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說走就走?”楊鳳怡眼珠轉了轉,道:“我明白了,夫君大人本來就打算靠妾身的力量接管不良人吧?這麼說來,不是夫君給妾身找了個好差事,而是妾身要給夫君幫忙了?”
郭業哈哈一笑,道:“咱們夫妻一體,分那麼清楚幹什麼,趕緊走吧。對了,你找身男裝換上,別說自己是楊鳳怡,就說是……呃……我的結拜兄弟楊二牛。”
楊鳳怡道:“女扮男裝倒也沒什麼,妾身本身就愛穿男裝。不過您不是說給妾身找了份好差使嗎?怎麼又要妾身喬裝改扮,改名換姓?”
“呃……你畢竟不是大唐之人。而不良人副統領一職關係重大,掌管了無數機密。如果你以本來的身份,就任不良人副統領一職,難免會讓人說三道四。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還是不要以本來的身份示人。”
現在畢竟還是初唐,要是再過幾十年,到了盛唐社會。大唐軍馬吊打四周蠻夷,那時候的社會對異族爲官的容忍性就會強很多,楊鳳怡就算是以本來身份就任不良人大統領也沒什麼人說閒話。不過現在不行,此時大唐雖然爲天下共主,但對比周邊的國家並沒有什麼壓倒性的優勢,人們也就沒那麼寬容。
等郭業和楊鳳怡一起出現在張放鷹眼前的時候,這位就是眼前一亮。
他對着郭業恭敬地一禮,道:“小人剛纔對您出言無狀,冒犯了您的虎威。還望秦國公恕罪。”
郭業聽了這話,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道:“你……什麼意思?”
“咱們一見面,您就談及義父大人,和慎幾兄弟的事情。在下還以爲您是想羞辱張某人,不過現在看來……原來您也有此等雅好,是我錯怪您了。實不相瞞,在下和義父大人之間,確實有那種關係。”
郭業終於明白了張放鷹是什麼意思,道:“張放鷹,飯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你和張亮之間,有沒有那種烏七八糟的關係我不管。不過,我可告訴你,本公只好女色,不愛男風,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雅好。”
張放鷹意味深長地一笑,他一指楊鳳怡,道:“那請問這位是……”
“他呀,乃是郭某人的結拜兄弟,姓楊叫做楊二牛。”
“楊二牛楊公子?”張放鷹道:“這位楊公子看您的眼神可不簡單,我是過來人,都懂!您敢不敢對天發誓,對楊公子從來沒有什麼想法?”
“發誓?哼,你張放鷹是什麼身份?值得我堂堂的國公對天發誓?”郭業冷冷地一笑,道:“廢話不多說,頭前帶路。咱們這就去不良人的總部。”
張放鷹嘆了一口氣,道:“秦國公不敢承認,我張放鷹一個小人物也沒啥辦法。不過我勸您一句,如果您真想隱瞞和這位楊二牛楊公子的關係,就不要帶他出現在別人的面前。你們這關係,根本就瞞不了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郭業聽了張放鷹的話,心中暗想,莫非楊鳳怡這小妮子,早已對咱情根深種。那含情脈脈的眼神,是人就看得出來?唉,這些日子,咱還真是冷落人家了。
想到這裡,他一伸手就把楊鳳怡的玉手抓住了,道:“楊兄弟,咱們走吧。”
楊鳳怡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跟,道:“外人面前,少拉拉扯扯的。”說雖這樣說,手上卻沒有動作,任由郭業把她的小手握住。
張放鷹哈哈大笑,道:“我說什麼來着……你們二位肯定有事兒!”
……
……
與麗競門偷偷摸摸的風格不同,不良人總部在長安城內是公開的。郭業隨着張放鷹來到不良人總部的大門之前,只見此地早已披紅掛綠,張燈結綵。郭業定睛一看,好麼,還掛着幾條橫幅。
“熱烈歡迎秦國公就任不良人大統領。”
“誓爲秦國公效死!”
“誰跟秦國公過不去,就是跟不良人過不去。”
“秦國公監察百官,巡查四方,無往而不利。”
“秦國公出馬,百官無隱私。不良人出動,奸邪無遁形。”
……
……
郭業看了,就是臉色一變,道:“這是誰讓你們掛這些橫幅的?我怎麼不知道新官履任,還有這個規矩。”
張放鷹道:“新官上任,當然沒這個規矩。不過咱們不良人和其他衙門不同,往常都是由義父大人一手操持,並無其他佐貳官。可以說,義父他老人家代表的就是不良人。說起不良人來,指的也就是義父大人,二者是一而二,二而一的關係。他老人家本來就和您有些誤會,現在呢,又不能親自和您辦理交接。我們這些不良人的兄弟,怕您誤以爲我們都忠誠於義父大人,不願意接受您的指揮,這才掛起了這幾條橫幅,這是向您表忠心呢!”
“忠心?”郭業冷哼一聲,道:“你們這不是表忠心,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什麼叫誓爲秦國公效死?不良人乃是大唐密諜,又不是我郭業的私兵,這張橫幅,讓陛下知道了怎麼想?還有監察百官,那不是麗競門的活兒嗎?關你們不良人什麼事?”
“秦國公容稟。不良人監察百官一事,確實和麗競門的權責有衝突。但是要說我們不良人沒這個權力,那也不盡然。幾年前,陛下就下旨,給了咱們不良人監察百官的權力。您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把聖旨請出來給您看。”
郭業對這事兒還真不清楚,道:“就算你們有這個權力,也不能掛這個橫幅!監察百官,那是多遭人恨的活,稍一不慎,就是百官羣起而攻之的局面。你們這麼大張旗鼓得宣傳,是嫌我郭業死得不夠快嗎?你們那點小心思,我都明白,這叫捧殺!”
張放鷹還要解釋,郭業把手一揮,道:“本公心意已決,不必再說了!速速把橫幅撤下,否則以違抗軍令處置!”
“喏!”
官大一級壓死人,郭業下了軍令,張放鷹也不敢硬頂着,只得悻悻地命人撤下橫幅。
橫幅撤去,張放鷹又躬身行禮,道:“秦國公,還請稍待片刻,我這就去通知兄弟們前來迎接。”
這是題中應有之義,郭業點了點頭,也就由他去了。
一會兒功夫,不良人總部中門大開,號角響起,還有鞭炮聲聲,響個不停。張放鷹跑了出來,道:“秦國公,請吧!”
郭業眉頭一皺,道:“你們不良人這又是整什麼幺蛾子了?怎麼光聽動靜,不見人出來。你們就是這麼迎接我這個新上任的大統領?這是哪裡的規矩?”
“您彆着急,請往裡邊走!兄弟們都擺好了陣形,恭候多時了!”
“擺好了陣形?那爲何不出來迎接?”
“這個……外面的街道這麼窄,也擺不開啊!”
郭業滿腹狐疑,道:“頭前帶路!”
等郭業來到大門之外,一看那個場景,就是勃然變色!
只見大院當中,百十名的漢子雄糾糾氣昂昂站成了兩排。這些漢子每人都手持一把一人多長的陌刀,並且把陌刀高高舉起,兩兩交叉,行成了一條通道。日光之下,陌刀爍爍放光,奪人的二目,懾人的膽魄。
張放鷹來到郭業的近前,道:“秦國公請吧!”
“你是說讓本公闖這個刀陣?”
“正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郭業陰惻惻地說道:“若是來的是張亮,你們也用刀陣招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