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才,分別指天、地、人。
天,天機道,凡事運轉皆按天道。滾滾時間長河流淌,天機擇人,機遇一閃而逝,浪花拍岸,英雄並起,只一人可登天,可攀天道。天道已定,天機不可測,是謂天機道,先天道。
地,地脈道,山川地理之方位,雲霧氣流之走向。特定地域的山勢地貌,流水之質,皆法自然,是自然所賦予,是爲地,而地脈則指隨山川行走的氣脈,有其神有其形。地方位已定,氣走向無方,地脈常變,後天道。
人,人間道,人世間羣體根據天時地利、自身發展所定規則。變幻莫測,與時俱進,與地共行,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皆有不同的人間道。天定地定人定,天變地變人變,人間道,常變道,後天道。
三才劍陣,以劍爲殺器,以人序排列走步勾勒天地人三才陣法,藉助天時地利人和,克敵制勝。
天時站位,以不變之姿攻敵,擾其神,亂其形,主攻上三路,爲其他地利人和站位隊友創造出手攻擊的機會,天時,快。
地利站位,事變時不變攻敵,藉助天時不變,隨着敵人變化而變化,主攻下三路,爲人和站位隊友營造殺敵環境,地利,準。
人和站位,千變萬化,憑助天時地利,三人達到心神合一,相互配合,在隊友創造的機會與環境當中,捨命必殺一擊,人和,狠。
三人輪番進攻,出手次序按照天地人分別進行,不斷快速創造天時機會,持續準時營造地利環境,階段性捨命狠殺一波。
書中記錄得陣法相當詳細,有圖畫,有文字說明,通俗易懂,大道至簡,本就是人所創,爲世人所解道法,自然力求大多數人明白,此陣法不在於理解,而在於配合。
三人齊心,方纔能夠取勝。
三才劍陣,天時地利人和,在於人和。
此外,書中還記錄了一種三人心神統一的心法,名曰,搏戰心,講究的是同搏,同戰,同心。
風甲倫一時看得津津有味,忘卻了時間,而在他一旁的水丁生見他入神,也是沒有打擾他,獨自一人尋了一本八卦劍陣看了起來。
兩個人一邊看書,學習陣法,一邊等待火舞回來,按照火舞的性格,應該不出半個時辰便回來找他們了。
然而,他們兩個一直等到酉時末,天都黑了,火舞都未迴歸。
風甲倫心裡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這種情況之前從未發生過,他們與火舞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即使是吵架打架了也會在一個時辰內和好,就算是沒有和好,還是會一起見面,吃個飯,散個步,慢慢和好。
他在默默地思考,放下手中的書,歸還原位,眯着眼睛,皺着眉頭,抿着嘴,摸着大腿。
他估計是秋甲文在從中阻攔,以前便是一直在干預他們與火舞接觸,現在經過下午那麼一鬧,更是看出他的決心,不分開他們三個人肯定是不會罷休了。
越是深想,風甲倫越是感覺壓力倍增,恐怕是迴風鎮的局勢越來越尖銳了,夏秋兩家都加強了爭鬥,不然下午夏乙日秋甲文也不會聯手挑起矛盾,分開他們三人。
二月末回家時,他父親,風甲兵就曾經跟他提過一句,讓他與火舞少接觸,在此之前風甲兵從未乾涉過他的私人生活,想到此,風甲倫突然發覺今天這一切絕非偶然,都是事先就有了預兆。
只是,他現在才明白。
看情況,火舞應該是不會回來了,而且今天下午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好好見面了,以後恐怕再難有了。
他們甚至都未好好告別過,就這麼分開了,雖然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被強力分開。
風甲倫看向水丁生,見他也是一臉的沉思樣子,咬着自己的衣袖口,這是他經常做的動作,一思考就咬衣服,從大到小都是這個樣子。
兩個人等到戌時一刻便走了,先是到迴風食堂吃飯,又碰見了張乙道陳葵江雅丹三個人一起吃飯,只是他們兩個人此刻卻心不在焉,不然早就發現這三個人很親密了,不像是一般的師生。
兩個人草草吃完飯便回到自己的宿舍了,頭一次這麼失魂落魄,以前火舞在的時候還覺得她挺煩的,現在突然一下子不在一起了,還有點不習慣,像是少了點什麼一樣。
迴風學院的宿舍先是分男女,男的住在陰陽塔的左邊,女的住在陰陽塔的右邊,男左女右分佈。
在男女宿舍當中,又分貴富貧三種。
貴族宿舍兩人一間,共三十六間房,可住七十二人,實住四十九人;富人宿舍四人一間,共七十二間房,可住二百八十八人,實住一百零八人;貧家宿舍八人一間,共四百間,可住三千兩百人,實住二千八百四十三人。
共有學生三千人,不多不少,走一批來一批,有走纔有來。
雲乙逸,十六歲,雲家二少爺,風甲倫水丁生的室友,平時爲人瀟灑,不拘一格,時而白衣配扇,錦衣玉食;時而粗布露體,吃糠喝稀;時而道士和尚,長髮光頭。
總之,一位行走的百態人生,從來沒有人猜得到他下一刻會幹什麼。
就好比現在,他那種一柄桃木劍,在宿舍灑雞血,丟糯米,念着一些別人聽不懂的‘咒語’。
這要是放在平時,風甲倫與水丁生肯定是會說他的,不過今天他們兩個人什麼都沒有說,倒頭躺在牀上,一句話也不多說。
風甲倫眯着眼睛,皺着眉頭,抿着嘴,摸着大腿,望着房頂的巨大雙魚圖與卍字,那是雲乙逸弄得,一直貼在房頂上。
至於水丁生,則是咬着自己的衣袖口,正看着另外一位室友寫字。
火庚雲,十六歲,迴風鎮火家人,火家是鎮裡面的大戶,手握四千畝地,販賣傢俱,雖說比起風水馮雲四大富商還有些差距,但也是迴風鎮一方霸主,掌控不少人的生計。
他平時爲人風風火火,這一點倒是頗像火舞,做事從不拖拖拉拉,向來都是快刀斬亂麻。
他有一個愛好,練字,每天都要苦練兩個時辰,一個人坐在宿舍裡,就是寫字,寫字,再寫字,很少乾點別的,據他的說法,這是在修身養性,希望自己脾氣可以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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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練字的結果嘛,自然還是沒有什麼用的,畢竟性格可不是那麼輕易就改變得了的。
這不,亥時末,宿舍等都滅了,他還是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知道要幹什麼。
學院有規定,一過亥時,所有學院學生不得走出宿舍,違令者打掃整個學院宿舍,分男女宿舍,男掃男,女掃女。
風甲倫水丁生還是沒有睡意,而云乙逸則是早已睡得呼打呼了,他還有一個特點,睡覺打呼嚕,還一打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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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喵,喵。 ”
“ 喵,喵,喵。 ”
“ …… ”
宿舍外傳來一陣陣貓叫聲,還是一隻女貓,叫三聲聽一會,再叫三聲,再停一會。
雲乙逸突然睜開了雙眼,耳朵動了動,仔細聽着貓叫的節奏,聽了一會之後,又安心地繼續睡覺去了。
“ 呼呼,呼呼,呼呼…… ”
黑暗裡,宿舍有傳出一陣陣富有節奏的打呼聲。
風甲倫悄悄地爬下了牀,默默地穿起黑衣服黑鞋子,拿起一把帶着紅色劍穗的青竹劍,還有一雙紅色的繡花布鞋,悄悄地走出了宿舍。
臨走之前還特別看了水丁生一眼,見他閉着眼睛,像是在熟睡,只不過牙齒還在咬着衣袖口。
男生宿舍外,貓叫的聲音此起披伏,而女生宿舍外,狗叫的聲音也是不絕於耳。
聲音都不是很大,但是在寂靜的夜晚,很容易聽見。
月光如水,在雲層穿梭。
一襲火紅色衣裙的火舞躲在黑暗處,沒有穿鞋子,不時地探出頭去看向男生宿舍,望眼欲穿,嘴裡學着貓叫,三聲一停頓。
風甲倫一路小跑,一身黑衣黑鞋的他在黑暗當中沒有一絲亮點,不過他很快注意到了火舞,因爲她一身紅,即使躲在黑暗中,還是顯得那麼顯眼。
“ 今天怎麼這麼晚?不知道我沒有耐心嗎? ”
一見到風甲倫,火舞本來望穿秋水的眼神一下子變了,雖說先前出來的一直也都是風甲倫。
風甲倫一臉無奈地看着火舞,也是沒好氣地說道。“ 我還以爲你不會再來找我和丁生了,今天下午怎麼回事,爲什麼不回來? ”
火舞眼神一暗,並沒有接話,於是風甲倫繼續說道。
“ 還有,我不是故意來晚的,我們宿舍的火庚雲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跑出來了,所以我只有等他走遠了再出來。 ”
“ 是嗎?我宿舍的青衣今天晚上也不知道爲什麼出來,她平時一直都待在宿舍裡的。 ”
火舞驚奇地說道,沒想到各自宿舍今天都有人表現得異常。
果然,三月份,是發情地季節。
“ 諾,給你的。 ”風甲倫將手裡的青竹劍遞給了火舞。
“ 諾,這是給丁生的。 ”火舞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風甲倫。
火舞接劍,風甲倫接信,動作都很熟悉,緊接着風甲倫蹲在地上,火舞一隻手執劍,一隻手扶着風甲倫的肩膀。
風甲倫從腰後拿出紅色的繡花布鞋,給火舞穿上,順便自然地捏了一下火舞白嫩的腳掌。
黑暗裡,藉着微弱的月光,風甲倫溫柔仔細地給火舞穿鞋,皎白的腳掌,晶瑩剔透的腳趾,血管清晰可見。
風甲倫,他戀足。
當然,這個秘密只有兩個人知道,還都是女人,火舞算一個。
穿好鞋之後,兩個人都不說話,火舞看着月光,說道。
“ 今天的月光好溫柔啊,就像是我們三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
風甲倫一臉蒙,心想那天不是下雨陰天嗎?
當然,這也是水丁生不在,倘若他在的話,估計也是蒙了,他記得明明是大晴天,大太陽。
又過了許久,兩個人都已經轉身離去了,不過,火舞又轉身跑了回來,在風甲倫一臉震驚的情況下,先是給了他一巴掌,然後又朝着他的嘴巴吻了過去,然後又打了他一巴掌,就走了,走了。
具體的情況是這樣的……
“ 甲倫,等一下,我還有東西要你帶給丁生。 ”
風甲倫不高興地轉過身去,還是沒他什麼事。
“ 啪! ”
火舞一巴掌打得狠,風甲倫直接被打蒙了,然後就被強吻了。
“ 嗯?甜甜的,對,甜的,額,我的手應該放在哪裡?放在腰上?可以,嗯……,滑下去?要不要滑下去?嗯?手自然滑下去了……,嘢?我有兩隻手耶!要不要覆上去?要不要?嗯?手自然伸上去了…… ”
“ 啪! ”
他又捱了一巴掌,還沒有反應過來,火舞便跑開了。
甜甜的,很溼潤,很溫柔。
肉肉的,很彈很Q,形狀多變。
臉上火辣辣的,左臉右臉,明天是沒有辦法見人了。
是夜,宿舍裡,傳來水丁生的怒吼聲,只聽見啪啪的聲音,他被打蒙了。
風甲倫特別有義氣地把信帶到了,順便還把兩個巴掌也給帶到了,除此之外,便沒有了。
火庚雲也隨即回來,見到水丁生左右手摸着左臉右臉,一臉地驚訝。
四個人慢慢地睡了過去……
直到,七聲鐘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