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是颶風隊!
容嘉陽一下坐起身來,神情間頓時有些驚疑不定——
難道說,自己之前判斷錯誤,那隻豹子根本就不堪一擊?不然,怎麼颶風隊這麼快就趕了來?而且,還就只傷了一個低級武士罷了?
若真是如此,可真是白瞎了自己那血祭陣法。
“邵隊,你們來的倒是時候,可巧我們正需要力氣大的人幫忙呢。”徐菁卻是不客氣,斜着眼睛瞟了下展顏理所當然道,“聽說這個,阿嶽是吧,力氣大的緊,正好——”
指了下旁邊那跺的老高的一堆柴火,“阿嶽,你——”
卻在瞧見展顏懷裡抱着的東西時驚了一下,“咦?”
竟是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展顏身前,伸手就想去抓——哪知手甫一靠近,下一刻,就發出一聲慘叫:
“哎喲——”
卻是手指頭一下被咬了個正着。
“怎麼回事?”容嘉陽登時回神,忙快走幾步,待看清展顏懷裡的小東西,臉色頓時也是難看至極——
竟是之前那隻小豹子!
雖然小東西被裹得嚴嚴實實,可那雙眼睛,自己卻認得!特別是小東西頭頂並四肢受傷的部位,可不正是自己之前對那隻小豹子出手的地方。
竟然有人破了自己的血祭陣法,還救出了這隻小豹子?
難道是邵景陽——
可也不對呀,邵景陽就是個六級高級武士罷了,竟然能這麼快破了打敗那隻完全失控的追風豹不說,還能毫髮無傷的破了自己設下的血陣?怎麼想着也不太可能啊!
可若不是邵景陽的話——
眼睛在颶風隊衆人身上掃了一圈兒,卻是更加困惑——
其他人更不可能!或者是有其他高級強者路過?
“嘉陽,好疼——”那隻小豹子之前畢竟失血過多,牙齒也是剛生出來不久,雖是恨極了徐菁和容嘉陽,拼盡全力咬了一下徐菁後又無力的耷拉下腦袋。饒是如此,徐菁粉嫩的食指也是被咬了個小洞,頓時有血珠冒了出來。
“把它給我——”容嘉陽看着展顏的眼睛道。
照常理說,被人類狠狠的傷害過,這小豹子對每一個人都應該和對徐菁一般,充滿仇視。除非是救了它的哪個人,不然,絕不會這麼乖巧。可要說是這個力大如牛的低級武師破了自己的血陣,無疑是天方夜譚。
只是那神秘人到底如何破了血陣,又用了什麼手法救下的小豹子,那些傷口上必然可見端倪,待自己要過小豹子,扯開傷口查看,應該能找到些線索來。
卻不防展顏擡起頭來,冷冷的睇了容嘉陽一眼——
雖然自己盡力安撫,可懷裡的小豹子仍然渾身不住哆嗦,那雙金色的眼睛裡更是寫滿了仇恨——眼前一切使得展顏立馬明白,之前用了那麼殘忍的手法傷害了小豹子的無疑就是眼前這個自命風流時時刻刻都在發情的男子,臉色旋即一沉:
“滾——”
容嘉陽的眼睛是那種典型的桃花眼,但凡女子,對上那雙顧盼多情的眼睛後,大多會心如鹿撞。自然,容嘉陽心裡並沒有想要誘惑展顏的念頭,只是對着女子時的習慣使然——
想當初,徐菁何嘗不是被這樣一雙眼睛給迷得神魂顛倒的!
卻沒料到,今兒個對一個醜女用上這招“必殺”絕技,不但沒收到什麼效果——
小豹子仍是好端端的在那女子手上不說,竟還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個“滾”!
“撲哧——”卻是趙志恆看到容嘉陽瞬間精彩紛呈的臉色,一個沒憋住,一下笑出了聲。連帶着其他颶風隊成員也都露出會心的笑容:
也不撒泡尿照照,真以爲世間女人都和徐菁那般眼皮子淺嗎?容嘉陽這樣的,十個也配不上展顏閣下。
滾?竟然敢讓出身堂堂容家的自己滾?!
又羞又惱又氣,容嘉陽臉色一下漲的通紅——半晌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女人,還是個貌不驚人的女人給當衆呵斥了?!
說句不好聽的,霧暉城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小地方,而容嘉陽不但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五級武士,更是容家嫡傳子弟,放眼整個霧暉城,如容嘉陽這般生的玉樹臨風還是天賦頗高的武士,更兼背後杵着聲威赫赫的容家這麼尊大佛,有的是漂亮女子上趕着投懷送抱,而眼前這個除了一把子蠻力什麼都沒有的低級武師,竟然敢讓自己滾?!
“想走,沒那麼容易——”徐菁也明顯被氣到了——竟然連嘉陽都瞧不上,這女人定然是腦殼壞掉了吧?當下上前一步,攔在展顏身前,蠻橫的道,“容嘉陽公子,也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隨意羞辱的?現在,馬上給容公子道歉,然後把那該死的小豹子交給公子——呀!”
竟是還沒靠近展顏,就被一股大力撞開,若不是容嘉陽忙伸手扶住,少不得就會摔個四腳朝天。
“邵景陽閣下!”容嘉陽沒想到颶風隊的人竟然這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先是任由那醜女出言侮辱自己,接着又縱容手下向自己的女人出手!
“身爲武士,你不是沒聽過‘強者爲尊’這句話吧?不想和容家爲敵的話,就把這個女人交給我處置!”
“交給你?”邵景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再可笑不過的笑話,連帶着周圍颶風隊隊員也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
這個容嘉陽說什麼?真以爲打出容家的招牌就無往不利了?還讓把展顏交給他?之前展顏可是一出手就降服了一隻六級追風豹!一個小小的容嘉陽又算什麼東西。
“憑你也配?!”
嘴裡說着,徑直引領着展顏揚長而去。
颶風隊的人跟着呼啦啦上前,差點兒再次撞到容嘉陽和徐菁,驚得兩人忙忙後退,一直被隔到數丈遠外,纔算勉強站穩身形,卻只能眼睜睜的瞧着颶風隊的人揚長而去。
這下不止容嘉陽,便是風雲戰隊其他人,也都不敢置信的瞧着邵景陽等人——
這些人真瘋了吧?竟會鬼迷心竅似的,爲了一個毫無可取之處的低級武師,不惜得罪出身顯赫的堂堂容家嫡公子?即便這會兒邵景陽實力在容嘉陽之上,可此去櫸溪口,主持三支傭兵隊的卻是自己老大、風雲隊的七級武士容嘉儀!若是惹出了容嘉儀閣下的怒火,整個颶風隊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尤其是遲巖,更是說不出的開懷——邵景陽這會兒得罪容家越厲害,自己求娶司徒雪的希望越大!
哪料想不論風雲隊如何百思不得其解,颶風隊的人卻是和得了失心瘋一樣,不止沒有一個人對邵景陽的話提出異議,更是一個個待那個女武師熱情無比——
本來傭兵隊的慣例,一般不是萬不得已根本不會接納沒有內息的武師,即便招了一個,武師的地位在隊伍裡也是最低,可以說但凡粗活累活,只要有武師在,其他人儘可以坐着當大爺。
現在倒好,那個女武師竟是享受着女王一般的待遇!
沒看到連邵景陽都幫着收拾帳篷了,那個女人卻還神神在在的抱着那隻又蠢又笨的小豹子!
“邵景陽,不想招來追風豹的話,馬上讓你的手下扔掉那隻小豹子!”容嘉陽怒極反笑,“若是因爲你們的愚蠢,連累的我們風雲隊遭殃,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到底是誰蠢?”趙志恆再也忍不住,破口罵道,“自己招來追風豹,卻給我們留下一個爛攤子,現在還有臉指責我們了?真是他孃的什麼東西!我呸!”
容嘉陽冷笑一聲:“等那追風豹咬斷你的喉嚨——”
卻忽然止住聲,卻是方纔一瞬間,之前遭遇追風豹時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再次迎面而來!不對,這次的恐怖感受遠比上次要強烈的多——
難道這周圍還有什麼大型猛獸?
邵景陽也感覺到不對,忙看向展顏,卻是一驚——地上哪還有展顏的影子?耳邊隨即傳來一聲輕語:
“讓大家原地待命,我去去就來——”
忙順着聲音的方向瞧了過去,除了幾莖晃動的枝條,什麼也沒有瞧見——不由感慨,這般神出鬼沒的身法,竟是一個年不過十四五歲的女孩子,說出去,有誰會信?
剛想追過去,耳聽得一聲野獸的嘶鳴忽然從深林處傳來,伴隨着的還有更加強大的野獸的威壓——
容嘉陽臉色一白,自己記得不錯的話,那聲音可不正是之前那隻追風豹的嘶吼聲?怎麼這會兒覺得,好像對方實力比之前還要恐怖?
展顏卻是明白,這隻追風豹,明顯是已然晉階七級,想來在這深林裡,應該罕有敵手,怎麼方纔的叫聲裡充滿了求救之意?
而且聽聲音,離着自己身邊並不遠——那般一聲聲哀叫着,卻並不過來——展顏直覺,好像那隻追風豹,在等着自己。
果然剛進去林子不多遠,一頭追風豹就忽的一下跳了出來,展顏定睛瞧去,可不正是之前那頭豹子?
那豹子看到展顏,當即匍匐在地,尾巴往身上甩了下,竟是示意展顏坐上去。
展顏也不客氣,抱着小豹子,飛身跨上豹背,那豹子直起身子,瞬時四蹄如飛,馱着展顏幾個縱越就消失在山林裡。
眼看着豹子東拐西繞,足足跑了半個時辰,終於緩了下來——
前面卻是一道山澗,山澗地形陡峭至極,除了兩邊懸崖宛如刀削,更兼中間水流急湍,那豹子毫不猶豫的馱着展顏就躍入水中,快速的朝下游而去。
又遊了小半個時辰,豹子動作緩了下,避開湍急的漩渦,往左邊一拐——卻是水流在這裡忽然出現一個分支,展顏只覺眼前一亮,竟是一個景色清幽開滿奇花異草的小洲出現在眼前——
香荇蘭、白龍霰,甚至還有數株天酆草並十來朵世所罕見的紫蓮花!
展顏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會被追風豹馱着到了這樣一個洞天福地——這麼多天材地寶,自己絕對可以煉出品質更加絕佳的淨心丹!
那豹子卻是並不停留,馱着展顏徑直穿過小洲,來至一道懸崖下,仰頭朝着一塊兒探出的岩石瞧了片刻,身子一弓,隨即高高躍起,恰恰佇立在那塊岩石上。
展顏只覺眼前一黯,下一刻渾身都緊繃了起來——卻是一隻體型更加巨大的追風豹正趴在一個一個方形的洞口前。
竟然又是一隻即將晉階的追風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