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就在樑飛剛離開監控室準備前往船長室尋找油輪的地圖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緊接着,便是蹬蹬圍攏的腳步聲,至少有十多人。
臥槽!
他迅速拔槍,轉身連開數槍。
子彈從槍口飛射出去,打在後面身穿西裝的男人身上。
“啊!”慘叫聲在窄小的通道上響起,趁着對方受傷的空檔,樑飛立即往前方狂奔,兩側是堅固的牆壁,他待在這裡絕對是一個活靶子。
“可惡!追!”刀疤臉咬牙望着受傷的弟兄,顧不得替他們治療,掏槍緊追樑飛身後。
說什麼今天他也要把這傢伙給弄死!替奎爺報仇!
子彈不斷打在樑飛的腳邊,有好幾次幾乎是擦着他的身體飛過去,局面分外危險,他敏捷的往右側一拐,後背抵住走廊前方的牆壁,重重喘了幾口氣。
媽蛋!
在心裡爆了粗口以後,樑飛打開彈夾,子彈還有四枚,敵人卻還有十多人!
巨大的壓力下,他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腦袋小心的往牆壁外探出,漆黑的槍口驀地噴出一束火光。
站在最前頭的漢子被他一槍貫穿眉心。
刀疤臉急忙擡手,示意兄弟們不要貿然靠近,他拿不準樑飛手裡到底有多少武器,也不願意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
“樑飛,你只有一個人,想要安全逃走幾乎是不可能的!我勸你現在繳械投降,或許,我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屍。”刀疤臉一邊遊說,一邊用眼神示意兄弟們做好迎戰準備,並且調動三人,離開走廊,從後邊繞過油輪船艙旁的通道,從另一頭抓捕樑飛。
聞言,樑飛笑了:“投降?有本事你們就過來抓我,沒本事就別在這裡唧唧歪歪!”
“靠!老大,這人給臉不要臉,別和他廢話!咱們衝過去,就不信他一個人能翻天!”一名漢子衝地上吐了一口痰,被樑飛的挑釁激起了火氣。
刀疤臉心裡也暗藏怒火,但他到底是跟着四眼多年的人,見多了大風大浪,面對這種局面,比手下多了幾分冷靜。
“樑飛,你難道就不想見到程於青嗎?”
握着槍柄的手掌猛然一緊,“你什麼意思?用青姐來威脅我?”
“哼,程於青她現在就在奎爺手裡,要想讓她活命,你知道該怎麼做。”刀疤臉得意的笑了,人最怕的是沒有弱點,可很顯然,程於青就是樑飛的弱點!只要抓住他的軟肋,還怕他不肯就範嗎?
牆壁後久久沒有聲音傳出來,馬仔們屏氣等待。
大約幾分鐘過後,一把黑色的手槍忽然被拋出來,樑飛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慢吞吞走到走廊前方。
“雙手舉在頭頂上,慢慢走過來。”爲了謹防他耍詐,刀疤臉戒備的命令道。
樑飛陰沉着一張臉,緩慢邁開雙腿,朝着他們一步步走近,卻在靠近他們快半米的位置時,被他叫停。
“現在背對我,跪下!”
跪你麻痹!精芒四射的雙眼驟然瞪圓,雙腿在地上借力一蹬,他的身體如同一隻敏捷的豹子,猛撲向刀疤臉。
擒賊先擒王!
樑飛的速度太快,動手的時機也太巧妙,以至於,這些馬仔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腦子清醒時,就只看見一把水果刀,被樑飛橫在刀疤臉的脖頸處,刀尖擦破皮膚,留下一道血痕。
“你想做什麼?放開大哥!”有漢子立即舉槍,對準樑飛。
一雙雙驚愕、憤怒的眼睛,此刻正狠狠瞪着他。
樑飛微微一笑:“要不要試試到底是你們的槍子快,還是老子的刀快?”
說着,手腕一翻,水果刀利落的刺入刀疤臉的肩胛骨,鮮血咻地一下噴濺出來,濺在他的臉上。
“唔!”刀疤臉悶哼一聲,恐怖的面龐因疼痛略顯猙獰。
這人,是條漢子。
“大哥!”馬仔們驚呼出聲,誰也沒有料到,樑飛會突然動手,他們緊張的握着手裡的武器,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進退兩難。
刀疤臉狠狠抽氣了幾下,然後,凶神惡煞的怒視樑飛:“你以爲抓了我,你就能活命?”
混這條道的人,有幾個是怕死的?跟了四眼哥以後,他就沒在乎過這條命!
也許是看出刀疤臉對生命的不在乎,樑飛對他倒是愈發高看,要不是他跟了不該跟的人,他還真想把人給挖過來,替自己辦事。
“你以爲,就憑這些人能拿我怎麼樣?我這人不喜歡暴力,告訴我,青姐到底在哪兒?你和你的老大又是用什麼方法聯繫?”樑飛直奔主題,“你別以爲你不怕死我就拿你沒辦法,死不難,可是激怒了我,我多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手段。”
他是認真的!
刀疤臉背脊一寒,對上樑飛冰冷的目光,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種害怕。
就在刀疤臉想着對策時,他腰間別着的無線對講機裡,忽然有沙沙聲傳出來,樑飛眼眸一亮,單手握刀,另一隻手迅速奪走設備,同時,還不忘用眼神示意這些虎視眈眈的馬仔別輕舉妄動。
“咔嚓。”對講機連通,“刀疤強,快帶人到機電房,速度!”
陌生的男人聲音帶着高高在上的威嚴與強勢,一聽就知道是習慣於發號施令的。
機電房嗎?
樑飛按掉對講機,往地上一摔,水果刀無情的刺穿刀疤臉的咽喉,鮮血瀰漫在衆多馬仔的眼前。
“大哥!!”
叫毛叫!一腳將踉蹌的刀疤臉踹開,砸向附近的漢子,左手持刀,右手持槍,樑飛趁着他們在驚訝的情緒中時,果斷選擇出手。
趁你病要你命!
他的身體詭異的在人羣中晃盪,每到一處,都能引起血花飛濺。
靠着精準的第六感,樑飛躲開了不少子彈,手起刀落,十四條人命,在他的手裡被終結。
窄小的走道上,光線忽閃忽暗,地上是一地的屍山血海,而他,渾身浴血站在屍骸中央,宛如殺神降臨。
“搞定!”略微有些氣喘的樑飛,滿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事不宜遲,他搜走了這些人隨身攜帶的武器,迅速朝機電房的方向飛奔過去。
機電房位於油輪的最後方甲板下,在離開走廊以後,潮溼的海風迎面撲來,樑飛在船艙外的通道上小心挺進。
忽然,三道人影在前面出現,正是刀疤臉先前派去從後繞過來,準備埋伏樑飛的手下。
他果斷開槍,三枚子彈無情的打在他們身上,到死,這三個人也沒看見,殺他們的人究竟是誰!
看也不看踉蹌倒地的屍體,樑飛握槍前行,在甲板與船艙相連的空地上,有一塊木板,樑飛彎下腰,將木板打開,鋼化盤梯映入他的眼簾。
下方有若隱若現的昏暗光線傳出來,他迅速跳下去,落地時,發出細微的碎響。
“誰?”機電房外負責警戒的馬仔戒備轉身,一束白光割破黑暗,無情的劃破他的咽喉。
“額……”馬仔愕然瞪大了眼睛,爲什麼……
他的疑問沒人替他解答,解決掉第一個人以後,樑飛抹黑前行,油輪的機電房由多個房間組成,到處是巨型設備,靠牆鑲嵌的是停止運轉的大型齒輪,濃濃的汽油味道充斥在整個房間。
在最前方的員工休息室中,有談話聲傳出來,樑飛沒急着進去,而是在外邊漆黑的空間裡,無聲無息的搗鼓着油桶。
用水果刀撬開油桶,橙黃的汽油被他倒滿整片地板,一路往房間的方向延伸過去。
“這是什麼?”房間裡,四眼眼尖的發現了漫過門下縫隙的汽油,眉頭猛皺,他轉過身,向正坐在中央,抽着雪茄的奎爺說道:“老大,我出去看看。”
“去吧。”奎爺大手一揮,同意他離開。
“奎爺,你把我們抓起來,到底打算做什麼?”在奎爺前方,被五花大綁,並且被多名馬仔用手槍抵住腦勺的衆多黑道大佬,再也忍不住,出聲問道。
他們帶來的人被奎爺解決乾淨,僅剩的,如今也成爲階下囚,這樣的待遇,這些叱吒風雲的大哥們啥時候體會過?
人都是惜命的,尤其是在這危難關頭。
“對啊,奎爺,到底有什麼事,你大可直說,大家都是多年的老熟人,沒必要用這種方法吧?”紅門的老大殷勤的笑着,試圖和奎爺攀關係。
“紅老大,你能有點骨氣嗎?”被綁在椅子上的阿天,不屑的看着這位成名十多年的大佬。
“哼,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對我這麼說話?”紅老大惱羞成怒的和他對罵。
“阿天,夠了!”一直在閉目節省力氣的程於青,忽然開口,她美麗冷傲的小臉,此時略顯浮腫,左右兩邊是被人用大力扇出的巴掌印,模樣很是狼狽。
“青姐。”阿天擔憂的望着她,心裡暗暗着急。
“呵,阿青啊,不愧是女中豪傑,在這種時候,也就屬你還能冷靜,不錯,不錯,後生可畏啊。”奎爺不陰不陽的開口,那雙精明的眼睛,卻充滿了惡意。
就是這個女人,還有那該死的樑飛,帶給了他此生難忘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