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輕風吹拂而過,總算吹散了同學們頭頂那片雲霧。溫暖的陽光從天際揮撒下來,讓人有種“微陽初至日光舒”的愜意。
“現在請初一二班的唐映天同學到臺上領獎!”
**臺前喇叭聲響起,那股聲波就像是衝開了迷霧的華章,使同學們心頭一振。大家打起精神,終於等到了屬於他們的時間!
一陣騷動後,映天在二班同學們催促和方豆豆的推推搡搡之下,臉色泛紅地走上了**臺。
從臺上向下望去,只看見黑壓壓的一片小腦袋,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像是在仰望得勝的英雄一般。映天都要被同學們一雙雙火熱的眼睛融化了!
映天站直了身子,面對着手裡拿着燙金紅色證書和一摞百元大鈔的張校長,正要伸手領獎。
突然,一個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的人跑向**臺,極度慌張地向映天喊道:“映天,你家裡出事了,快回去!”
映天臉色瞬變,雙眼發紅。
父親!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父親。這段時間父親焦慮反常的言行他都注意到,也非常擔心。現在,終於出事了!?
“校長,對不起,我必須回家!”話一說完,映天在衆人的驚呼聲中騰地跳下**臺,“唰”地躍出七八米遠,如離弦之箭,瘋狂向家裡飛奔。
**臺衆嘉賓豁然站立,張口結舌,不僅爲事發突然,也爲映天驚人的身手。
操場上頓時一片譁然。
父親早就叮囑過要映天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武者身份,但這時的他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爲了親人,他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
這時,葉芷菡和方豆豆等同學也猛地站了起來,看着映天離開的方向,面露驚訝和擔憂之色。
“方竇,你去映天家看看怎麼回事”王老師急忙安排他去探聽消息。不管怎樣,這麼重大的場活發生這種事,她需要弄個明白,不然沒法向學校領導交待。何況,她也得關心自己的學生不是?
“我也去!” 葉芷菡雙眼急切地看向老師,左腳已經跨了出來。
王老師沒有反對,輕輕點了點頭。
葉芷菡便緊跟方豆豆快速跑了出去。
“爸!”映天一進家門,便飛快跑進每間屋子,急着四處尋覓,卻然無果。
映天正緊握雙拳跨出家門,便遠遠看見來給他報信的同灣人唐飛凡滿頭大汗跑了過來。
唐飛凡今年十五歲,是下唐灣少數習武的年輕人之一,淬體二層武者。在一般資質的練武人中,他也算稍好的了。何況世間還有大把不能淬體的普通人---這世界裡能被選中習武的,是大概率能夠淬體的人。
已經氣喘吁吁的唐飛凡,彎着腰桿,雙手撐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道:“映天,你也跑得太快了。”
“飛凡,我爸媽呢?”映天有點急眼了。
“芭茅地!你去……”話沒說完,映天的身影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消失。
映天瘋狂急馳,不一會就到了芭茅地。
眼前的場景令映天終身難忘,近二百平方米的芭茅橫七豎八被放倒,有的碎成了渣,有的燒成碳、焚成灰。只見母親坐在地上,頭髮凌亂,口角滲出鮮血,正撕心裂肺地大聲哭泣。旁邊“嗚嗚”悶聲長鳴的四呆眼淚汪汪地直盯着映天,像是要告訴他什麼。
周圍,已站滿了下唐灣的族人。族長唐明禮和兩三個婦女正在春荷旁邊勸說着什麼。
映天雙眼淚水漣漣,但沒哭出聲來。
這時,他看着離母親身邊的不遠處,有一大攤鮮血尤爲醒目,難道是父親的血?父親已經遭遇不測?
映天瞬間雙眼暴紅,快步上前,蹲在母親身旁,急切問道:“媽,怎麼回事?爸呢?”
春荷已經有氣無力了,身子癱軟在地上,慢慢轉頭向四周看了看,有些呆滯的眼神看了眼映天。一時欲言又止後,便搖了搖頭,垂頭喪氣地喃喃道:“我真沒用,這招的什麼罪啊,嗚嗚……”
映天擡頭看向衆人,想找到一個知情人告訴他事情原由。但周圍的人大多數都不約而同地朝他微微搖着腦袋,也有少數人眼光閃爍,躲着映天的視線轉過頭去。
映天明白了,心沉到了谷底。就是有人知情,可能也會怕惹上禍端不會告訴他的。別人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
這時,唐明禮走了過來,彎腰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映天,你爸的事我們已經報了警。先扶你媽回去,別讓她哭壞了身體。”
“嗯……媽,我們先回去。”映天雙眼含淚,滿懷悲憤地邊說邊拉起春荷,又一 一感謝了唐明禮等人後,便攙扶着母親慢慢離去。
四呆晃動着尾巴,默默地緊跟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