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嘉醒來時,被溫熱的觸感驚住,一雙豔麗無邊的眸子詫異睜大,入目,是樑飛那張似笑非笑的雋秀臉龐。
“你!你怎麼會在我的牀上?”她瞬間朝旁邊退開,臉蛋紅如豆蔻,爲什麼樑飛會在她的牀上?迅速檢查過身上的衣物,確定衣服還在以後,她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媽蛋,你說呢?”樑飛故作鬱悶的從牀上坐起來,僵硬的身體,這會兒痠麻得像是被電擊過,他黑着一張臉,不停揉着胳膊,給自己舒筋活血。
王詩嘉仔細回想着昨天晚上的情況,酒精退去,她模糊記起,似乎昨天,她夢到了一個溫暖的抱枕,然後就抱着睡了一晚上。
臉上的紅暈有擴散的跡象,也不曉得是被自己給氣的,還是被這窘迫的氣氛給羞的。
“昨天我有沒有做什麼多餘的事?”她咬着牙,輕聲問道,對樑飛這個人,她從討厭到欣賞,無關男女之間的情情愛愛,頂多只是對於同齡人的讚賞,更何況,她可沒忘記,他是自己好友的未婚夫!要是被小雪知道,他們倆昨晚睡在一張牀上,她拿什麼臉去見小雪?
“我是會趁人之危的人嗎?”樑飛頓時無語,“放心,我沒碰過你,既然你醒了,那我先走一步,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利落的翻身下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棟別墅。
半個小時後,別墅的可視電話突然響起,王詩嘉從浴室裡出來,穿着寬鬆的白色浴袍,溼潤的波浪長髮堆積在肩頭,朦朧的水蒸氣,圍繞在她的身側,打開門,前來送外賣的披薩店外賣員,就被她的美驚豔。
“你找誰?”她蹙眉問道。
“小姐您好,有位樑先生在我們店定了外賣,這是地址。”外賣員迅速回神,從挎包裡翻出一張外賣單,交給王詩嘉,她看了看,確定外賣沒有送錯,纔敢簽收。
熱騰騰的披薩放在客廳的大理石黑色茶几上,她頂着一張白色的乾毛巾,神色複雜的坐在沙發中,看了披薩很久,也沒動手去吃。
“樑飛……”一聲情緒複雜的呢喃,從脣中漫出,昨夜的意外後,他的存在,在她的心裡,好像變得有些不同。
樑飛在街邊打了輛出租車,不急着去公司,打道回府。
“飛哥。”下車後,在別墅外負責安保工作的馬仔,立即迎上來。
“辛苦了。”樑飛挨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笑眯眯的開口。
“飛哥,青姐她找了你一晚上。”馬仔立即衝樑飛報告。
“額。”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青姐知道他昨夜沒回來?想到昨晚和王詩嘉相擁而眠,樑飛心裡頓時有些心虛,但在兄弟們面前,他不可能把這些情緒流露出來,點頭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拿出鑰匙,進了屋。
馬仔們神色複雜的看着他的背影,飛哥能安全在青姐手裡活下來嗎?想到昨夜青姐可怕的表情,這些個馬仔爲飛哥豎了根蠟燭。
“你捨得回來了嗎?”剛進屋,程於青低沉冷怒的嗓音,就從正前方傳來,她從沙發上站起,冷冷的盯着樑飛,“昨天晚上過得怎麼樣?”
“王總喝多了,我送她回去,照顧了她一晚上。”樑飛解釋道,表示他和王詩嘉什麼事也沒有,更不曾發生任何超友誼的關係。
程於青半信半疑,見他神色還算鎮定,信了七分,但她也沒忘記出言警告:“樑飛,她是小雪的上司,也是小雪的朋友,你千萬不要把心思花到她的身上去。”
“放心吧,我看得上她,也得要人家也看得上我才行啊。”樑飛聳聳肩,笑得一臉痞氣,他沒有說對王詩嘉一點想法也沒有,這番話,側面證明,對她,他還是有幾分心動。
程於青冷哼了一聲,對這人好色的性格,深惡痛絕,可仔細想想,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她和小雪也不會相安無事的同他在一起。
樑飛安撫了程於青一陣,直到她的怒火散去後,才上樓補眠,昨天晚上,他幾乎沒閉過眼睛,這會兒又沒什麼大事,乾脆回屋睡覺。
腦袋剛碰上枕頭,連接上充電器的手機立即響了起來,是從雲南邊境打來的電話。
武器已經運到,成功被四哥接收,他們在昨晚,對位於雲南與緬甸交接的渡河碼頭,向焱幫在那裡的窩點,發起突然襲擊,一夜火拼,焱幫的人死傷過半,有幾個趁亂逃了,但大部分人,被羅海掌控,窩點也被青幫佔領。
“飛哥,這裡發現了大批的黃皮,應該是打算運往國內。”羅海向樑飛稟報着這次的戰果,語調難掩激動。
“哼,把東西燒掉,從俘虜嘴裡套出緬甸那邊的情況,最好能弄到焱幫在緬甸的供應商,另外,兄弟們的傷勢如何?”樑飛在吩咐幾句後,問起了弟兄們的傷亡情況。
“飛哥你放心吧,這次我們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兄弟們全都活着。”羅海樂呵呵的說道,心裡暖暖的,這樣的老大,他們怎麼可能不去追隨?
就算飛哥讓他們去死,他們也不會有片刻的猶豫!
“那就好,你們繼續留在雲南,還有,小心邊防的武警,我要你們一個不落的回來。”樑飛提醒道,掛斷電話後,他心情美得冒泡,焱幫的窩點被掃蕩,貨物被他繳獲,不知道蕭帶之得知這件事情後,臉色會有多精彩,可惜,他不能親眼看到。
與此同時,東北哈爾濱。
蕭帶之的私人別墅裡,從雲南傳回來的消息,讓焱幫上上下下大爲震動,焱幫以走私販毒成名,雲南那地方,是他們的金銀窟,就算是邊防的警察,也不敢輕易對他們的窩點進行排查、針對,可昨晚上,居然有人膽敢在老虎頭上拔毛?
蕭帶之麾下的第一打手,他的左膀右臂楊奎,此刻黑着臉,站在書房裡,渾身散發着一股可怕的殺氣。
“老大,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這次損失了上百萬,兄弟們也死的死,傷的傷,這口氣,我咽不下去。”他捏緊拳頭,剛毅黝黑的面孔,略顯猙獰,咬牙切齒的低吼道。
蕭帶之坐在黑色沙發中,沉默的抽着雪茄。
“這事肯定和最近在場子裡發生的事情脫不了干係,是同一幫人乾的!”楊奎猜測道,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場子裡接二連三出現服毒過度的死亡案件,雲南那邊又出現狀況,兩件事絕對有聯繫!
“最近風聲太緊,停掉幫裡所有的工作,讓兄弟們加強警戒,不要再讓人鑽了空子!”蕭帶之沉聲吩咐,“至於那些敢動手的傢伙,哼,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老大知道是誰幹的?”楊奎急切的問道,他恨不得立即帶人去把敵人全殲,讓他們付出代價。
“近日在道上,和我結怨的,恨不得把我處置而後快的,除了青幫,除了樑飛,還能有誰?”蕭帶之咧開嘴,露出一抹陰毒卻又篤定的微笑:“恐怕場子裡的事情也是出自他的手筆。”
“是他?”楊奎明顯愣了,但隨即,心裡升起一股滔天的怒火,“可惡的混蛋,我這就去平海,把他幹掉。”
“你給我站住!”蕭帶之重重呵斥一句,阻止了楊奎衝動的行爲。
“老大?”他有些不敢相信,別人都欺負上門了,他們還要坐以待斃嗎?再讓樑飛這麼搞下去,幫裡的損失只會越來越大。
“他現在有上頭的保護,你貿然跑去找他麻煩,不是自投羅網嗎?”一抹精芒掠過他的眸子,“上頭最近一直在嚴打期,我們不能隨便動手。”
焱幫雖然稱霸東北,可一旦上頭想要除掉他們,他們還是逃不掉,而樑飛有上頭的人保護,連襲擊東北這件事,也能讓他安全脫身,證明此人的背景不俗,蕭帶之縱橫黑道這麼多年,謹慎向來是他的行事作風。
“難道就這麼算了?”楊奎始終吞不下這口惡氣,“老大,雲南的這件事在道上傳開,會影響到幫派的名聲的。”
“我知道。”他擔心的,老謀深算的蕭帶之怎麼會不瞭解?他冷笑一聲,“對付不了樑飛,咱們可以從其他地方下手。”
老大這是什麼意思?楊奎面露困惑。
“既然他敢動我的據點,殺我的兄弟,哼,那我就來一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去,給我聯繫黑龍江監獄的獄長,我要同他見一面。”雪茄含在嘴裡,他微微一笑,彷彿已是勝券在握。
楊奎立即聯繫了黑龍江的男子監獄獄長,在表明身份後,蕭帶之連夜乘坐特定航班,前往黑龍江,與之會面。
他的行動很隱秘,在道上根本沒有人知道,七天後,程於青接到從黑龍江監獄打來的電話,讓她前去領人。
被遷移至黑龍江監獄的幾名兄弟,前天被人槍擊在監區內,因爲聯繫不上他們的親屬,監獄方面只能把消息反饋給程於青,讓她出面處理後事。
手機無力的從掌心滑落,砰地一聲,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