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真正的降臨,十萬大山中被無邊的夜幕所籠罩。夜風緩緩吹來,萬里大山化成一片黑色的海洋。
漆黑如墨的夜空之下,正有一處隱蔽在蒼天古樹之下的一處洞府中卻不斷地幻起陣陣彩光,在黑暗的夜空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即使像胖和尚這樣的高手此時也已經滿頭大汗,顯得非常吃力,這和與別人戰鬥有着不同的感受,與之對敵,憑藉的是經驗,手段,還有殺人的技巧,最終的結果無非是將對方斬於手下。相反,現在是救人,再爲一個毫無一絲血肉的人煥發生機,血肉再生,幾乎讓胖和尚耗盡了所有精力。
小男的身體對於胖和尚而言就好比是一截枯死了萬年的枯木,他在想盡辦法讓他重獲生機,在枯死的枝幹上長出鮮嫩的枝丫。
無盡的彩光化成了漫天的彩霞溢出洞府,遠遠看去就像是天空中燃起了色彩斑斕的焰火,絲絲縷縷的跳動着,向四周蔓延擴散。同時,一股清香飄散出來,方圓百丈之內潛伏的各種野獸也被這種陶醉的馨香引來,圍繞在洞府周圍細細的感受,不時的發出陣陣低吼。
遠處,月星辰依然在半空中與黑衣人對峙着,從這一刻起,他深深的體會到,要想安然的活下去,必然要使出強硬的手段,這個世界和前世的世界相比,根本就不能以同樣的標準來衡量,前世的世界有法律的存在,強制的約束人犯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然而這個世界,要想走得更遠,雙手必然要沾滿鮮血,只有踏着敵人的屍體走過去,才能站在高大的懸崖上欣賞美麗的日出。百般事實告誡他,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此時,在他的心中再也沒有任何顧慮,唯獨有一個聲音在心間迴盪,殺!殺!殺!掃除一切阻擋,勇往直前,他人想取我頭顱,我必讓他魂飛魄散天地間!
與黑衣人迎面而立,月星辰的目光漸漸變冷,一頭黑色的長髮不覺間隨着夜風舞動起來。心中的戰火被他燃燒到了頂點,戰意無限,赤炎在夜空中發出一聲輕鳴。而後,化成一道銀光向前衝去,月星辰的速度達到了極致,幻起幻滅間,空中留下了四五道殘影,每一個殘影看起來都和真人一般無二,轉瞬間,已經出現在黑衣人的頭頂上方,高舉着赤炎迅猛的劈向黑衣人的頭顱。
“想取我性命,我定要以手中神劍斬碎你三魂七魄!”月星辰一聲斷喝,氣勢一下子變得空前的強大。與他一起撲來的,還有那鋪天蓋地的威壓,就好似月星辰揹負着萬座大山從天而降。
黑衣人舉劍橫檔,然而,月星辰的氣勢一升再升,好似一座沉悶了億萬年的火山般,在這一刻終於積蓄了足夠的能量,全部向着黑衣人爆發出來。
“我劈!我劈!我劈!”
月星辰瞬間對着黑衣人劈了數十劍,每一劍都勢大力沉,重如山嶽。黑衣人在月星辰如山似嶽的氣勢下被壓迫的連連後退。丈許長的劍芒鋒利無匹,把黑衣人身旁的虛空片片割裂,出現一道道黑色的裂縫。
月星辰心中的戰意這一刻徹底燃燒起來,不給黑衣人一點喘息的時間,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被月星辰演繹的淋漓盡致,每一招都大開大合,威猛無匹,每一劍都化成驚天長虹,勢要將天地都斬碎在手中,此刻,他就像是天地中的唯一。
就在這時,一聲碎裂的聲響傳遍整個夜空。黑衣人手中的柳葉飛劍,劍體上佈滿了道道裂痕,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黑衣人邊戰邊退,被月星辰壓制的只能被動防守,被狂猛的攻勢壓迫的只能奮力抵擋,無暇分身。在黑衣人的眼中充滿了驚駭,他沒有想到,對方瘋狂起來會這樣的威猛,完全是在以命搏命的打法,完全放棄了防守。
月星辰大有一劍戰天下的趨勢,在他的眼中沒有任何事物,唯獨只有眼前的敵人,他要將眼前的阻擋化爲黑夜的塵埃。
“咔!”
終於,黑衣人手中的飛劍在赤炎的猛力劈砍下斷成兩截,同時,一股鮮血在黑衣人的胸前噴灑出來,在黑衣人的胸前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劍痕,黑衣人一聲悶哼,借勢向後快速退去,飛劍是與他性命交修的器物,被月星辰擊斷,使他的元神受損,遭受到重創的同時,胸前被一劍斜劈而過,要不是他本能的偏轉身體避過要害,此時,早已被月星辰一劍力劈於虛空之上。
“噗!”
黑衣人咳出一口鮮血,立在虛空的身體微微一陣搖晃。他萬萬沒想到會傷在這個無名小輩的手上,到了現在他都沒有弄清楚,黑蠍嶺爲什麼要取他性命。
黑衣人並不是黑蠍嶺的修真者,他是一名實力不俗的散修,偶然與之黑蠍嶺的一名修者相遇,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兩人不打不相識,由於品行相投,最終成爲朋友,更是被邀請到黑蠍嶺作爲教派客卿。
客卿在修真界中的地位很微妙,無論是加入任何門派,擁有客卿身份就等於間接的加入了該派,但是,作爲客卿,完全是自由的,不受該派的任何規矩所束縛。來去自由。如果該教有什麼任務,需要客卿出面,也要與之詳談,如果客卿願意就由客卿出面解決,如果客卿反對,該教派也不會爲難。
這次,黑衣人接收到掌門傳下來的資料,仔細看完他果斷的應承下來,殺人對於修真界的修者而言,幾乎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擡腳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從掌門傳下來的資料上看,裡面的人修爲平平,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在他眼中,殺死像月星辰這樣的普通修真者,無疑像是切菜一樣,手到擒來,在出發之前,他還曾與人宣揚,不出一日便可回返,到時一定將月星辰的人頭一併奉上。
教派掌門一干人等也都對他充滿了信心,在他們的眼中同樣認爲月星辰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輩,他們也是收到了神秘的玉符,接到了斬殺月星辰的消息。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如果該派拒絕,就沒有在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話語雖是**裸的威脅,但是沒有人認爲這個神秘的玉符上面的話是個玩笑話,況且,要殺的人上面也清晰地記載着,實力一般。
對於該派的掌門以及一些重要人物來說,像月星辰這種人,殺豬何必需用宰牛刀,正好派中客卿不少,平時好吃好喝的供養他們,如今也該有用到他們的時候了。所以,掌門將這枚玉符傳了下去,雖然只是一枚玉符,但是,也不是教中所有人都能得見,發到手中的人無疑都是骨幹級人物,長老和客卿,還有一些有威望的子弟。這些人都是教中的中流砥柱,特別是一些年輕弟子,那些在衆弟子中的佼佼者,早晚有一天都會做到長老甚至有的人可以做到掌門的位置。讓他們提前參與一些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次寶貴的鍛鍊的機會。
然而,黑衣人心中波濤起伏,他已經覺察到,掌門給他的玉符資料不符,這個將死之人的表現出人意料,並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如今他也算是出竅期的修爲,在修真界中雖不是站在頂峰之列,也屬於中上等,然而,卻傷在了這個在他人眼中的無名之輩手中。
一時間黑衣人心中思緒萬千,他在仔細的辨析,掌教給他的資料是真的有誤還是。。。。。。
就在黑衣人愣神之際,月星辰身體化成一道銀色的流光再次向他劈來,一道火色長虹迎面襲來,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巨大的紅芒足有水桶粗細,帶着不可一世的狂霸威勢轉瞬間衝制身前。黑衣人被迎面撲來的熱浪驚擾,發現時已經爲時已晚,他勉強揮舞手中的斷劍力劈出一道青華,由於元神受創,肉體重創,黑衣人傷上加傷,再次噴出一口鮮血。
“轟”
一聲爆鳴響起,夜空中開起一朵豔紅的花朵,瞬間將漆黑的夜空點亮,耀眼的紅光直衝雲霄,上升九天,遠遠看去,整片漆黑的夜空瞬間被一片火海取代,無匹的能量流攜帶着滾滾焰火向四周蔓延,延伸到遠方。
隨着火海的範圍逐漸的縮小,漸漸消失殆盡,浩瀚的黑夜如潮水般襲來,再次佔據了整片天空,月星辰獨身靜靜的矗立在夜空中,烏黑的長髮猶如一道黑色的瀑布在夜空中舞動,在他的眼前只有這無邊的黑暗,再也看不到黑衣人的身影。
狂暴的一擊,驚天動地的一道紅芒,徹底的將黑衣人化爲了虛無,什麼都沒能留下。
這是月星辰有史以來最爲激烈的一戰,這一次他不在選擇逃避,逆流而上,毀滅一切阻礙。他成功了,他將與黑衣人這一站當成了他的一塊踏腳石。由此,月星辰的心態真正的發生了轉變,這種變化是翻天覆地的,從這一戰開始他心中戰火蒸騰,唯有一種氣勢直達九天,給人一種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永恆意志。
就在這時,遠處的洞府中絢爛的彩光極具的收縮,原本漫天光華如潮水般向洞府退去,不到片刻,一到熟悉的喊叫聲在洞府中傳出,聲震九天,傳遍夜空。
那是一個化成灰都不會讓人忘記的聲音,月星辰對着遠處的洞府,微微一笑,身體化成一道銀色的流光向洞府飛去。
不等月星辰落到地面,只見一個身影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自洞中跑出來,整個人瘋瘋癲癲,站在夜空下鬼哭狼嚎不停的發出陣陣長嘯。
那個渾身白淨,肌膚細膩到讓女子都爲之羞憤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身枯骨血肉再生的魔頭小男。當月星辰落到他的面前時,不等他開口說話,小男突然一步跨到了身前,猛然將他緊緊的抱在懷中,在他的衣服上大肆的哭天抹淚,月星辰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條尺長的粘稠液體帶着晶瑩的水滴光澤在他的胸前一拉老長。
頓時,原本還洋溢着一臉微笑的月星辰,額頭佈滿了黑線,整張臉變成了豬肝色。眼見着小男蹭完了這邊,又要轉頭去扯他的袖子,月星辰乾脆利落,動作簡單直接,一巴掌將他拍飛出去,只見一道雪白的光影一頭扎進了不遠處的樹叢中。心中咒罵道:“媽的,這小子完全沒安好心,感情把銀髮老頭給他的寶衣當成了鼻涕紙了。”
拍飛這隻害人的蒼蠅,月星辰直接向洞府中走去,剛一進洞,正好看到胖和尚一身疲憊之色的在打坐,小狐狸則安分的對着兩隻空空的玉瓶垂涎欲滴,不斷地流着口水,玉瓶中的寶液早已被複活小男全部用掉,唯獨留有陣陣馨香依然飄溢在四周。
胖和尚調息完畢睜開雙眼,第一句話就是:“媽的,累死老衲了,這可真不是人乾的事情。下次就是十頭龍拉我,我也不幹了。”胖和尚起身說道:“那小子還真是幸運,我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想法,沒想到真的成功了。”
就在這時,剛剛走進洞府的小男聽到胖和尚這樣說,當時就發出一聲慘呼,而後,雙手拍着胸口說道:“原來你老人家不是以救我爲目的,完全把我當成了試驗品?”
直到這時,月星辰才徹底看清小男重生後的樣子。當時就沒能忍住,不斷地用手點指着小男,大笑,特笑,憋了老半天才冒出一句:“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