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渣夫 嫡女長媳
三年前君璃曾接拍過一部歷史xing很強的電影——當然,那時候的她還沒資格出演女一號,但依然被那位在國內外都以嚴謹著稱的導演下令,與女一號一起惡補了整整三個月的歷史知識,所以自然知道古代好多連土生土長的古人都未必知道的事情,譬如古代無夫亦無子的女子,官府一般都是允許其立女戶的,一旦立了女戶,不但可以不用服勞役,在其他任何事情上,都與尋常家戶一樣,算是有了基本的法律保障。
因此早在昨日她初決定再不回君家的同時,她已暗暗打定主意一離開汪家,便立女戶自立門戶,與君家徹底斷絕關係與往來,再不與其扯上半點瓜葛,省得再鬧心,也省得再噁心。
“小姐不回府嗎?”一席話,說得談媽媽大驚失色,才因君璃竟真說動汪錚年同意和離,且也真得到了五萬兩銀子而生出的喜悅之情也一下子大打折扣,失聲道:“可小姐之前不是說……”
小姐之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啊,怎麼竟會忽然之間變了主意,甚至還想到了立女戶?要知道立女戶的都是寡居無子之人,小姐還這麼年輕,怎麼竟會生出這樣的念頭來?難道她表面看似無所謂,其實此番是真被姑爺傷透了心?
“我之前說什麼了?”君璃不待她把話說完,已嬉皮笑臉的接道:“我有說過我們離開汪家後要回君家的話嗎?我記得我只說過‘我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沒有地方可去的!’,媽媽不妨仔細想想。”昨日忽悠談媽媽之前,她已打定主意一旦汪錚年同意和離,她便抵賴到底了,這會子實施起來,自然毫無心理壓力。
談媽媽聞言,忙將昨兒個君璃說的話仔細回想了一遍,貌似還真沒有要回君家這樣的字眼,可她又分明覺得有哪裡不對,因還想再說:“可是……”
“沒有可是!”依然是不待她把話說完,君璃已打斷了她,“這事兒就這麼定了,媽媽且安排人打掃宅子去,我與晴雪也要開始收拾東西了!”說完已自顧與晴雪說起要先收拾哪些東西,後收拾哪些東西來,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樣子。
看在談媽媽眼裡,情知自己說什麼都是沒用的了,不由又是着急又是失落,着急的是自家小姐果真不再回君家了,她一個弱女子,又帶着大筆的財產,就算立了女戶,以後可要怎麼辦?萬一有登徒浪子上門sao擾呢,豈非連個出頭撐腰的人都沒有?萬一她將來遇上什麼合適的男子,又該由誰爲她做主?還有,捨棄了君家大小姐的身份,又頂着個和離的名頭,小姐還能找到什麼好夫婿,豈不是後半輩子也徹底毀了?
失落的則是小姐如今變得這麼有主見,明顯已不再需要她幫着拿主意了,照理她該高興的,可心裡卻爲什麼空蕩蕩的呢?
談媽媽心情複雜的一邊嘟噥着:“若是大少爺知道小姐不回府,將府裡的一切包括他這個惟一的親弟弟都捨棄了,還不定怎生傷心呢……”,一邊無奈的往門外走去,打算即刻去執行君璃的命令,畢竟君璃是主她是僕,尊卑有別,就算她再不贊同君璃的話,也不能不執行她的命令。
“媽媽且慢!”卻在方走出兩步後,被君璃給出聲喚住了:“對了媽媽,當時你使人回君家報信說汪錚年要休了我時,大少爺在哪裡?他是怎麼個意思?”
君璃方纔雖看起來一副忙得不得了的樣子,實則一直在覷眼看談媽媽,怕她傷心難過,畢竟她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爲了自己好,是以談媽媽的嘟噥聲雖小,卻依然被她聽了個正着,這才猛地想起自己還有這個時空的君珏這個弟弟,就算她不回君家了,就算她已不是原來的君璃了,她也有責任和義務爲他的未來做出最妥當的安排。
可一旦自己離開君家,自立女戶,從法律意義上講,自己便與君家及君家的任何人都再無關係,若到時候君老頭兒不讓君珏與自己往來了,自己可要怎麼辦?難道就不管不顧這個弟弟了?自己萬萬做不到,這纔出聲叫住了談媽媽,打算先側面問問君珏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興趣愛好,與前君璃這個姐姐的感情又如何,然後再據此來想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談媽媽見君璃忽然問起君珏,只當她是忽然記起他所以回心轉意打算回君府了,轉悲爲喜,忙轉身道:“小姐難道忘記大少爺自十歲進學起,便一直在樂安的山塘書院唸書了嗎?算來至今已有七個年頭了,真是苦了大少爺,除了過年,老爺幾乎從不讓大少爺回來,亦連當初小姐出嫁和大少爺中秀才,也只各讓大少爺回來呆了三日,不然以小姐與大少爺的姐弟之情,此番發生這樣的事,大少爺若是在京城,又豈會不爲小姐出頭?”
身爲君家堂堂的嫡長子,還是年紀輕輕便中了秀才,明眼人一看便可確定前途無量、光宗耀祖之人,卻等同於被流放在外且一被流放就是七年,君珏在君伯恭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就算談媽媽使人回去君府求助時他在京城,又能怎麼樣呢?
君璃暗暗苦笑,苦笑之餘,心裡對君伯恭的厭棄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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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君珏在君家的處境並不比前君璃好到哪裡去後,君璃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讓君珏與自己一塊兒脫離君家,自立門戶,與君老頭兒徹底斷絕關係,反正君老頭兒半點不稀罕他們這對兒女,那他們也不必再拿他當父親!
不想她纔剛把自己的想法說出口,談媽媽已是大驚失色,大搖其頭,又急又快的說道:“小姐萬萬不可這麼想,大少爺再等不到兩年就要下場了,一旦中舉,隨即便將參加秋闈,雖說以大少爺的學識,十有八九能高中,但誰都知道那些主考官點取進士不是隻看學識,還要看出身的,聽說歷年的狀元郎就沒一個是出身寒門的。原本以大少爺的學識及出身,就算不能高中狀元,高中前幾名卻是大有可能的,可一旦大少爺離了府,改立了門戶,就再算不得老爺的兒子,也再算不得君家的大少爺,到時候大少爺再下場會是什麼情形,可就說不好了!”
說着急急喘幾口氣,又道:“況老爺就算再不好,也是小姐和大少爺的親生父親,無論怎樣對待小姐和大少爺,小姐和大少爺都只能生受着,不然就是忤逆不孝,又怎麼能因父親有了不是,作兒女的便不認父親,要自立門戶了呢?一旦傳了出去,便是少爺學識再好,又有哪個主考官會點取少爺?就更不必說萬一此舉惹惱了老爺,有意授意主考官打壓少爺呢?老爺可是從二品大員,小姐萬萬不能因一時之氣,而壞了大少爺的前程啊!”
談媽媽雖xing子綿軟,又是僕婦沒什麼見識,但君家畢竟是官宦人家,她在君家待得久了,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了一些常人不懂的事。
也就是說,古代也是講潛規則的?
君璃一陣無語,只得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君珏既然能年紀輕輕便中秀才,可見是有真才實學的,但如果真如談媽媽所說,主考官點取進士除了看學識還要看出身的話,她就無論如何不該在這個時候拉着他一塊兒離開君家,君老頭兒再渣再不配做父親,終究是君珏的親生父親,在外人看來,他與君珏便是一家人,一榮俱榮,說句不好聽的,焉知之前君珏中秀才時,主考官沒有看君老頭兒的面子?