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風甲倫的眼中,此刻的自己,或者說黃袍老者,身上有一股與衆不同的氣息,烙印在每一寸骨骼和血肉當中,雙眼,雙耳,鼻子,嘴巴全都在噴薄出精粹的靈氣。
金橘色的丹火環繞己身,萬邪不侵,頗有一種獨立萬古的霸氣。
那黑色的骨手探入陰陽八卦圖中,滋滋地冒出黑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骨頭啪啪地碎成粉末。
“ 啊…… ”
那骨手發出駭人的慘叫聲,竟像是活物一般,最後全部破滅,化作一縷黑霧,發出嗤嗤的笑聲,令人頭皮發麻。
最後那黑霧凝聚成形,一個骷髏人面,冒着一團黑炎,滾滾熾熱的感覺,就連身處識海的風甲倫都察覺到了,彷佛能夠炙烤人的靈魂。
“ 嘿嘿,沒想到在這個小地方,還能見到修神一脈的人,還是一名五品煉丹師,真的很令本座驚訝,這一趟沒有白來,我們會再相見的。 ”
它發出鬼叫似的聲音,衝着黃袍老者邪魅一笑,隨即徹底消散於這片天地。
黃袍老者靜靜地看着它消逝,沒來由地嘆了一口氣,自顧言語着:“ 沒想到,這麼快就和他們對上了,真的是不走運啊。 ”
“ 這樣看來,那揚花小女娃,怕是也和那個組織有關係。 ”
“ 得去和己正兄商量一下,徹底剷除那個組織在王城的所有勢力。 ”
識海處,風甲倫聽他說話,一句話都沒聽明白,不知道黃袍老者嘴裡的那個組織是什麼的勢力。不過他聽得出來,黃袍老者對此很忌憚,要聯合林院長一起動手,那個組織怕是不簡單。
還有,這件事與揚花有關?風甲倫心裡冒出疑問,是她將那個黑玉瓶給夏乙日的嗎?如果是這樣,或許可以解釋爲何夏乙日敢來找他麻煩。
想着,風甲倫衝黃袍老者喊道:“ 該我出去了,你回來吧。 ”
說實話,風甲倫內心此刻還真的有些忐忑,心想着萬一黃袍老者不想回來,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好在,他剛發出聲音,黃袍老者就回到了識海,順帶着直接把他給送了出去。
他告誡風甲倫說:“ 以後要小心這個叫做夏乙日的孩子,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 ”
風甲倫點頭,掌控自己的身體,撥出青竹劍,對着夏乙日的眉心,這一刻殺氣外溢,真心就要直接宰了他。
此時此刻,夏乙日已然昏迷,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只要風甲倫想,隨時可以殺了他。
他的旁邊,水丁生髮出陣陣咳咳的聲音,臉色蒼白,沒有昏迷,不過嘴角溢血,受了重傷,他衝着風甲倫喊道:“ 你不能殺他,我家裡人都被夏家控制起來了,你要是殺了他,等於是殺了我。 ”
他的話,使得風甲倫的劍一頓,但還是沒有立即放下,在思量到底該不該放過夏乙日。
雖說夏乙日現在的生死是掌握在他的手裡,可這裡是迴風學院,加上水丁生的求情,他還真的是一下子猶豫不決。
就在風甲倫躊躇不定時,識海處,黃袍老者的聲音傳來:“ 你這小子,心暫時還是不夠狠,以後行走在弱肉強食的煉氣世界,怕是很艱難。 ”
“ 不過既然你現在不敢殺他,也正好,就讓我在他的身上留一道印記,用他做魚餌,以後等他再接觸那個組織在王城的分部,就是我滅掉那個組織分部的時候,也是我與那個組織正式開戰的宣言。 ”
說完,黃袍老者發出一白一黑兩道光,烙印在夏乙日的眉心處,一個金色的陰陽八卦圖,顯現了三次金光過後,隱匿不見。
風甲倫聽黃袍老者一直提到那個組織,不由地問道:“ 李師傅,那個組織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你怎麼這麼害怕它? ”
他的話說完,黃袍老者哎呦一聲說道:“ 怎麼叫起李師傅了,之前不都是叫老頭嗎? ”
頓了頓,忿忿又言:“ 誰說我怕他們了,不過是一丁點忌憚而已,等到我恢復巔峰狀態,直接橫推他們。 ”
風甲倫見他說得真切,也不好多說什麼,繼而問道:“ 什麼事幽冥鬼土,閻羅殺手?是那個組織的代號嗎? ”
黃袍老者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告誡風甲倫說:“ 現在的你,就不要問太多了,好好修行,我會全力教導你的,你都已經惹上了揚花,以後怕是和那個組織也會糾纏不清。 ”
“ 這個時候,我或許知道你的識海,爲何五行本源會演化梅花,原來是在這裡突顯出來,與那個組織爲敵,怕是想要好好過一生,他們都不會答應。 ”
“ 而且這樣一推測,你母親的家族和那個組織也有仇怨,甚至你母親的家族很可能是被那個組織盯上了,不然也不會輕易被滅族。 ”
他說了許多,大多是猜測,但是風甲倫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來了一絲的命運羈絆,似乎,他的一生,從現在開始,就要如同梅花一般,要傲立在風雪當中了。
這個時候,他對於揚花是深深的痛恨,估計他無論是走到哪裡,都會碰到她的黑手。
想着,放過了夏乙日,收劍回鞘。之後,一腳踹在夏乙日的胸口,直接將他給踹醒了。
夏乙日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和水丁生嘀咕了幾句,便是匆匆離開了。
他離開沒多久,張乙道飄然而來,真的是很巧。
張乙道來時,給了風甲倫一個莫名其妙的微笑,然後接着給水丁生療傷,也不多問什麼,什麼也沒說。
這讓風甲倫覺得奇怪,心想張乙道之前是不是一直躲在暗處,將他、水丁生、夏乙日三個人的打鬥都看在眼裡了,所以纔不需要多問什麼。
難道張乙道也知道那個組織?或者說,他與王家結親,就是要調查揚花,順藤摸瓜,找到那個組織嗎?
風甲倫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而他識海的黃袍老者,卻是讚歎他說:“ 你這個想法很大膽,不過倒不是沒有可能,以這個張小弟的個性,很有可能會這麼做。 ”
大概過了有一刻鐘,水丁生的傷逐漸恢復,臉色慢慢有了血色,也不再咳嗽了。
張乙道開口,似是在告誡風甲倫與水丁生兩個人,說道:“ 學院內部,是禁止內鬥的,有仇要報的話,等到六月金銀銅擂臺開啓,隨便你們怎麼打,我都不會管,明白嗎? ”
風甲倫嗯了一聲,心裡就沒想要和水丁生拼個你死我活。
水丁生聞言,也是沒有多說什麼,默認了張乙道的話。
不多時,火舞、文美、徐乙劍、揚之水、雅晴、曉芸、葉戊峰、玫眉、雲甲洛依次前來。
張乙道示意他們都坐下,自己則是站着,開始了這一天的教學。
天魁練功房外,陽光正好,夏日正在慢慢襲來,最有活力的一個季節,將綻放它的熱情。
十一位學生,距離煉氣師,還有不少人差得遠,同時也有幾個人就快要達到了。
張乙道,任重而道遠,需要因材施教。
他咳嗽了一聲,第一句話。
“ 武者與煉氣師的最大差別在於,對於天地靈氣的主動與被動吐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