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牡丹豈肯罷休,一邊叫罵着一邊推開劉淑美。
“你閃開,我叫你一聲小嬸子,你閃開。我要把這個畜生,流氓撕爛啦!”
黑牡丹瘋了一般往裡衝。
劉淑美拼命地阻攔:“香桃娘,香桃娘。消消氣,消消氣。有話慢慢說;別生氣,別生氣,有話好說。”
一個瘋狂地往裡衝,一個拼命堵住,兩個人都累了。
“香桃娘,給我個面子,好嗎?給我個面子,有話慢慢說。有什麼事我擔着。把事說清楚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好嗎?你是明白人,有事好商量。”
黑牡丹從昨天一夜到今天就沒睡好覺,怒氣衝衝地來到田本元家,現在真也累了。
劉淑美好好地哄着她,到另一個房間坐下,給倒了杯水。
黑牡丹沒有喝水,氣得直喘粗氣。
劉淑美現在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她強壓着怒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牙齒咬得“咯咯”地響,還要忍氣吞聲地向黑牡丹陪着笑臉。
“香桃娘,我也基本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看這樣好不好,事已經發生了,咱就想辦法處理。”
“處理,怎麼處理?你看看這傻B,肚子都這麼大了?少說也有四、五個月了吧?”
黑牡丹一說香桃大的肚子,火就上來了。
站起來用手指戳着香桃的額頭說。
“香桃娘,坐下,坐下。你先聽我說。”
黑牡丹又坐下:“你說什麼也不頂用,把那個老流氓拖出來。問問他怎麼辦!”
“香桃娘,咱家醜不外揚,小聲點,別讓鄰居知道。”
“肚子都大了,還怕街坊鄰居知道?這倆塊不要臉的貨,都不害羞,我怕什麼?”
黑牡丹話雖是說得硬,但嗓門還是低下來。
“這事,不怪瑞芳。怎麼說她也是個孩子,還年輕,不懂事。”
“傻B一個,這樣的東西死一個少個。死了,我就省心了!”黑牡丹瞪着香桃罵。
香桃啞巴了似的,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香桃娘,你看這樣好嗎?我把他叫過來,咱四人當面把事情說清。咱也別吵,也別鬧。把事擺開了,該怎麼辦怎麼辦。是誰的事,誰就領着。犯了法的坐牢,槍斃。就是有一樣別嚷嚷地全村人沒有不知道的。說實在話,香桃怎麼說也是你的閨女。”
“生這樣的閨女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啦!”
“她還小,咱得給她留條後路,以後還要找婆家。不說廢話了,四人當面有話慢慢說。瑞芳,你倒是說句話呀!”
“把他叫出來,問問這事怎麼辦?”香桃悶悶地說了一句。
“好,我這就去叫。”
劉淑美推開田本元房間的門,“喂——,死了?還喘氣?”
田本元沒吭聲,垂頭喪氣地坐起來。
“噢……,沒死,我以爲死了呢。你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劉淑美咬着牙狠狠地說。
“我怎麼知道什麼事?”田本元無奈地跟在劉淑美后面。
黑牡丹一看田本元低着頭哭喪着臉過來了,氣就不打一處來,猛然上去朝着田本元的臉“啪——啪——”就是兩巴掌,把田本元打蒙了。
劉淑美猛然憤怒了,上前一把推開黑牡丹:“黑牡丹,你到我家是來打架的嗎?你要打,是不是?真要撕下臉皮來,你以爲我怕你嗎?”
黑牡丹一聽真如火上澆油,“嘭”地爆發了:“耍流氓有理啦?誰怕誰?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我更不怕了。今天非把他的臉撕爛不可。”說着又往前衝。
劉淑美一看黑牡丹真的一副要拼命的架勢,無奈只得擋在田本元前面。
“你閃開!”黑牡丹衝着劉淑美喊。
“香桃娘,不是說好了嗎?你怎麼又變卦了。瑞芳,真要吵起來對誰好?”
劉淑美示意香桃去勸她娘。
香桃上前怯怯地叫了一聲:“娘……”
“你們別攔我,先讓我扇他幾巴掌解解氣。”
“香桃娘,你是來解決事的,不是來打架的。如果都不冷靜,都發胡蘆,事情就壞了。”
“氣死了,我一看到這個老流氓我就氣瘋了。”
“香桃娘,你先坐下來,靜一靜。咱都心平氣和地把話說清楚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事實就擺在這裡。”
黑牡丹指指香桃的肚子。
劉淑美看看田本元,問:“是你乾的?!”
田本元支支吾吾地說:“怎麼會呢……”
劉淑美很乾脆:“痛痛快快地,‘是’還是‘不是’?”
黑牡丹火又上來了站起來罵道:“我操你娘,當時敢做現在不敢承認啦!”
“香桃娘不用發火啦,黑的變不成白的,幹屎抹不到人身上。再說了,還有一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瑞芳,你最清楚,你肚子裡的東西是誰的?”
“說,是誰的!”黑牡丹大聲逼問。
“是他的。”
“你敢肯定?不管到什麼地方去說,你都敢肯定?”劉淑美語氣中帶着威脅與試探。
“怎麼不敢?這樣吧,現在咱就去派出所。”黑牡丹聽出劉淑美的意思。
“瑞芳,你就跟他一個人幹過?”
“劉淑美!……你這話叫人話?”黑牡丹話雖然不高,可是從心底裡憤怒了。
“香桃娘,你怎麼罵人呢?”
“罵人?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香桃娘,我擔心……。”劉淑美下面的話沒有出來,可是那意思都清楚。
“行啦,我看出來了,不承認嗎?好,咱有辦法。現在就去公安局,讓公安局、法院來判。走吧咱現在就一起去!”黑牡丹站起來拉開要走的架勢。
一聽這話,再看看黑牡丹拉着要走的架勢,田本元心裡慌了,怯怯地說:“是……我錯啦。”
“哈哈……!”
劉淑美大笑,笑聲跟哭差不多,“就這麼樣就認啦?哈哈……”
黑牡丹一看劉淑美的還不像認:“走,到公安局去!”上去要拽田本元。
田本元趕緊往後退。
劉淑美趕忙安撫黑牡丹:“香桃娘,坐下、坐下。別激動,聽我說。驚動了公安局,這事就大了,也就壞了。就算是弄清楚了,讓他坐了大牢,這是他罪有應得,活該!”
“敢做敢受,他就該有這樣的報應!”
“是,這樣咱都解氣了。可是……,你得細心想想。你家香桃怎麼辦?一輩子不也就完了嗎?流氓男人蹲個三年五年出來了,不缺鼻子不少眼,臉皮厚照樣過日子。可是你家閨女一輩子就不用做人啦!你想想不是這個理嗎?”
“好,不去公安局也行,他不是不承認嗎?就讓這個傻B,在你們家住下,等生下來,看看是不是他的。”
“香桃娘,這怎麼成呢?這還不是害了你家閨女嗎?”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我們就這樣認啦?”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咱弄清楚了。只有弄清楚了,纔好辦。瑞芳,你肯定是他乾的?”
“沒有別人,就他。”瑞芳乾脆地說。
“幹了幾次?”
“幾次,……記不清了。”
劉淑美轉向田本元咬牙切齒地問:“田本元……,你說吧,這事是不是你乾的?你要說不是,咱現在立馬就去公安局!是你乾的,那就敢做敢當,別裝狗熊。是不是你乾的?!”
田本元不敢再抵賴了,懦弱地說:“我是一時糊塗……”
黑牡丹狠狠地說:“一時糊塗?一時糊塗,你怎麼不跟你娘幹,不跟你妹妹幹?”
劉淑美說:“香桃娘,他已經承認了,能做能當,抵賴也不行。你說吧,這事怎麼辦?你說出來,我看中就中,不中就另做打算。”
“你看看這肚子怎麼辦?”黑牡丹瞅瞅香桃的肚子。
“香桃娘,現在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去醫院啦。”劉淑美無奈地說。
“怎麼去?去了怎麼說?”黑素菊一臉的憂愁。
“香桃娘,沒辦法。咱孃兒倆好好商量商量,讓香桃先回家;就咱倆人商量,你說好不好?”劉淑美誠懇地說。
香桃一聽這話像是得到了解脫,擡頭看娘。
黑牡丹說:“小嬸子,遇上這種事真是沒有門路啦。”
香桃得到孃的同意,逃命般地離開了田本元家。
田本元也像是撈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悄悄地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