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田嘉禾爲了阻止田震中與王帥虎、黃玉光繼續來往,房地產工程和田莊沙場交給田玉清負責,田玉清帶着田玉壯跑工地和沙場。

工程隊長和施工監理員早迎上來,他們陪着田玉清逐個工地看。

田玉壯留在車邊沒事溜達,突然有車子在田玉壯麪前停下。

從車窗伸出個頭來:“哥們兒,怎麼在這裡呢?”

田玉壯被愣不丁一問,沒來得及回答,車上的人就下來了,是高文飛。

“是你呀?”田玉壯不屑地說。

“怎麼,認不出來了?”高文飛雙手一攤,很神氣地說:“我有什麼變化嗎?還是那個樣子!只是現在老子不需要再像個哈巴狗似的去討那個女人歡心了!你呢?還是……。”

高文飛神秘兮兮地做個鬼臉把下面的話省去了,接着笑了,“玉壯,哥們兒也真服你了,這麼長時間她都不厭煩你,看樣子你的牀上功夫真夠厲害的!那個女人可不一般啊!”

田玉壯被高文飛的挑釁行爲激怒了:“閉上你的臭嘴!”接着就作出要打人的架勢。

“息怒,息怒!何必生氣,這些事咱倆彼此都很清楚,何必藏着躲着的!其實天下人都清楚!”

田玉壯怒不可遏衝上去要動手:“我清楚你孃的個蛋!”

高文飛一看田玉壯是真的生氣了,趕忙往後退:“別動手,別動手,我們都是有身份的人啦,還能像叫花子一樣街頭打架?要打架可以,那得講點規矩啊!我現在不怕打架,但是打得要文明,不能像街頭混混兒那樣打法。田玉壯,你真想打架嗎?你敢約定好了,按照規矩跟我打一架?”

“我什麼時候怕過你?現在我就想動手!”

“不急,不急!我在武館練散打,真刀真槍的實功夫,你敢跟我擂臺上打嗎?你真有膽量敢打,那咱就約定時間,有中間當裁判的,實實在在地打一場!”高文飛有意約田玉壯上當。

“行,隨時奉陪!”

“那好,一言爲定,就定在這個週六下午三點?”

“行,下午三點。”

高文飛說:“擂臺上的規矩是生死自認啊,拳腳無情!田玉壯你可要想好啦!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高文飛是有意地激將田玉壯。

田玉壯不知是計,自然是不能退縮的,當然憑田玉壯的性格,即便知道是計,也不會退縮的。

回去後田玉壯想:高文飛約我比武,純粹就是爲了報仇。可就他那兩把刷子,絕對不敢跟我動手,就算是他練了幾年也不是我的對手;可是也要小心這傢伙耍什麼花招,我得約個伴兒一起去。

田玉壯就去找田野,田野問:“又要打架?打架的事就別幹了!”

“他是約我比武,打擂臺!”

“什麼比武?還不就是打架,換換地方就是的!”田野不同意。

“這樣吧,如果是打架,咱不打走人,如果是正規比賽,我就跟他打!這樣行吧,你跟我一起去!”

田野經不住田玉壯的說服,就同意了。

“大壯,這些年你還學過正規打法?會打比賽?”

“沒有,還是那麼瞎練,壓腿,踢腿,打沙袋,踢木樁。一直沒放下。喜歡看電視上的比賽,也跟着練練。”

“好,我去看看熱鬧!”

那天,田玉壯叫上田野如期到了高文飛說的那個武館。

田玉壯、田野一看武館還真像那麼個樣子,訓練場地、器械、刀槍劍戟一應俱全。

穿着統一服裝的男男女女在教練的指導下訓練。

高文飛見田玉壯真的來了,而且只帶着一個同伴,不像是尋釁打架的樣子,心裡就有底兒。

笑嘻嘻地上去跟田玉壯握手,對身邊的兩個人說:“這是今天來比武的田師傅,田玉壯。”又對田玉壯說,“這是今天的裁判,潘老師國家武術二級裁判。”

潘裁判煞有其事地向前一步左手掌右手拳向田玉壯施禮。

田玉壯沒見過這種場面,慌忙點頭:“你好,你好!”

高文飛接着介紹:“這是我的師傅,武館館長兼總教練,唐館長。”

唐館長很莊重地向田玉壯施禮,田玉壯反應過來了,也學着樣子給唐館長回禮。

田野看着這些人從電視上學來的樣子,偷偷地想笑。

唐館長說:“田師傅請!”

田玉壯說:“你請,你請!”

潘師傅、唐師傅、田玉壯三人坐下,高文飛、田野分立兩邊。

潘師傅說:“田師傅,今天比武,目的是切磋交流,以武會友,點到爲止。”

田玉壯說:“是的,是的。”

潘師傅接着說:“可是呢!擂臺上拳腳無情難免有失手的時候,也就是說難免有傷害。古代打擂臺生死自認,今天文明社會,一般沒有生死之憂,但是也難免有傷害。如果害怕受傷,現在可以放棄。如果不放棄,那在比武之前必須簽訂法律文書,後果自負!高師傅,怎麼樣,同意簽字?”

“同意,後果自負!”高文飛爽快地答應。

“田師傅?”

“行,來了就不能空手回去!”

“好,請簽字。”

高文飛、田玉壯誰也沒看上面寫的什麼就簽字了。

潘師傅走進拳臺,高文飛也進去,田玉壯一看也跟着進去。

那些訓練的人一看有比賽,也都停下訓練圍過來。

田玉壯一看這麼多人圍着看,就有點兒緊張。

裁判潘師傅說什麼他也聽不清,只見潘師傅向他一招手,他就向前過去,潘師傅說了幾句什麼,田玉壯一個字也沒聽懂。

潘師傅將他和高文飛往外一推,自己就撒出去。

高文飛往後一退,田玉壯也學着往後退,然後高文飛又向前雙拳向田玉壯一伸,田玉壯以爲是高文飛 來打他。

一拳就打在高文飛的拳上,潘師傅衝上來制止,示意田玉壯,這是犯規的動作。

潘師傅只好:“開始!”

高文飛亮開架勢,田玉壯像木樁一樣站着,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高文飛在田玉壯麪前跳來跳去,也不敢進攻,田玉壯就站着看高文飛來回地跳。

“文飛進攻呀!打他,三下兩下就KO啦!”

“文飛,一下就KO啦!跳什麼跳!”

圍觀的人發急了,呼喊着爲高文飛助威。

高文飛鼓起勇氣,衝上去給了田玉壯一個迎面直拳,打得田玉壯眼前一黑,人卻站着沒動。

武館的人一片喝彩聲。

“大壯,還等什麼怎麼還不出手!”田野喊。

田玉壯也不作聲,還像原來一樣站着,圍觀的人以爲他是被打蒙了。

齊聲喊:“文飛,上去KO,一個擺拳KO就算啦!”

高文飛膽子壯了,搖了搖右臂,然後很賣弄地打了幾個組合拳,迅速地衝過去。

他準備先打一組連環直拳把田玉壯打蒙,然後用左右勾拳KO。

田玉壯此時已冷靜下來,心裡發狠道:“你小子等死吧!”等高文飛衝到面前時,猛然一個右擺拳直接打到高文飛的太陽穴上。

高文飛只覺得天旋地轉,兩眼發黑,後來就金星四射,雙腿發軟,倒下了。

圍觀的人都驚了,怎麼會出現這種場面呢?有的人還沒看見是怎麼打的,人就躺下了。

潘師傅急忙上前,終止了比賽。

高文飛慢慢地甦醒了,吃力地坐起來,摸摸太陽穴,已經鼓起了一個大包。

“大壯厲害,勝利啦!”田野一個人在喊。

潘師傅宣佈比賽結果:“第一輪,田師傅勝!”

田野也學着潘師傅腔調:“第一輪,田師傅勝!”

潘師傅接着宣佈:“第二輪,田師傅對陣武館的唐師傅。”

“第二輪?”田野覺着不對,就過去問田玉壯:“大壯你還約定了跟館長比?”

“沒有啊!”田玉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跟他說不比了,今天只比一場。”田野囑咐田玉壯。

潘師傅說:“請二位做好準備,比賽馬上開始!”

田玉壯說:“不比了,今天只比一場!”

潘師傅問:“爲什麼?簽好了的比賽怎麼能說不比就不比呢?”

“誰籤的?我只跟高文飛比。”田玉壯說。

唐館長過來了:“田師傅,你可是簽了字的,咱不能不認賬啊!”

“我是簽了,傷死自認倒黴,那是我跟高文飛籤的!”

潘師傅過來了:“田師傅,文書上說得很清楚,如果是你輸了第一場,那比賽就結束;如果你贏了,那武館就派出其他人打第二場。”

田玉壯明白了:“啊,原來你們下套啊!”

潘師傅不高興了:“你這話說得有點重,是你跟武館約戰,當然武館可以派人打第二場。如果你不同意你可以不簽字,還有你現在也可以棄權認輸!這是規矩。”

“我爲什麼認輸?”田玉壯不服氣。

唐館長說:“那就只有拳臺上見輸贏了!”

田野上前說:“今天只打一場比賽,如果要打可以另約定。”

潘師傅說:“這場比賽並沒有結果,如果要結束,那就是認輸放棄。”

田玉壯果斷地說:“打!接着打!”

唐館長說:“好,痛快!”

兩個人走上拳臺。

唐館長知道田玉壯是野路子打法,不懂規矩也沒有戰術,他就吸取了高文飛的教訓。

唐館長一拱手說:“請!”就擺開了架勢,在田玉壯麪前移動了幾步,“刷”地一聲輕盈地竄到了田玉壯的面前,左拳直奔田玉壯的面門而來。

田玉壯也不躲迎着上去了就是一個迎面拳對攻。

唐館長收拳迅速的後退,田玉壯一拳打空,身體慣性地向前衝去失去平衡。

唐館長後退時一個右側身同事一個右手擺拳打向田玉壯的太陽穴,好在田玉壯本能地一側身,拳打中了力量卻不大。

田玉壯被激怒了,轉身向着唐館長撲去,接着就是一拳。

唐館長收身不及,跌了一個趔趄,迅速站穩,他心裡話:“這傢伙力量太大,讓他打上一下子就可能被KO。”

唐館長就憑着身形輕盈,步伐靈活,跟田玉壯周旋,瞅空檔上去就是一拳或一腳,每每都擊中。

田玉壯步伐亂了,乾着急打不着。這一次是唐館長瞅了個空上去幾個連環直拳,直搗田玉壯的雙眼,田玉壯被打蒙了,雙眼墨黑,揮起雙臂瞎子似的亂掄。

田野一看急中生智,脫下上身的白襯衣扔到拳臺上。

潘師傅馬上終止了比賽。

田野帶着田玉壯狼狽的離開武館,高文飛幸災樂禍地送到門口。

“玉壯,我的師傅功夫可以吧?以後我要跟着師傅好好練,哈哈,以後後就不用師傅了,我就可以教訓你!”

“你小子等着,很快我們就會回來的!等着,有你好瞧的。”田野指着高文飛說。

“田玉壯你還敢回來嗎?這次我師傅可是手下留情了!”

高文飛語氣裡帶着狠勁,那意思是下次可不會留情的。

“下一次,我要讓你看看馬王爺是不是三隻眼!”田玉壯說。

“田玉壯,奉勸你一句,躺倒田玉清牀上去好好舒服舒服吧。識趣的,你就別回來了。還是好好練練牀上功夫吧,你的武功是廢了!”

“你他媽的真是欠揍了!”田玉壯返身欲打高文飛,被田野攔住了。

“讓他先猖狂幾天,咱回去。”田野說。

一路上,田玉壯和田野就在研究今天失敗的原因。

田野說:“我是看明白了,唐館長是練家子,有路數,他是有意挑逗你進攻。你一進攻他躲開,然後立刻反擊。反擊速度很快,專打你的眼睛。打迷糊了你,視覺模糊了,只能捱打了!,

“我以爲能打着他,卻打不着,一打不着就發急。”

“對,我看出來了,你一發急就糊塗了,亂了陣腳了。我一看不好,好漢不吃眼前虧,急中生智脫下白襯衣就扔到拳臺上。”田野很得意自己的做法。

“我已經暈乎了,不知道爲什麼不讓打了。你怎麼知道會這樣的?”田玉壯問。

“電視上看的,教練往拳臺上投白毛巾就是投降的意思!”

田玉壯不高興了:“投降?我不能投降!”

“不是投降是認輸!”田野糾正說。

“我也不認輸,他還沒打倒我呢!”田玉壯不服。

“這是戰術,保護勢力!”

“咱倆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田野你幫我,我一定要打敗他!”田玉壯信心十足。

“你發現他的弱點了嗎?”

“弱點?不知道!反正我好好練,瞪起眼來打,不讓他鑽空子!”

“大壯,你覺着你那方面比他強?”

田玉壯想了想說:“力氣,我力氣比他大;還有硬,骨棒比他硬,他軟綿綿的!”

田野認真地說:“他的強項,靈活、有路數、有戰術。你吧,沒有套路;但是,打沙袋,踢木樁練得有硬功夫。怎麼能打敗他呢?……”

想了好久,田玉壯若有所悟地說:“我想起來了,咱小時候,三爺講故事。有一個人跟着師傅去比武,師傅敗了,他就上了。他還沒出徒,沒辦法,上臺後,只能亂打亂踢,結果打贏了。”

“我也想起來了,這叫打拳不照套路來,亂拳打死師傅!”

“咱打迷蹤拳?”田玉壯問。

“不是不是。《岳飛》上有個孟良,武功怎麼樣?”田野問。

“一般,一般!他就三板斧子,就三下子,誰要是招呼過三下子去他就完本事了。”

“那三下子有幾個人擋過去?金兀朮都讓他三斧子砍暈了!田玉壯,我想你就學孟良那樣,上來就打,連環打,連環踢,不給他留空。咱回去就好好研究,照着這個路數來!”

“對,不停地進攻,讓他緩不過氣來!”

兩個人連續研習了四個晚上,終於定下了自己的戰術。

週六下午,還是那個時間,田野、田玉壯按時到了武館。

高文飛趾高氣昂地迎出來,假惺惺上前跟田玉壯握手。

“田玉壯,到底是練家子,有功夫,你臉上的傷這麼快就好了?細看吧還有點兒腫、發青。今天你可要小心點,我師父今天可能要下重手啦!”

“去你媽的,滾一邊去!”

田玉壯右手拳往外一甩打在高文飛的胸脯上,高文飛沒躲避就捱上了,雙手捂住胸口。

“好好,你等着拳臺上看吧!”高文飛氣憤地說。

田玉壯一見唐館長也沒多囉嗦,直接進了拳臺,裁判還是潘師傅。

潘師傅一喊:“開始。”

田玉壯也不搭話衝過去對着唐館長就是左右直拳直奔面門而來,“嗒,嗒嗒。”拳出連環,連續進攻。

唐館長還沒做好準備,慌慌張張地往後推。

一組連環直拳後,緊接着就左手擺拳,右手擺拳,又是連環般掄過來。

唐館長忙亂地招架着往後退,到拳臺的一角,沒處退了。

田玉壯左手擺拳又掄過來,唐館長趕緊護着面門,右手擺拳緊接着掄過來,重重地打在太陽穴上。

唐館長沿着欄繩倒下了。

裁判讀秒。

唐館長頑強地站起來,向裁判表示還能打。

唐館長到底是開武館,這一捱打好像清醒了,迅速找到了捱打的原因。

比賽繼續進行。

田玉壯還是那套路數,上來就是一陣連環直拳搗面門,接着就左右擺拳掄太陽穴。

唐館長這次雖然是心中有數,但是田玉壯一身的蠻力氣,骨頭又硬,力大拳猛,唐館長小心翼翼地躲閃着,好歹化解了,這兩組連環進攻。

馬上就要組織反擊了,可是田玉壯並沒有絲毫停歇,一個直蹬腿踹向唐館長,田玉壯人高馬大,一條大長腿直向胸口蹬來。

唐館長嚇得趕緊後撤,還是被踹上了,很輕。

田玉壯的第二腳又蹬過來,這一腳是又猛又快,唐館長迅速後退,正好閃開了一腿間距,心口處被田玉壯的大腳重重地踹上了。

唐館長覺着五臟六腑都錯位了,痛苦地捂着肚子蹲下。

裁判趕緊終止比賽。

唐館長臉上的表情很痛苦,田玉壯開始還在爲踹到對方而勝利的快感。

可是看到唐館長那痛苦地表情又有點害怕,慌忙過去俯下身子去攙扶唐館長,“你沒事吧?”

唐館長這時已經緩過氣來了,笑着站起來說:“怎麼能沒事呢?”

田玉壯害怕了,以爲打傷了唐館長,忙說:“我送你去醫院!”

唐館長說:“看把你緊張的!沒傷到筋骨啊!一會兒就沒事啦!我還是功夫不到家啊!坐下喝茶,好好交流交流。”

唐館長友好地邀請田玉壯、田野坐下喝茶,潘師傅被請到上座。

四個人談的很投機,不打不相識,幾個人成了好朋友。

田野和田玉壯離開武館後,並沒有分開,兩人開車回了鄉下,高莊的果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