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先按耐不住了,道:“賊廝鳥,你是想要害死你家黑爺爺!且吃俺尉遲恭一拳!”說着話,一拳向羅邇娑婆打來!
羅邇娑婆早就料到他這一手了,一轉身,就到了李二陛下的身後,道:“陛下,救命!”
“不得放肆!”李二陛下瞪了尉遲恭一眼,心裡邊老大的不痛快!什麼叫“害死你”呀,莫非朕的長生不老丹在你的心目中就那麼不堪?莫非朕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尉遲恭那也是有眼色的人,李二陛下發了話,就不再追趕羅邇娑婆,而是跪倒在地,把頭仰起,滿臉委屈地說道:“陛下,這老和尚他居心不良呀。就是我尉遲恭和秦國公郭業對他有意見,他就讓我們倆吃他那個什麼長生不老丹!您說,這裡邊是不是有事?”
“阿彌陀佛,鄂國公此言差矣!貧僧問您一句,您對陛下忠心不忠心?”
“老禿驢你是不是準備講什麼忠臣不怕死,怕死不忠臣的鬼話?我告訴您,少和我尉遲恭來這套!我尉遲恭是什麼人,陛下心裡最清楚了!要讓我上馬爲陛下戰場廝殺,我尉遲恭說半個不字,就不算一條好漢!可要讓我吃這來歷不明的丹藥,嘿嘿,沒門!”
“鄂國公,貧僧不是那個意思。雖然您和貧僧有一些小誤會。但是貧僧對鄂國公的忠心從未懷疑。有道是家有犟子不敗家,國有諍臣不亡國。滿朝文武誰不知道陛下對貧僧寵信有加,只有鄂國公和秦國公敢對貧僧表示不信任,這纔是真正的國之諍臣!論對陛下的忠心,以您二位爲最!”
“哼哼,老和尚你今天就是說出大天來,老子也不吃你的長生不老丹!”
李二陛下也拿這個大老粗沒辦法,道:“大師,你和鄂國公素有嫌隙,難怪他不信任你,我看這事兒就算了吧!”
“唉!”羅邇娑婆惋惜得嘆了一口氣,道:“實在是可惜呀!這麼好的丹藥竟然不被忠臣所得,真是暴殄天物!秦國公,您不要試試?”
郭業冷笑一聲,道:“羅邇娑婆,這果然是長生不老丹?”
“這還能有假?”
“那好,既然這丹藥這麼好,您何不自己試試?”
“自己?”羅邇娑婆惋的語氣有點含糊,道:“貧僧倒不是不能吃,不過貧僧已經長生不老,要這丹藥還有什麼用?實在是太浪費了!”
“別找那些藉口!羅邇娑婆,明白說了吧!本公懷疑這丹中有毒!你要是不吃,就證明你心裡有鬼!”
“那貧僧吃了,秦國公,你又怎麼講?”
“你若是吃了,我就……我就再不阻攔陛下吃長生不老丹!”
“您要是這麼說……那貧僧爲了陛下,也就不客氣了!”羅邇娑婆說完了,又轉向李二陛下道:“陛下,貧僧請試長生不老丹,還望陛下允准!”
“準!”
羅邇娑婆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美的木盒,木盒打開,九粒紅彤彤的丸藥躺在盒中!盒子一打開,就有一股異香撲鼻!簡直太好聞了!
這長生不老丹的賣相,就不同凡響!
羅邇娑婆拿起一顆長生不老丹,長嘆一聲“暴殄天物呀”,就要往嘴裡放去!
郭業一伸手,把羅邇娑婆的袖子給薅住了,道:“且慢!”
“秦國公,莫非你回心轉意,不忍貧僧浪費一顆上好的丹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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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郭業連連搖頭,道:“這顆藥您別吃!”
他把羅邇娑婆手中的丹藥搶過,又放回盒中,另外拿了一顆丹藥出來,道:“您吃這粒!”
羅邇娑婆苦笑道:“原來您還是信不過貧僧!”
“廢話少說,你到底吃不吃?”
“秦國公,請上眼!”說完了,老和尚把郭業的長生不老丹投入了口中,一仰脖,嚥了下去!
然後,老和尚面露微笑,道:“貧僧親自試丹,這下您該滿 意了吧!”
羅邇娑婆的舉動,還真有點出乎郭業的意料之外,他說道:“既然如此,我郭業說話算話,神僧請便!”
羅邇娑婆對李二陛下道:“陛下,貧僧已經試丹!剩下的丹藥,您看……”
少了一顆,就只剩下八顆了!
李二陛下剛要發話,尉遲恭又插話了,道:“陛下,此事關係重大,您可要三思呀!”
“神僧羅邇娑婆已經試藥,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羅邇娑婆自己試驗自己的丹藥,微臣覺得這裡邊還是有點不靠譜!萬一這丹藥有毒,而這老和尚預先吃了解藥呢?萬一是毒性發作得慢,咱們還沒看出來呢?”
“阿彌陀佛!鄂國公,您要這麼說的話,貧僧無話可說。疑鄰偷斧,貧僧無論做什麼,您都覺得貧僧有可疑之處!陛下,這丹藥吃不吃在您,貧僧就不多說了。不過,貧僧要提醒您一句,長生不老丹爲鬼神所嫉,您要是不趕緊吃了,就怕夜長夢多,剩下的八顆長生不老丹,也不翼而飛呀!”
李二陛下聽了這話是左右爲難,以他的智商當然能聽得出來羅邇娑婆的話不靠譜!但是,這可是長生呀!萬一是真的呢?自己不是錯過了一次大好的機會!
見李二陛下猶豫不定,羅邇娑婆又在旁邊加了一把火,道:“陛下,長生不老丹太難煉製了!很多時候,都得靠運氣。今後還能不能煉出一爐,貧僧可沒有把握……”
“你的意思是?”
“陛下能否長生不老,就在今日!”
“好!那朕就賭這一把!”
“且慢!”尉遲恭嘆了一口氣,道:“陛下如果您真要吃,臣也攔不住!爲了穩妥,是不是再找一個人試吃一顆!這還有八顆呢,不着急!”
對於覺得羅邇娑婆是騙子的尉遲恭來說,八顆丹藥太多!但是對於相信羅邇娑婆的李二陛下來說,八顆丹藥可是太少!
到底該讓誰試丹呢?
正在這時,有人高聲道:“皇兒,不如就讓爲父試試?”
敢把李二陛下稱爲“皇兒”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那就是太上皇李淵!
李二陛下眉頭一皺,道:“父皇,要說試丹,也是兒子給您試丹,哪有老子給兒子試丹的道理?此事傳揚出去,您讓兒子的臉往哪擱?此事斷斷不可!”
李淵滿臉笑意,道:“癡兒,你這麼想可就錯了!要是長生不老丹爲真,爲父就能長生不老,天下有誰能說你不孝?若是長生不老丹爲假,甚至有毒,爲父一命嗚呼……那爲父也毫無怨言!!爲父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天?早幾日晚幾日,沒什麼分別!”
“不,不,不!父皇,這可使不得!要不,咱們再隨便找個小太監試驗下?”
李淵嘆了一口氣,道:“世民!”
“在!”
“咱們父子一場,今天有些心裡話,爲父想跟你說一說!”
李二陛下連忙把他攔住了,道:“父皇,您看這裡……是不是不太方便!有什麼話,咱們回宮再說!”
“沒什麼不方便的,你放心,爲父這些話,只涉及咱們的父子之情,不關朝政!”
“父皇請講,兒子洗耳恭聽!”
“說起來,還是爲父對不起你!想當初咱們父子起兵,奪了大隋的江山。論功勞,還是你的功勞最大,爲父和建成元吉不過是坐享其成罷了!可是爲父一時糊塗,竟立了建成爲太子。他對你百般逼迫,纔有了玄武門之變!”
李世民聽了大喜,這是太上皇對自己示好呀!自己弒兄殺弟,逼迫老夫讓位,這就是一生的污點,洗也洗不去。今天,在大庭廣衆之下,李淵竟然把責任都攬在了身上!這……簡直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
他說道:“父皇,此事全因建成元吉所起,您不必介懷!”
李淵繼續說道:“後來,爲父也是老糊塗了,竟然參與了我那孫兒承乾的謀反事件中!近日想來,爲父一直痛心疾首,悔 不當初!”
“君臣無獄,何況父子?父皇您不用想太多……”
“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就是對爲父有什麼看法,也是人之常情!爲父並不怪你!”
“兒子對您絕對沒有什麼不恭的想法!”
“此言當真?”
“兒子願意對天發誓!”
“那到不必!兒呀,爲父最近一直想替你做點什麼,彌補之前對你的不公之處!現在機會來了,你能不能讓父皇幫你試一下丹藥?只要你答應了,爲父就相信你是真心原諒我!”
李二陛下聽到這裡就明白了!自己的老爹說了這麼多軟話,根本原因在這兒呢!他原來是怕死,怕自己不給他吃長生不老丹!
不過,李淵把話說到這,也容不得他不答應!
李二陛下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您要是實在等不及要吃長生不老丹,兒子也不敢阻攔!”
“好,今日開始,爲父就要長生不老了,哈哈!”
說完話,李淵就把一顆長生不老丹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