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付了刑樂,樑飛在夜裡,與程於青一起前往郊區的貧民窟,這裡是刑天退隱後居住的地方,這回他重回幫派,搬離了這個貧瘠的處所,此處也就空出來,偶爾幫裡要解決什麼事,會在這裡做。
刺目的車頭燈照亮了貧民窟的街道,漆黑、凌亂的道路到處堆滿了磚塊,大型的挖掘機停靠在不遠處,在半個月前,有房地產商收購了這塊地皮,準備用來開發,原本住在貧民窟裡的羣衆,在拿到一筆賠償款後,心滿意足的走了,這裡可以說到了夜晚,幾乎沒什麼人。
“飛哥,青姐。”馬仔迅速從一棟落敗的房屋建築底樓跑過來,恭敬的拉開後車廂的車門。
樑飛先行下車,“那些人呢?”
“飛哥,警察來得太快,抓了一個活的,裡邊的是另外兩個死掉的。”馬仔一臉的遺憾,“要不是警察來得快,那人根本就逃不掉。”
“放心,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就算被警察救走又怎麼樣?別忘了,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樑飛眸光微冷,話說得特別霸氣,“先進去看看。”
“飛哥請。”馬仔立即退開,讓他和程於青走在最前頭,在後邊打開手電筒,爲他們照明,老式的建築早已被淘汰,踩上木樓梯,會發出咯吱咯吱的細碎聲響。
樑飛一邊走,一邊不忘提醒程於青小心腳下的石頭,防止她摔倒。
“屍體就在裡面。”抵達底層的地下室,一扇滿是蜘蛛網和灰塵的鐵門映入眼簾,馬仔將門打開,偌大的空間,只有天花板上懸掛的燈泡,閃爍着唯一的光亮。
在灰塵僕僕的地面,擺放着兩具渾身是血的男人屍體。
“有帶手機嗎?照下來。”樑飛笑吟吟的說道,準備讓這兩具屍體盡到最後的作用。
馬仔立馬掏出手機,咔嚓咔嚓記錄下屍體的慘狀。
“記得把照片發到我的手機上,我有用。”具體有什麼作用,樑飛沒說,“這些屍體今夜拋到江裡去,他們沒有資格入土。”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和他做對的下場。
離開貧民窟後,他聯繫了黑煞的人,讓他們趁夜前往那名被警察帶走的敵人接受治療的醫院,打算解決他。
“警方肯定派了人手加強保護。”坐進轎車,程於青蹙眉說道,“你這樣做,擺明不給刑樂面子,小心他報復你。”
“怕什麼?”樑飛微微側目,眉眼含笑:“在平海市,他還不敢動我,就算知道人是我殺的,他能幹什麼?”
在這座城市,他幾乎是這裡的土皇帝,刑樂就算看他不順眼,頂多也就只能在嘴巴上下下功夫,真要和自己硬碰硬,他還沒那勇氣。
“哼,”程於青冷哼了一聲,對樑飛裝b的話語,各種不屑,但她也不能否認,他說的是事實。
看着身旁才二十出頭的青年,她心裡竟有些佩服,一般人在他這個年紀,還在過着普通平凡的校園生活,而他,卻早已名震黑道,是道上不可小覷的人物。
連她也不敢想象,再給他十年,他能走到什麼樣的一個高度。
“焱幫那邊,我想盡快搞掉他們的毒源,不想再拖了。”樑飛忽然將話題轉開,“只要搶斷了毒品這條路,焱幫大部分的收入就會縮短,沒有資金,誰還樂意替蕭帶之賣命?”
這個年代可不是過去,一個幫派想要存活,除了兄弟義氣,更重要的,是利益!沒有利益,哪個人願意爲幫派出生入死?
“你這招夠損的。”程於青諷刺道。
“無毒不丈夫,再說,就許他蕭帶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背後捅刀子,不許我跟他來陰的?”樑飛似笑非笑的反問,“青姐,你不就喜歡我這個樣子嗎?”
“滾犢子。”程於青被他說得有些惱怒,衝着他就是一巴掌扇過去。
樑飛及時朝後避開,順勢握住她揮來的手臂,還特不要臉的在她的手掌心上頭親吻了一下,“真甜。”
“……”這人,簡直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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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註定了不平靜,刑樂剛睡下沒多久,就接到從醫院打來的緊急電話,他派到醫院去監視那名重傷病人的警察,急匆匆的向他稟報:“局長,不好了,那人被暗殺了!”
這句話,瞬間將他腦子裡的瞌睡蟲通通趕走,整個人從牀頭坐起來,臉色大變,用腳指頭想也想得出,能幹出這種事的,除了樑飛,不會有第二個。
“可惡!”他眼裡還有法律嗎?
刑樂急忙洗漱,穿上制服開車前往警局,他剛來到醫院,還沒下車,就看見了與程於青有說有笑,喝着豆漿站在醫院大門口的樑飛。
臉色立馬就黑了,開門下車,疾步走過去:“樑飛,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還嫌給自己惹的麻煩不夠多是不是?
“局長,這兒有寫着我不能來嗎?”樑飛笑眯眯的反問,吸了口豆漿後,接着又說:“我聽說這裡出了事,特地過來瞅瞅,看有沒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你不給老子添亂,就夠好了,幫忙?哼,說得倒是好聽。”刑樂壓根就不信他真是來幫忙的,“這件事你最好祈禱,沒有留下線索,不然,你就等着吃牢飯吧。”
拋下這麼一句威脅性十足的話語後,刑樂與樑飛擦身而過,進了醫院。
“嘖嘖嘖,大清早,邢局的火氣還真大啊。”樑飛一臉感慨的嘆息道。
“你不來看他的笑話,他至於生氣嗎?”他能不能稍微有點始作俑者的自覺?程於青忽然間有些同情刑樂,做局長做到他這份兒上,還真是有夠悲催的。
“呵,誰讓他閒得沒事找我的麻煩?”樑飛坦然承認自己的惡趣味,刑樂一再和他做對,雖然只是些小打小鬧,可這並不影響他,報復回來。
程於青說不過他,只能冷着一張臉,在心裡暗暗唾棄他小心眼的行爲。
“對了,我待會兒要去一趟公司。”樑飛將豆漿喝光,精準的拋入兩米外的垃圾桶中,拍拍手,說道。
“你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是公司的執行總裁了?”這些天,他都在忙着道上的事,遮天那邊,完全交給楊亦文和李奇管理,她還以爲,他早就忘了,自己身上揹負的責任。
“正好去公司有點事,你先回家。”樑飛在市中心和程於青分道,爲了確保她的平安,他還特地叫來幾個兄弟,送她回別墅,目送她乘坐的轎車消失在視線中以後,他纔開車去了公司。
坐立在市中心繁華路段的寫字樓,高端、大氣,深色的玻璃牆面,在陽光下,彷彿散發着淡淡的光澤,很是絢麗。
“老闆。”他剛進入大堂,前臺接待的美麗客服,便衝他問好。
樑飛乘坐專屬電梯抵達頂層,進了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呢,得到消息的楊亦文,就急吼吼跑來找他。
“你丫連消失也不給哥們說一聲的?又鬧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他一拳打在樑飛的胸口上,笑罵着。
“我是會鬧事的人嗎?”樑飛故作無辜的攤攤手。
“得,少跟老子裝,昨天晚上的事,別人不知道,老子難道還不曉得是你乾的嗎?”敢在平海市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除了他,不可能會有第二個。
樑飛含笑不語,沒去接他的話。
楊亦文大刺刺的在沙發上坐下,翹着二郎腿:“你迴歸就好咯,老子總算能解脫,媽蛋,管理公司真特孃的不容易。”
爲了把遮天管理好,他連去酒吧泡妞的時間也沒有,這段日子,可沒把他給憋死。
“辛苦你了。”樑飛心懷愧疚,這間公司是他提議的,可現在,爲它盡心盡力的人,卻是兩位哥們,而他則忙着別的事,說起來,他還真有些對不起他們。
“這種話我可不喜歡聽。”楊亦文搖搖頭:“你可別學大熊那混蛋,兄弟之間,哪講究這些玩意兒?”
“看樣子,你和大熊和解了?”他提起大熊時,已經沒有了以前的憤慨和怒氣。
“廢話,兄弟有隔夜仇嗎?”楊亦文翻了個白眼,說是喝酒,可最終,最不勝酒量的大熊,卻把他給喝贏了,爲了讓大熊勝出,他和李奇還費了不少精力。
“說得也是,”樑飛點點頭,“我待會兒要借公關部用一下,稍微有點事,需要他們幫忙。”
“在公司你纔是大老闆,這種小事,沒必要告訴我。”楊亦文連問也沒問具體是什麼事,他相信樑飛,更何況,就算樑飛要對公司不利,他也會雙手支持。
做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兄弟需要幫忙,二話不說,絕對要幫!
樑飛和楊亦文閒聊一陣後,送他出門,順道去了公關部,他將手機的兩張照片交給新聞部的部長,讓他改變IP地址,匿名發到網絡上去,而且要發到東北省內影響力最大的論壇上。
那兩張血淋淋的照片,把新聞部部長嚇得不輕,可想想樑飛的背景,他又沒那麼驚訝了。
在公司,誰不知道他們的大老闆,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