腳亂準備走掉的鞏義道:

“拓虎找你。”

鞏義聽了“拓虎”這兩個關鍵字。猛然渾身上下一僵,已經是徹底絕望,心中哀嚎道怎的這幫草原蠻子爲什麼忽然變得如此之弱,竟然被人抓住以後什麼海底眼都說了出來.......咦!!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呢?

對了。去抓捕的人不是被打得屁滾尿流的回來了嗎?馮橫的手下傷亡倒還好,死了十多個人,可是那冷將軍的牙兵卻是顯然被下了狠手。五十個人去,能活着回來的不到五個,這,這是怎麼個逼供法?不可能是草原蠻子主動賣我吧?

一念及此,鞏義越想越是覺得有些蹊蹺,便站住了腳,讓四個心腹略微和自己拉開了一點距離,然後走到了林封謹的面前道:

“閣下是如何知道拓虎的?”

林封謹笑了笑,低聲道:

“拓虎管我叫公子。”

鞏義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公子??!那您老人家豈不是......?”

林封謹微笑道:

“我看起來很老麼?這裡人多口雜,進去說話。”

鞏義在吳作城呆過半年,自然知道吳作城裡面有一位神秘莫測的公子,有人又叫他護法,還有人叫他主人,並且叫他做主人的似乎都要高人一等,彷彿能夠爲他做奴僕都是十分榮耀的事情,更難得的是,旁人也都這麼覺得。

此時鞏義被林封謹這麼一說,心中雖然還是有疑心,但是還是示意手下守在了門外,聽自己的叫喚再進來,然後進去了以後便見到了裡面空無一人,那冷將軍似乎趴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林封謹這時候便道:

“此人被我打暈了,其餘的護衛什麼的都已經是被捆着丟到了後面的雜物房裡面,你這時候要幫我弄幾個人進來,同時,馮橫被殺了,你要負責安定住他手下的軍心,有人問起此事應該怎麼辦,你就往冷將軍身上推。”

說完,林封謹就丟了一張銀票給他,便揮手讓他走了。

鞏義本來是個性情桀驁的刺頭兒,之前他的上官孟將軍差點沒被他氣得嘔血,可是林封謹對他說話,都完全是那種不徵求你意見做不做,而是直接給你將差事佈置下去.......鞏義卻是溫順得若綿羊一樣,老老實實的就下去了,走的時候居然居然還依足了禮節叫道:接公子均令,然後還打了個千兒,一直謙卑的後退到了門口才轉身過去.......人比人就得氣死人哪!

鞏義一出門後,這纔敢將林封謹賞下來的銀票看了看,一看就幾乎咬了舌頭,竟是一張五千兩的,還是中原通行,十四個大錢莊都聯名通行的龍頭大票,隨隨便便遞到尚強縣的哪個錢莊裡面,都能將白花花的銀子給兌出來,這東西就是拿去上賦稅官府也是一樣能認的,火耗還得按最小的收。

“乖乖,這才叫皇帝不差餓兵啊!真是大手面!難怪得據說和王女都有一腿呢。”

鞏義一面咕噥着一面走,旁邊的幾個親信和他也是一起從屍堆裡面滾出來的,說難聽點,上樓子玩窯姐幾個人都一起上過。因此上下尊卑也沒有太嚴密,見到了老大手中居然攥了一張銀票,立即也就是涎着臉湊了上來,一看那上面的數字,一個個都驚得目瞪口呆的。

“我說頭兒,你剛剛莫非不是去見的將軍,而是趙公明?”

“嘖嘖,龍頭大票啊!我這輩子還真是開眼了。”

“這是支的軍餉吧?”

“狗屁!上頭啥時候軍餉能開這麼爽快?”

“哎喲.......”

原來卻是鞏義對着湊最近的就是一腳:

“苟老三,你他孃的口水都流到老子身上來了!有點出息好不好,過來過來。老子現在事情多得要命,你們幾個先來把我交辦的事情弄妥當........”

冷將軍本命冷薛,也算是久經疆場,心狠手黑外帶運氣不錯,纔剛剛四十三就爬到了這位置上。

他發覺自己似乎在做一個長長的夢,夢中都是在一直朝前走,可是路兩邊卻都是牆壁,而牆壁上卻是有一張一張的臉,看起來似乎有些模糊。可是又有些清楚,彷彿有些陌生,又彷彿有些熟悉。

不對,他們似乎在說話。說的是什麼呢?

冷薛竭力的想聽,可是卻聽不清楚,他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將耳朵伸了過去。這一下子終於聽明白了:

“報應!!!”

緊接着冷薛覺得自己的耳朵一疼,竟是被牆壁上的那張臉給狠狠的咬住,他心中大驚。瘋狂掙扎,卻是怎麼也掙扎不開,接着一下子就醒轉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醒過來了以後,冷薛的第一反應就是腦袋後面很痛,想要用手揉揉,但是緊接着就發覺自己被捆住了,動彈不得,更要命的是,自家的耳朵上面,竟然真的彷彿是被咬住了似的,有些麻癢疼痛。

這時候,冷薛便是聽到了一個很淡漠的聲音,還有些嘶啞,彷彿說話的人嗓子有些毛病了似的:

“公子,這人醒了。”

那公子哦了一聲,便站了起來,此時出現在了冷薛面前的,則只能看到一個人走過來,目光只能夠到腰和胸,好在很快的,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張臉,這張臉冷薛認得,正是那個冒充自己牙兵偷襲的毛賊:

“冷將軍,中午的時候多有得罪,萬望包涵一下哦。”

冷薛發覺外面都已經天黑了,便知道自己都被整整打暈了大半天,一開口,便冷笑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綁架朝廷命官,是想要全家上下都死絕嗎?”

林封謹微笑道:

“我們這等知法守法的良民,怎麼會做出如此禽獸的事情呢?冷將軍說笑了。”

“哈哈哈!”冷薛笑道:

“我乃是朝廷認命的揚武將軍,手掌萬人兵權,只要超過一天沒有出現,那麼自然就會啓動相關的機制,一旦發覺我被綁架,必然全國通緝搜捕,你們若是識相,馬上放了我,我還可以饒你們一條狗命!”

林封謹微笑道:

“哪裡需要一天這麼久,來,冷將軍請看。”

說完以後,林封謹居然拿了一個銅鏡過來,對準了冷薛:

“冷將軍是不是覺得耳朵上有點癢痛?沒錯,那是咱們養的傀儡蠱在吸你的精血呢,它必須吸飽你的精血然後再消化,才能夠入體,否則的話,會直接死掉的。”

冷薛忍不住往鏡子裡面一看,果然發覺自己的耳朵上面居然貼着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褐色甲蟲,看起來和椿象似的,此時卻是已經隱隱的透出血色來,繞是他殺人如麻,心狠手辣,聽了林封謹的話意,心中不知道怎的,居然泛出來了淡淡的寒意,吞了一口唾沫道:

“你們,你們說什麼?傀儡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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