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畜生

一品皇山別墅區貳號。

鄭公子正在客廳裡象個蒼蠅般磨着圈兒。家裡的傭人奶媽們都躲得遠遠的,唯恐一個不小心,惹了這個倒黴鬼,那就要倒大黴了。

安城四大公子,周,許,鄭,王。鄭子文就是其中之一。他的父親是安城的二號領導,自己也在安城的銀行系統佔據了一個重要位置。

雖然他在安城,那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誰沒個煩心的事兒?此時他正在爲一件事情愁得不可開交,還不時將目光往一邊牆上掛的自鳴鐘上頻頻掃過。

正急切的時候,忽然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鄭公子一個箭步衝上去,第一時間拿起電話:“情況怎麼樣?”

悄悄躲在一邊偷瞧的傭人周媽就看到聽着電話的鄭公子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滾下,他的手指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後來就是電話也抓不住了。

只見鄭公子順着一邊的沙發就癱了下來,眼睛呆滯無光,嘴巴里只是無力地叨唸着:“三千萬,三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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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生!”

一聲清脆而響亮的耳光聲。

鄭公子被一巴掌扇了一個踉蹌,他卻不敢流露出絲毫的不滿,只能一臉可憐地跪了下來。

鄭公子面前的中年人此刻正在氣頭上,眼見他如此沒有點男人的樣子,怒火再起,擡腿又是狠狠一記窩心腳,把鄭公子踢了一個葫蘆亂滾。

“我鄭孝天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窩囊廢!虧你還跟人家周家許家王家的孩子並稱什麼安城四大公子,人家哪一個有你這麼狗熊?周家的小子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可一出手,一篇經濟分析報告就驚動了中南海,搭通了老爺子的天地線,那前途出身是遲早的事!許家的小子長袖善舞,八面來風,把自己那一攤經營的是風生水起,省裡組織部已經派人下來考察了。王家的小子,雖然才幹不濟,可肯吃苦,一頭扎到基層裡,那口碑比他老子都好!你再看看你,把你放在銀窩子裡,你照樣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吃喝嫖賭你五毒俱全,手段本事你是半點沒有。還膽大包天,學會挪用公款炒股了?賠了三千萬?把你個畜生論斤賣,你也值不了這個數!”中年男子越說越氣,擡手又摔碎了一個茶杯。

“爸爸,您這次一定要救我啊。審計局馬上要開始年度審計了,這要是查出來,我只有死路一條了呀。”鄭公子早就沒了平日的囂張派頭,搖着中年人的腿乾嚎着。

“三千萬我是沒有!不過五毛錢的子彈費我倒出得起。我這就報警,直接拉出去槍斃!就當我鄭孝天沒生過你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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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槍斃誰啊?”

一箇中年婦人推着九十多歲的老太太進了房間。老太太臉色陰沉,哼了一聲。

“媽,奶奶!”鄭公子一看救星到了,眼淚就忍不住了:“爸要把送到公安局去槍斃。”

老太太慌了手腳,“心肝肉兒”地哄着孫子,有意無意將兒子晾到了一邊。

“媽,您老人家幹什麼呀?”中年人狠狠瞪了一眼兒子,過來給老太太請安。

“威風啊,跟自己的兒子耍威風!你有出息!”老太太不依不饒。

“媽,您不知道情況。這小畜生。。。 。。。 唉!”中年人一屁股坐到沙發裡,抽起了悶煙。

“他再混,那也是你生的!該打你打,該罵你罵,可要他的命,我不答應。乖孫兒,別怕。要是保不了你,奶奶就陪你一起上路。他媽,咱們上樓去!”說罷,理也不理兒子,讓兒媳婦推着出了房門。鄭公子的媽媽衝着兒子做了一個眼神,示意他放心。

中年人抽了半天煙,這才狠狠把菸屁股摁在菸灰缸裡,出聲道:“畜生,你現在手頭能拿出多少?”

“大概。。。 。。。大概找朋友和那些關係戶,能拿出六百多萬。”

“如果你平時就跟企業界、金融界的朋友拉好關係,而不是整天出去鬼混,何至於以你的位置,在這個節骨眼才搞到六百萬!我跟你幾個關係不錯的伯伯打個電話,頂多能幫你調兩千萬的頭寸,先把這一關過了再說。其餘的缺口,你去偷去搶我不管,如果沒有,就自己去公安局自首。出去吧,我累了。”中年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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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殷風拉開臺燈,坐了起來,點了一根菸。

“還不睡,幹嘛呀?”殷風的老婆小彗(還沒登記)被檯燈的光刺得眼睛睜了開來,嘴裡抱怨着。

“抽根事後煙!”殷風敷衍道。

“放屁,誰跟你辦事了!”小彗抗議道。

“要不,煙我等會抽,先把事兒辦了再說?”殷風耍開了流氓。

“滾!”小彗拉起被子矇住了頭。

殷風嘿嘿一笑,繼續想自己的事情。過了一會,小彗的腦袋又冒了出來。

“還在想小悠的事情啊?”

“恩。四百萬,難——啊!”殷風嘆口氣。

“你不是去問過那個什麼種子嗎,他怎麼說?”小彗問道。

“讀書種子!人家那是大儒,”殷風不屑地瞥了一眼小彗,語氣一轉“那孫子要我去搶銀行!”

“孫子。”小彗狠狠鄙視了一下石蘊璧。

“現在籌到多少?”

“石蘊壁包了五十萬,大致沒問題。安城四大公子裡的許公子答應在他們系統搞個“和諧社會,真情暖人心”的募捐,他是實權派,趕着拍馬的大有人在,掏弄個八十萬問題不大。”

“一百三十萬了。”小彗掰着手指在算,說着就笑了:“他認識你還真是倒黴,先是被蕭嚴打黑槍,然後又被你劫富濟貧。”

“權利越大,責任就越大,嘿嘿。我臉皮一厚,又跑到WHB集團的那個革總那裡化了一百多萬,不過還沒要等。嘿嘿,狗日的有錢!”

小彗親了殷風一下:“難爲你了,這麼要臉面的人去求人。”

“捨得一身剮,敢把皇上拉下馬!”殷風一臉的意氣風發。

“那就有兩百三十萬了。還差一百七十萬呢。”小彗道。

“唉!”殷風又蔫了下去。

“嘿嘿,我說,如果我有辦法呢?”小彗笑嘻嘻地看着殷風。

“得啦,以你的智商,過個馬路買個菜啥的也就勉強應付了,這找錢的大事,還得看老爺們的”。殷風雖然很是動心,但還是裝得非常之不屑,用話擠兌小彗。

“大男子主義豬!”小彗果然怒了。

“有本事就說!”殷風繼續加把火。

“你們管區裡那麼多黑道大哥,隨便怎麼搜刮搜刮,一百七十萬還算錢嗎?豬!”

殷風眼前一亮,一把摟住小彗一頓猛親。

“你太有才了親愛的。來,爲夫伺候你一次。”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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