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林蕊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甚至不止一次的想過要輕生,她整日不吃不喝,將自己鎖在屋子裡,甚至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頭髮都成片成片的掉,那段時間對林銳來說,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候。
可林蕊還是堅強的活了下來,她捨不得離開養育了她十幾年的爸媽。他們爲了林蕊的病都快跑斷了雙腿,求爺爺告奶奶東拼西湊的才湊了幾萬塊錢,外面還欠下了一大筆外債,可即便是這樣,無情的病魔依舊纏着林蕊不肯撒手,林蕊在一次次的經受了打擊之後,也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微笑,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能考上一所好大學,可現在看來,她連這個夢想也都實現不了了。
聽完林蕊的故事,我忍不住聲淚俱下,林蕊真的很可憐,她一個人堅強的走了這麼遠的路,所有的苦她都一個人扛着。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恐怕早就已經放棄了。
“千辰,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到大學畢業,如果不能的話,我請你一定要幫我走完這段路,因爲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林蕊撐起一絲微笑對我說。
我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對她說“放心吧,你一定會活下去的,相信我,現在先聽話去醫院,有什麼問題我來解決”
可林蕊卻搖搖頭對我說“算了吧千辰。我知道你很擔心我,可我的病情我自己心裡清楚,我只能珍惜跟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了,我們家裡根本負擔不起那麼昂貴的醫藥費,我也不想我爸媽爲了我那麼累,千辰,真的很感謝你們,跟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我希望哪怕有一天即便是我不在了,我也想讓你們記得我,我一直不曾離開,會陪伴在你們身邊”
我知道林蕊的家庭條件不好,可她現在並不是一個人,雖然丁壯現在下落不明,可她至少還有我,不論如何,哪怕是砸鍋賣鐵,這筆錢我也一定要湊出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林蕊離開還無動於衷,否則的話。我真的就沒臉再見丁壯了,我不顧林蕊的反對,直接背起她就向醫院走去。
路上的時候,林蕊告訴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包括丁壯,她不想再讓任何一個人爲她擔心了,雖然我看得出來,林蕊特別的捨不得丁壯,每次提起丁壯,林蕊眼眶都有些紅,可丁壯的離開對林蕊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吧,至少他會被一直蒙在谷裡。
我嘴上答應着林蕊,可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一定要丁壯回來陪着林蕊,哪怕最後不能治好她,我也要讓丁壯陪着林蕊走完最後的路,林蕊吃了太多的苦,我不能眼看着她再受相思之苦,哪怕最後丁壯會哭會鬧,我也會陪着他一起哭鬧。
將林蕊安置在病房裡以後,我告訴林蕊讓她什麼事都不要想。只管安心的養病,我會通知她的家人,林蕊笑着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安靜的躺在了病牀上,我摸了一下她的腦袋。轉身走出了病房。
從病房裡出來之後,我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說真的,要想治好林蕊的病又談何容易,首先幾十萬的手術費用就是一大困難。那時候的幾十萬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雖然我背後有趙半閒,這點錢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值一提,可趙半閒已經幫了我太多了,不到萬不得已。我真的已經不好意思再向他開口了,而芊語姐剛結婚不久,一下子讓她拿那麼多錢出來,恐怕芊語姐也沒有,我這裡雖然每個月都有幾萬塊錢的生活費。但這點錢對於林蕊的手術費來說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根本就不夠用,想來想去,最後我決定還是先找到丁壯再說吧,相比起來,丁壯手頭要比我寬裕許多,我倆東拼西湊的,恐怕湊到一半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想到這兒,我試着給丁壯打去了電話,可沒有意外,丁壯的電話依舊提示關機,我尋思這傢伙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了吧,不然的話電話怎麼可能一直關機,因爲林蕊的事兒整的我的現在神經兮兮的,我越想越不安,便給江景天打去了電話,讓他立馬召集兄弟們,繼續去打聽丁壯的下落,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離開市區,另外。我讓江景天去幫我借錢,能借到多少算多少,都算在我的名下,我會雙倍的還給他們,江景天也沒有多問,應了一聲之後便把電話給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就直接給青門的兄弟打去了電話,再怎麼說青門那邊也是我自己的人,他們一聽我要用錢,立馬從酒店那邊給我挪來了十幾萬,雖然這點錢對酒店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但酒店畢竟是洪震天的,每天的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這筆賬我會親自向洪震天解釋清楚,日後我一定會還上的。
湊了一個下午。才勉強湊了不到三十萬,除了酒店那十多萬之外,芊語姐給我拿了十萬,江景天那邊湊了兩三萬,這其中大部分還都是江景天出的。加上我身上的幾萬塊錢,下來能有三十多萬,可這點錢連一半都不到,我感覺自己已經把我能用的關係都用上了,我甚至已經都給劉浪他們打過電話了,劉浪一聽說我用錢,立馬召集下面的兄弟,肯定幫我湊十萬塊錢出來,加上他這十萬,剛好可以夠一半的費用,可剩下的四十多萬,我卻連一點頭緒都沒有。
晚上的時候,我跟林蕊坐在一起吃飯,林蕊的情況已經好許多了,至少人看上去比之前有精神了。我並沒有告訴林蕊我在籌錢的事,我不想讓她再因爲這件事情擔心,下午的時候,我已經跟她的家人通過了電話,當時她爸媽接到電話的時候差點就嚇得昏了過去。不過好在林蕊現在沒事,他們說會盡快從宜城趕過來。
當時我跟林蕊正在聊天,我的手機便響了,我掏出來一看是江景天給我打來的,我對着林蕊笑了笑說我接個電話然後便起身出去了,我估計江景天他們依舊沒有丁壯的下落吧。
果然,我剛接起電話,江景天便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我說“龍哥,能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就連火車站周圍的旅館酒店我們都找過了,根本就沒有壯哥的下落,你說他會不會是被小煤窯給弄走了”
我想想應該不會,就丁壯那塊頭,我估計就算是成年人,恐怕一個兩個的也制服不了他。我告訴江景天繼續找,就算把整個市區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丁壯,江景天應了一聲說“知道,龍哥”然後便把電話給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我感覺自己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了,如果再找不到丁壯的話,恐怕我只有給趙半閒打電話了,可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我已經欠了趙半閒太多了,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跟他開口的,眼下的情況,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上安頓林蕊睡下之後,我就坐在她的牀邊上陪着她,吃過飯之後林蕊又一次流鼻血了,但情況沒有之前嚴重,只是稍微的滴了幾滴,可僅僅是流了幾滴血,林蕊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在牀上躺了半天才緩了過來,看着熟睡的林蕊我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我真的擔心,她下一次躺下之後便再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