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於青原本以爲她很輕易就能爲兄弟們辦理保釋手續,可這次,事情的發展卻與她所想的截然不同,刑偵隊長拒絕了她提出的保釋請求,以開設違規娛樂場所的名義,收容未成年人的罪名,想要將兄弟們拘留。
她微微擰眉,美麗的小臉此刻冷若冰霜,從警方突然向青幫的場子採取臨時檢查,再到現在的爲難,根本沒想過要給她任何面子,除非是上頭有命令,不然的話,這些警察不可能會對青幫出手。
“按照國家規定,在沒有前科的條件下,我們有權利對這些人提出保釋的要求。”一道陌生的聲音,從警局門口傳了進來,打破了刑偵隊長與程於青之間滿是硝煙的凝重氣氛。
他立即轉頭,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警署大門口的臺階上,一身黑色西裝的樑飛,以及他身後的阿天,與另一名戴着眼鏡,身材單薄,卻透着一股知識分子氣息的年輕男人。
“你好,我是遮天公司的代表律師。”年輕的律師從口袋裡拿出一份名片,主動遞給他。
“律師?”刑偵隊長微微愣了愣,顯然沒有料到,樑飛會帶着律師一起過來。
“你來了?”程於青暗暗鬆了口氣,彷彿只要他在,任何難題,都會迎刃而解。
樑飛衝她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走進局裡,周圍的馬仔乖乖的站到他們二人的身後,如同最忠誠的騎士。
“聽說兄弟們無辜被抓來,你說我能不來看看情況嗎?”他掏出一支香菸,含在嘴中,挑釁的目光掃過眼前這位曾有幸打過幾次交道的刑偵大隊隊長。
幾次接觸,他感覺得到,這人和自己不對盤,但要說只是因爲他討厭自己,纔會針對青幫開展臨時檢查行動,樑飛不信,只怕是上頭那位的意思,呵,爲了報復他把思雨從別墅裡救走嗎?
“這裡是警局,不是你們的地盤,你們不要太囂張了。”刑偵隊長面上有些掛不住,可又礙於樑飛的身份,態度不敢太惡劣。
這人不僅僅是黑道分子,還擁有安全局的成員身份,是他一個地方上的警察能夠正面爲敵的嗎?
“替兄弟們辦理保釋手續,這方面你比我熟,我在車上等你。”樑飛選擇性忽略掉這名隊長,擁着程於青,向律師交代一句後,便穿過人羣,朝警署外走去。
程於青有些想笑,看看四周這些警察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哪裡還有剛纔在兄弟們面前的張狂與得意?
“好的,老闆。”律師點頭答應下來,一力承擔了保釋的工作,在法律方面,他絕對是專家,等到樑飛離開以後,他立即與警察展開了專業性的爭論,搬出國家相關的法律規定,逼得刑偵隊長只能以調查的名義,將青幫這批馬仔扣押在警署二十四小時,不能將他們擅自拘留。
“二十四小時嗎?阿天,你和兄弟們在這裡守着,時間一到,立刻進去。”樑飛坐在車裡,車窗半搖下來,他衝外邊探出頭去,向阿天囑咐道。
“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阿天一口應下,和七名兄弟留守在警署外,而樑飛則帶着程於青回家去了。
路上,程於青問起了他下午的去向。
“戴思雨那邊解決好了嗎?”微涼的夜風從車窗外颳了進來,拂過她的面頰,肩頭的秀髮,被風吹得在風中起舞。
“你說呢?”樑飛戲謔的睨了她一眼,“有我出馬,怎麼可能失敗?”
“得瑟。”程於青衝他拋了兩個衛生球,“今晚的事,會不會是戴陵的報復?” щшш▪ttκǎ n▪¢O
她果斷忽視掉某人小人得志的表情,正色道:“怎麼想都覺得奇怪,警方就算要臨檢,之前不會一點風聲也不透露出來啊。”
更何況,他們和戴陵還有交易,如果要臨檢,怎麼說也會提前通知一聲,想來想去,她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
“應該是,待會兒送你回家後,我想去拜訪拜訪這位好久沒見的市長,怎麼說,這件事他也得給我一個交代不是?”戴思雨在他的手裡,戴陵如果真要報復,對幫派不是一件好事。
話音剛落,忽然,樑飛神色大變,只見前方的公路前,竟忽然跑出來一道黑色的人影,要不是他反應迅速,及時踩下剎車。
高速行駛的轎車突兀的在馬路上停下,一聲尖銳的剎車聲,打破了這夜的寧靜。
程於青的身體也因爲慣性,朝前傾倒,好在她上車時,繫了安全帶,才避免了撞傷的下場。
“怎麼回事?”坐穩後,她下意識撫上腰間的配槍,戒備的盯着前方。
明亮的車頭燈將昏暗的街道照得很是刺眼,樑飛搖搖頭,“不清楚,應該沒撞到人,我下去看看。”
他解開安全帶,在程於青不放心的目光下,打開了車門。
距離車頭不到半米的位置,一個身穿黑色性.感晚禮服的女人,正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爬起來,美麗的波浪長髮覆蓋住她瘦弱的肩膀,臉色有些發白。
樑飛瞳孔驀地一縮,怎麼會是她?
“王詩嘉?”他不確定的喚了一聲,立即上前,攙扶住她的胳膊,把人半抱在懷裡,從地上架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情況?出了什麼事?”
王詩嘉眸光渙散,時而清明,時而朦朧,發白的臉頰兩側,有異樣的紅暈浮現,急促的呼吸,再加上她身上燙得異常的溫度,顯然是被人下了藥!
樑飛臉色大變,顧不得詢問原因,便急匆匆把人抱到了車上,“我送她去醫院。”
程於青見他抱了個女人回來,又是熟人,自然沒說什麼,只是心裡暗暗奇怪,王詩嘉怎麼會在深夜以這麼落魄的樣子獨自一個人出現在大街上?別說她搞不懂,就連樑飛,也是一頭霧水。
一路飆車抵達市人民醫院,他用公主抱的姿勢,將王詩嘉送進了急診室,然後,安靜的站在走廊上,等待着醫生的檢查結果。
“這事要不要告訴小雪?”程於青低聲問道,畢竟小雪和這位王總既是上下屬的關係,又是好友,發生這種事,是不是該告訴她一聲?
“等檢查完再說。”樑飛搖搖頭,沒有接納她的提議,“我懷疑她被人下了藥。”
“你想做什麼?”程於青見他臉色冷然,心頭咯噔一下,難道他想替王詩嘉出頭?“樑飛,不管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都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送她來醫院,就夠了,現在,不適合再惹出任何的麻煩。”
焱幫還沒解決,戴陵那邊也沒處理好,如果再扯到其他的事情裡,他能應付得過來嗎?或許,她不願樑飛插手這件事的原因,還有一點,就是她不想家裡的姐妹再多一個。
樑飛好幾次和王詩嘉來往,甚至還在她家裡過了一夜,那是個美麗的女人,以他的個性,指不定什麼時候天時地利人和,會把這人吃進肚子裡。
“青姐,這些事我心裡有數,怎麼說她也幫了我不少忙,如果她真的需要幫助,我不會袖手旁觀的。”樑飛幽幽微笑。
“少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你是不是對她有別的心思?”她怎麼不知道他會如此好心?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有着超乎尋常的嗅覺。
“冤枉啊,我能對她有什麼心思?就算有,那也得要人家看得上我才行。”樑飛貌似無辜的聳了聳肩膀,卻側面承認了,對王詩嘉,他是有那麼一丁點想法的。
程於青冷哼一聲:“我就知道,你好色的本性永遠改不了。”
只要是個美女,都能讓他迷得神魂顛倒,真不明白,天底下的好男人那麼多,她怎麼就偏偏吊死在了他這棵歪脖的樹上。
樑飛同她鬥着嘴,直到急診室的急救紅燈熄滅,兩人才停止了這幼稚的舉動,雙雙看向急診室的大門,披着白色外褂的值班醫生從手術室裡走了出來。
他手裡拿着一份剛剛出爐的身體檢查報告。
“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這是她的檢查結果。”他將報告交給樑飛,趁着他翻看時,替他解釋:“病人吃了一種名爲新型的迷幻劑,這種迷幻劑能使人神志短暫恍惚,擾亂腦細胞,不過好在送醫及時,我已經給她注射過鎮定劑,這種藥的藥效只有幾個小時,等待到她醒來後,藥效就會過去,沒有特別大的問題。”
迷幻劑?
樑飛的臉色不太好看,這種新型的毒品他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是從國外流入國內的一種新鮮玩意,和古代的春.藥有如出一轍的功能。
“謝謝你。”看完報告後,他向醫生禮貌的表示感激,然後,在護士臺替王詩嘉辦理了住院手續,替她訂了一間豪華的VIP專人病房。
裝潢清雅的病房,更像是一間酒店的套房,王詩嘉昏睡在病牀上,而樑飛和程於青,則站在牀邊。
“你今晚打算在醫院裡待一晚上?”程於青見他到現在還沒有流露出要離開的意思,便詢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