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業於我如浮雲,揮之則來,呼之則去,何需心擾?”祁廣凌擡腳欲走,話不投機半句多。
“且慢,霸業不是你所欲,那美,人呢?”三公主嫵媚一笑,便是風情萬種,月下,又復如小女兒般俏立。
“美,人嗎?”祁廣凌回眸,只作一笑,心中眼中有一人,卻不見得一定是美,人。
“祁廣凌,你不要欺人太堪!”三公主見他目色微有調笑,不由一陣氣惱。
祁大將軍微微一笑很傾城,夜風中,月白衣衫飄飄若仙,暗影斑駁,卻是別樣風姿。他雙手抱拳,衝三公主一禮,“多謝公主厚愛,在下無福消受。”
祁廣凌,你飛不出我的手掌心!任芊芊怒極反笑,笑得花枝亂顫,上氣不接下氣,綿綿無依的模樣甚是可憐人的,伸手輕撫面龐柔情似水地看着祁廣凌,秀眉楚楚,聲音猶如牀第低語,“你不在乎美,人,卻不會不在乎美,人的駙馬吧?”
“你……”祁廣凌在聽到“美,人的駙馬”時微有一頓,目光灼灼,似要將她吞噬,頓了頓,厲聲道:“若敢動他,整個乾元國都將翻天覆地。”
“你威脅我?可是,本公主可不是威脅大的?整個乾元國算得了什麼?只要本公主活得逍遙快活,何必管這塵世螻蟻?”三公主目光一沉,冷哼一聲便踩着碎步搖擺着離去。
“你是誰?你真的是這乾元國的三公主嗎?”祁廣凌衝着任芊芊的背影斥問,這個女人太冷血,一時天真,一時邪惡,爲己私慾,心狠如斯,若彼時,天下因她大亂,他也不會有所愕然。
“你說呢?哈哈……”風中傳來靡靡之音,那人兒已走遠。
*******************************************************************
高高的閱兵臺上,乾元國的老國王任元,正坐在龍椅上半眯着眼打盹,彷彿除了睡覺便沒什麼事是他感興趣的。倒是沒有見到任行風的身影。
“父王,你到底有沒有瞧見我選的駙馬啊?”任芊芊撒嬌地
推了推快要起鼾的老頭兒。
“呃?嗯!”老國王睜開眯眯眼,定睛朝月翩翩這邊掃射過來,胖乎乎如老頑童似的臉瞬間變得嚴肅且冷硬,眸光犀利。轉而,看看不遠處教場上的動靜,抿了抿胖得快把鼻子擠出去的腮幫子,“倒是人中龍鳳,只是……難以掌控。”
老國王說什麼,月翩翩一怔,他們所說的駙馬難道是自己?但這形容詞連月翩翩自己都不信,莫非……心中咯咚一下,莫非他們所說的駙馬是——祁廣凌?這樣一想,月翩翩心中開始不爽,難怪任芊芊會選自己做駙馬,原來是拋磚引玉?可是祁大將軍他知道嗎?
隔着面上猙獰的銀質面具,他的眸光是清澈的,冷淡的,彷彿世間萬物皆無法令他動容。月翩翩回眸剎那,總是希翼會捕捉一點祁廣凌對她有好感,偷偷看她的目光,但是沒有,還是沒有,這令她忍不住會回想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一面肯定祁大將軍對她絕對是與衆不同的,另一方面又一再否定,但凡有一點欣賞水平或是審美觀正常的人,都不會棄那團美豔的紅雲鳳琴,或是野蠻卻冷豔的任三公主,於是她氣妥了,作垂死狀。慢吞吞地轉過身,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大家都直楞楞地盯着她,難道……難道大家都發現了她偷看祁大將軍?完了,冷汗淋漓中……
正想抹一把頭上的細珠,卻聽見任芊芊咯咯一笑,媚眼飄飄而來,“駙馬,你緣何看祁大將軍比看本公主多?”
呃?這個公主未免大膽,竟然問話如此直接,叫月翩翩一時異常尷尬。舉目,這是乾元老國王任元首次召見自己,卻是在練兵場上,一干禁衛軍整裝待發狀,另有一排駿馬昂首而立,彪悍威武。空氣中瀰漫的絕不是老丈人看女婿的和諧,月翩翩避重就輕,沒有理會衆八卦眼神,乾咳一聲,佯裝鎮定,心中想再回頭看祁廣凌的眼神,卻是羞澀不敢,“身爲將軍侍衛,自然時刻心繫將軍,眼裡看的是將軍,心裡想的是將軍,就這麼看着看着,就看習慣了,一時不看,就想看!”
本是一句義正言詞的解釋,卻不料引來聚在老國王身旁的大臣們的鬨堂大笑,有幾人差點要笑
背過氣去,老國王也笑得極歡,揉着滾圓的肚子,大笑開懷。衆人這一笑,便把翩翩笑得想要跺腳,黑紅着臉,恨不得正好有個地縫,可以讓她刺溜一下鑽進去,再不出來。
身後那人波瀾不驚的目光,在月翩翩這句話拋出來後,再不能從容淡定,抿着薄脣,眸光微有別樣風情。
“一日不看呢?”任芊芊掩着脣,妙目含着譏諷。
“自然……自然如隔三秋……”月翩翩硬着頭皮接道。媽媽咪呀,當衆表白啊表白!將軍大人,請一定要接受小的的一片癡心妄想啊!
“一年不看呢?”任芊芊冷笑,將月翩翩與祁廣凌偷眼相望,卻又很敏,感的不接對方視線的互動盡收眼底。心中只餘一個恨字。
這話聽在月翩翩耳中無疑似一聲驚雷,這問話隨意,卻冷厲。翩翩一怔,猛擡頭與任芊芊對視。
“駙馬可是不捨?難道做本公主的駙馬不比做祁將軍的侍衛來得高貴?”
“其實,這兩者並沒有可比性的。”月翩翩彎腰一揖,正色道:“翩翩追隨將軍已久,在翩翩心裡什麼也比不了將軍,所以懇請公主成全翩翩這片拳拳效主之心,收回旨意,還翩翩一個自由之身。”
任芊芊笑得很是得意,還你一個自由之身,讓你賴在祁廣凌身旁?那我這場選秀不是白選了?任芊芊將頭靠向老國王的肩頭,撒嬌道:“父王,駙馬想走呢,你可得給女兒出個主意纔好。不然豈不叫天下人恥笑,我堂堂乾元國公主竟然被他國一個小小侍衛所不屑?”
“呯!”的一聲,老國王拍案而起,“豈有此理!”
眼見老國王發威了,衆臣皆跪,皇宮禁衛軍從四面八方包抄過來,飄着紅穗的銀槍頭齊齊對準着祁廣凌及月翩翩。電光火石間,月翩翩還沒來得及思想,胖乎乎的身軀便被一陣淡雅清冷的香氣包裹,象是深山中一朵寒梅,又似是藥草微薰,嫋嫋地直往翩翩鼻子裡鑽。待清醒,才發現,自己已被祁廣凌擄在了身後,自己的腦袋瓜子正枕在他的後心,心中不由一陣竊喜的甜蜜,想必對祁廣凌來說,自己確實是不一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