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宮雲慘叫一聲,臉上已經如同血瓢一般,甚至鼻子也塌了。
“殿下——”正卯足了力氣準備把華卓宇斃於掌下的周昌驚得魂都飛了——要是南宮雲在自己等人的守護下死在大陣中,那回去之後,不但自己等人會被追責,說不好,連家族也會受牽連。
當即撤回已然堪堪劈到華卓宇頭頂的大刀,縱身躍出,正正把一臉血的南宮雲抱了個正着。
華卓宇踉蹌一步站好身形,百忙之中,仍是抽空瞧了一眼展顏——方纔情形已是萬般危險,四名武星的圍剿之下,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還以爲這次不死也得身受重傷,再沒有料到,千鈞一髮之際,竟是從背後飛來三道勁氣,直接幫自己擋下了對方的重擊,甚至剩下的唯一一名對手,竟然在最後時刻轉身跑了!
卻在看到後面的情形後一下呆了——即便方纔也確然聽到了身後的慘叫聲,華卓宇還是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即便包括之前和自己對陣的周昌在內,展顏的對面也就僅餘兩個敵人罷了,而其中一個,還明顯受了重傷。
還沒想明白個所以然,腳下的天空忽然再次急劇的動盪起來,甚至隨着陣法的變動,包括南宮雲在內,所有人的身形竟然忽的一下變成了頭上腳下的位置。
驚呼聲頓時傳遍了整個大陣。
展顏面色稍霽——這般變化,想來定然和負責陣眼的容怡海有關,這是,要反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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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展顏的判斷相當精準,可惜情形不是像她以爲的變好了,而是,更加糟糕金香書苑了——
容怡海實在不敢相信,南宮寒竟然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自己這陣眼分明在重重雲海之間,九天風口之上,那般狂暴的勁氣帶來的肆意雲氣,使這陣眼看起來根本就是不可能有人存在的地方,而南宮寒竟然找了過來——
聯想到之前同樣那般容易就被發現的九重天的守護者位置,容怡海到現在哪裡還不明白,自己這陣法,怕是已被人泄露出去了些東西。
“容怡海,你是自己乖乖滾出來,還是繼續龜縮在裡面,等我把你轟出來?”南宮寒在雲層後的面容忽隱忽現,瞧着容怡海的面容充滿嘲諷。
容怡海抿了抿嘴脣,擡手間一道強悍的勁氣朝着南宮寒劈了過去——畢竟是整個陣法的主人,在陣法的支撐下,勁氣自然發揮出比真實修爲更大的威力。
“即便你如何頑抗,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南宮寒冷哼一聲,身子倏地退開——
眼下自然暫時還不能拿容怡海如何,可隨着九重天一重重被攻破,容怡海能利用的力量自然越來越少,除非有奇蹟發生,不然,自己只要在這裡慢慢的耗着,自然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哪想到一念未必,便聽見一聲瘮人的慘叫聲!
不好!南宮寒臉色一下變了,竟然是,自己侄子南宮雲的聲音——之前南宮雲堅持要進大陣,南宮寒生怕侄子有失,給他配備的手下說是既多又精也不爲過,怎麼聽侄子的聲音,這會兒竟是突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危險?心裡頓時後悔不已——
侄兒的儲君身份,決定了無論如何,決不能讓他有一點閃失,不然,即便拿到了礦藏的開採權,自己也是帝國的罪人!
不要說這陣眼的位置已盡在自己掌握之中,便是眼下就可以殺了容怡海,南宮寒也不敢繼續停留。
竟是倏地收回兵器,朝着慘叫聲發出的地方趕去。
卻不知道這會兒的南宮雲已然勢如瘋狂——
墨玉帝國人多地少,佔據的資源極其貧乏,而這也是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也要搶奪礦藏開採權的根本原因。而且這個國家裡對強者並勝利的崇拜,更是達到了癡迷的地步。
作爲帝國儲君,南宮雲從小接受的就是鐵血教育。也因此,方纔被展顏一腳踹碎鼻樑,不但沒有使南宮雲退縮,還最大限度的激起了他潛藏在心底的嗜殺之意。
此時的南宮雲眼睛血紅的瞧着展顏,那模樣,恨不得把展顏撕碎一般!
“殿下,您受傷了,先到陣外休息——”周昌抖着聲音勸道——
之所以兩國對陣會選擇陣法和煉器兩種形式,就是因爲兩國國君都明白,於兩國國力而言,根本承受不了大量武星折損的情形,才商量出這樣的兩種對陣形式——
陣法中可以殺人,但一旦戰敗的一方自願放棄大陣,便不會再受到任何傷害,甚至受傷失去戰鬥能力的人會自動觸動陣法,被強制送出法陣。
方纔若非周昌突然飛過來接住南宮雲,南宮雲這會兒應該已經被灰頭土臉的拋到大陣之外了。
可很快,周昌就有些後悔自己方纔跑來救主的行爲了——因爲南宮雲,他們眼下瞧着已然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癱在雲端大口喘氣的殿下,竟是無論如何不肯主動離開大陣:
“我要殺了這個雜碎——”
口中說着一推周昌,喘着粗氣顫聲道: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上!”
到這個時候南宮雲自然也已明白,嶽展顏這個武星,絕不是自己等人能比得上的。可哪又如何?從方纔嶽展顏無論飛的多高,最後一定會牢牢守護住華卓宇的後背這一點讓南宮雲敏銳的察覺到,嶽展顏要比所有人都以爲的在乎她所守護的人。
而這,就足可以成爲對方最致命的地方。
周昌咬了咬牙——南宮雲不願離開,作爲下屬又能如何?爲今之計,只有趕緊殺了眼前這兩人,才能確保殿下安全。
打了一聲唿哨,把之前的兩位同伴全叫了過來,只留一個武星對陣華卓宇。又瞧了眼旁邊的南宮雲,看自家主子沒有上場的意思,才略微放下了心。
只是真跟展顏交上了手,才明白之前南宮雲等人面對的是一個怎樣的對手——無論是強銳無匹的勁氣,還是詭譎難測的身形,還有那些飄忽而至防不勝防的寶器飛刀,幾人甚至覺得,自己等人面對的哪裡是一個武星巔峰,說是武侯還差不多。
竟然不過幾個照面,除周昌外,其餘兩人已經不同程度的掛彩——
三人既要防備神出鬼沒的飛刀,更要時刻關注着比鬼魅還要更莫測的展顏,又沒有勁弩之類的可以用來吸引寶器的兵器,不大會兒已是捉襟見肘。
正尋思着要不要還是勸說南宮雲趕緊離開,自己等人則發出求救信號,引來更多的同伴,展顏已然飛身而起,竟是以一個霸氣無比的力劈華山之勢從天空中俯衝而下。
“啊呀——”周昌大驚——實在是對方勁氣太強,那般沖天氣勢,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對抗的,好在八人中周昌實力最強,反應自然也是最快,手中寶劍雖是斷成兩截,甚至虎口也被震裂,卻終究躲過了那招迎頭重擊!
餘下那兩位武星,卻沒有這般好運道,爲了躲避展顏發出的勁氣攻擊,不得不硬着頭皮撞上了兩朵蓮花狀寶器,耳聽得“咔嚓”數聲響,卻是兩人的左腿被金黃色蓮花齊根絞斷!
隨着兩名武星慘叫着跌出陣外,一直癱在地上的南宮雲忽然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裡竟是抓着兩把勁弩——
明明痛的扭曲的一張臉更是有着一種猙獰的快意。
“不好——”展顏大驚,本想着乘勝追擊,把那周昌也廢了的,再沒料到,南宮雲竟然還有一戰之力。下意識的就擲出飛刀,想要攔截對方手中的箭羽,再沒料到,那箭羽卻不是對着自己,而是朝向正背對着自己的華卓宇!
展顏忙俯身回撤,卻哪裡還來得及?雖然舞動寶劍,格飛了幾乎所有箭羽,卻還是有幾枝鵰翎箭朝着華卓宇的後心疾飛而至。
“卓宇,小心——”
同一時刻,南宮雲身形忽然從地上躍起,手中寶劍只往展顏後心刺去——
卻不料,異變突生——
竟是黑白兩道閃電,齊齊從天空中劈下,南宮雲眼睜睜的瞧着,那閃電好巧不巧打在自己箭羽之上,除了一隻鵰翎箭沒入華卓宇的後背之外,其餘鵰翎箭盡皆萎地。
“卓宇——”展顏臉色一下蒼白,單手圈住華卓宇,身形滴溜溜打了個轉,堪堪擋住對面之人的迎頭一擊,卻無論如何避不開身後南宮雲的寶劍。
南宮雲臉上猙獰的笑容越發快意,滿心以爲這次定然讓嶽展顏死無葬身之地,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方纔擋了自己箭羽的黑白兩道閃電再次從空中俯衝而下,堪堪護住嶽展顏——
南宮雲一愕——明明叔叔說過,只要和這些守護者近身搏鬥,便不用擔心雷電威力,爲什麼這兩道閃電顏色如此古怪不說,還竟是會辨別出主人和敵人的樣子?
只是這個疑問,南宮雲再也沒有辦法解開了,因爲下一刻,一柄寶劍就出現在了自己頭頂。
有生以來,南宮雲第一次感覺到生命被別人掌控的絕望,想要呼救,可那聲慘呼卻堵在喉嚨口處再也發不出來了,因爲對方的寶劍已經毒蛇般砍上了自己的頭顱。
“殿下——”周昌慘叫一聲,忙要去接,卻只抱住了那顆腦袋,至於南宮雲的屍體則是直接飄出了大陣之外。
而方纔攔下南宮雲箭弩的黑白兩道閃電卻如影隨形般朝着自己劈了過了來,周昌慘叫一聲,懷抱着頭顱也不由自主的朝陣外飛去。
隨着看臺上噗通一聲響,華融和一干世家首腦並墨玉帝國武皇南宮賀齊齊看了過去——
和華融等人難看的臉色不同,南宮賀的神情卻是盈着幾分喜意——
破陣的時間限定爲一天,這才兩個多時辰對方被淘汰出局的就足足有將近三分之一,遠遠大於己方折損的人數——
這次對陣,己方自然贏定了。
待看清這次被大陣拋出來的竟是一具無頭男屍,幾人臉色同時變了下——
畢竟大陣開啓這麼長時間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死去。
待看清屍體着的是墨玉國服色,華融臉色微微和緩了些,這下換成南宮賀眼神陰鷙了——只是比拼,免不了會有傷亡,南宮賀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一揮手,讓人上去擡屍體。
卻不料,墨玉帝國人剛剛跑上去,又一個人被從陣法中拋出,更可怖的是這次出來的這位,懷裡竟還抱着一顆腦袋。
幾人忙要攙扶,卻在看清那個腦袋的模樣時,齊齊傻在了原地:
“殿下?”
什麼?南宮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瞬時從看臺上俯衝而下,落地時正對上一雙充滿恐懼死不瞑目的眼睛,可不正是,南宮雲?
而觀戰臺上正靜靜安坐的風輕冉忽然蹙了下眉頭,卻是她懷裡靈虛山韓家人送的奇石,忽然無比灼熱——
明明來之前韓家人一再囑咐,這塊奇石,只有探查到靈虛山重寶後纔會有反應,難道說,偷盜重寶的人,也來到了這附近?
鞠躬,o(n_n)o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