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俊哥兒,哇,這麼多好吃的,真是藉着俊哥兒的面子,有福嘍……”厚臉皮李治三蹦兩跳地竄上了榻,毫不客氣,伸手就抓。
“拿開,瞧你那樣,哪有一點王爺的樣子,倒像是家裡沒吃的似的。”李漱板起臉,裝起大人斥道。
“有啊,可哪有在外邊隨意些,在宮裡,光是臉上掛着笑臉,都快讓我的臉皮抽筋了。”李治很憤憤地拿食物泄氣,彷彿那是他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的敵人一般。一擡眼,看到了李漱那張紅潮未退的臉頰,很好奇:“姐,熱?”
“嗯?”李漱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太理解李治的這個問題。
“你臉咋紅成這樣?今個不熱吧?”李治翹起手指頭指着李漱那張粉裡透紅的臉蛋,很好奇。
“臭小子,坐一邊點,你姐那是看到我大唐山川秀雅,水碧天藍,心情澎湃所致,懂不?”我一屁股把這丫的擠開了點,瞪眼睛,“哦……俊哥兒這解釋雖說有些牽強,本王暫且就信上一回,哎呀,姐你掐我幹嗎?”
“臭小子,戲弄你姐我來啦?”羞怒交加的李漱自個倒跳出來認了,唉,衝動的人哪。
不過這樣也好,氣氛不錯,大家坐好後,讓小二再上些酒菜,“唔,這裡的菜色確實不錯,漱妹,雉奴,你們也多吃點。”李恪下筷如飛,看得我兩眼發黑,差點想把他給掐出白眼來,整個一浪費國家糧食的寄生蟲。
“賢弟怎的盯着爲兄,有甚子不對嗎?”李恪很不自覺,還是臉皮太厚,沒一點兒愧疚之心。
“沒,沒啥,就覺得兄臺氣勢逼人。讓人不得不被兄臺的風采所攝,請……”趕緊端酒堵這位大哥的嘴,閒話扯了會,李恪抿了口酒,很滿意地砸砸嘴:“賢弟今日邀約爲兄前來,有何事需要哥哥我相助之?”
嗯?一擡眼,對上李恪兄這位嘴角含笑的帥哥,看來,果然與宮女姐姐所料不差分毫。實在是太值得幹上一杯慶祝了。
灌了杯酒,長出口氣,李漱也喝了不少,粉面上如同抹上了一層胭脂一般,流轉的眼波份外的明媚。“俊哥兒,別看了,問你正事。”李恪兄不滿被人忽視,很不滿地道。然後接到了李漱一個惡狠狠的眼鏢,氣滴直翻白眼。
“哦!”裝着挑挑炒雞蛋裡的沙子,這才擡眼瞧上李恪。“小弟有一樁大事。想與兄臺相商,此事若成……”刪除廣告詞五百?餘字。
“賢弟,該不是誆我吧?”李恪看樣子有點不太相信。我正容道:“小弟雖然有些浮誇,可這事,確實不是光爲錢財計,乃是爲國爲民的大好事。”
“是什麼?俊哥兒說了半天,到底是要做甚子事?”李治很不解,探腦袋過來問道。
“其實,事情是這樣滴……”壓低了聲音,仨皇親的腦袋跟我擠一塊,小聲地把本公子的宏偉計劃一點點地說了出來——
“你是說,我父皇一分不出獨佔二成乾股。你出技術,嗯嗯……”李恪兄很精明,端着酒杯,輕輕地晃着,雙目電光連閃,肯定在疾速地算計着利弊得失,李治也躍躍欲試,現在的他也就是一無人重視的小王爺,沒想到竟然被俺也拉上了這架發財的馬車上。目光很感動,至少表現出感動的意味,拍着小身板信誓旦旦地道:“放心俊兒哥,您一句話的事。要錢要物,小弟保證不眨眼。”
“是嗎?”很和藹地朝李治露倆門牙,“既如此……”“慢!還錢的事,以後再提,小弟現在確實困難。”
“靠!臭小子!”恨恨地瞪這傢伙一眼,誰扯我衣袖?歪腦袋,恰巧遇上了李漱那雙水汪汪的明眸正帶着喜意注視着我。
“是爲了我,你才這麼做的吧?”是嗎?
“當然,爲了以後吃得好、穿得暖,咱就得掙錢,我堂堂男子漢,不能讓爹孃或者你養我吧?”
“嗯……”小蘿莉害羞了,怯生生地垂下了頭,白牙咬在脣上,很嬌羞的模樣,很勾人,臉頰連同粉頸都一路地紅下去,很可惜,該死的衣服遮擋了本公子的視線。在本公子很那啥的目光下,李漱的羞意愈加濃重。
“俊哥兒,此事,爲兄入夥!”李恪兄臺一拍桌子,哐,連乾兩杯,這話聽起來怎麼都覺得不順耳,啥叫入夥,俺又不是梁山好漢李逵,也不是那小白臉花榮,還入夥?想劫道不成?怕是梁山泊還沒成立,咱倆都被拽回家丟牲口棚了。
“叫入股,入夥,兄臺莫還想拉小弟做匪盜不成?”
“嗯嗯,入股,爲兄失言,當自罰三杯……”撈起酒罈子又想幹上,嚇得我幹緊扯住,啥意思,噌飯也得有個量吧,哪能一心想把俺這窮孩子連骨油都榨了捏?
“呵呵呵,罷了罷了,爲兄先聽聽賢弟的計劃。”李恪兄很得意地笑了笑,朝我擠眼道,李漱已經陷在了愛情的迷網之中不可自拔,找她談事,還不如談情說愛來得實際一點,還能摸摸手啥的吃吃豆腐,至於李治,沒這小孩子說話的份,李恪就當是這仨皇親的全權代表。
“小弟已經備下了一個綱要,兄臺請看……”把我這倆日絞盡了腦汁,與宮女姐姐一起共同撰寫的《商業發展五年計劃綱要》從袖中抽出,遞到了李恪兄的眼前。
“商業發展五年綱要?……爲了社會和諧進步,開拓市場?”李恪兄很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打開了這本小札子,很滿意李恪兄越看越凝重的表情,越來越星光燦爛的雙眼。嘿嘿嘿,也不想想咱是誰,穿越的幹活,改革開放一二十年,股份制改革這樣的話題天天在吼着,就是不想聽也不得不入耳,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會耍上那麼一兩下,況且我以前是個無房戶,整日爲了租房,經常跟那些奸詐的房東打交道,前期曾經無數次落入合同陷阱。不知道白賠了多少工資,後來痛定思痛,深入研究合同法,總算略有小成,後來租房,根本沒房東能耍嘴皮子耍得過我。
“我說賢弟啊,這些條條款款,爲兄實在……”李恪看我的目光變得有些敬畏,看樣子,很擔心被俺這個合同販子把自個的投資連皮帶渣吞掉。
“且聽小弟一一解說。入股,就是大家都是合夥人,用各種的錢物或者無形資產來進行有機組合,形成一個利於發展的爲合夥人製造利益的企業。嗯嗯,這是小弟對我大唐手工業作坊及商家的一種代稱,這裡小弟就不一一解說了,咱繼續,……拋去了成本,預留出一定的紅利作爲下一步擴展的基金,再分出一份作爲爲自己的企業臉上貼金之用。”
“臉上貼金?”
“對,就是讓大家都知道,咱們這個企業,不是爲了自己的腰包和口袋。而是爲了我大唐社會的共同進步而創建,在這樣的口號之下,這部份資金的用處可說是相當有用,比如爲某貧困的城市捐獻一兩所蒙學,或者免費捐贈大量書籍,反正咱們搞的就是印刷……”
很濤濤不絕地把成立股份制企業的益處,以及在五年之內對於整個市場的展望和預期作出了一個概算,根據我的經濟學觀點,由咱們這一羣代表着大唐各層面各地方勢力的紈絝綜合實體如果發展起來。五年之內,幾乎沒有任何競爭對手的我們可以橫掃整個大唐市場,爲我大唐教育市場的開發作出卓越的貢獻,順帶爲對周邊國家實施文化侵略提供了有力的資源保障……——
“爲兄可沒想過,賢弟不僅有張良之資,更有管仲之材,利害!想來,這筆生意,咱們可是名利雙收爾,哈哈哈……那地皮爲兄包了,爲兄在渭河邊有塊荒地,正不知該做甚用處。”李恪很爽快,一句話就把工業園的場地定了下來,很好,很果決,咱就喜歡跟爽快人打交道,共飲之……
“不過,錢物的話,爲兄也不多。賢弟的家物,爲兄也略知一二,想來也撐支不起你這商業發展吧?”李恪很精明地眨眨眼,嘴角帶上了笑。
“正是,所以,小弟這便是來找兄臺商議,想多拉幾位相熟的好友操持此物。”俺臉不紅,心不跳,有啥,咱本來就是窮孩子,要有錢的話不早單幹了,還等你來分一杯羹不成?
“唔……賢弟此話正合我意,此事,參與的人越多,越是有把握……”
“兄臺高見,小侄這就把人選與兄臺細數……”
“我呢?我也入股。小弟也有產業,雖然不大,可也有些錢物。”李治很着急。
李恪兄笑着看我,很明顯的意思,讓我自個拿主意,畢竟是他弟弟,錢多錢少是一回事。
“你也想入股?”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這位眼下正裝可憐的小治身上,咱可一點也不敢忘記,這小屁孩是啥子人物,高宗皇帝,沒本事能當得了?沒本事,能在失明之前壓制女皇帝涉政的野心二十餘年?長孫陰人看來也是後來看出了這小屁孩的潛質,不過那時,長孫陰人沒想到自己的侄子藉着女皇帝的手把自個給除掉了。
“當然了,小弟也就是一無權無勢的王爺,俊哥兒也該知道,跟你一起,小治無論做怎麼樣的事都覺得安心許多,父皇也常提點我。要我時時向俊哥兒學習呢。”或許真的是真情流露,眼圈有些泛紅。
“雉奴,姐在這呢,莫要這樣,瞧得姐心疼……”李漱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漂亮妹妹,差點就替李治這位演藝界的大師掉眼淚了。
“俊哥兒,莫要瞧着皇家體面,其實……不提也罷,喝酒,反正本王是不想摻那趟子渾水,自個逍遙自在多快活。”李恪再來上這麼一出,一時間,愁雲慘淡,寒風呼號,三個可憐娃,靠!關我屁事!
“喂喂,幹啥呢?我說兄臺,小治,你們幹啥呢,春光正好,驕陽明媚,這樣的好時光,不要把自己侷限在現在,要把目光放在未來,再說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心煩的事多了去了,小弟前日裡不就還在爲自個口袋裡就三十一個銅板而苦惱嗎?可今天,還不照樣能吃能睡?”開解人咱不太在行,可是以身說法還是會的。
“賢弟你這,爲兄着實佩服賢弟……“李恪兄被我的話說得直搖頭。佩服本公子沒事偷着樂?不理這些愛鑽牛角尖的人士,扭臉朝李治正容道:“好!不過小治可得記住,入股的股東之間,必須要本着平等自願,互利互惠的原則,這個原則,不僅僅是做生意,更是做人的道理,你可應得?”
“做生意還跟做人有關聯不成?”紅着眼的李治不太理解我的嚴肅,很疑惑的語氣。
“你難道以爲俊哥兒是那種見利而忘義的無良商賈不成?”目光逼視着這小傢伙,要從氣勢上壓住他的歪風。
李漱似乎對我訓人的風采很着迷,目光有溢出星星的跡象,李恪則一語不發,笑吟吟地喝他的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不是,俊哥兒確實不太像是那種爲逐利而不顧他人死活的商戶。”李治似乎被我的表情所攝,很認真地考慮了下答道。
“不是不太像,而壓根就不是那些沒一點節操的商賈!本公子是大唐和諧杜會的新興產物:身潔志高,爲國家社稷着想,而建設市場規模化經濟的儒商!”咬牙切齒地道,差點就想伸手抽這丫的小屁孩一巴掌了,啥人!?仨皇親很神奇的目光呆呆地瞪着本公子,幹啥了,又想幹啥?本公子今個沒說錯話吧?應該沒有,不過李恪這傢伙幹嗎眼睛瞪得跟探照燈似的。正猶豫是不是該喊小二來結帳。
李恪戰戰兢兢地,很小心地問了句:“儒家的儒?商人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