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於青徹底無語,“你有沒有了解過平海市裡,有多少幫派?知不知道每個幫派裡又有多少人?是,你很強,可你能強過一千人?五千人?甚至是一萬人嗎?”
“青姐,只要你想要擴充勢力,就要有敢拼的覺悟,再說,就算天塌了,還有我替你頂着。”樑飛知道她的顧慮,可他不認爲這種事有什麼好擔心的,“平海市內的幫派龍蛇混雜,都是因爲利益才聚集在一起,這樣的集合,很容易產生分裂,看上去,他們這次聯手想要吞了曹叔的地盤,但實際上,他們的內部不一定團結,只要抓住機會,就可以讓他們自亂陣腳,再說,比起把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場子,讓出去,選擇和他們一拼,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樑飛苦口婆心的勸說道,“屬於你的,誰也不能奪走。”
迎上他滿是堅決的眼眸,程於青心裡的怒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算了,”她不得不承認,樑飛說的有幾分道理,手指無力的揉揉眉心:“這件事我會好好想想怎麼解決。”
“還有我,青姐,這種事你可別把我撇在外邊啊,我昨天可是把狠話都放出去了,就算你想要讓我抽身,恐怕我也很難真的抽離出去了。”樑飛壞笑道,眸光狡黠。
“你說了什麼狠話?”程於青渾身一顫,趕緊問道。
樑飛嘿嘿的笑笑,笑得極其猥瑣:“我告訴奎爺你是我看中的女人,你的地盤就是我的,你的幫派也是我要保護的,要想動你的東西,除非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說得雲淡風輕,好像這事很簡單,很普通似的,可凌若夕卻聽得目瞪口呆。
臥槽!他瘋了?
“你腦子是被門給夾了嗎?”程於青惱怒的質問道:“這種話你也敢放出去?你究竟清不清楚它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不出意外,這番話若傳到道上,他將會徹底和自己綁在一起,成爲一條繩上的螞蚱,永遠無法脫身。
樑飛緩步走到她面前,敲了敲她的腦袋:“這麼擔心我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給我正經點?”程於青對他這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十分不爽,“我是怕你如果出了事,我沒法向小雪交代。”
嘖嘖嘖,女人永遠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樑飛在心裡暗暗搖頭,“反正現在話我已經說出口,也收不回來,能怎麼滴?”
“你簡直是無賴。”程於青氣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這個男人絕對是來刺激自己的。
“多謝誇獎。”樑飛厚臉皮的把她的咒罵當作表揚,接受了。
程於青又急又氣,可偏偏她還拿樑飛一點法子也沒有,只能將這口氣自己消化掉,氣鼓鼓的來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後,等待開飯。
半個小時後,溫筱柔也醒了,她穿着白色的吊帶睡裙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神色有些憔悴。
“昨晚沒休息好?”程於青打量了她一眼,蹙眉問道。
溫筱柔搖晃了幾下腦袋:“恩。”
她昨晚一直在做噩夢,尤其是後半夜,被嚇醒後,就一直沒敢繼續睡,睜着眼睛直到天明才稍微躺了一會兒,所以看上去特別的疲倦。
“樑飛,給小柔弄杯熱牛奶,有助睡眠。”程於青直接把樑飛當保姆使喚,反正他在這家裡,包乾了所有的家務事,這是他分內的工作。
樑飛沒覺得這種事有哪兒不對,相反,他還挺樂在其中的,從冰箱裡拿出鮮牛奶,用微波爐熱過以後,他親手遞到溫筱柔面前:“來,喝吧。”
溫筱柔迷茫的擡起頭,注視着他,臉蛋有些發燙,遲遲沒有去接他手裡的水杯。
樑飛似笑非笑的站在原地,任由她打量,他十分喜歡被軟妹紙注視的滋味,連靈魂似乎也變得美滋滋的。
程於青對他們之間氛圍感到不悅,在旁邊重重咳嗽了一聲。
溫筱柔趕緊回神,她羞惱的接過水杯,牢牢握在手心裡,沒敢再去看樑飛一眼。
“你們有沒有什麼事要向我解釋?”程於青雙手環抱在胸前,拿出了平時的女王姿態,逼問道,總覺得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太對勁。
溫筱柔臉上的紅暈有朝脖子上擴散的跡象,她沒敢吱聲,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在看到樑飛時,她的心跳會莫名的加快,會感到難爲情,會看他看到着迷。
壓根就沒談過戀愛,沒喜歡過一個男人的軟妹紙,哪裡曉得,這種感覺,就是傳說中的--喜歡。
樑飛故作迷茫的攤了攤手:“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軟妹紙突然發現我是個好人,所以對我改觀了?”
“你在說笑話嗎?”程於青白了他一眼,“滾去廚房做飯。”
她的強勢不僅沒讓樑飛生氣,反而笑眯眯的點頭,學着電視劇裡太監的姿勢,滑稽的朝她行禮:“喳!”
目送他的身影進了廚房,程於青這才揉了揉痠疼的太陽穴,“小柔,你昨天是怎麼回來的?樑飛把你找到的嗎?”
說起昨天的事,溫筱柔臉上的紅潮剎那間化作一片慘白,她不安的握緊手裡的水杯,整個人有些瑟瑟發抖。
程於青看在眼裡,心疼得要命,她立即伸出手,將溫筱柔攬在自己的懷中,拍着她顫抖的背脊安慰道:“沒事了,沒人會再傷害你,我在這兒呢。”
她溫聲細雨的安撫,讓溫筱柔心裡的不安與恐懼逐漸平息下去,她咬着脣瓣,怯生生的問道:“小青姐,我是不是特沒用?”
“怎麼突然這麼說?”是誰給她灌輸了這樣的想法?
“我一想到昨天的事,就害怕得睡不着覺,就連做夢,都能夢見被那些人迷暈的畫面,我真的好害怕。”溫筱柔不想這樣,她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可這件事在她的心裡卻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印記,不論她怎麼自我安慰,也揮之不去。
聽到她的這番話,程於青只想把那些綁匪給找出來五馬分屍!小柔平時是多溫柔、單純的個性,卻因爲他們變成這樣。
那些人真該死!
“都會過去的,相信我,你會慢慢好起來的。”程於青咬着牙,硬梆梆的說道,心裡的怒火就跟那快要爆發的火山似的,隨時都有可能噴發。
溫筱柔訥訥的點頭,但她的神色始終帶着幾分憂慮,樑飛做好早餐後,也看出了她的不妥,拉着程於青到了廚房,同她商量該怎麼辦。
“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小柔她太單純,以前被她的父母保護得太好,頭一回碰到這種事,肯定會有陰影。”程於青也覺得頭疼,她不擅長心理方面的輔導工作,如果這個時候小雪在的話,或許還能幫上一點忙。
“這樣吧,這幾天我多陪陪她,再帶她出去逛逛,讓她慢慢走出來,實在不行,就只能讓她去見心理醫生了。”樑飛建議道,“對了,綁走她的人,你能查到嗎?”
“你別做多餘的事,現在外邊很亂,你已經被盯上了,別添亂,這事有溫伯父去處理,交給他。”程於青警告了他一番,她真的很擔心以樑飛的個性,說不定會爲溫筱柔報仇,他現在是道上不少大佬的眼中釘肉中刺,稍不留神,那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樑飛懶洋洋靠在廚臺上,笑道:“青姐,你就放心吧,憑我的身手,誰能動得了我?”
“你真以爲上帝之後就屬你最大?小心陰溝裡翻船,踢到鐵板。”程於青諷刺道。
“好吧,我不和你爭,我先去替小柔請病假,讓她在家裡休養幾天。”樑飛搖搖頭,他明明能感覺到程於青對他的那份感情,那份關心,可偏偏這女人嘴硬得不得了,好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愣是和諷刺沒什麼區別。
“恩。”程於青默許了他的提議,現在這情況暫時也只能這麼辦了。
樑飛直接問戴思雨要到了溫筱柔班導的手機號碼,當然,過程中也免不了被她抓住一通詢問,他用最簡潔的語言,把事情解釋清楚以後,剛想結束通話,就聽見戴思雨說:“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啊?”
“還需要幾天,幹嘛?想我了?”樑飛站在臥房外的陽臺上,笑得十分得意。
“我呸!鬼才想你。”戴思雨面頰一熱,口是心非的嘀咕道:“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答應要參加全國大學生聯賽的事,早上拳擊社的社長還到教室找你去了。”
她不說,樑飛還真把這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這人啊,一旦倒黴起來,就連喝水那也塞牙縫,他身邊的事情多到不行,現在還要代替平海大學去比賽,就算他是超人,也抽不開身啊。
“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搞什麼啊,半天不吭聲。”戴思雨不滿的撅着嘴,像是在向男朋友撒嬌。
“我有在聽,你替我告訴他們,我樑飛答應過的事,不會反悔,更不會臨陣脫逃,到時候,我會去參加的。”這是他早就答應下來的事,不可能到了現在才說不去,不然,還不知道拳擊社那幫人會怎麼在暗地裡恥笑他。
“我幫你轉達,有什麼好處啊?”戴思雨笑盈盈的問道,“想讓我替你跑腿,你好歹也得給點報酬吧?”
“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二話不說立馬給你。”樑飛答應得十分乾脆,甜言蜜語完全沒經過大腦的思考,就脫口而出了。
“嘖嘖嘖,這種話你都對多少個女孩子說過了?說得這麼麻溜。”戴思雨有些吃味,但她卻拒絕承認這一點。
“目前只有你,將來嘛,就不知道了。”樑飛壞笑道。
“靠!你這男人能不能別這麼無恥?知道花心是種病嗎?得治。”戴思雨氣得哇哇大叫,哪有人把這種話說得理直氣壯的?
“我這叫誠實。”樑飛辯解道,“男人永遠是看着鍋裡的,吃着碗裡的,有些人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照你這麼說,這世界上就沒一個好男人咯?”戴思雨會信他這番歪理邪說纔怪。
樑飛急忙毛遂自薦:“有啊,不就是我嗎?”
“見過不要臉的,可像你這樣的,我還是頭一次見,不和你說了,哼!”戴思雨掛斷電話,想想樑飛剛纔的話,她忍俊不禁的笑了。
那如朝陽般絢爛、明媚的笑容,讓寢室的室友們是看得一陣驚豔,急忙圍到她身邊,七嘴八舌的詢問她剛纔是在跟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