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飛一直不清楚這幫人的身份,他們從出現到登機,絲毫沒有要表明的意思,但從他們身上的氣勢上看,絕對不是尋常人。
“這些人看上去倒像是道上混的。”刑天坐在樑飛身旁的機位上,低聲開口,不僅是樑飛在猜測這幫人的身份,他也不例外,在不清楚同行人是什麼背景前,他們心裡都抱着幾分戒備。
“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能把阿天治好,一切都無所謂。”樑飛微笑着說道。
直升機在兩個小時後,抵達北.京機場,剛走出機艙,樑飛就看見了停在跑道上的一輛黑色轎車,以及四名將轎車團團圍住的壯漢,他們的打扮與身邊的這些人一樣,個個穿得西裝革履,氣勢十足。
“請上車。”一名壯漢主動打開車門,樑飛與刑天等人坐進轎車裡,而阿天則被送上另一輛設有擔架牀的車子。
“抱歉,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上車後,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男人遞來了一張黑色的布條。
樑飛眉梢一挑,一把按住刑天的手背,率先阻止他即將發難的舉動,老神在在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把我們當犯人嗎?”
“不,這是我們的規定。”男人不卑不亢的做着解釋。
樑飛笑了笑,將黑帶接過來,綁住自己的雙眼,他的舉動令車內的衆人有些吃驚,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完全可以拒絕接受的。
刑天不滿的冷哼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學着樑飛的舉動,將雙眼蒙上,他們最好真的能有治好阿天的辦法,不然,這筆帳,他會慢慢同他們算!
“老大,剛得到消息,樑飛離開了平海市。”楊奎在樑飛離開的一個小時後,就從道上聽到了風聲,焱幫一直有派人在密切注意樑飛的一舉一動,他前腳剛走,消息後腳就傳到了東北。
蕭帶之冷冷一笑,“他去了什麼地方?”
“不清楚,只查到他坐的是軍區的直升機。”真不明白,那混蛋怎麼會和軍區關係這麼好。
“軍區嗎?”蕭帶之危險的眯起雙眸,“他果然和那個神秘組織有關係。”
上回在雲南,爲他出面鎮壓劉雄被捕消息的組織,看來和他確實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的話,僅憑樑飛,一個小混混,有什麼資格能動用軍區的直升機?肯定是那個組織出面幫的忙。
“老大,要不要繼續追蹤看看樑飛在搞什麼鬼?”楊奎提起樑飛就是一副咬牙切齒的口氣,他是第一個從自己手裡逃掉的傢伙,讓他在兄弟們面前丟光了面子。
雙拳在身邊用力握緊,他的面龐猙獰得猶若厲鬼,透着一股煞氣。
“不用,要是和他背後的神秘組織爲敵,對幫派沒有任何好處。”蕭帶之搖搖頭。
“難道就不管他了嗎?”楊奎實在有些氣不過。
“不,他不在平海市,對我們來說,同樣是一個機會,讓幾個面生的兄弟偷偷去平海市,把青幫的老大,給我帶回來。”蕭帶之陰惻惻的笑了起來,聽說那位女老大,是樑飛的馬子,不知道他的女人出事,他還能不能這麼張狂!
動不了樑飛,他打算從程於青下手,痛失愛人的滋味,相信會讓樑飛終身難忘的。
一聽這話,楊奎頓時得意的笑了,“是,老大。”
另一頭,北.京三環外,某荒涼的郊區內,一所位於地下的研究所,就建立在此,建立在這座滄桑、歷史的城市下方。
樑飛一路被蒙着眼睛,他拒絕了這些男人的攙扶,靠着精準的第六感,摸黑前進,他能感覺到踏進了一間電梯,而他們正在下降。
“叮咚。”電梯門開啓的清脆聲響證實了樑飛的猜測。
他擡腳走出電梯,直到現在,才被人解開了黑帶,眼前是一個寬敞的白色玄關,正前方,貼着白色的牆磚、地磚,頭頂上刺眼的白熾燈,刺得他雙眼微疼。
幾名戴着口罩,披着白色外褂的醫生,早已等候在玄關處。
“頭兒,他就是樑飛。”負責從平海市接樑飛前來的男人指着樑飛,向眼前三名醫生中其中一位說道。
“病人在哪裡?”那人只看了樑飛一眼,就轉移開了視線。
“送去了F9的檢查室。”男人解釋道。
“我現在過去,你們自便。”他利落的轉身,帶着兩名助手,在走廊前方消失,整個過程中,沒和樑飛說過半句話,完全當他是透明的。
刑天狠狠皺起眉頭,“這特麼是什麼人?真有禮貌啊。”
“沒關係,我們來的目的只是爲阿天治病。”相比刑天的不愉快,樑飛卻多幾分理解,甚至還很滿意醫生的所作所爲。
他又不是來結識專家的,沒必要和醫生過多寒暄,對方把阿天的病情作爲主要任務,正符合他的心意。
“你們的房間在這一層,我必須要提醒你們,在沒有我們的陪同下,最好不要隨便離開這層,否則,出了任何事故,我們是不會負責的。”帶隊的壯漢沉聲警告,從他的話語裡不難察覺到,這個地方潛藏的危險。
樑飛笑着點頭:“OK,不過我要守着阿天,清楚他的每一個療程。”
“這一點完全沒有問題。”男人似乎早就有所準備,隨後,他爲樑飛等人安排房間,並且,讓他們在房間裡休息。
這些房間很普通,很乾淨,只有最常見的擺設,別的裝飾幾乎看不見。
“你怎麼看?”他在牀尾坐下,擡頭看着跟着他進屋的刑天,含笑問道。
刑天讓兩個弟兄到屋外邊守着,又檢查過房間裡有沒有什麼竊聽的裝,確定安全後,才說:“這裡的監控技術在國內算得上一流。”
“同感。”他的發現與樑飛一致,雖然沒有詳細的檢查這個地方的全局,但只從這一層樓,就能看出,這裡的監控與防衛,很嚴密。
單單走廊上,就安裝了六個監控設備,三百六十度,完整的將整個走廊的情況二十四小時監控,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除此之外,那些接人和接機的黑衣男人,個個身上都配有手槍,西裝下邊是防彈衣,在帝都,敢隨身帶着這套設備進進出出,身份絕對不一般。
“我倒是越來越好奇,這地方到底是幹嘛的了。”樑飛若有所思的笑了,能夠認識這種地方的趙柳萱,不知道又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勢力。
這個女人好似被一層朦朧的白紗籠罩着,充滿了神秘,吸引着人去探索,去發現。
樑飛承認,他的好奇心完全沒勾起來,但他清楚,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
刑天沒在房間裡待多久,他離開以後,樑飛打電話回平海市,告訴家裡的幾個女人,自己外出的消息,薛如雪和程於青還好說,但到了戴思雨這兒,這小妮子卻整個炸毛了。
“樑飛!你纔剛回來多久?現在又走了?你丫是空中飛人嗎你?”她在電話那頭氣呼呼的嚷嚷,說是生氣,可更多的,卻是擔心。
他每次離開本市,總能引起各種麻煩,讓她們爲他提心吊膽,憂心忡忡。
“我是有正事,OK?阿天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別耍小孩子脾氣,等我回來,你再發火,我任你打任你罵,滿意了吧?”樑飛笑眯眯的說道。
“真的?不還手?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戴思雨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她已經開始幻想,怎麼折騰樑飛出氣。
“真的,我保證。”能讓自己的女人開心,他受點委屈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說話算話啊。”戴思雨頓時笑了,和樑飛說了十多分鐘後,她才把電話掛斷,剛結束通話,她臉上堆滿的笑容,便被黯然取代。
“誰稀罕折騰你啊!只要你平安回來,就夠了。”她苦笑着喃喃道。
她知道,自己一味的責怪他,什麼也改變不了,還不如表現得輕鬆些,至少這樣,能讓他少一些後顧之憂,能專心的去忙他的事。
她的心意,樑飛明白,第二天,他就提出要看阿天的治療過程。
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帶領他和刑天去了下一層,這裡,是阿天做檢查的地方,白色的走道兩旁,是門房緊閉的房間,沒有懸掛任何的門牌號碼,只用F加數字,作爲標誌。
整條走廊安靜得連他們的腳步聲和呼吸聲也能清楚聽到,除了他們三人,再沒有一道人影。
阿天在檢查室裡沉睡,那三名醫生在隔壁房,翻看着他的檢查結果,並且討論手術前的準備工作,樑飛和刑天只能旁聽,那些專業術語對樑飛來說,和天書沒任何區別。
但他卻從刑天越來越激動的表情上,察覺到,或許眼前的這三個醫生,真的可以讓阿天重新恢復健康,重新站起來。
與醫生道別後,剛出門,他就忍不住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專家!他們肯定是專家!”刑天激動萬分的捏着拳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了孩童發現寶貝般的喜悅與高興,一雙眼睛亮晶晶的,似一個老頑童。
樑飛還是頭一回見到他這一面,心裡微微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