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邊上的人全都呆滯在原地了,無論是血狼幫的還是夏曉南等人都是被這一幕給震的大腦一片空白。
“將夏。”夏曉南撲倒在懸崖邊上,眼淚簌簌的往下掉,斷了線的晶瑩化作一顆顆的珍珠掉落在石塊上摔的粉碎,跟着碎去的還有她的心,將夏掉下去前的那一刻口中喊着的是那個陌生的名字,但看向自己的眼神卻是那樣的溫柔熟悉。
若雪嬌軀忍不住的顫抖,玉手輕捂着小嘴,大眼睛中轉動的一圈淚水流淌而下,白皙的脖頸輕輕滑動,失聲喃喃道:“傻瓜,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瓜?”
四大*俠的臉上已是看不到任何的輕浮,有的只是深深的惋惜和難受,或許在他們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已是把將夏當成了值得結交的一個朋友。莫三內心充滿歉意,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話,也不會出現這樣的事。
夏曉東雙拳緊握,指甲陷進肉裡面,眼眶也是紅了一圈,走近失聲痛苦的夏曉南旁邊,蹲下身軀,輕聲說道:“妹妹,你別太難過了。”
夏曉南嬌軀一陣顫動,哭的更加的令人心疼,鹹澀的淚水浸溼了絕美容顏,夏曉南赫然擡起頭,美目盡是怨恨憤怒,玉手指着鬼影一衆人道:“哥哥,殺了他們,你快點殺光他們,然後通知爹,我要摧毀整個鬼門宗。”
衆人臉色皆是一變,鬼影和血狼幫等人面面相覷,“嘿,好大的口氣,在下眼拙了?還未請教兩位是哪個門派家族的?竟敢口出狂言要滅我鬼門宗?”鬼影兩眼一眯,有些試探性的問道。
夏曉南冷冷的說道:“鬼影,你不必試探於我,你們鬼門宗註定不再安寧。”
“哼,臭丫頭,請先明白你們現在的情況吧!就算你身後有強大的勢力,也沒有辦法找我們報仇了。”鬼影單手一揮,血狼幫的衆人會意,舉着武器撲了上來。
夏曉東臉色一變,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翻手從戒指裡取出一卷五彩斑斕的召喚卷軸。掌心一凝,卷軸頓時發出璀璨的五彩光芒。
“萬毒靈蛙!現!”
夏曉東一聲大喝,伴隨着響亮蛙鳴,接着一股淡淡的黑色煙霧噴向撲上來的血狼幫弟子,“啊!”下一秒就是撕心裂肺的慘叫,凡是沾到黑色煙霧的人全部倒在地上,然後身體呈現深黑之色,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之後便沒了氣息。
所有人都是驚的臉色煞白,心膽俱裂,血狼幫的衆人就像見了鬼一樣的往後退縮。鬼影瞳孔緊緊一縮,只見前方地面上蹲着一隻五彩顏色的巨型青蛙,巨蛙比普通蛙類要大上二三十倍,安靜的蹲在地上就像是一塊彩色的石頭。
“你,你是西州夏家的?”鬼影的聲音明顯是在顫抖,眼中充滿濃濃的忌憚之色。
夏曉南冷冷的回道:“是又如何?”
不僅是鬼影等人感到震驚,就連四大*俠,莫三和若雪都呆若木雞,尤其是若雪,含着淚,扭頭質問着夏曉東,“你有這麼厲害的底牌,爲什麼不早拿出來?這樣將夏也就不會死了。”
四大*俠同樣疑惑的看着對方,夏曉東面色卻是蒼白如紙,額頭上面也是佈滿密密麻麻的汗珠,彷彿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喉嚨微微滾動,聲音極爲虛弱,“若,若雪小姐,不,不是我不召喚他出來,萬毒靈蛙生性兇猛,我,我很難控制住它的。”
“哥哥,你坐下,先別說話了。”夏曉南小心的把夏曉東扶坐在地上,對若雪說道:“若雪,你別怪我哥哥,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一想到將夏爲救自己而死,眼淚又是止不住流出來。
若雪眼眸微微一顫,看着身後那深不見底的嘯風崖,就在之前她還跟將夏開着玩笑,說他不要掉下去了,轉眼間就成爲現實。
鬼影等人終於是鎮定下來,看着地面上一動不動的五彩巨蛙,誰也不敢靠近。但夏曉東也因召喚萬毒靈蛙而體力不支,想要逃跑已是不可能的了,兩夥人只有這麼對恃着。
萬丈深淵一片黑暗,有的只是那隨處亂飛的殺傷風刃和那呼嘯嘶吼的風聲,就是這麼一種環境之下,一道散發着藍色光芒的身影不停的下落。
由於風力的原因,將夏的墜落速度竟然得到一次又一次的緩衝,以致這麼久的時間,都沒有墜落到崖底。
而那武王級別強者都難以忍受的風刃竟然被水之靈所發出的藍色水膜隔絕在外。將夏暗暗驚歎這神器榜上的東西就是不一般,饒是如此,其也一點都開心不起來。而這無盡的狂風就像要撕裂將夏的身體一般,就算有着水膜的保護,將夏還是覺得自己沒有生還的可能,眼皮愈發的沉重,大腦也逐漸變得模糊,最後浮上腦海中的是那一句清脆的聲音,嘴角升起一絲滿足的笑容。
“夢雨,好媳婦,相公來找你了。”
萬丈懸崖深不見底,即使埋葬着少年的生命,也埋葬不了那昔日的情懷,忘不掉的卻是那根深蒂固,永不退色的羈絆。
風刃不見了,只停留在上空盤旋,整個世界只能聽到風的聲音,風的聲音卻又是聽不到的,但是它又確確實實存在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四處都散發着寒冷的氣息,沒有生命,一片荒蕪。
在那黑暗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隱隱散發着藍色光芒的身影,幽幽的光芒,給這無盡的黑色增添一絲色彩。被那藍色光芒包裹着的是一個消瘦的身軀,是死是活?不得而知。
“將夏哥哥,醒醒啊!”
“將夏哥哥,我是夢雨哦?我們回家成親吧!”
地面上的身影突然動了一下,在黑暗中顯得異常扎眼,如果附近有其他生命的話,定會驚訝對方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竟然沒死,況且中間還有那麼多致命的風刃。
“將夏哥哥,快醒醒哦,你再不起來,我就不當你媳婦了。”
調皮清脆的聲音或許只有地上的那個少年一人能聽見,或許那只是幻覺。淡淡的藍色光芒映照,少年的臉上已是佈滿淚水,埋在心底的那份傷痛衝擊着全身,血液在這一刻似乎都變的凝固。
“夢雨。”少年猛地睜開雙眼,冰冷的觸感從指尖傳來,還有全身尖銳的疼痛。
“我還沒死麼?”將夏輕喃一聲,清澈的眼眸宛如黑夜中的星星,那是愛人的眼睛。強忍着體內的痛楚,將夏艱難的坐起身來,大致的檢查了一下身體,奇怪的竟然只有一點輕傷。孰不知在下落過程中,因爲風力的緩衝和水之靈的保護,所以把傷害降到了最低。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嘲的苦笑一聲,“就算沒摔死我,也要在這裡被餓死。”周圍一片黑漆漆的,就可想而知崖頂上有多深,除非有武王的實力飛上去,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將夏有點自暴自棄了,回想着自己救夏曉南掉下來的那一刻,不免覺得好笑,現在一想,對方其實喊的是“將夏”和“哥哥”,並不是“將夏哥哥”。只能怪對方的聲音跟夢雨實在是太像了,像的將夏都無從分辨。不過就算再給自己一次機會的話,將夏依舊會義無反顧的出手相救。
幾許之後,將夏有些急躁不安了,等死的時間無異於是難受的,尤其是在這種極爲壓抑的環境下等死,心中的躁動可想而知。
“唉!這種環境下除了等死又有什麼辦法呢?”將夏輕嘆一聲,就在下一剎那,眼睛涌出一絲刺痛,周圍的環境突然間變得異常清晰,一幅幅畫面在將夏的腦海中閃過。平滑而又潮溼的地面,整個地下世界頗爲窄小,四周全部被堵死根本沒有出路。
剛剛升起的希望瞬間又被掐滅了,原以爲眼睛會給自己指條出路,結果除了石頭什麼都沒有,沒有食物,沒有水,又不可能一眨眼飆到武王的實力,依舊還是死路一條。
“等等!”一道流星在將夏腦海中劃過,似乎自己剛纔遺漏了什麼,開始仔細的回想之前腦海中看到的畫面。
“嘶!到底是什麼呢?”時而疑惑,時而皺眉,接着一拍大腿,興奮的叫了起來,“我想到了,那邊的石壁上有問題。”
腦中的那副畫面越發的清晰,將夏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焚炎劍!”輕喝一聲,掌心已是多了把散發着紅色光芒的三尺長劍,熾熱的氣浪趕走了些許冰涼,一絲絲溫暖的感覺順着手臂朝着身體內蔓延。
微弱的光芒在黑夜中顯得異常明亮,幾縷昏黃把少年的臉龐染成了金色,找出了大致的位置,將夏步履有些蹣跚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身體的疼痛和下面寒冷的溫度讓將夏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老人一樣。
片刻之後,將夏靠近了牆壁,冰冷的牆面佈滿一層寒霜,焚炎劍一靠近,寒霜立即融化開來,變成液體流淌而下,一手扶着牆壁,順着前方移動。大約前行百米之後,將夏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清澈的眼眸涌出濃濃的驚喜,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扇平滑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