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直當他那輛掛着特殊牌照的奔馳s600直接駛入戰神王府,看到安靜站在冷風中背對着那條黑色巨龍的白色身影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新王爺給他的這個面子,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林書畫腦袋也暈暈乎乎的,一臉迷惑茫然,甚至用受寵若驚來形容都不爲過,無論是他還是他父親,父子倆都很明白東北林家在北方皇族中的地位。
確切的,他們算是皇族的人,但卻不算皇族的內部人員。
如今起皇族二字,人們想到的也只有王家一家,但實際上,夏家和皇甫家同樣是這個超然勢力的重要組成部分,但要是真的起核心的話,皇族當之無愧,其次便是真正跟王家共同進退的夏家和皇甫家,這已經不是盟友這麼簡單,親人都不爲過,這兩個家族,跟皇帝可以是真正的一家人,也是皇族核心之外,圍繞着王家最近的第一序列。
第一序列之外第二序列的,則是帝國的陳家和葉家,這兩家跟皇帝的關係絲毫不亞於第一序列中的兩個家族,但由於他們本身就是軍政豪門,融入王系後又是整個大派系的重要支撐,所以很多時候考慮問題都要顧全大局,很難百分之百的做到跟皇族共同進退,所以從利益角度上來也就稍微遠一些。
第三序列中只有一家,那就是東北林家。
這是完全靠皇族的力量崛起的黑道豪門,屬於嫡系中的嫡系,甚至可以是王家的附庸,他跟皇帝的關係,要比第四序列中的孫家和要近上不少。
孫家和謝家是完全跟皇族利益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合作伙伴,家主孫迎旭和謝峰濤年輕時都是皇帝的朋友,第四序列中,這兩家是代表,如今風頭正勁的九州城林家,也在這個行列中。
戰神王又是什麼人物?
皇族的權力金字塔的最高處,名符其實的皇族三巨頭之一,他的年紀是跟林書畫這些年輕人平輩論交,但真較真論身份的話,九州城,乃至神舟帝國能讓他親自下來迎接的,一雙手都數的過來。
帝國前首相李冬雷李老算一個。
二十年前曾經主持軍部工作的陳正先陳老也算一個。
葉家那位曾經立誓終生不下崑崙的老爺子如果來了也算一個。
算來算去,無論怎麼數,都數不上他林從軍。
新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漆黑的奔馳緩緩停穩。
一身白衣帶着面具的戰神王向前快速走了幾步,伸出手,看樣子似乎是想幫林從軍拉開車門。
神遊物外有些驚疑不定的林從軍猛然反應過來,他再怎麼豪邁也沒有讓王爺幫自己開車門的魄力,苦笑一聲,在戰神王接近之前趕緊自己推開車門下車,伸出雙手,哈哈笑道:“王爺親自來迎接,實在是不敢當,早知道這樣的話,我提前一會出來也不至於讓王爺久等了。”
林草同樣伸出雙手跟林從軍握在一起,金色的面具遮住他大半張臉,但嘴角的笑容卻顯得異常誠摯:“我也剛到沒一會,林叔叔,我跟書畫差不多的年紀,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軒轅吧,林也行,隨你高興,王爺王爺的,我聽着可不習慣。”
“......”
林叔叔?林?
林從軍的臉色有着一瞬間的僵硬,笑聲因爲慣性保持着,但卻無比的艱難乾澀。
林書畫站在原地,直接就懵了。
他對於皇族的這位新王爺印象當真不錯,當着朋友的面,連王爺愛愛笑很好話這種狗血評價都出來了,而且自然而然,足以見得他對戰神王的超高認可,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王爺在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主動降了一輩。
本來在他心裡,他叫戰神王一聲林哥,王爺叫自己父親一句林先生或者老林,各交各的,這纔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但一句林叔叔把林書畫自認理所當然的想法徹底粉碎,讓父子兩個都有些不知所措。
先是來到九州城後第一個邀請他們來王府吃飯。
然後是親自迎接,親自走過來要幫忙開車門。
還有如今的這一句林叔叔。
這種莫名其妙的尊敬和尊重到底是怎麼來的?
“林哥,這個...”
林書畫下意識的開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
“怎麼,你能叫我一聲林哥,就不許我叫你爸一聲林叔叔?”
林草笑了笑,伸出手,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僵硬的林從軍道:“林叔,我們先上去,要變天了。”
“對對,先上去。”
林從軍鬆了口氣,他一時間着實受不了這種明顯不符合他自己身份的待遇,以前的他跟並肩王關係也不錯,王復雨不會叫他叔叔,更不會給他開車門,也不會下來迎接,身爲下屬,林從軍一直都很懂得擺正姿態,所以雙方的相處一直都很愉快,現在驟然感覺戰神王對自己有着超乎想象的熱情和尊敬,林從軍表面上勉強應付着,但內心卻有種找不準自己位置的尷尬,難受之極。
三人進入電梯,迅速向上,地面上的一切都在逐漸縮。
“今天是錦繡親自下廚,林叔嚐嚐她的手藝,要是合口味的話以後常來,我這裡隨時歡迎。”
林草掏出煙遞給林從軍和林書畫兩人,本來想幫他燃,但看到這位在東北叱吒風雲的中年男人微笑後面的迷茫神態,猶豫一下,暗自一嘆,還是作罷。
“師姐下廚?”
林書畫嘿嘿一笑,接過香菸,掏出打火機給林草和自家老子上,深吸一口道:“以前聽到人們對於師姐的讚譽多不勝數,耳朵都起繭子了,但還真沒聽過她的廚藝。”
“她廚藝很不錯的,不過就是很少親自動手,但做出來的東西味道絕對不差。”
林草眼神溫和,提起王錦繡,語氣異常溫暖,這位在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他實在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房內房外,牀上牀下,表現都堪稱完美,任何他想要的,需要的,王錦繡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他做到。
林草曾經無數次的認爲,三年前的那個初夏,他狠狠將她推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兩人之間的緣分就已經煙消雲散,但三年後的現在,不上是陰差陽錯還是理所當然的環境中,她又一次柔軟而倔強的擠進了自己的生活,百依百順,自己想到的,她都能想到,自己想不到的,她也能想到,這樣的女子,林草實在找不出不好好珍惜的理由。
“王爺這麼我可就不敢過來了,每次都要公主親自做飯,傳出去的話,外面指不定怎麼議論我呢。”
林從軍笑哈哈道,靠在電梯上,大口吸了口煙,眯起了眼睛。
電梯一路向上,下方的景物變得愈發渺,夜色降臨,透過黑色巨龍的透明鱗片,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只有王府外界的燈光連綿不絕,在這個已經可以俯視九州城的高度上向下望,夜色中的帝都繁華而昌盛。
電梯最終停在了層的戰神殿門口。
一身裝扮純真的不像話,徹底將少女的青春活力展現出來的王錦繡站在門口,看着從電梯裡走出來的三個男人,微笑道:“林叔叔,歡迎。”
昨日就被王江湖牽上來的花安靜的站在王錦繡身邊,看着它相對陌生的林從軍,目光平和而威嚴,這算是真正的虎視眈眈了。
“這是...”
林從軍看到花的一瞬間就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的站住了身體,任何人看到一隻體型龐大雄壯的老虎死死盯着自己的時候都會是這種反映。
“呦,花?師姐,你怎麼把它帶過來了?難道做實驗的時候打算就地取材?”
林書畫愣了一下,看着王錦繡身邊的花嬉笑一聲,對林從軍解釋道:“爸,這是師姐最喜歡的一隻寵物,西伯利亞虎,在帝國被人稱作東北虎,在皇族的時候,這傢伙可是有自己的獵食領地的,野的很,不過現在看起來,師姐明顯是打算將它當成大貓養着了。”
“喜歡養虎?”
林從軍哭笑不得:“公主殿下這個愛好,還真是奇特。”
“養着玩的,老虎全身是寶,我很多時候的實驗也需要部分的虎血,所以就把它帶來了,皇族還有兩隻,哼,哪天等我不開心了,就把它殺掉燉一鍋虎鞭湯,到時候林叔叔可一定要來捧場。”
王錦繡笑着揚了揚秀氣的拳頭,順手一拳砸在了花的腦袋上。
花巨大的身體微微抖了抖,搖頭晃腦的趴下,安安靜靜,簡直比寵物貓還要乖巧。
林從軍側着身子繞過花,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看被林草隨手拽着尾巴拽進來的巨大寵物,笑道:“我時候經常玩一個叫象獅虎豹的卡片遊戲,那時候就一直好奇,獅子和老虎到底是哪個厲害一,這些年也看過兩次獅子和老虎之間的,但場面太亂,而且互有勝負,一直沒得到一個確切答案,公主殿下是生物學的行家,能不能給我個答案?”
王錦繡咯咯一笑,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狀,卻沒話,而是看了一眼林草。
“根本沒得比,羣居動物對獨居動物,基本沒什麼勝算,特別是東北虎,無論體型,重量,還是捕食技巧,都不是非洲獅可以比的,單打獨鬥的話,雌性獅子還能跟東北虎勉強玩玩,雄性的話簡直就是一邊倒,當然,如果是一羣獅子對上一隻東北虎,那又是另外的局面了。前幾年我在埃及,羅馬,莫斯科,東京看過不少獅子和老虎的戰鬥,從來就沒見到獅子贏過,林叔叔你的互有勝負,應該也算是特殊情況了。”
林草笑着帶着幾人上了二樓,在餐廳坐下來,拍了拍王錦繡道:“去拿酒,林叔,茅臺還是五糧液?”
“茅臺吧。”
林從軍笑道,內心卻是一動,僅憑一句簡單的完全是無意的問話,他卻已經可以看出這位王爺的些許性格。
那就是強勢。
茅臺還是五糧液,這位王爺儘管給了他選擇,但範圍卻不大,由此可見此人雖然看上去很謙和,但真正遇到事情,肯定會強硬到底,甚至於他現在的謙和,都只是因爲莫名其妙的原因而對自己展現出來的優待而已,別人有沒有這個待遇,林從軍心裡並不敢肯定。
這是完全本能或者是潛意識裡的性格,當事人或許不覺得有什麼,但足以讓作爲旁觀者的林從軍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王錦繡笑着去拿酒,林草站起身走進廚房,將公主殿下親自下廚做好的菜一一端出來擺在桌上。
六個菜一個湯。
林草跟林書畫兩次端完。
飯菜可以是完全照顧林從軍的口味,清一色的東北菜,很家常,色香味俱全,林從軍深深嗅了一口,眼神頓時一亮,笑道:“王爺也喜歡吃東北菜?”
“我從來都不挑食的,只在乎食物能量,山珍海味到了我嘴裡,也跟最普通的紅燒肉一個味道,所以不管是什麼,儲存在胃裡禁得起消耗就可以。”
能量,儲存,消耗。
林草的話是很輕鬆的笑着的,但誰都能在這句話中聽出一絲別樣的意味。
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高高在上的戰神王。
可在戰神王自己的心裡,他自己又是什麼?
衣食住行,在他心裡又是什麼概念?
衣,只用來遮體,不在乎好壞。
食,不是享受,而是潛意識裡將自己的身體當成了機器,進食具有大量熱量和脂肪的食物,然後儲存起來,供身體這個機器消耗。
住,殿堂別墅公寓平房也是無所謂的,有張牀能睡覺就可以。
行也不是意味着豪車遊艇私人飛機,兩條腿,想去哪去哪就可以。
這就是高不可攀權勢滔天的戰神王,他手握重權,但骨子裡,卻還是個在黑暗世界中徘徊的殺手,永遠保持清醒,永遠保持戒備,一切都是爲了生存。
這樣的人物,又有多少讓人看起來就心酸他自己卻覺得悠然自得的成長曆程?
“王爺,要不不喝酒了?吃菜吃飯聊聊天不也挺好?”
林從軍突然冒出來一句,戰神王極少甚至從不喝酒的消息是從王博龍那裡流傳出來的,所以想到對方那種隨時都會保持着清醒狀態的本能,他下意識的開口道。
“那可不行。”
林草哈哈一笑,面具下上揚的嘴角異常的爽朗真誠:“要是讓別人知道林叔來了我這連酒都喝不到,得多少人罵我氣?我很少碰酒精,因爲這玩意喝多了,手會抖,不過我酒量可不差,偶爾喝一次沒關係的,今晚陪林叔盡興。”
“我也陪林叔叔喝兩杯。”
王錦繡拿了兩瓶極品茅臺放在桌上,坐在了林草身邊微笑道。
“師姐真是越來越賢惠了。”
林書畫忍不住開口了一句,主動將酒打開,笑道:“五十年的國窖茅臺,真正的國宴規格了,幾位巨頭在隱龍海招待貴賓的時候,一次國宴也就開這麼幾瓶吧?這可是好東西。”
“你喜歡就搬走,我跟你師姐平時也不喝這些,她倒是每天睡前會喝一杯紅酒,美容養顏,白的沒人碰,一會我叫人把酒窖裡的茅臺都給你搬車上去。”
林草大笑,興致愈發高漲,他很少有這麼高興的時候,在他心裡,除了崑崙山上的那一家三口之外,他唯一認可的親人不是九州城林家這個所謂的新興豪門,而是林從軍這個舅舅,這個當年能爲了自己的母親跟家族決裂逃亡東北也在所不惜的男人。
所以每次見到他,林草都會異常激動,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沒辦法表達自己對這個舅舅的敬重和感激,但他如今是戰神王,只要林從軍開口,只要他有,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送出來。
“這個也太貴重了。”
林從軍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草,語氣嚴肅,五十年的國窖茅臺,流傳出來的每一瓶都能炒到一個天價,但是這東西在戰神王府絕對不缺,四位決策局常委每年分配的份額拿一部分給戰神王府就足夠,但這裡不缺,不代表在外界就不值錢了,就算是一省總督,喝過的次數都有限,對於愛酒之人來,這種好酒的誘惑力簡直就是致命的。
林草愣了下,看了看林從軍,一時間不知道該什麼。
王錦繡偷偷在桌子底下輕輕掐了一下林草,似乎責怪他太過急切,笑了笑,剛想開口打圓場,林從軍已經繼續道:“這是一份大禮啊,王爺,真要收下的話,我心裡可真沒底,所以...你這有多少啊?”
“沒關係,軒轅他...”
王錦繡自然而然的接口,話到一半才突然反應過來,林從軍這哪裡是不收,剛纔那不過是假意推辭了兩句,甚至不等自己這方在客氣一番,就直接轉口了。
奸詐!虛僞!老狐狸!
王錦繡皺了皺鼻子,臉憋得通紅,直愣愣的盯着林從軍,一言不發。
“十多箱總有的吧?一會林叔全都帶走,來,我敬你一杯。敬你在東北二十年的輝煌歲月。”
林草不動聲色的拍了拍王錦繡挺翹的臀部,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笑道。
林從軍和林書畫趕緊起身,陪着林草一飲而盡,只有王錦繡抿了一口,半杯下肚,吹彈可破的粉嫩臉龐愈發紅潤誘人。
“第二杯,敬林叔叔心底的豪邁氣魄和男人血性,九州城,神舟帝國,讓我敬重的人不算多,但林叔叔絕對算一個,有些男人,就算曾經跪過,依然當得起天立地四個字!幹!”
林草沒有坐下,又倒了第二杯酒,再次舉杯。
“第三杯,祝林叔身體健康,祝東北林家更盛從前,也祝林叔早日復仇成功!”
林草再次倒了滿滿的第三杯,一飲而盡。
第二瓶茅臺已經見底。
一杯將近三兩的量,菜還沒有吃上一口,三個男人每人已經接近一斤白酒下肚。
“我再去拿酒。”
王錦繡站起身笑道,跟着三人也喝了一杯的公主殿下臉色紅潤,嬌豔如一株華貴牡丹,身形款款,渾身上下幽香四溢。
“來,我們吃菜。”
王錦繡了頭,拿起筷子夾了一口東北拉皮放進嘴裡,嫩滑.爽口,王錦繡的廚藝確實當的絕妙二字。
“公主廚藝精湛,這確實是我沒想到的。”
林從軍笑着頭道,他喝酒上臉,加上開始就喝的太猛,此時已經滿臉通紅,但眼神卻愈發清醒,而且將近一斤白酒下肚,他話的語氣也不在那麼拘謹,漸漸放開了許多。
“所以今後林叔叔想再來吃飯的話,我隨時歡迎,你也不用擔心錦繡的廚藝太差而不敢來了。”
林草再次給面前的父子倆遞了根菸,將煙盒和打火機都仍在桌子上,餐廳內立刻騰起了淡淡的煙霧。
“哪能一直呆在九州城,過段時間,等帝都的形勢明朗了,我也就該回東北了,那邊纔是我的地盤,歡迎王爺有空去東北轉轉,絕對不會讓王爺失望。”
林從軍嘿嘿笑着,着重對付面前的豬肉粉條和雞燉蘑菇。
“只是東北嗎?林叔,現在形勢不比以往了。”
林草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林從軍。
林從軍精神一震,從來了到現在就一直扯淡,現在是要真格的了?
就連已經有些暈乎的林書畫也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王爺的意思是?”
林從軍凝神問道,語氣嚴肅,但眼神中卻跳動着興奮的火焰。
“該動就要動一動嘛,北方除了東三省之外,其他地方不是很平靜啊,既然他們蠢蠢欲動,我們爲什麼不能先下手爲強?進攻纔是最完美的防守,我最討厭的就是被動應付。”
林草輕笑道。
“我支持軒轅的看法,這跟我父親的一貫主張是很相似的,他們都是最具攻擊性的男人,不屑防守和守成,在一個地方站穩了腳跟,就要主動出擊,反正是敵對,沒什麼好客氣的。”
王錦繡再次抓着兩瓶茅臺走過來放在桌子上,笑道:“林叔,就這兩瓶了,所有的茅臺我都讓人給你搬到車上去了。”
“多謝公主殿下。”
林從政笑着頭,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兩口,猶豫了下,輕聲道:“王爺和公主剛纔的,是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