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完成,準新娘暫時休息一下,等下會有人請您下去的。”所有的化妝師一一退出,若大的空間只剩下安欣然一人。
“今天是我的婚禮?”她這時才慢慢醒悟,自語道,“不太可能啊。”
這種事太夢幻了吧,她是不是在做夢?用力掐自己一把,好痛!
“好了,不用再掐了,皮膚都掐壞了。”背後,一位白馬王子式的人物出現,伸臂從背後擁住了她。這白馬王子,好眼熟呢。安欣然咧嘴,“孟子墨,你打扮成這樣,還真認不出來了。”
“不好看嗎?”孟子墨臉上有一抹緊張。安欣然調皮地笑了笑,配合地點頭,在孟子墨垮臉的時候轉臉在他臉上親上一口,“簡直帥呆了!”
“小東西!”孟子墨寵溺地回她一口,兩個人你儂我儂,親熱得幾乎要貼在一起。
“好親熱!”酸酸冷冷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兩人同時回頭。夏菡雪懶懶地倚在門口,一身黑色的皮衣貼着,完全顛覆了往日的形象,讓人不敢相認。
安欣然想到她以前所做的種種,一臉戒備:“你想幹什麼?”
夏菡雪苦苦一笑:“安欣然,你怕什麼!得到孟子墨的人是你,不是我。”正是因爲這樣,她才怕,怕對方把孟子墨搶走。
自己自然不敢忽視她超強的催眠術,安欣然知道,在她的干擾下,能夠讓已有的記憶錯亂。
“不用怕我,我是來祝福你們的。”夏菡雪吹了吹額角落下的髮絲,極具男孩子的風度,“我輸了,不過,輸了就輸了,我輸得起。”
她挺直身,走過來,伸出了手:“真心地祝福你們。”
“謝謝。”孟子墨伸手與她一握,眼底一片釋然。安欣然不情願地在她手上沾了一下,夏菡雪明瞭般低笑:“放心吧,我強大的催眠術已經敗在了你老公的超強能力下,這輩子,沒有人能將你們分開了。”
“我走了!”她吹聲口哨,今天的她就像街頭的小太妹。
“你去哪兒!”安欣然捕捉到了她臉上的那絲失落,忍不住問,她盈盈地笑起來:“我失戀了,就不許來個失戀旅行?或許,在旅行的路上,可以碰到心儀的對像,展開一段真正的戀情。”
夏菡雪剛走,袁雨菲和孟宏勝帶了一大堆人就奔了過來。
“唉呀,還好,還好,都在,都在。”她拍着胸脯喘氣。孟宏勝責怪地輕語:“我就說了,他們兩個苦盡甘來,一定不可能再出問題了,你就是不信。”
“唉,我是擔心他們嘛。”袁雨菲撒着小嬌,一臉甜蜜。安欣然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兩人,他們兩個人看到她竟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而且絲毫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
“吉時馬上就到,還不快下去!”袁雨菲出語催促。孟子墨攬上了她的腰,安欣然不能平靜了:“那個……你們……”夏菡雪變成了她,他們不需要責問一番嗎?
“我們早就認定你是我家的媳婦啦,你能不顧生命危險獨自一人尋找子墨,我們很感動啊,這輩子,還能有哪個女人能爲子墨做到這一點啊。”孟宏勝朗聲道,袁雨菲一個勁地點頭。
“可是……我還跟你們說過,孩子不是親生的,我還……”對他們大吼,這些足以讓他們恨透自己,把她阻斷在門外。
袁雨菲理解地拍拍她的肩頭:“我們理解你的心情,當時那種情況,你的反應屬於正常。不過,那天我從孩子身上撿了根頭髮已經去做了測定,孩子真的是孟家的。對不起,我們不是有意懷疑,只是太想知道孩子是不是孟家的。”
“是啊,是啊,欣然,以前都是我們不對,希望你不要見怪。以後,我們一定像對待親女兒一樣對你。”孟宏勝連連附和。
“哇,那我可要吃醋了。”孟祖兒跳了出來,誇張地道。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袁雨菲突然冷臉:“你不在下面守着,跑上來幹什麼!”
“哦,我高興得快忘了!”孟祖兒臉上飛着兩片霞光,“下面的人可都等得不耐煩了,說新郎新娘再不下去,他們可就要全體上來了。”
“喲,都忘了,快點,快點!”
一行人,孟子墨攬着安欣然,安欣然扶着袁雨菲,袁雨菲倚着孟宏勝,還有後面推着他們前行的孟祖兒、南吳悅,喜樂融融,走向大堂。
安欣然整個過程一直都顯得懵懵的,這份喜悅來得太快了,她完全無法適應。對面,頭髮花白的豐蒼桐由常拓和豐纖纖扶着,慢慢走來。安欣然沒想到他們會來,撲了上去。
“……你們來了。”到嘴的那聲父親的稱呼最終沒有喊出來。不過,豐蒼桐並不介意,他笑呵呵地伸出自己的臂膀:“我的寶貝女兒要結婚了,我能不來嗎?來,讓爸爸親手把你交給他!”
安欣然聽話地挽上了他的臂,慢慢走向紅毯。在孟子墨面前,豐蒼桐停下,一臉嚴肅:“我這個女兒可是我的珍寶,以後你要十二分地疼她,要是讓我知道你對她不好,小心你的皮!”
周圍馬上發出一陣善意的笑,司儀也忍不住開起玩笑來:“這是岳父教育小婿,應該,應該。”
安欣然心頭一陣感動,當豐蒼桐的手鬆開時,她忽然握緊。豐蒼桐慈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孩子,不管什麼時候,爸爸都希望你幸福。”
“嗯!”兩滴淚滑下,安欣然好想撲到他懷裡哭泣。
豐蒼桐欲走的腳步停下,輕輕地爲她拭去淚花:“結婚是好事,不能哭!”
“嗯!”她用力點頭。孟子墨憐愛地將她收在懷間,完成了最神聖的宣誓。
“現在,新人交換戒指!”司儀道。安欣然覺得眼前一亮,一顆超大的戒指從天空降落,落在兩人眼前。
“這不是……”
孟子墨動情地點頭:“對,這是我留在身邊要交給最心愛的人的那顆鑽石。最珍貴的愛是不需要打磨的,是最原始的,所以,我沒有請人加工它。這顆鑽石太大了,只能戴在你的脖子上。”
孟子墨小心地將戒指戴在了她的脖子上,看着那顆閃着金光、世界上最古樸的戒指,安欣然感動極了。這纔是最真的愛,不需要經過加工打磨,完全以最真實的一面示人。
“禮成,送入洞房!”司儀大呼,新娘新郎由禮儀小姐引向臨時休息室。突然,一雙紅亮的高跟鞋擋在了衆人面前,“等一下,新娘子,走之前先還我一樣東西!”
那人姿態高傲,一臉冷色,安欣然臉上卻突然大喜,捂嘴不敢相信地大叫:“方倩!”
“是我!”方倩款款走來,大眼炯炯有神,“我沒有死。那個死去的是同時被關進了俘虜營的一個女孩,我掩護她逃走,讓她帶着東西找電視臺,可惜,她最終還是死了。”
方倩還活着!安欣然被這從天而來的喜訊驚得幾乎暈倒,好在有孟子墨扶着。
方倩大方地掏出一支筆來,在她面前揮舞:“我已經從墓地上把我爸爸的筆找回來了,我今天來是要你把我爸爸還給我,從此以後,安志倫是我的父親!”
老爸的女兒還活着,還活着!安欣然已經無從體味此時的心情,她只能用兩個字形容:高興。
“而你的爸爸……是他……”方倩指着豐蒼桐的背影道。
豐蒼桐正慢慢地走出人羣,蒼老的脊背慢慢變彎。
“爸!”安欣然忍不住叫了出來。
豐蒼桐的身形猛然一頓,駐立在原地。
“爸!你去哪兒!”她撲過去,挽上了豐蒼桐的臂。
豐蒼桐緩緩回頭,眼裡*了淚花:“孩子,你叫我什麼?”
“爸爸,對不起,我一直沒有叫你是因爲我養父膝下無子,現在,方倩回來了,我可以叫你爸爸了!”安欣然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豐蒼桐一反身把她抱得死緊:“然然,爸爸的然然。”
“好了,乖,別讓咱爸太激動。”孟子墨過來拉開兩人,輕聲道。
安欣然抹着淚回到了他的懷抱。豐蒼桐興奮得逢人便說他的女兒,從來沒有人看到他如此多言過。
“以後,不準靠別的男人太近。”背了人,孟子墨不悅地出聲。安欣然仰頭,好半天才明白他在吃自己父親的醋,不服氣地低吼:“他是我爸唉。”
“也不行!你只能有我!”孟子墨霸道得像個孩子。
“你……”
“答應我!”
“我……”
“再不答應我,我馬上在這裡吻你!”
“不要,我答應!”安欣然緊張兮兮地看向衆人,無數曖昧的眼光飄過來,他們可是今天的主角啊。
不過,某人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目光,大咧咧地霸道地摟着她走向休息室:“好吧,我們進去接吻……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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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孟子墨嗎?”安欣然直接懷疑。
“怎麼不是?”孟子墨勾脣回答。
“以前的你一直都很嚴肅,不像今天,像個孩子。”
“以後的我在你面前天天這樣。”
白色休息室的大門關閉,一對新人消失在衆人眼前,大家歡聲笑語,不問新人卻早已知道:他們忙着造小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