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航空公司得到的消息,矮國飛往紐約的航班,每天只有四次,時間分別在上午十點,十二點,下午兩點,四點。
樑飛和月影按照航班的班次,在候機室等待。
別說,還真被他們給等到了!
當廣播裡傳出航班降落的甜美播報後,密集的人羣,從通道內緩緩走出,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鏢,身上散發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讓人想不注意,也難。
“那是山口組第二把手,松下一郎僱請的保鏢。”月影湊到樑飛耳邊,向他說道。
“準備行動。”樑飛隨手將手裡的報紙合上,目送這些人從候機室的電梯,往下行,候機室下方,只有負二樓的停車場。
他立即與月影從機場離開,拐了個彎,繞道前去停車場內。
隨身攜帶的*,被他牢牢握在手裡,避開停車場保安的巡防監視,轉身溜進角落,藉着停靠的轎車,遮擋住身影。
“叮噹。”電梯在停車場內停下,松下一郎被六名保鏢保護着,走出電梯。
就是現在!
樑飛果斷開槍,子彈飛射向松下一郎,但他的反應卻太快,一把將保鏢抓到身前,當作人形肉盾,擋住那枚射向他的子彈。
“噗哧。”保鏢的胸膛被子彈貫穿,血如泉涌。
“快,保護老大(日)。”見有人伏擊,剩下的五名保鏢,立即將松下一郎團團圍住,護着他想要從電梯離開。
但電梯正在上行,要下來,至少還有幾分鐘的時間。
這是樑飛唯一的機會!他和月影迅速對視一眼,身手敏捷的從角落裡滾出,子彈砰砰從槍口射出,飛濺的火花,四處亂竄。
“啊!”五名保鏢被子彈擊中,卻咬着牙,拼死護住他們的老大。
子彈擊空,樑飛一把將小腿上綁着的軍用短刀抽出來,猛撲向那唯一一名還能站立的保鏢,一刀將他咽喉割斷。
“你……你是誰?”松下一郎嚇得跌坐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問道。
“去問閻王爺吧。”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筆直沒入他的眉心。
到死松下一郎也不知道,他遭遇埋伏,究竟是因爲什麼。
“快走。”已經有保安聽到動靜,朝他們這邊趕來,月影一把握住樑飛的手腕,拉着他,迅速撤離。
兩人在保安趕到前離開停車場,混入人羣,神色坦然自若,一點也沒有剛動手殺人後的驚慌與不安,很輕易的,就躲開了保安的盤查,坐上一輛出租車,準備回公寓,與喬特匯合。
在他們走後,紐約警方迅速趕到,將屍體搬走,調出停車場的監控錄像,但監控卻被人爲損壞,是遠程病毒入侵了系統,根本沒辦法調出事發時的畫面。
這是龍騰的人入侵機場的保安系統乾的好事。
兩人在出租車上,笑得前仰後合,“合作愉快。”
第一次配合,但他們倆的默契,卻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月影擡手與樑飛凌空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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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車在公寓外停下,兩人有說有笑上樓。
回到房間,將這件事向組織彙報,得到龍雕的高度讚揚,並且提醒他們儘快將文件弄到手,謹防時間長了,出現變故。
樑飛一直在等蕭帶之的電話打來,不清楚他藏身的地方,更不知道阿森被關在哪兒,他沒辦法進行援救。
夜晚,紐約市的本地電視臺,正在播報,有關機場的這起惡性殺人案件,呼籲知道線索的人,向警方提供消息,賞金很高,上達兩萬美金。
“嘖嘖嘖,你說我們要是僞裝成通風報信的,這錢是不是就被咱們給瓜分掉了?”樑飛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得意洋洋的問道。
“你想自投羅網嗎?”他未免太小看M國警方了。
“誰知道呢,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爲了錢,稍微冒點險,似乎很值得。”話雖然這樣說,但他卻完全沒有要這麼去做的想法。
入夜,公寓下方,忽然有大批轎車停下,一個個金髮的外國壯漢涌進公寓,將房門踹開。
“別動。”樑飛早在他們停車時,就警覺的從夢裡甦醒,手中握着槍械,漆黑的槍口,對準第一個衝進屋的外國佬,“雙手舉在頭頂上,全都趴着別動。”
“你說什麼?(英)”這幫外國佬壓根聽不懂中文,而他們嘴裡嘰裡咕嚕吐出的國際通用語言,樑飛同樣不明白,只能挑眉看向月影,將這事交給她來辦。
月影深深對樑飛淺薄的知識水平,感到無力,他究竟是怎麼進入組織的?組織裡,哪一個不是當初的學霸?尤其是語言和化學在這兩方面個個出類拔萃,是精英。
“你們是哪條道上的?”月影握着槍,走到門口,用極其標準的英文,與這幫人進行交流,進行溝通。
“誰是樑飛?BOSS要見他。”外國佬面對着抵住腦門的槍口,沒有任何懼意。
“BOSS?”月影面露困惑,“你們BOSS是誰?”
“里斯本家族族長。”外國佬說這句話時,神情明顯變得驕傲,充滿了自豪,那是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樑飛雖然聽不懂英文,但簡單的單詞,他還是聽得明白的,比如說,里斯本。
眸光忽地一閃:“好啊,”手腕一翻,將手槍重新別到腰間,“我跟你們去。”
送上門的機會如果不抓住,會遭天譴的。
見狀,月影只能放下武器,但心裡卻暗自戒備着,不肯放鬆警惕。
外國佬紳士的請樑飛出門,還替他主動打開路邊停放的那輛陸虎車車門。
坐進車廂後,一條黑色的布帶,遞到樑飛面前,顯然,是要讓他蒙上眼睛。
越是神秘的家族,越是喜歡玩這種把戲。
樑飛順從的將黑帶蒙到眼神,全憑感官,推測着,轎車行駛的線路,以防不時之需。
轎車足足行駛了快兩個鐘頭,終於緩緩停下,引擎關閉的聲音,讓樑飛知道,目的地,應該已經到了。
他想要摘掉布帶,卻被人阻止,像是犯人一樣,被推搡着下車,一路推着,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他才被允許摘掉眼睛上的黑布,奢華的歐式水晶大吊燈散發着刺目的光暈,讓他有些睜不開眼。
這裡是一間別墅,一間極其奢華的別墅,每一樣擺設,全都價值連城,有些還是各國正在尋找的古董。
寬敞的大堂裡,一張歐式雕花沙發上,精神抖擻的老人,穿着西服,悠然抽着雪茄。
即使他什麼動作也沒做,但僅僅憑他身上那股威嚴的氣勢,以及周圍這幫外國佬,恭敬的態度,就能推測出,這人肯定是里斯本地位極重的掌權者,至於是不是族長,樑飛還沒辦法判定。
他和月影孤零零站在大堂中間,面對着老者,對方審視的目光,來來回回在他們身上打轉。
無形的壓力,樑飛頭一次感覺到,拳頭用力握緊,猛地從老者的打量着回神,挺直背脊,毫不退讓的迎上對方滿是深意的眸子。
對視許久,老者忽然笑了:“哈哈哈,不錯,不錯,難怪你能在短短一年半的時間,成爲華夏國內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
流利的中文,讓樑飛忍不住皺眉。
一個外國人竟能不帶半點口音,將中文說得如此利落,不簡單啊。
“老先生您是?”他試探性的問道。
“你來紐約,不是爲了找我嗎?”老者看似和善的笑着,但眼裡閃爍的精芒,卻泄漏了他老狐狸的本質。
這話一出,樑飛和月影齊齊心頭一陣顫動,他難道就是里斯本的族長?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在機場保護了我的女兒愛麗莎。”老者冷不丁提起這事。
樑飛臉色微微變了變,神經緊繃,他的直覺果然沒錯!那位萍水相逢的少女,果真出生豪門,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對方的來頭會這麼大,居然是這個歐洲神秘家族族長的女兒。
拿不準老人這話是出自真心,還是試探,樑飛扯了扯嘴角,笑道:“路見不平,是一個合格男人應該做的。”
“哈哈,有趣,你想要那份文件?”老者大笑兩聲,笑聲中氣十足,狀似玩笑般的,詢問道。
月影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不自覺戒備起來。
“是。”樑飛坦然點頭,既然對方摸清了他的來意,他沒理由不承認。
在對方的地盤上,識趣點總是沒錯的,更何況,他沒從眼前這位老人身上,感覺到殺氣。
“好,有魄力,夠坦誠!我是個商人,這份文件,對我作用不大,我本來想把它賣出高價。”
“價位是多少?”樑飛出聲問道。
“一億。”老人緩聲開口:“美金。”
“嘶!”月影嚇得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億美金?豈不是八億多RMB?這根本是獅子大開口。
“山口組的價格,也是一億嗎?”樑飛並未被這昂貴的價格驚住,在他看來,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事兒。
更何況,比起用蠻力將文件奪走,得罪里斯本家族,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不如和平談判。
“沒錯,明碼實價,一分不少,你如果拿得出,這份文件,就是屬於你的,至於你在紐約做的那些事,我一概不管。”老者笑吟吟說着。
他的話讓樑飛很是意外,畢竟,做生意講究誠信,他先答應將文件賣給矮國,如今又反口,不怕引起山口組的不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