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聊聊人生。”樑飛攤了攤手,“我去買點水,你們慢聊。”
嗯哼,雖然在這裡看戲很有趣,不過,他對麗薩真沒興趣,不如把空間留給這兩人慢慢交流感情。
王於天第一次發現,這樑飛也不是完全沒有可取之處,至少還是挺懂人情世故的。
連帶着,他對樑飛呈負值的印象似乎也有了回升的趨向。
“你和樑飛的關係很不好?”麗薩偷偷問道,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王於天和樑飛之間充滿硝煙的氛圍?
“還好吧,這小子是個刺頭,我一向不喜歡這種人。”王於天不似在樑飛面前的跋扈、囂張,反而多了幾分大男孩的羞澀。
手裡拿着瓶綠茶回來的樑飛,駐足在候機室後方的空地上,饒有興味的看着並肩坐在一起,附耳低語的男女,心裡說不出是羨慕還是惆悵。
“尼瑪,欺負老子沒女人在身邊麼?”他終於能夠理解,當看見自己和戴思雨她們這些美女膩歪在一起的時候,李奇和楊亦文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十點二十的飛機正在進行登機辦理,樑飛揹着自己的登山包,第一個進入通道,美麗漂亮的空姐掛着公式化的溫柔笑容,站在機艙口,迎接他。
“乘客您好,希望您旅途愉快。”甜美的播音腔,讓樑飛聽得心裡一陣酥麻。
臥槽,難怪都說美女一般都去做空姐了,瞧瞧這滿飛機的空姐,哪一個不是拔尖的大美女?
“謝謝。”雖然春心蕩漾,但樑飛還是保持着風度。
一聲感謝,換來的是空姐愈發溫柔的笑容。
挨着座位號找到自己的位置,樑飛一屁股坐下以後,就開始仔細研究着面前這些按鈕。
“叮叮。”奇異的聲響,讓樑飛嚇了一跳。
這是做什麼用的?
“先生您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在後邊機艙聽到需要服務的聲音,另一名空姐走了過來。
樑飛尷尬的撓撓頭:“不好意思啊,按錯了。”
他如同大男孩一般生澀、害羞的表現,把空姐給逗笑了,“您是第一次乘坐我航空公司的飛機吧?這裡有乘坐守則,您可以瞭解一下。”
“OK。”樑飛倒沒覺得難爲情,人生總有第一次,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呵,土包子就是土包子。”韋伯的位置正好在樑飛的旁邊,和他隔着一條通道,當他進入機艙,聽見樑飛和空姐的對話,心裡充滿了濃濃的優越感,就好象在某個方面,把樑飛打敗了一樣。
“你往上數幾輩,祖上哪一個不是土包子?”樑飛也不是沒脾氣的人,人家都挑釁到他面前了,還想他忍着?做夢!
“你!”韋伯漲紅了一張臉,拳頭驟然握緊,像是要撲上來和樑飛拼命。
“幹嘛,想咬我啊?來啊!”樑飛得意的衝他勾勾手指。
韋伯恨不得將他臉上的壞笑一拳轟碎,但這裡是公衆場合,和樑飛槓上,只會降低自己的素質,所以他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忍住了。
“切,”樑飛翻了個白眼:“難怪老祖宗們常說,會叫的狗不咬人。”
刺耳的話語在韋伯的耳畔清晰無比的響起,額角青筋暴跳,“你真的以爲老子不敢動你嗎?”
“有種你試試看。”他會怕他纔有鬼!
“夠了,吵什麼?”王於天和麗薩一道進入機艙,就看見被圍觀的韋伯還有樑飛,當着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他拿出了作爲社長的風範,狠狠瞪了眼韋伯,示意他別和樑飛爭論,沒意思。
韋伯悻悻的哼了兩聲,只能作罷。
“樑飛,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別爲了義氣,傷了大家的和氣。”王於天開始緩和氣氛。
“我也不想啊,但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多人,吃飽了沒事幹,專門展現自己的存在感。”樑飛一臉無辜狀,彷彿他纔是受了天大委屈的那個。
別說是韋伯,就連王於天心裡也有些不爽,他指桑罵槐在說誰呢?
就算心裡有火,礙於場合,他們也只能忍住。
爲了不引起衝突,麗薩特地和坐在樑飛身邊的同學換了座位,謹防他再與拳擊社的社員們起衝突。
飛機剛發動,樑飛就很不舒服,有種想吐的感覺。
“你還好嗎?是不是暈機?這裡有暈機藥。”麗薩秉着學生會會長的職責,照顧樑飛,還親手將藥撕開,和水杯一起遞給樑飛。
“謝了。”吃了藥以後,樑飛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直到抵達首都,他才醒來。
全程一路上,他都沒注意到,麗薩對他的照顧,但這些事,全都被王於天看在了眼睛裡,心被嫉妒佔滿。
“社長,你看看他,根本是故意裝病!想要博取同情。”韋伯湊到王於天耳邊,挑撥道。
對樑飛,他各種看不慣,這男人要家世沒家世,不就是能打嗎?橫什麼橫?
王於天沒有吭聲,但從他陰沉的臉色不難看出,他此刻不爽至極的心情。
飛機落地,跟着人羣走出機艙,通道內,不斷有其他航班的人走來,來自外國的友人,來自其他城市的陌生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絡繹不絕。
“這就是北京啊。”一個充滿現代化、多元化的城市,站在寬敞的機場,樑飛嘴裡發出一聲感慨。
一股豪情,此刻正在他的胸膛內熊熊燃燒。
“八嘎!”忽然,耳邊響起了一道別扭的聲音,樑飛眉心一跳,轉過身,就見到推着行李車,身材矮小,卻肌肉發達的幾張亞洲面孔。
那是六個男人,一個個穿着類似東瀛武士的衣服,頭頂還綁着一條白色帶子,他們像看臭蟲一樣看着樑飛,似乎是對他剛纔的那聲感慨各種不屑。
“是國際大學的學生。”麗薩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不是第一次參加全國大學生賽,也不是第一次帶隊前來,這六個人,是去年的大紅人,在搏擊賽和長跑賽,把平海大學的學生打敗,而且還是用了那麼卑鄙的手段。
“麗薩,你放心,今年我們一定能報仇雪恨。”王於天咬緊牙根,惡狠狠的說道。
平海大學的學生逐漸在這邊匯合,而國際學校的人,也漸漸走到了一起,遠遠看去,就像是兩幫即將發生火拼的黑道人士,正在怒目相視。
“你們這些東亞病夫,去年輸得還不夠,今年又來輸人嗎?”對方用着生疏的中文,嘲笑道。
那一句東亞病夫,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的耳朵。
樑飛瞳孔一縮,一股殺意瞬間爆發出來。
“別衝動。”王於天好歹和他打過幾次,見他神色異常,急忙把人攔住。
“你沒聽到這狗日的說什麼嗎?”樑飛凶神惡煞的問道,那氣勢,似要殺人。
不管國人怎麼窩裡鬥,但他們容不得任何外人的欺辱,尤其是這些矮國人!
橫在兩國之間的,是時間永遠無法泯滅,無法揮去的血腥歷史!是一筆筆用水無法沖洗掉的血海深仇!
平海大學的學生們個個面帶怒容,只要這會兒有人帶頭,他們絕對會衝上去,教訓這幫出言不遜的傢伙。
他們是年輕,或許莽撞,或許衝動,但他們熱血!他們深愛着這個國家!可以爲它,付出自己的命!
“這裡是機場!他們是國際友人。”王於天心裡也怒,可他到底參加過一屆大學生賽,所以比起頭一回來到這裡,見識過國際大學這幫人囂張的樑飛,多了幾分冷靜和理智,“不要因爲這些人,丟了我們的素質。”
樑飛狠狠瞪了眼剛纔那傢伙,將他的長相記下,“你給我等着,我們賽場上見。”
“雅蠛蝶,我好怕怕喲。”男人誇張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彆扭的中文,浮誇的表演,卻無一不再說着挑釁和羞辱。
爲了防止樑飛在衝動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王於天幾乎是推着他,離開的機場。
身後,那幫人張狂的笑聲,是如此的刺人耳膜。
上了停在機場外的校車,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們的心還沉浸在剛纔的挑釁中。
“臥槽!他們站的是我們的國土,憑什麼這麼囂張?”足球社的社員憤憤不平的罵了出來,“真的以爲我們怕了他們嗎?一個巴掌大的國家,有什麼了不起的?”
“就是說啊,會長,你們剛纔就不該攔我們,該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不是好欺負的。”
……
喋喋不休的痛罵,在車廂裡迴盪着,那一雙雙滿是怒火的眼睛,表露的是一顆顆愛國的赤子之心。
麗薩搖搖頭,“我們是文明人,我們代表的是學校,是國家,對待國際友人,絕不能先引起衝突。”
“會長說得沒錯,”第一個附和她的,不是王於天,而是一直處於暴怒狀態的樑飛,他怒紅了雙眼,面部緊繃,如一直蓄勢待發的雄獅,危險至極,“東亞病夫?呵,我們不該出手教訓他們,要教訓,在比賽裡,打得他們滿地找牙!讓他們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讓他們知道,囂張是要付出代價的!”
惡狠狠的話語,瞬間引爆了所有人的情緒,他們歡呼着,吼叫着,恨不得比賽馬上到來,正大光明的把那幫人教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